木屋裡的人聞言，哦了一聲，道：“我不介意。”

  眾人：“？？？”

  這是您介不介意的事嗎？！
  問題是這要求就不合理啊！
  鼠爺頂著林霧的“凝視”，梗著脖子再次嘗試：“其實您有所不知，林小姐同她的兩位男朋友感情很好，三人一起犯事，一起進來，連住的牢房都是申請的一間呢。您這……要不換個……”

  木屋裡的人語氣毫無波瀾，眾人卻憑空聽出一絲嫌棄。

  “剛才說話的那個？聒噪，不換。”

  鼠爺：“？？”

  他哪是這個意思？！

  陸歸池頭一次沒有因為別人的嫌棄而生氣，反而希望對方最好多嫌棄嫌棄他。

  他轉頭同情的拍了拍就差沒被指名道姓的柏寧的肩膀。

  柏寧：“…………”

  這時，木屋裡的人已經不甚有耐心的道：“林小姐，我不勉強你。不答應的話，你們走吧，我也不是非要合作不成。”

  石鷹一聽，頓時急了。

  老山不想合作，他想啊！他可不想在泗水監獄再待下去了！可要是沒有老山的準許，他沒法帶人去挖空山壁離開，也很難在老山眼皮子底下帶著林霧等人穿行過防空洞離開的！
  思及此，石鷹趕緊到林霧身邊，低聲勸道：“林小姐，為了大業，一時的謙讓是值得的。”

  柏寧差點沒忍住罵他，你他媽管這叫謙讓？！
  下一刻，他忽然聽見林霧道：“好，我答應。”

  “林小姐？！”

  柏寧登時轉頭看著林霧。

  石鷹面色一喜，跟著勸道：“為了大業，大業！你也不想林小姐失敗的，對吧？有時候在乎一個人，就是要懂得自我付出與犧牲。這才是在乎一個人的最高境界！”

  “你他媽……”

  柏寧終於忍不住了。

  但他沒來得及說完，林霧打斷了他：“別擔心，你可以的。先前你不是一直想見老山，同她好好的聊聊嗎？現在你可以得償所願了。”

  柏寧渾身一滯。

  他是想找機會和老山單獨見面，說服老山幫國際組織……可他沒想過是以這個方式？！
  以前他執行過最難的臥底任務，都沒有這樣的！
  而且，他還不知道老山是男是女呢。要是女的還好，要是男的……或者是上了年紀的……他承認自己對信仰還沒忠實到這程度。

  “林小姐，不至於此。”柏寧趕緊抓住林霧的手，道：“說真的，我心裡只有你一個人！咱們想別的法子吧？？”

  林霧看他一眼，扭頭看向木屋，“聽到沒，他不願意，強扭的瓜不甜。”

  裡面傳出來道詫異的聲音：“我扭瓜只是打發時間，又不是要吃，管那甜不甜的做什麽？”

  林霧目光回到柏寧身上，鼓勵的拍了拍他的手。

  柏寧僵硬：“………”

  裡面的人似乎不耐煩了，“我沒有時間陪你們浪費，既然如此，來人，送客，不許他們再跨進……”

  “等等等等，他願意！願意！”石鷹趕緊高聲大呼，催促柏寧趕緊過去。

  柏寧看看林霧，再看向陸歸池。

  兩人不約而同的東張西望。

  “………”

  柏寧咬緊牙關，默念“為了信仰”，艱難的邁出腳步，往木屋走去。
    守衛們默默讓開。

  裡面的人聲音同時傳出：“行吧，你們可自便，不會有人打擾到你們行事，也別來打擾我。來人，送客。”

  守著的人隨即上前，作出請的姿勢。

  陸歸池小聲道：“霧霧，咱真走？”

  已經走到台階處的柏寧最後回頭看了眼他們，欲言又止。

  林霧果斷轉身，“尊重他人命運，走。”

  陸歸池啊了聲，敬畏的看眼一臉菜色的柏寧，怕也被留下，趕緊跟上。

  被震撼到恍惚的鼠爺、瑪麗和紀菁也跟著走，石鷹怕林霧反悔，小步快跑著催促林霧跟上。

  柏寧表情空白的看著他們離開，在旁邊守衛的催促下，不得不上台階，許久才挪到門口，推開門。

  出乎意料的是，裡面一眼看到的擺設又少又簡潔，不像是男人居住的地方，但轉念想到陸歸池曾經跟他臆想過的老山長的樣子，柏寧的臉色更癱了。

  就在這時，柏寧聽到道毫無波瀾的懶倦聲音。

  “問你個問題哦。”

  “你怕不怕淺死一下？”

  柏寧一怔：“……什麽？”

  ……

  另一邊。

  出了防空洞，石鷹趕緊跟林霧道：“以我的人的速度，最多明天下午，就能挖出條路來。未免別人發現，咱們定在明晚十一點離開，如何？但我不會告訴老山這個時間點，隻說是後天晚上，明天帶你們去偵察而已。這樣咱們就能先行離開，後面的事跟咱們沒關系了！”

  林霧點頭：“可以。”

  “好，那就這樣！”

  石鷹松了口氣，見林霧和陸歸池都還回頭看防空洞，他乾咳兩聲，道：“林小姐，你也別太在意了。要想生活過得去，頭上總得帶點綠。再說也不是白吃虧，咱們一出去，那老山不就遭殃付出代價了？”

  林霧挑眉，“你確定？”

  石鷹重重點頭，先前對林霧的不滿，此刻都變成了同情。與林霧忍痛被被人踩頭上羞辱相比，他只是丟了點面子，挨了點打而已，算的了什麽？
  “要我說，老山忒不是東西！活該之後背鍋！這樣的人，就該一輩子待在這裡！”石鷹同仇敵愾般義正言辭道。

  林霧也不應和，道：“今晚就到這兒吧，回去睡了。”

  她轉身，看著還沒緩過神來的瑪麗和紀菁，“你們回去休息好，明晚離開。”隨後叫上陸歸池離開。

  走遠後，陸歸池有點良心上過不去：“霧霧，咱真不管老柏了？要是徐憲淮知道……他不得跟咱們拚命嗎？而且萬一他今晚受不住動手……那咱們的準備不也都泡湯了？”

  林霧雙手揣在兜裡，慢悠悠道：“他是個成年人，已經到了自己找快樂不為難自己的年紀了。當然，你要是打抱不平，也可以回去。到時候她看上你，我可不管。”

  “那還是死道友不死貧道吧。”

  陸歸池老實閉嘴，跟著回去睡覺。

  次日醒來，陸歸池發現自己居然還睡的挺香，狠狠的有罪惡感了。於是他問林霧，白天要不要進防空洞看看柏寧還活著沒。

  林霧：“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