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3章 返回四葉晶

  時間流逝，站在超時空飛機的進機通道前，緹蘭對下方遠處的奧德妮和鳳見雪揮手告別，然後走入其中。

  乘坐這架超時空飛機的航班，她將在轉折躍遷三次後，抵達四葉晶星域，這也是許多人能夠接觸的最快跨星際航行方式了。

  一周的時間晃眼即過，回想上個星期，她從翡翠裙啟程，到今天離開飛羽星域，向四葉晶星域返程，這短短七天時間，仿佛做了一個悠長無比的夢。

  歌姬的使命，聯邦誕生的歷史，第五紀元曾經的一切，那些往事一幕幕浮現在腦海中，如此瑰麗，如此震撼，浩瀚的歷史，跌宕起伏的國家，其中一個個曾經響徹的名字，即便在今天，依然為無數人銘記和懷念。

  慢慢的，回憶著這些種種，少女靠在座椅中，漸漸睡去。

  金屬玻璃窗戶外的景色幾度變幻，這架超時空飛機也一次次穿梭星河，攜帶乘客跨越過往裡人們難以想象的數百上千光年。

  ‘滴答滴答——’

  等到少女再次為飛船內指示燈的變動提示音喚醒時，已經是很久以後了。

  晃動腦袋，她坐起身來，意識也隨之清醒，當她目光看到窗口鏡面反射的自己時，一種安定也隨之傳來。

  柔和的淺灰長發，黑色的眼瞳，簡潔而常見的學生製服，還有那腦後那略顯可愛的寬大蝴蝶結。

  這樣的打扮應該沒人能認出我吧，少女心中不免浮起這樣的想法，也稍微放松下來。

  目光轉動，她再度看到那窗外的世界，冰冷漆黑的宇宙裡，一顆暖紅的恆星緩緩轉動，超時空飛機也慢慢向那邊前進。

  這裡，應該是四葉晶星域了。

  赫希婭也是頭一次從太空遠方的角度俯瞰這片星系，而事實上，在這裡並看不清四葉晶星系裡的幾顆行星，僅能望見那恆久的太陽。

  對於宇宙而言，人類還是太過渺小了，這或許是令人傷感的事，但也讓人充滿期望，因為你永遠能從這片星河裡發現還未涉足和踏入的地方，未來還有無數可能在等著你。

  慢慢閉上眼睛，少女再次進入閉目養神的狀態，不過這次她不是睡覺，而是在經歷過中央星域的旅程後，開始回想和分析四葉晶星域的一切。

  作為吟唱者，被無數人善意期待的歌姬，她已經慢慢意識到自己所背負的使命，而她如今也不再逃避。

  四葉晶星域僅僅是一個開始，她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毒雨腐蝕的環境，落後的工業，偏僻的角落，墮落的高層，衰落的派系，這一年來的所見所聞，在她腦海中不斷起伏，然後又相互拚湊，緩緩構建出四葉晶星域內複雜而桎梏的體系。

  漸漸的，少女睜開眼睛，重新看向窗外，歎然一聲。

  “飛機即將進入行星軌道，可能會有輕微晃動，請各位乘客在位置上坐好。”機械感的提示音響起，讓機艙內不少人從睡夢中醒來。

  “快到了嗎？”

  “看樣子應該是進入恆星系內部了，距離翡翠裙也不遠了。”

  “這次航班也要結束了。”

  乘客們的議論和說話聲逐漸讓機艙熱鬧起來，赫希婭這時也停下思考，睜開眼睛。

  小坐一會後，她拿出隨身的個人終端，劃動上面的投影按鍵，一個不長的短片視頻浮現，這是昨晚演奏廳裡錄下的。

  前半部分她和奧德妮合唱的那段她沒有點開，奧德妮是飛羽星域的熱門歌姬，這艘飛船又是從中央星域出發，認得‘白天鵝’奧德妮的人不在少數。

  或許是出於對昨晚自己表現的好奇，赫希婭再度翻看了當時她唱歌的場景，而畫面中，一位漆黑長發，有著冰藍眼眸，穿著和雪白肌膚強烈對比黑色禮裙，有著動人魅力的歌姬緩緩呈現。
    盡管明知道視頻中的那位少女就是自己，但觀看視頻的赫希婭依然有種奇異新鮮的感受，仿佛是在看另一個人般。

