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霧聽的疑惑：“什麽意思？我為什麽會因為它而喪命？陸歸池又在找著什麽東西？”

  “他在找什麽東西，我不知道。我再三追問，他才告訴我部分，說他在找的東西是用在地下城裡的，有特殊用途。但是這個東西如果全部找齊了，想要組合開啟，就需要用到用有紋身的人的血，等同於獻祭，只有死路一條。”關臣沉聲說。

  林霧驀地怔住，不由自主的想起來在旦瑪亞地下墓的地宮裡。

  找到那東西時，就是用的她的血打開……

  “其實我當時還有問過陸歸池，他是不是要用你。”關臣看著林霧，緩緩說道。

  林霧心頭一沉。

  但話音一轉，關臣道：“他沉默了很久，跟我說沒有。他從來沒想過要用你。但那個東西有一種自發性，會吸引有鳳凰紋身的人。陸歸池要是真的找齊了想要重組，屆時你如果在場，他根本控制不了它，也沒法阻止中斷它用你的血，你可能也會被它影響到失去意識而主動獻血。”

  林霧面露錯愕和意外。

  “這……你說的是真的？怎麽會有這樣的東西？”林霧不是很能理解。

  關臣道：“我當時聽到的第一反應，也很不可思議。但陸歸池當時的反應告訴我，他沒有說謊騙我。他還說就是因為這個，在旦瑪亞的時候，他一直想辦法阻止你下去，但沒能成功。”

  “這次進來這裡，他也不想你跟著進來。可他知道估計也沒法阻止，所以他有想過，進來後要和我分開行動，叫我攔住你，不要讓你跟上他。”

  說著，關臣面上也浮現出一絲憂色。

  “可那東西那麽危險，我擔心他自己也有可能控制不住，會弄傷自己。所以我還是想先去找他。如果能親眼看到那東西是什麽，弄清楚他到底要用它來做什麽，就最好了。”

  聽到這些，林霧神色一凝，問道：“那他有沒有告訴你，他要找的東西究竟在哪兒？”

  “沒有。”關臣說，“就是因為沒有，剛才在那邊我才要跟著他。不然我可能沒辦法找到他。可他……直接定住了我。我想，他可能是知道你身上有顧世卿給你的墜子用，能讓我恢復行動，才那麽做又不回頭走了。”

  關臣說完看著林霧，道：“我知道的就這些了。”

  其實關臣說的這些，大部分都在林霧的意料之外。

  以致她現在心緒頗複雜，都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無言片刻，林霧道：“我還有一件事情要問你。”

  “什麽？”關臣道。

  林霧說：“真正的陸歸池，在哪兒？”

  關臣措手不及的怔愣了下。默然良久，他道：“我問過陸歸池，他說真正的陸二少……已經死了，死在他們交換身份前。”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林霧皺眉。

  關臣歎了口氣，說道：“陸歸池說他當年離開地下城後，遇到了一個人。當時他身受重傷，那人把他送到醫院裡去救治。正好和陸二少同一個醫院。住院期間，他有一次無意經過了陸二少的病房，見到了對方。”

  “帶他去的人也注意到了陸二少，並且發現陸二少病重，氣息奄奄，已呈死相，無力回天。於是他跟陸歸池提出了個計劃，陸歸池在地下城外需要一個身份，最好有有權有勢的，將來在他長大後，才好有助於他回地下城要做的事。”
    “故而後來他們一直關注著陸二少，在陸二少病死時第一時間發現，趁著醫護人員還沒去，換了他們。陸歸池那個時候就已經可以變幻他人模樣，所以陸家人一時沒有發現，後面他也都小心的隱藏著。”

  林霧眼皮子一跳，“確定，真正的陸歸池已經死了，而且是自然病死的，沒有……做其他手腳？”

  關臣肅然看著林霧，道：“我相信陸歸池在這方面不會騙我。他也沒有必要騙我，我又不是他哥陸歸晏。”

  林霧沉默了下：“那真正的陸歸池屍身在哪兒？”

  “帶他去的那人已經帶走，好好安葬了。”

  “護工呢？我聽陸歸晏說，當時有一個護工在，他們還殺了一個護工。”

  “這是真的，他們當時沒有想到會被人撞見，就殺了那個護工。但他們當時也沒想到還有個護工在，清理完現場就走了。後來發現已經晚了，那個護工逃走了。陸歸池說他們花了很久才找到那個護工，見對方有一家老小，不忍再下死手，就給了錢買口。”

  林霧不太相信：“他們就那麽放過了那護工？”

  關臣平靜的說：“黑狐，我知道這麽說，你可能更不信，但是……陸歸池他真的還算是個善良的人。”

  “我相信，如果不是逼不得已，他不會動手殺人的。既然能夠花錢買口，他為什麽要殺了那護工？而且他跟我說，他沒有想過要一直佔據陸二少的身份。等他做自己要做的事，那個護工會是還陸二少身份的人。”

  “他只是沒有想到，身份會提前暴露。”

  林霧喉嚨有些發澀，也很平靜，陳述事實：“但是陸歸晏在那個節骨眼上找到那護工，就很奇怪。”

  關臣說：“因為那是陸歸池故意的。”

  林霧一愣，“……什麽？”

  “那時陸歸晏已經知道了他不是真正的陸歸池。他說他心懷愧疚，就提前留了線索讓陸歸晏找過去得知當年的真相。因為他——”

  關臣捏緊手心，“他說在過去的那些年裡，他是真的把陸歸晏當成自己的親哥哥，所以他沒有勇氣面對陸歸晏，親口對他說出那些，就只能借旁人的口。”

  “還有那時陸歸池要回國，被陸歸晏的人圍堵住的那次。其實他當時是能夠逃走的。但他知道是陸歸晏派來的人，一時心愧，想過就那麽束手就擒被帶走。只是我到了，把他帶走了。”

  一時之間，林霧心底雜亂的思緒說不清道不明，但堵的有點難受。

  先前她和薄嶼庭對此諸多懷疑和猜測，甚至覺得陸歸池是故意讓陸歸晏查到，好借機真正順利的回國離開。

  但仔細想想的話，他們好像也忘了一點，單是她讓關臣去，陸歸池就不可能提前猜得到。所以陸歸池怎麽可能是故意被抓？他分明不知道有被抓後脫身的良機。

  所以，盡管破綻百出，怎麽想都說不通，但當時陸歸晏查到護工，又險些抓走陸歸池，實際上就真的確確實實隻源自一個非常簡單的理由——

  他真的把陸歸晏當過哥哥。

  就在那一刻，陸歸晏這個哥哥，比他要做的任何事都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