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我的了

  “咻咻咻…”

  天樞子抬手間，那些分身殺向李青玄。

  各種劍招層出不窮，沒有一種是重複的。

  很難想象，天樞子居然收集了這麽多劍法，而且還將這些劍法都修煉到極高的境界。

  每一個分身使用的劍招都和真正的人再施展。

  這是多麽恐怖的力量？

  “天樞子…太恐怖了…”

  “一道化萬法…”

  “他一個人，精通這麽多劍招嗎？”

  “他到底是什麽妖孽！”

  “被這麽多分身圍攻，而且都是使用不同劍招，誰人能敵？”

  “若換做我上去，估計分分鍾就被斬成肉醬。”

  一些目睹此戰的人已經開始自我代入。

  若是自己面對這種情況，那會如何？
  結果…很悲劇！

  他們都不想面對這種對手。

  甚至一些修士在心裡暗暗發誓，以後遇到這個人，能躲多遠躲多遠。

  絕對不能招惹。

  “一心二用已經很了不起，他這是有多少心眼？居然能同時操控這麽多分身！”

  “果然…特殊體質都是妖孽，不能以常理度之！”

  “天樞子當初的戰績就很逆天，一個人挑了九十九州的天才，無論是宗門親傳，還是皇子…都被他打敗。”

  “難怪如此…他太強大了…”

  “有聖人氣象！”

  “低武的那個人，必敗無疑！”

  “不過能輸給天樞子，確實也不丟臉！”

  …

  許多修士感慨。

  天樞子，強大到讓人絕望。

  明莊。

  “公子…李青玄恐怕很難扛過此劫，對方又是特殊體質的天驕，李青玄第一次面對這種對手，輸也正常，要不要出手，把他救下？”有人不想李青玄死。

  他們也認為李青玄凶多吉少。

  “他畢竟是您的親傳弟子…”

  “若是這樣死去，是不是太可惜了。”

  “李青玄道心堅定，好好培養，未來不失為一個大才…”

  五玄請求出手相救。

  他們不忍心看到李青玄死去。

  這段時間，他們和李青玄也有一些交情了。

  蘇明平淡地做著自己的事情：“我說過了，若是他被同輩天才抹殺，那是他沒本事，死了也就死了。”

  “可是公子…”

  “不必說了！”蘇明打斷五玄的話。

  “李青玄是一把好劍，不過這把好劍需要磨礪才能讓他鋒芒畢露，他現在依舊被鐵鏽蒙塵。”

  “李青玄天賦不是頂尖，唯有道心堅固，他的道…就是要一路殺伐，以弱勝強，要在生死邊緣瘋狂成長。”

  “再者說…他的力量極限，超過你們的想象，你們為何不相信他？”

  “現在要做的，就是相信他！”

  公子，一個凡人能有什麽資本讓人相信？
  …

  戰場。

  李青玄一劍又一劍殺出。

  辟邪真氣摧動辟邪劍法。

  縱橫殺伐。

  辟邪劍譜一共才幾式？

  來回打殺幾次後，就連天樞子都能看透李青玄的劍招…

  重複，重複，還是重複…

  “你的劍招太貧瘠！”

  “來來回回就這麽幾手！”

  “你想憑借這個贏我？”

  天樞子越來越覺得自己拿捏住李青玄。

  他甚至能知道李青玄下一劍要刺向哪裡，怎麽變招。

  “我說過…你縱有千般道法，我一劍破之…”李青玄狂笑著。

  他很享受。

  享受這種戰鬥。

  李青玄本來就是一個狂熱的劍癡。

  喜歡和各大劍修交手。

  如今正是他渴望的戰鬥狀態。

  沒想到能一次性見識到這麽多劍招，還能一個個破之。

  這是天堂！

  他享受著…

  就好像美食家享受世界上最美妙的食物，就好像探險愛好者探險一座萬年鬼墓，就好像一個好色之徒面對全天下最美的女子…

  他一劍一個。

  不覺得對方的分身多。

  反而覺得就該如此。

  別人嫌面對的敵人多。

  而李青玄完全不會。

  他沉浸在這種美妙的戰鬥中。

  真正的享受。

  哪怕很多時候都在生死邊緣上徘徊。

  這是一個瘋子！
  李青玄忘我了…

  忘我到哪怕在這種戰鬥中死亡，也是最好的歸宿。

  他不怕。

  他享受這個過程。

  就好像古月方源追求仙道，不是追求仙道的盡頭，而是過程。

  哪怕過程中他死了，他也無憾。

  不是追求一個目標，而是那個過程。

  李青玄也是如此。

  “咻…”

  他斬殺了一個使用峨眉劍法的分身。

  “咻…”

