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0章 李奇的戰歌

  寒鴉掠過廣袤疆域，

  戰歌、傳奇，一切命中注定。

  ……

  巨人腳，燃燒城。

  手刃“貝蒂·波恩”的貴族，本·波恩在喧鬧中醒來。

  又是一日悠閑時光，雖然名義上燃燒城屬於霍夫曼親王，但實際上更多時候是自己獨攬大權，忙的不可開交的‘詭計野蠻人’更沒機會對這裡插手。

  尤其是作為和豪豬領主的交接樞紐，連通巨人腳和東峽，大量的交易讓燃燒城快速富裕起來，金日就像下雨一樣嘩啦啦流進本的口袋裡。

  他有時候在祈禱的時候，都忍不住想起李奇，甚至想直接把李奇·克拉倫斯供起來。

  床上的女人無暇顧及春光外泄，先服侍著本穿好衣服，從襯衣到布甲、長袍。

  拂去衣服的褶皺，拉開袖口的堆疊，任由那隻沒洗的腳放在自己胸口，強忍著惡心為其穿上靴子。

  本伸手勾起對方的下巴，輕輕一吻，並露出一個自以為迷人英俊的笑容：“今晚再回來收拾你！”

  對方回以羞澀的微笑，但在本離開後，臉上笑容變得厭煩：“也就嘴上功夫厲害！”

  為了顯得對方有本事，她使勁喊啞了自己的嗓子，這可是純粹的體力活還兼考驗演技，但在自己母親年老色衰之後，她唯一的本錢就是青春靚麗、身份刺激以及會表演，尤其會表演佔據最大的原因。

  男人對某些方面的虛假逞強，已經到了自己騙自己也毫不手軟的程度。

  離開房間，沿途的仆人們在看見本以後，恭敬的打招呼。

  一聲聲“日安，城主大人”仿佛初春化冰的暖陽，舒服的本前尾巴都翹起來了。

  “外面怎麽回事？”

  剛來到城主大廳，本臉上笑容消失。

  鬧哄哄一片，好像還有什麽“皆允”“自然”等呐喊聲。

  亂騰騰，嗡嗡的吵個不停。

  領主大廳門被推開，一身板甲的騎士踉蹌的衝進來，半跪在地上，氣喘籲籲：“大人！外面鬧起來了！”

  “是誰在鬧事，卡羅爾！”

  “一群信徒”騎士卡羅爾說道：“他們要求您釋放地牢內關押的囚犯，他們認為殺人是自由的，我們不能束縛他人的自由行為。”

  本一拳砸在桌上：“什麽！釋放囚犯？”

  他這輩子都沒聽過如此不講道理的要求，殺人是自由的，什麽東西，為什麽他聽不懂。

  “領頭的人是誰？”本問道。

  “霍夫曼霍格家族的‘小刀’薩魯。”

  “他不是已經被處死了？”

  “不，他加入了自然教。”

  本身體猛然一晃。

  “自然教？”

  身為巨人腳的貴族，他對上層人士的信仰和勢力勾結也有所耳聞，自己從成為燃燒城城主的那一天起，就被打上了維托部下的標簽，是堅定的霍夫曼親王擁躉，但也知道有幾個能稱之為邪教的宗教在背地裡偷偷摸摸活動。

  不過，一直以來都是部落那些人不服管教，炸刺，牽扯了絕大部分的注意，所以對自然教還真沒有多少人在意。

  “跟我出去看看！”本站起身剛往前走了兩步，又停下來：“把我的盔甲取來！”

  本換上盔甲，抓著劍走到門口，便看見士兵們已經組成了盾牆，艱難的抵擋著自然教信徒的衝撞。

  手無寸鐵的普通人滿臉狂熱，口中高呼“萬物皆虛，自然皆允”。

  除此之外，還有一部分士兵也加入了陣營，讓防守愈發艱難。

  本·波恩拔出劍：“先殺叛亂者，守住這裡！”

