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裡，林霧背靠著門，沒有動。

  外面隱隱約約的動靜不時響起，很快完全消失，整座古堡又歸於寂靜。

  林霧這才動了，順著門身滑坐下去。

  手中還握著任珂的短刀。

  這是把通體黝黑，刀刃極其鋒利的短刀，刀柄上端鑲嵌著一顆晶瑩剔透的黑色玉石。

  林霧手指摩挲著刀柄，須臾起身，面無表情的上床睡覺。

  次日，秦升一早來敲門。

  梵冷不防道：“城主此刻不在。”

  秦升閉嘴了。

  而後她卷起衣服露出腹部。

  腰腹上的傷口還只是才結痂。

  林霧很平靜，對他提起這個沒有異色，看不出絲毫在意。

  “不該你管的事，不要問。”林霧淡聲道。

  她在房間累待了一下午，傍晚也沒出去，打內線電話讓人送晚飯到房間裡，然後就把人趕出去，自己呆著。

  林霧清醒了些，但沒有應聲。

  她的手太明顯，要用的也很多，不能有傷，前天就痊愈了。

  林霧推開書房的門，看到梵就坐在她書桌前，看著她前幾天處理過的事。

  第四日，別人沒再給林霧繼續悶在房間裡的機會。

  梵沒有躲，由著林霧砸完，才道：“我隻給你半個小時，書房見。”

  她難壓戾氣，抓起床頭櫃上的東西砸過去。
    “滾，沒看見我在睡覺嗎？！”

  秦升愕然抬頭：“可屬下無權……”

  “城主讓令琇接手任珂的事務，叫我暫時休息幾天，不必過問各種事了，順便讓莫狼拿走了我的副城主令。至於休幾天，沒有說。”

  “……什麽？”

  梵扯了扯嘴角，眼底卻冷冰冰的，“管用即可。”

  沙發離得遠，林霧過去坐下，不冷不淡的說：“我幾天沒洗漱，邋遢到我隻嫌棄，不行嗎？還一大早，我還以為你不知道這是什麽點呢。”

  林霧腳步微頓。

  不知道是不是知道了昨晚發生的事，他敲門小心翼翼的。

  秦升帶來的資料折子，她直接扔了出去，以實際行動表明一點都不想管，也不想聽秦升說什麽，砰地甩上房門。

  外面秦升就在門口，林霧看都沒看他，說了句準備午飯，往樓下走去。

  “那這個九羅刹給你坐。”

  “城主知道了。”梵開口。

  林霧落下這話，上樓去了。

  林霧哦了聲。

  樓上，林霧吃飽後，老神自在的上床補覺。

  也帶上房門。

  林霧在床上躺了會兒才坐起身，先下去把門關上鎖好，再回床邊。

  說罷，林霧再度關上房門，沒再理會了。

  林霧躺回去，側身背對：“滾。”

  林霧翻了個身繼續睡。

  林霧腳步絲毫沒頓，過去掃了眼，拿了碟包子就要上樓。

  林霧握緊刀，將腹部的傷口再度劃開。

  翌日，林霧同樣在房間裡待了一整日。

  她拉開床頭櫃的抽屜，裡面放著正是任珂的那把短刀。

  林霧微怔。

  梵道：“你和我一樣，永遠受城主控制。為什麽會如此，什麽時候中招的，你都不想知道了嗎？”

  半個小時後。

  五四.二五零.一五八.二零零

  她坐直，問：“你怎麽會知道城主不在？城主的行跡一向隱秘，說不定連長久跟著他的莫狼都不知道。”

  他也一並錯過了林霧的驚異。

  林霧道：“令琇姐，我想通了，我就這麽挺好的，又沒有性命之憂。你們要做什麽是你們的事情，別來找我。”

  秦升快步跟上，訥訥道：“大人，昨晚……”

  下到一樓，林霧看到梵就坐在餐桌上，明顯是在等她，桌上已經有備好的飯菜了。

  看了她一眼，梵微微擰眉：“一大早，你洗澡做什麽？身上皂角的味道怎麽那麽重？”

  城主的秘密果然在冰獄！

  一旁的秦升趕緊低頭，甚至想跑，不敢聽下去，但他沒能跑得了，被林霧叫住了。

  梵繼續道：“也是在同一天，你走後，莫狼帶著城主令清算處理亂子。他傳城主的命令，罰我去冰獄受刑。”

  梵淡淡道：“別裝了，我知道你和令琇大約熟悉。如果你給我想要的結果，我會讓她和任珂一樣的下場。城主還不至於為個她和我撕破臉。”

  他頓了頓，看著林霧的反應。

  “你什麽意思，我不關心。我也不是非求著你要給你做事，滾一邊兒去，別來煩我。”

  梵抬頭，看向林霧，道：“冰獄附近有前八羅刹的眼線，送人去那裡，瞞不住城主。”

  令琇親自來見林霧，勸說林霧別老悶在房間裡，多做點事。

  “在那裡，我不僅發現了城主的蹤跡，還看到了失蹤已久的三羅刹。然後，我發現了城主的秘密，就和我們受城主控制有關。”

  第三日，林霧還是在房間裡待著不出去。

  梵看著她，不答反問：“你是忘了今天是什麽日子了嗎？”

  林霧把被子扯高蒙住自己。

  梵放下手裡的東西，道：“一直以來，城主非常神秘，他用來控制我們的那個東西，也很詭異。只要嘗試尋找體內它賴以什麽控制，都會被發現。深入的想它、試圖聯系它也會。這座海島更是城主的島，‘它’監控的更為嚴密。只有城主不在時才適合說起。”

  一大早，林霧還沒有睡醒，就有人直接踹開房門，吵醒了林霧。

  他屈指按了按眉心，不再去看林霧，語出驚人：“也正是在那天晚上，我在冰獄遇到危險，陰差陽錯躲進了一個特殊的地方。”

  “幾年前，你就是在今天逃離了殺手城。”

  ……

  直到中午，林霧被餓醒了，不得不起身出去。

  梵捏了捏手心，揮手讓他退下。

  林霧睜眼一看，是一直沒見著的梵。

  梵說。

  秦升微驚，下意識看向梵，慌忙道：“屬下沒有這個心思！”

  林霧隨手拿了床頭櫃上的什麽東西用力砸過去，哐當撞上房門，外面動靜消失了。

  “你連你想知道的秘密都不管了嗎？”梵不緊不慢的說。

  令琇臉色一變。

  梵擰眉：“你知道的，我不是我的意思，我是想……”

  她還能待的下去，其他人卻待不住了。

  這引起了林霧的興趣。

  林霧冷冷開口：“你殺的人，現在怪我讓城主捉住你的錯處？”

  彼時林霧在門口看著令琇一說一大堆，等她說完了，道：“誰讓你來的？城主知道嗎？”

  林霧這才露出腦袋，看向男人：“你除了威脅還會什麽？！”

  話落轉身。

  可是，三羅刹怎麽會在冰獄？

  而且——

  “你為什麽要說三羅刹失蹤已久？他和其他前八羅刹不是一直在為城主執行秘密任務，怎麽會算失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