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女徒弟,個個居心叵測》188.第188章 我曾和師尊洞房花燭
第188章 我曾和師尊洞房花燭風雪裡,花憐月婉約如柳,弱不禁風。
身上那雪白的狐裘大衣,早就落滿了雪花,但她卻完全不在意。
只是定定地站在風雪裡,任由雪花飄落,任由那些雪花落在她的肩頭,落在她的眉眼。
“我……為何會流淚?”
花憐月呢喃著,看著蒼白手掌上的那一滴淚水,桃花眼裡的迷茫,猶如霧一般散開,變得越來越朦朧。
她明明是魔頭,而且還是最為殘忍的魔頭,殺伐果斷,手裡染著淋漓的鮮血,腳下是森森白骨。
為何會一直守護在這裡?為何內心的那股執念始終未曾消失?
為何……自己會流淚哭泣?
花憐月站在風雪裡,內心一片沉悶,這讓她煙眉緊蹙,緊緊地捂著心臟。
腦海中還在不斷閃回風雪裡那兩道摟抱著的身影。
隨後……
記憶開始逐漸複蘇,一點一點。
她桃花眼裡的那份憂愁,茫然,如同融化的冰雪,飛快消散著。
沒過多久,所有的記憶全部湧入腦海,她終於想起了踏入幻月大陣時遺忘的事,也終於知道了面前這兩人究竟是誰。
大師姐葉青鴻,以及自己的師尊,方陽。
而她之所以出現在這裡,出現在雪原上,純粹是為了保護大師姐,踏入了問心陣。
這才會失去了所有的記憶,這才會一遍遍的尋找,尋找著自己的四個師姐妹。
看她們在這個世界裡生活的很好,便徹底放下心來。
因為,這便是自己的執念,是自己的道心,是永恆不變的存在。
自從被師尊撿回來之後,她的世界便只有四位師姐妹了,正因為她們的的存在,她花憐月的師姐,才多了了一絲絲的光彩。
但……
既然執念已經消除,自己為何沒有離開問心世界?又為何一直留在這裡,內心是如此的難受?
“咳咳……”
一陣劇烈的咳嗽聲響起,她身形踉蹌,口裡吐出了一口鮮血,臉色顯得是如此的蒼白,猶如白紙一般。
似乎下一刻就會跌在風雪裡,被這大雪給掩埋,再也消失不見。
本來在被師尊掠奪完神功之後,她的身體就比較虛弱,如今踏入問心關內,心神迷茫,遭受的重創就變得越來越嚴重了。
如果再不離開這風雪世界,再不破開問心關,她將永遠地埋葬在雪原上。
然而,哪怕是如此危險關頭,花憐月那淒美的面容上也不見半分惶恐,依舊淡淡笑著。
她做了那麽多,犧牲了那麽多,不就是為了讓自家大師姐獲得幸福嗎?
而現在,師尊費了那麽大的功夫,踏入幻月大陣,來救助大師姐,證明師尊對大師姐還是有著愛慕之心的,這就已經足夠了,她也能夠稍稍地放下心來,不必再像之前那般擔憂了。
哪怕死在這裡也已經足夠。
接下來,她會用余生困守在這雪原上,思索自己為何不能離開雪原,離開幻月大陣。
也思索,內心深處的那份疼痛,究竟是從何而來。
花憐月咬著嘴唇,站在茅草屋前,看著茅草屋裡那手握長劍的青衣女劍客,以及那道身著黑袍的高冷身影。
兩人郎情愜意,一切都是那麽的幸福,但對方越幸福,她的內心就越難受,那份難受,猶如種子一般,剛開始還很微小,逐漸生根發芽,越大越來越旺盛,最終,佔據了她的整個內心。
“所以,我是在為師尊和大師姐在一起而難受嗎?或者說,我喜歡上了師尊?”
她呢喃著,終究好似明白了什麽,站在風雪裡,雪下的越來越大,逐漸掩蓋住了她的身軀,她嘴角的鮮血變得越來越嫣紅,刺眼。
但哪怕就是,她也沒有動搖分毫,只是在風雪裡問著自己的心。
“師尊,對我來說究竟意味著什麽?”
……
葉青鴻,鏡中世界。
師徒兩個終究相遇。
此刻的葉青鴻已經恢復了所有的記憶,目如寒潭,青色的長袍在寒風中微微鼓蕩,猶如一朵朵蓮花,也猶如葉青鴻雀喜的心。
和其他所有人不同,葉青鴻的道心始終是那麽的堅定,對她來說,道心便是師尊,未曾有半分動搖。
她只要踏入幻境,便能夠一劍將幻境給斬破,輕而易舉的逃離出去,但哪怕如此,她依舊毫不猶豫地踏入了一面面的水鏡,只有為了增加那虛無縹緲的緣分。
而現在,師尊尋找她而來,證明兩個人的緣分已經增加了很多,也證明她的努力沒有白費。
風雪裡……
方陽看著那道倔強的身影,歎息一聲,手掌一揮舞,便直接將葉青鴻給摟入了懷裡。
兩人緊緊相擁,風雪很大,但對葉青鴻來說,師尊的懷抱卻是那麽的溫暖。
她身子僵硬,猶如一截樹樁站在那兒,面無表情看起來格外嚴肅,但那不斷眨動的睫毛,以及緊緊握起的手掌,卻證明了她的內心是何等的緊張。
直到……
啪!