  完全想象不到呢，自己當時就沒一點緊張嗎，好像完全沒有顧忌，只是沉浸在演奏中，就連那略帶慵懶和清冽的聲線也是赫希婭意外的。

  當晚的表現和那種感受，現在讓她重複一次，未必能再做到，而隨著視頻的進度條漸漸走完，畫面也逐漸定格。

  “這是哪位大明星的演唱會，好像有種獨特的風格。”一個略帶清新的聲音從少女身邊傳來。

  她有著金色的頭髮，明顯的雙角，穿著白底碎花的裙子，其中黑色線條將裙子分割成七八個大格子，其中填充亮粉和淺藍，撞色而鮮明的對比，顯得很是明快活潑。

  赫希婭為了避免身份的暴露，這時隻說是在網上無意找到的，具體是誰也不清楚。

  一旁的這位少女略感失望，但也很快恢復過來，看到赫希婭好奇的目光，她咧嘴一笑，然後介紹起自己的種族和來歷。

  “我出生自聯邦北部星域的吉維利亞，有著獸人亞種牛角族的血統，如今來四葉晶星域這邊交換學習。”

  ……

  “你問我為什麽來這邊？雖然四葉晶星域的經濟不算很好，但也有很多歷史，我小時候看過不少記錄片和影視劇，所以對這邊很好奇，很想來這邊看看，所以這次也是拜托家人同意了為期兩年的交換學習。”

  真是美好而單純的年紀呢，聽著這位牛角少女的回答，赫希婭陷入沉默，她不想以某種長輩或者過來人的身份勸阻對方的想法，也或許是在對方身上看到曾經那個單純而理想的自己。

  其實現在的她依舊如此，只是在見過和經歷過許多後，不能再和過往那般，輕松隨意的下決定和判斷了。

  時間恍然流逝，在赫希婭發呆思索的時候，機械合成的女聲在飛船內回響。

  一個個磁吸在地板上的半球形機器人在中間的過道上巡視，檢查乘客是否都坐在位置上，亦或者是否需要幫助。

  “我要一杯黃楓翠越莓果汁。”這位牛角族女孩似乎並不緊張飛機的晃動，對走過的機器人揮揮手，提出自己的要求。

  “請稍等。”半球形的機器人停下滾輪，黑色的面板上浮現出一個簡單字符拚出的笑臉，然後打開胸前的艙門，取出一杯還帶著冷氣的果汁，插上吸管後，機器人將果汁遞給了身邊這位牛角族女孩。

  “謝謝~”

  “為人類服務是我們的榮幸。”機器人回應以字符表情，然後繼續向前行去。

  “很可愛的小家夥們呢，伱說是不是。”女孩輕咬吸管，杯中冰塊和橙黃的液體相互碰撞，散發著淡淡的熒光。

  “嗯。”

  看著身旁這位露笑的牛角少女，赫希婭的心情隱約輕快起來，望著窗外劃過的白雲和蔚藍大海，熟悉的世界逐漸靠近，她的內心也逐漸安定下來。

  是啊，還有那遙遠的夢，還有過往未盡的夢，等著自己去實現呢，一切絕望還為時過早。

  “對了，還沒問你的名字呢？”看著飛機即將降落，一旁的這位女孩終於想起什麽。

  “緹蘭，赫希婭·緹蘭。”

  長長的嘯音劃過大氣，伴隨著顫動和略為刺耳的刹車聲，穿梭星間的飛船慢慢降落在跑道上，最後完全停止了下來，機艙內座椅上一個個安全壓臂為之放氣，然後抬起打開，乘客們熙熙攘攘的談論著，然後從座位上站起，走向出口。

  機艙內的頂部屏幕也慢慢變幻，投影出那少見而澄澈的藍天，一旁的白色數字跳動，顯示出如今的時間。

  [第六紀元 1252年7月10日，薔薇聯邦-四葉晶星域-B2-7621（翡翠裙），下午2點41分54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