  他命令剛發出去，一個少年撞進了士兵懷裡，拔出長劍，挑著縫隙將劍扎進了士兵喉嚨。

  噗！汩汩——！
  鮮血湧出。

  見即將失守，本不得不令人將大門關上，相當於將自己絕大部分士兵全都關在外面，可他不得不這麽做。

  燃燒城因為經濟原因，流動人口接近8萬人啊，如今瘋狂起來根本不是自己手底下這點士兵能抵抗的。

  接下來，一天時間內燃燒城的大半個城區陷落，自然教就像是病毒在瘋狂蔓延。

  人們陷入絕望，絕望中聆聽教義，教義開導獲得新生，然後重獲新生的人成為信徒去讓更多人陷入絕望，接著在絕望中為其他人講述教義……輪回怪圈。

  本來是很容易看破的計謀，卻在嘈雜瘋狂的環境中，讓無數人被迫改變了思路。

  恐懼，然後從眾。

  和平時代能獨立思考的人尚在少數，更何況是現在，人比上屠宰場的豬還要順從。

  領主大廳內集結著本·波恩最後的力量，12個全甲士兵，5個弓箭手，14個仆人拿著鍋鏟，掃帚，哆哆嗦嗦的蜷縮在一旁。

  本甚至沒心情去看自己的姐姐/女人，和自己的繼女/侄女/床伴。

  他來回走動，心中焦躁不安。

  大廳內只能聽見他來回走動的腳步聲。

  “列隊！”

  突然傳來的男人喊聲如同晴天驚雷，穿透城牆和城主大廳的大門，竟然還能震得眾人耳朵疼。

  “出去看看”本看向騎士卡羅爾。

  “是！”

  卡羅爾拔出長劍，打開了大門。

  門外的包圍和進攻早已如潮水般散去。

  “城主大人，他們好像去了燃燒城北城門！”卡羅爾回頭喊了一嗓子，然後便爬上梯子。
    從城主大廳的圍牆上跑幾步，卡羅爾一躍跳到挨著不遠的三層樓屋頂，身體前滾翻卸去力量，縱然經驗充沛，被摔了一下還是覺得身上一陣酸疼。

  卡羅爾靈活的在房頂上跳來跳去，他看見大量的人被裹挾著朝著城門的方向衝去。

  當混亂開始，普通人就像被鞭子抽的驢，沒有停下來的機會。

  前方高出兩個身位的是燃燒城城牆，卡羅爾咬了咬牙，一路上丟盔卸甲將負重減到最低，然後踮腳跳躍。

  他曾經請教過維托，維托也未私藏，但卡羅爾限於天賦和財力終究不能跨越那一步，超凡脫俗，只是在燃燒城危急時刻，他心臟嘭嘭嘭狂跳，竟然覺得自己真的能跳過去。

  到邊緣位置，起跳。

  砰！
  他右手險之又險的抓住了燃燒城城牆的邊緣，三根手指食指中指無名指共同發力，汗鑽進眼裡，他也沒力氣去眨。

  終於，左手猛地一勾，抓住了邊緣。

  兩隻手同時用力，他終於爬上了城牆。

  卡羅爾來到城垛中間，當即看見了乘騎著展翅飛馬的身影。

  他下意識伸手擦了擦眼睛，將鹹澀的汗水蹭出。

  “是李奇·克拉倫斯！”