  他刺死了一個使著無相劍法的分身。

  …

  他陶醉其中。

  “李青玄，遊戲結束了，我已經看透了你的劍招，死吧…”天樞子覺得膩了。

  他看透了李青玄的所有招式。

  來來回回就那麽幾式。

  “殺！”

  隨著他殺字出口，一個個分身更加瘋狂的攻擊。

  每一招一式都朝著克制李青玄的劍法所去。

  一劍一劍。

  居然組成了劍陣。

  都是克制辟邪劍法的配合陣法。

  “咻咻咻…”

  這一次，他覺得李青玄死定了。

  所有人都覺得李青玄只能走到這裡了。

  已然到頭。

  戰鬥最怕的就是被人看透招式。

  明莊之中。

  蘇明好像有感，望著天邊喃喃自語：“成敗，在此一刻…是生是死，是仙是鬼…是蛻變，還是成為爛泥…”

  …

  面對一招招都是克制自己的劍法。

  李青玄很吃力。

  他想揮劍。

  卻有一把劍抵在在這手肘，若是再寸進會被刺穿手肘，他想邁開身法向前，卻提前有一把劍橫在他的路徑…

  所有路都被封死。

  束手束腳。

  對方真的看透了一切。

  看透自己的劍法。

  “哼哼，怎樣…你感受怎麽樣？難受嗎！”天樞子道。

  “呵呵…看透，就能改變嗎！”李青玄平靜地道。

  這一刻，他心情無比的寧靜。

  就好像天地只剩他一個人。

  周圍危險的劍…消失了。

  “你看到日出月落，你看透了，能阻止？”

  “你看到春夏秋冬四季更替，你能阻止？”

  “你看到時間流逝，老者老去，殘花凋盡，你能阻止？”

  …

  李青玄的話，讓天樞子皺眉。

  他感覺聽懂了。

  又沒聽懂。

  “咻咻咻…”

  可是很快李青玄就給出答案。

  “噗噗…”

  李青玄的劍招不變。

  不過劈劍的手稍微歪了一點點，就躲過了真對他手肘的劍尖，稍微側身就躲過了攔路的劍身…

  “刺刺…”

  一劍又一劍。

  居然，把周圍的分身，又殺了。

  他的劍招，明明很熟悉。

  沒有變。

  明明自己已經看透了，也知道他下一步要幹嘛。

  可…沒法阻止。

  “咚…”
    這時天樞子回想著李青玄的話。

  看透了…

  就能阻止嗎？
  知道，就能撼動規則嗎？

  “好熟悉的道…”天樞子喃喃自語。

  沒法阻止。

  有些東西。

  沒法阻止。

  就好像他知道明天太陽升起來，他沒法阻止。

  就好像四季更替，他知道…也沒法阻止。

  就好像…小時候母親絕症而亡，他也只能眼睜睜看著。

  有很多事，知道了也沒法最法阻止。

  “噗噗…”

  李青玄沒什麽變化。

  又好像改變了許多。

  他的速度似乎和之前一樣，又好似變得極快極快…

  他是李青玄，又不是李青玄。

  “殺！”

  天樞子堅如磐石的心，居然隱隱約約顫動了一下。

  他回想了許多許多。

  他不想回憶那麽多。

  不堪的過去。

  所以…他只能全力以赴。

  用最極端，最快的速度控制分身。

  無數分身湧向李青玄。

  而這一戰，已經沒有懸念。

  李青玄不急不緩…一劍劍，把那些分身滅殺。

  哪怕那些分身知道他的劍，知道他要做什麽。

  沒法改變。

  沒法阻止。

  李青玄…就像道！

  就像…不可改變的道！他就在那裡…可沒人可以撼動！

  天樞子心頭大震。

  “劍外法身！”

  天樞子動用了自己最大的絕招。

  所有劍氣凝聚，與他合二為一。

  人劍合一。

  金色符文湧動。

  天樞子整個人化作太陽。

  最後化成一把金色天劍。

  龐大到沒邊。

  一劍殺向李青玄！

  李青玄的身體在巨劍下，就好像一隻螞蟻般弱小。

  “蘊含著無上劍道的劍氣？”

  李青玄感覺嗎巨劍全是劍道道痕。

  “很好…”

  李青玄沒有躲避，居然直直飛向劍道。

  他感覺自己這般會死。

  不過作為劍癡。

  他很想感受金劍的道痕。

  想讓所有劍道穿過自己，親密接觸。

  就好像一對小情侶情到深處時，想要進行負距離交流一樣。

  這是情不自禁。

  人況且能情不自禁，更何況是一生追求劍道的李青玄？
  他也情到深處，想進行負距離接觸！
  哪怕這種很危險，可能感受過最美妙的事情就會死。

  “你怎敢？”

  “你這個瘋子！”

