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裡，劉玉芝已經下工回來了，她正洗菜呢，隔著一道牆，外面的話她聽得清清楚楚。

  等雲清歡一進院子，她就高興道，“清歡，這個喬知青運氣真好，這可是雙胞胎，十裡八村都很少有，這是祥瑞的象征啊。”

  雲清歡也笑。

  劉玉芝還是有點迷信在裡面的，覺得懷雙胎是祥瑞象征，但雲清歡從現代穿越過來，自然知道是怎麽回事。

  但她不可能跟劉玉芝解釋，所以只是應和她的話。

  劉玉芝擦了擦自己濕乎乎的手，已經開始期待了，“要是你也能懷雙胞胎就好了。”

  兩個軟乎乎的小孫子，簡直不要太香！
  雲清歡無法回答她的話，而是無奈跟柏耐寒對視了一眼，想問他要不要跟媽說他們不準備要孩子的事。

  柏耐寒也衝她使眼色，示意自己會開口說。

  雲清歡便也沒在說什麽，用禮貌而不失尷尬的笑回應自己婆婆。

  到了晚上吃飯的時候，雲清歡正吃著飯，對面柏耐寒突然道，“媽，我有一件事要跟你說。”

  來了！

  雲清歡心裡一凌，連吃飯的動作都停止了，下意識的去看柏耐寒，隨即又去看自己婆婆，想看她是什麽反應。

  劉玉芝正吃著米飯，隨意道，“你要說什麽？”

  “媽，我沒有告訴你，其實我有不孕不育的病。”

  男人的話說完，聲音淡漠。

  “噗嗤！”雲清歡嘴裡的米飯差點沒噴出來，幸好她眼疾手快捂住了嘴巴。

  眼睛瞪的老大，直接看向對面的柏耐寒，用眼神問他，怎麽突然這樣說？總不會是真的吧？
  想到原著中柏耐寒一直沒有女人，也沒有孩子，她有點懷疑柏耐寒說這話的真實性了。

  該不會是因為他不能有孩子，所以，也懶得結婚了吧？
  隨即又想到不對勁，明明他……咳！那麽勇猛，不像是不能生育的樣子。

  柏耐寒被雲清歡上下掃描的目光看的眉頭跳了跳，在桌子底下伸腿碰了碰她，示意她目光別那麽露骨。

  劉玉芝已經驚呆了，“啪嗒”一聲，筷子掉地上，碗也差點就掉了。

  雲清歡趕緊去把她手裡的碗拿下來，放在桌子上，有些擔憂道，“媽？”

  劉玉芝回過神，忙彎腰去撿筷子，然後喃喃道，“對不起，我剛才好像聽岔了。”

  她看向兒子，又問了一遍，“耐寒，你剛才說什麽，媽沒有聽清楚。”

  柏耐寒頓了頓，繼續道，“媽，我說我不能有孩子了，上次，我傷到了腿你應該知道，其實還有一個我沒講，那就是以後我都不能有孩子了。”

  他有些不忍，但還是重複了一遍。

  “怎麽可能？”劉玉芝不相信，“你現在腿明明已經好的差不多了，怎麽可能不能有孩子呢？”

  “媽，是真的。”

  劉玉芝沉默了。

  接下來的氣氛很是訝異，劉玉芝扒拉了幾口飯，碗裡的一點剩飯吃完她就沒再吃，而是跟兒子說了一聲，自己就回屋了。

  整個人還有些恍惚。

  雲清歡有些歉疚，讓安安去哄他奶奶。

  安安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小叔叔，低頭應了一聲，跑進屋去。

  雲清歡等人都走了，這才上前擰了一把柏耐寒腰間的肉，“你看你把咱媽嚇的！”

  柏耐寒求饒，把人抱在懷裡，“這不是一勞永逸了嗎？你不想生孩子，我也心疼你，不想讓你生，若是就這樣直白的告訴咱媽，說咱們不想要孩子，而不是不能生，她心裡肯定一直都有念想，想著我們早晚都會再生一個，而且，可能還會催你。”

  “但現在，我說我不能生，那我媽就會消停，也不會再去說生孩子的事，你日子也會更好過一些是不是？”

  雲清歡聽完有些感動，“其實你不用這樣。”

  若是直接跟婆婆說是她不想生的，他不會經歷這些。

  對於一個男人來說，說他不能生跟說他不行沒太大區別。

  當然，那樣的話她可能對他會有隱隱的失望。

  柏耐寒笑了，“這是我應該做的，你不用放在心上，再說了，不要孩子是我們兩個人的決定，我怎麽可能讓你一個人承擔。”

  他輕拍著她的背，“放心，以後媽就不會說讓你生孩子的話了。”

  雲清歡心裡默默道，確實不會說了，但感覺婆婆受到的打擊挺大的。

  確實挺大的，第二天，劉玉芝起來的時候，眼眶都是黑的，黑眼圈很重，顯然沒有睡好。

  吃早飯的時候，她突然道，“耐寒，清歡，其實你們不要孩子也沒什麽，我們還有安安呢。”

  雲清歡跟柏耐寒對視了一眼，應了一聲。

  劉玉芝倒是沒懷疑兒子說的是假話，畢竟自己兒媳婦身體肯定沒問題，但結婚已經半年多了，兒媳婦肚子裡還沒動靜，那很大概率就是兒子身體有問題。

  她有些恨，恨老天不公，自己小兒子前半生吃了不少苦，可後半輩子連有一個跟自己血脈相連的孩子都不能擁有。

  一方面又慶幸，慶幸自己兒子娶的是清歡，清歡有孩子，所以，就算以後自己小兒子不能有孩子，清歡應該也不至於離開，會跟小兒子相扶一生。

  劉玉芝吃過早飯就要去上工，雲清歡小心翼翼的看著她，關心道，“媽，我看你精神不太好，你要不要今天休息一下，就不上工了？”

  劉玉芝勉強扯出一抹笑，寬慰兒媳婦，“我沒事，你別擔心，我還是要去上地的，昨天跟計分員說了。”

  “嗯。”

  看著她離開的背影，雲清歡愧疚了一下。

  但她可能比較自私，覺得這樣也好，以後家裡不會再出現什麽生不生孩子的事，讓她心裡倍感壓力。

  她送柏耐寒去上班，又拿了幾張肉票給他，還給拿了幾塊錢，“你去鎮上看看，要是有肉割幾斤肉回來。”

  年前存的那些肉現在吃的也差不多了。

  男人現在每天上班也比較忙，去山上打獵的次數就比較少。

  也就是休息日的時候會去山上碰碰運氣，只是沒有再碰到什麽大型的獵物。

  “嗯。”

  男人應了一聲，騎著自行車走遠了。

  雲清歡進屋寫稿子，正寫的沉浸的時候，院門被敲響，隨即就傳來兒子的聲音，“媽媽，小石頭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