  李奇乘騎著神異駿鷹的騎士形象，比豪豬旗幟還要深入人心。

  在大半個路雷亞大陸上，提起豪豬旗也許有人沒聽說過，但說起乘著駿鷹的天空騎士，必然會想到李奇，哪怕大多數人都不知道李奇是哪裡的領主。

  傳說故事，傳播速度更廣。

  在李奇身後是一群舉著畫有豪豬標志盾牌的騎兵，然後是猴子標志、山鼠、狐狸、弓箭、水袋等等。

  騎兵的數量並不多，後方是大量的舉盾步兵，最後才是少量的弓箭手。

  卡羅爾和猴領打交道次數很多，一眼便認出來裡面絕大多數都是猴領的貴族。

  外面有傳聞李奇已經拿下了猴領，讓其宣誓向自己效忠，目前看來是事實。

  雜亂的家族旗幟，代表著這是一支多家族組成的軍團，總數大概在千人。

  一身華麗戰甲的李奇，手持一柄長槍，他正來回走動，進行著站前演講。

  可卡羅爾從未見過有任何一個人向他一樣，能如此大聲，以至於遠在城堡內的人都可以聽見他的聲音，覆蓋范圍恐怕涵蓋了大半個燃燒城！

  “燃燒城有我們的商人！”李奇大喊：“我聽見了他們在哭喊祈求幫助，我感知到他們在流血、生命即將走到盡頭！異教徒試圖摧毀我們和平幸福的生活，我們能答應嗎？”

  “不能！”聲音有些雜亂，甚至一部分人沒有開口。

  他們大多數人和卡羅爾一樣，並不看好這次攻城戰，甚至絕大多數貴族都認為只是過來包圍意思意思。

  畢竟燃燒城擁有兩個大門，而且有山脈作為天然的城牆，無法做到全包圍，自然也就無法真正的通過圍困取得勝利。

  又沒有攻城器械，甚至沒有雲梯，破城簡直是無稽之談。

  李奇卻不在乎，繼續高聲大喊，讓自己的聲音能傳遞出去：“燃燒城也是我們的朋友，無辜者正在遭受迫害，堅守著騎士之道的我們能坐視不理嗎？”

  “不能！”聲音更整齊了一些。

  氣氛就像燃燒的碳塊，燒熱了每個人的心臟。

  城牆上的卡羅爾疑惑：“沒有攻城器械，打算強攻？”

  他轉頭看向燃燒城內，自然教信徒，還有反叛的士兵們已經做好了迎敵的準備，當李奇帶人衝進來時將會遭到暴風驟雨般的襲擊……話也不對，他根本不可能衝進來，那可是燃燒城的大門啊，夾鋼大門，又經過特殊方法烘烤，防蟲防蛀放火，比一整塊鐵板還要堅固。

  李奇卻已經扯著嗓子開始高歌：
  “吾為堅盾亦是長矛！”

  看樣子大部分人沒有聽過這首歌，他們茫然卻又亢奮的看著乘騎著駿鷹的身影。

  唯有豪豬騎兵們開始跟著唱，說明他們也會。

  但沒想到幾十人都無法壓製住李奇一人的歌聲。

  他的聲音實在是太大了。

  “同甘共苦、掠奪死敵，
  為了家族我等戮力同心，

  越過風暴與雷霆，
  唯有榮耀伴隨！”

  豪豬騎兵們發出吼叫：“OH-HO-OH”

  李奇再唱：“永恆的回聲！”

  “OH-HO-OH”這一次是其他人跟著一起跟著吼，沒有調子也不必在意。

  “英靈殿會召喚我！”

  “OH-HO-OH”

  氣勢已經徹底燃燒起來。

  尤其是豪豬士兵，他們知曉什麽是英靈殿，當戰爭無所畏懼，那麽死後進入英靈殿便是他們最後的願望，是無盡榮耀。

  “英靈殿已在召喚我！”

  “OH-HO-OH！”

  他們的歌聲已壓製了燃燒城內自然教信徒們的嘈雜吼叫。

  “英靈殿在召喚我！”

  李奇的聲音戛然而止，整個隊伍也隨之安靜下來。

  空氣安靜，每個人都在深呼吸。

  所有人，包括城牆上的卡羅爾視線都不約而同的看向了李奇。

  李奇將立舉著的長槍斜指燃燒城大門，眾人視線隨之挪動，明白了此次的最終目標在何處。

  “所有人！”

  他聲音亮起：“跟我衝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