  “你怎麽敢如此，你不怕死嗎？”天樞子不理解！
  為什麽會有人不畏生死，隻想和劍之道則親密接觸。

  這和受虐狂有什麽區別？
  和那些喜歡用刀片在自己手臂上劃拉劃拉一刀刀傷口的瘋子有什麽區別？
  他沒想到李青玄會這麽做！
  任何人都不應該這麽做！

  這是不符合常理邏輯的。

  換做他…他也不會！
  天樞子想過李青玄會躲，會對抗…可你踏馬張開雙臂，那是什麽意思？
  不是對抗，是接納！

  他認為世界上沒有瘋子，曾經他這麽認為。

  可是這已經是他見過的第二個瘋子。

  都不要命的那種！
  “李青玄在幹嘛？”

  “他認命了嗎？”

  “這是求死！”

  “放棄抵抗了嗎？”

  “我早就說過他不堪一擊…會輸！”

  “還是輸了吧！”

  觀戰的人表示震驚。

  李青玄，在求死。

  “不不不…不對…”

  “不對…”

  “他…”

  有人連忙搖頭好像想到了什麽。

  “不知道你們聽過沒有，一則關於劍修的傳說…”

  “或者不是劍修，而是所有修行者的傳說！”

  大家莫名其妙，這位在胡說八道什麽？
  “那就是…世間道…都是我的道！”

  “世間法…都是我的法！”

  “一則古籍提到的邪門修行法，他認為，世間道…無論是他人的道，還是我的道，亦或者異類道千千萬，都是我的道…”

  “我可用，可吞，可掠奪！”

  “簡單的說，你的劍就是我的劍，我的劍還是我的劍，你的攻擊就是我的攻擊，你打我…相當於用我打我…我可吸收，可吞噬同化你的攻擊！”

  “額…這是什麽奇葩修行法？”有人無語。

  “確實奇葩，而且很多人嘗試過，額額…無疑都涼了，因為別人用劍哎你的時候，你想象別人的劍就是你的劍，你身體的一部分…嗎劍傷不了你，還能成為你的養料，然後…就被劍刺死了！”

  “這修行法，有點唯心主義的感覺…”

  “自古，好像沒人成功過，都被別人的攻擊弄死了。”

  “這李青玄，不會以為自己是天命之子吧？”

  “天命之子，也無法搞定這種修行法！”

  …

  沒人會相信他能成功。

  “噗呲…”

  果然，也沒成功？
  那無窮劍道…刺進了李青玄的身體，從他檀中穴直接刺入！

  將他的身體，刺穿。

  透心涼。

  他被釘在虛空。

  鮮血從金色劍尖流淌而下。

  一點點…最後連成線。

  “喝…笑話！”

  “這修行方法就是笑話…我估計就是哪個坑貨故意挖坑騙人自殺。”

  “居然還有那麽多人信…”

  “傻逼吧！”

  “世界上多了一個傻逼，又少了一個傻逼！”

  …

  無數修士看到這一幕，瘋狂嘲諷。

  誰相信這種修行法，誰就是傻子。

  江湖人也歎息。

  李青玄…為何這麽執著？

  他明明可以躲避，可以消耗…若是采用遛狗法戰鬥，拉扯一些時間，可能有機會贏。

  他這樣…

  無語！

  “李青玄？”

  “李！青！玄！”

  可是此時天樞子卻驚駭了…

  因為他感覺到一股不好的感覺。

  刺入李青玄的身體那一刻很有快感。

  不過將他插在那裡後，卻明顯感覺到不爽了。

  自己劍上的道痕力量，在慢慢消失！
  準確地說…被李青玄吸收了！

  力量…瘋狂湧進那隻本該涼涼的屍體…

  “師父說的沒錯…與其千方百計排斥別人的道，還不如吸收，吃掉…就好像我上師父他們飯桌上吃飯，再毒的東西，只要你克服，都是無法想象的補品…”

  “這融道之道…我以前還以為師父在吹牛逼…沒想到是真的！”李青玄這一刻，暢快至極。

  身體上穿體而過的痛都消失了。

  只有無窮的愉悅。

  那劍道在破壞自己的身體，自己也能感受到最為純粹的道！
  “咻…”

  很快，那把金色巨劍變得暗淡，而李青玄的身體，金光璀璨！
  “發生了什麽？”

  在電光火石間。

  巨劍消失，天樞子從巨劍顯化，跌落。

  而李青玄的身體，燦燦生輝！

  宛若天之聖人…

  他身上的金色符文流淌，背後懸著七把長劍！

  李青玄和天樞子的道…換了一個！
  “不…我的仙劍之體符文…”

  “不…你還給我，還給我…”天樞子焦急大喊。

  他現在，成了一個普通劍修。

  沒有無上遺聖道韻…不再是特殊劍體！

  咻…

  李青玄金色眼睛光芒萬丈，盯著天樞子：“這感覺真美妙，現在是我的了！”

  ……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