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霧意外。

  摩川給她解釋：“十八年前，有一顆隕石落在嶺南，起初只是帶來些天災，三十六寨以為度過就無礙了。可慢慢卻發現寨民無故發瘋傷人，家禽野獸也會異變，新生兒也大多畸形。他們覺得不對勁，幾經探查就發現了隕石所在地。”

  那時，遠沒有現在那麽多的機關暗險。

  他們順利進來找到隕石地，更發現隕石有一種奇怪的力量，可以讓人失去心智自殺，想方設法都無法解決。

  最後是摩川經過這裡，發現了此地異樣。

  “我最初沒想過管，但在這裡發覺到天外異物的氣息。進來一看，這個隕石內有乾坤，便是這處無邊無際的空間，還蘊含濃鬱的陰煞之氣，害人匪淺。”

  摩川說著看了眼周圍。

  “既然遇到了，便不能不管。經過探查，我確定這裡原應有道結界，但可能是隕石墜落時隨之破裂，這裡面的氣息才會溢出去害人。原有結界已不存在了，為師無法修補，只能重新加一道。”

  摩川看向林霧，“那之後，為師傷勢加重，便找了個地方閉關。不過我留下的結界應當至少還能穩固近二十年。但三年前有人闖進這裡，破壞了隕石，結界岌岌可危。”

  他也是此次進來了探查才發現，三年期間也陸續有人進來過，使得結界越發的不穩，撐不過數月，所以三十六寨的人才那麽著急。

  “前幾日你走後，為師便進來修補結界。本來快修補好了，但不久前忽然有人打開了隕石進來。為師沒有發現闖進之人有何損害之舉，暫時就沒管，想著等修補完結界再去找人丟出去。沒成想，緊接著你也來了。”

  看來先前進來的那撥人，就是方才那兩人。

  林霧沒想到是這麽個情況。

  這三年間盯上這裡的霍家人和49號的人，取隕石的同時，也破壞了這裡，險些害了三十六寨。

  “那師父你現在修補好了這裡的結界了？”

  “尚未。”

  “？那你來……”

  “為師發現你有危險，先停下了法陣趕過來。”

  摩川淡淡說。

  林霧一怔，“可是要修補這裡……應該是極其龐大又複雜的法陣，不能說停就停吧？”

  摩川看了她一眼。

  林霧立刻明白過來：“你受反噬了？方才你吐血倒下是因為……”

  “想多了，你還不至於讓為師做到如此。再說這裡的結界法陣也沒多麽厲害，還不到能讓為師被反噬的地步。”摩川別過臉去說。

  林霧挪到他面前看他。

  “………”摩川再次移開視線，道：“以前的舊傷罷了。”

  林霧問：“什麽樣的舊傷能讓師父你到現在還沒好？又怎麽受傷的？方才簡崇和說的那什麽雷刑嗎？”

  摩川目光回到了她面上，片刻後才道：“這與你無關，別過問。行了，先隨為師回去，結界還差一點才能修補好。弄好後為師再送你出去。”

  摩川說罷便繞過林霧往前走去。

  林霧沒有反對，跟上去道：“這裡這麽黑，鈍感也很強，師父你認得出方向？”

  摩川道：“在普通人眼中，這裡是無邊無際的黑暗。在為師眼中不是。為師看得見它的原貌。”

  “它是什麽樣子的？”

  “你還不到能知道的時候。等你何時到為師這個境界，便可以了？”

  “那我什麽時候能到？”
    林霧斟酌了下問。

  摩川哦了一聲，“以你的資質，再修煉個兩三百年吧。”

  林霧：“……師父你是不是說了句廢話？不想說就不說。”

  “為師不想。”

  “…………”

  “那我換個問題。”

  林霧話在嘴裡滾了又滾，“這顆隕石，原是地下城裡的嗎？”

  摩川側頭看了她一眼，“你為何要問這個？”

  “我的身世和地下城有莫大的關系。這數月來，我確實也一直在查地下城。”林霧說。

  摩川挺痛快的回答她。

  “是。”

  “隕石帶著濃鬱的陰煞之氣，不是自然星辰墜落，而是天外異物。只有地下城會有這種東西。”

  林霧就問：“地下城到底是什麽？”

  “源頭。”

  “啊？？”

  “地下城包羅萬象，不止有這個世界上所有的天外異物，也包含詭異生靈，以及各種消失的文明，甚至可以弄清楚萬物六道的起源。同樣的，那裡的存在一旦出來，哪怕只是一個，都會帶給外界毀滅性的災難。”

  摩川說的漫不經心，甚至語氣平緩的叫人覺得他興致缺缺，對地下城毫不感興趣。

  他道：“但不可否認，裡面也有在你們外界看來驚天的財富。你們想要的一切，那裡都有。所以那裡被看作是世界的源頭，可催生萬物諸念。”

  林霧很難想象：“怎麽會有這麽一個地方。”

  摩川瞥了她一眼：“那你以為，玄師是憑空出現的嗎？”

  林霧：“什麽？”

  “大概近千年前，這個世界的靈氣還很濃鬱，足以讓人修煉飛升。但造化機緣就那麽點，這個拿了，那個就沒有了。久而久之，生出無數爭鬥惡行，也應時而出很多強大的異物生靈，與人族爭搶棲息地。”

  摩川邊走邊給林霧講：“當時人族凋零大半，被逼到難以生存。危急存亡之際，人族有五大少年英雄挺身而出，帶領各自族人想方設法建造了地下城，數年設局將所有詭異引至其中，也舉全族之力遷移地下城，到天涯海角，世界盡頭，遠離了人族地。”

  “那之後，人族得以喘息休養。但這個世界也靈氣耗盡，唯余寥寥數人可修煉成為玄師，繼續守衛人族。搬遷地下城的那五族也銷聲匿跡。”

  “如今，地下城已鮮為人知。當年過往，也被人遺忘了。而今的小輩，如你，甚至不知道玄師是怎麽出現的。”

  林霧驚愕。

  這短短時間知道的信息量太多了，林霧都頭疼起來了。

  她疑惑的問：“師父你怎麽知道的？不是說十三嶺不問世事嗎？”

  “你是魚的腦子嗎？那麽快就忘？”

  摩川抬手敲了下林霧的腦袋，“昔日，搬遷地下城的五族之一，打聽到了十三嶺的存在，特派族人跪求上十三嶺請出手。當時的七嶺主被其打動，自請卸任前去。地下城的大門就是他關上的，成功遷移地下城也有他的手筆在。”

  他收手，攏袖道：“那好歹曾是十三嶺的嶺主，十三嶺自然要清楚他做了什麽。便就那麽記載傳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