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可能是因為跟雲清歡待久了，現在劉玉芝能賺錢了之後，花起錢來也是大手大腳的。

  主打一個該花花該省省。

  雲清歡看她現在每天都過得那麽充實，也挺替婆婆開心的。

  本來想跟婆婆說劇組裡的糟心事，看她這麽樂呵呵的，就沒有說，怕壞了婆婆的好心情。

  自從劇組裡不少人每天都在劉玉芝這裡訂田螺龍蝦之後，張導也不是冤大頭，那麽多人在村長家隻吃米飯，不吃菜了，他也不可能白白給出去那麽多錢。

  於是就減少了中午的一部分預算，只要村長蒸米飯，加上炒平常一半的菜就行，預算從每個人三毛錢變成兩毛錢。

  就算是每個人每餐預算變成兩毛錢，村長家還是有的賺的，更何況大家晚飯跟早飯還在他們家吃呢。

  至於張導扣出來的這每個人一毛錢的預算直接就交給劉玉芝，算是替劇組的人出一毛錢，剩下的一毛錢都是自己出。

  也算是減輕劇組裡的人負擔。

  而且，飯吃的好，大家演戲都乾勁十足的，拍攝進度都快了不少。

  這事劇組裡的同志們都挺開心的。

  但村長的婆娘不樂意了，覺得是劉玉芝搶了自己的生意。

  知道劉玉芝是雲清歡的婆婆，好幾次雲清歡打米飯，她都給雲清歡臉色看，還特意給雲清歡打的米飯很少。

  但雲清歡脾氣也不是好的，並不會因為對方是年紀比她大兩三輪的老人而對村長婆娘有謙讓。

  直接就跟她吵起來了。

  還吵贏了。

  把村長婆娘氣的一屁股坐在地上，雙手拍膝蓋哭罵她。

  最後，被張導聽到了，氣的乾脆不在村長家吃了，而是換成了大隊書記家吃。

  大隊書記家可眼饞村長家很久了。

  就因為劇組在村長家吃飯，村長家最近一家子人吃的都肉乎乎的，聽說還賺了不少錢，眼紅的很。

  如今村長婆娘自己把這好事給作沒了，還落到自家頭上，自然是樂見其成的。

  村長婆娘傻眼了。

  被村長和家裡人一通埋怨，埋怨她沒事作這些幹啥？
  沒看出來連張導對雲清歡都客客氣氣的，雲清歡這姑娘是他們家能得罪的嗎？
  這下好了。

  所有好處都沒了。

  雲清歡想到那個公社村長家的事，就覺得解氣。

  她最討厭倚老賣老的人了。

  不過她沒跟婆婆說這些，怕婆婆把這些矛盾的錯歸結在自己身上。

  七月中下旬，高考前一天，雲清歡向張導請了兩天假。

  這兩天她打算陪王姝鳳去考試。

  王姝鳳的婆婆要在家裡照顧倆孩子，她男人柏忠山本來想請假陪媳婦去考試的，如今，見雲清歡陪王姝鳳去考試，感激的不行。

  最近地裡忙，男人請假都不好請，而且，多請一天假，就少賺一天的工分，家裡的幾口人都要他養，以後，他還要供自家媳婦上大學，可不就是要努力乾活。

  少乾一天活心裡都慌。

  王姝鳳知道雲清歡要陪她一起去高考，感動的稀裡嘩啦的，抱著雲清歡哭，“清歡，你怎麽那麽好？本來我還緊張的，現在有你這個狀元陪著我，我還有啥緊張的？肯定能考個大學回來！”

  瞬間就自信滿滿了。

  雲清歡看她這樣，忍不住笑。

  “行了，趕緊收拾收拾，身份證明和準考證都別忘拿了，我們今晚就去我男人的宿舍住，這兩天就在食堂吃飯。”
    柏耐寒下班剛回來，騎著自行車在旁邊等著，準備把兩個人送到鎮上再回來。

  所幸現在是夏天，天黑的晚，而且今天天氣不錯，到了晚上估計晴空萬裡，都是星星跟月亮，夜晚不會太黑的。

  雲清歡沒帶閨女，把小雪抱懷裡親了一口，然後讓小石頭跟安安把閨女抱回家。

  小丫頭很委屈，“媽媽。”

  雲清歡哄她，“乖，媽媽這兩天有事，要出門兩天，等媽媽回來了給你帶糖吃。”

  不知道是不是聽到了有糖吃，小丫頭瞬間收回了手，不委屈了，還衝雲清歡討好的笑。

  平常雲清歡也經常出去不帶她，小丫頭都已經習慣了。

  雲清歡：“……”

  不知道為什麽，就突然特別心酸。

  到了鎮上，柏耐寒把床鋪好，洗漱用品也都準備好，還帶著她們去食堂吃了晚飯，然後才騎車回村。

  雲清歡跟王姝鳳睡在一張床上，床有些小，有時候雲清歡跟柏耐寒一起在宿舍睡，感覺不太舒服，柏耐寒就在鋼鐵廠裡的儲藏室裡翻出來一張快要報廢的單人床，敲敲打打的弄好之後搬過來跟宿舍的這張單人床合並，變成一米多的雙人床。

  現在兩個人躺在一張床上也並不擁擠。

  晚上，王姝鳳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

  雲清歡輕聲問她，“是不是睡不著？”

  “清歡，我太緊張了。”

  她握著雲清歡的手，有些顫抖，“你說我要是這次再考不上怎辦？”

  她要是這次再考不上，那就是連續兩次都沒考上，哪怕家裡人還供養她繼續考，她都沒那個臉。

  村裡人還不知道怎麽在背後說閑話嘲諷她們家呢！

  雲清歡拍了拍她的背，“鳳兒，你要相信自己，這段時間你的努力大家都看在眼裡的，別擔心。”

  每天晚上，雲清歡從劇場回來，幾乎都能碰到在院子裡等她的王姝鳳。

  都要問幾道難題才走的。

  她就沒見過那麽用功的王姝鳳。

  可王姝鳳並沒有被寬慰，還是有些緊張。

  甚至，忍不住想去看懷表，看現在幾點了。

  雲清歡直接把懷表搶過來，“你別看時間，越看心裡越慌。”

  她把燈拉亮，把書拿過來，“你要是實在睡不著就看書，累了再睡。”

  只能這樣了。

  王姝鳳拿起書看，心裡反而平靜了點。

  雲清歡見她認真，低頭看了一眼手表，現在已經晚上十點多了。

  九點準時上床睡覺的，現在還沒睡著，要是王姝鳳看到這時間，估計會更急的睡不著。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雲清歡昏昏欲睡，突然感覺肩膀上一個重物落下，正是睡著的王姝鳳的腦袋。

  書掉落在另一側。

  雲清歡看了看手表，快十二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