清脆的聲音響起。
她感覺一隻手掌,狠狠抽在了她那挺翹的弧線上,讓她愣了一下。
冰冷的眼眸,蕩起一絲絲的漣漪。
猶如春風拂柳,冰雪融化。
她那清冷的容顏,驟然浮起了一層層的雲霞,滿眼的難以置信。
轉身,正好看到了師尊那故作嚴肅的目光。
“這是對你的懲罰!我的徒兒,怎麽能夠相信這麽愚蠢的傳言?”
方陽板著臉,氣憤不過,又狠狠地抽了幾下,讓葉青鴻嘴唇緊咬,那倔強而又鋒利的朱唇,幾乎流出血來。
“錯了沒?”
方陽沉聲詢問。
“錯了。”
葉青鴻緩緩開口,隨後抬起頭,堅定地看著方陽。
“但我還敢。”
“……”
方陽啞口無言,看著明明很羞澀,但卻無比堅定的自家大徒弟,硬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而此時……
嗡嗡嗡!
空氣微微震顫著,雪花也在震顫,在這方世界裡,突然多出了一道身影。
綁著羊角辮,看起來很小,流金般的瞳孔正閃爍著好奇。
就這麽定定地看向方陽,葉青鴻,以及兩人緊緊地摟抱在一起的樣子。
“爹,娘,你們兩個按照人類的話,是在做……”
塔靈的話還沒說,便直接一道冷冽的氣息捂住她的嘴巴,讓她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而葉青鴻在聽到爹娘這兩個字時,眼睛一亮,目光變得格外明亮,
那清冷的嘴唇緊的抿著,似乎下一刻就要壓製不住笑了,但她還是板著臉,面色肅然詢問道。
“你是誰?為何要喊我娘?”
“我是塔靈,一直在等待著自己的主人,也就是我的爹爹……”
在方陽的允許下,塔靈小月稚聲稚氣地,把自己等待方陽的事情,給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
聽完之後,葉青鴻恍然大悟,終於明白了究竟是怎麽回事。
而此時,方陽又把目光投到了塔靈身上,狠狠地瞪了這家夥一眼,覺得這家夥就在這兒給自己搗亂,開口道。
“乖徒兒,別忘了師尊之前吩咐你的話,不要莫名其妙相信別人,哪怕是塔靈也不行。”
“我知道了師尊。”
葉青鴻點點頭,目如寒潭。
“師尊的教導,徒兒謹記於心,徒兒會來辨別這塔靈究竟是好是壞的。”
葉青鴻聲音清冷,一句話讓方陽愣了一下,倒真有些好奇自家大徒弟究竟有什麽辨別的好辦法,
下一刻,他便看到葉青鴻嚴肅地望著塔靈。
“你剛才喊我和師尊什麽,再喊一遍,”
塔靈一愣,有些不太清楚葉青鴻究竟是何意,但還是老老實實道。
“爹,娘!”
葉青鴻攥了下拳頭,嘴角又翹起幾分。
“再喊一遍。”
“爹,娘?”
“我還沒有完全探查清楚,再喊。”
“爹,娘!”
“……”
隨著一陣陣的呼喊聲響起,塔靈對著葉青鴻,喊了十來聲的娘。
葉青鴻的眼睛越來越明亮,連呼吸都變得紊亂了許多。
或許是注意到自家師尊審視的目光越來嚴肅,古怪,她這才戀戀不舍得不再逼迫塔靈,而是看向方陽。
“師尊,我已經確定過了,這是一個好塔靈!”
“……”
方陽滿頭黑線,啞口無言,一時間都不知道該如何反駁,對自家大徒弟有了更加清晰的認知。
正準備一隻手將這整個世界給捏碎帶著,葉青鴻離開此處,卻看到葉青鴻還有一些戀戀不舍,看向其他的水鏡。
似乎還想一次次的問心,一次次把這些水鏡斬碎,增加自己和師尊的緣分。
在別人的眼裡,問心關凶險無比,很有可能會迷失其中,此生都不想踏入第二次,而此刻,葉青鴻卻把它當成了刷自己和師尊緣分的工具,恨不得多刷幾次。
眼見自家大徒弟站在原地,一動不地,方陽哪能不清楚葉青鴻的倔強?
搖了搖頭,手掌一揮舞。
嘩啦啦……
清風吹拂,從這個世界的裂縫吹過,沒過多長時間便到達了外面的水鏡處。
刹那間,那些懸浮在空中的水鏡,開始一面面破碎,浮現出了一條條裂痕。
沒過多長時間,所有的水鏡便全部破碎。
“這下,可滿意?”
方陽沉聲詢問,葉青鴻猛地點了點頭,隨著自家師尊離開了鏡中世界。
風雪中,方陽的背影是那麽的絕然,似乎沒有任何的留戀。
……
花憐月的幻境中。
眨眼,又是十年過去。
花憐月依舊被困在雪谷中,臉色越發蒼白。
她能夠感受到,當她看到幻境中的大師姐和師尊在一起時,內心無比的難受,但哪怕如此,她依舊沒有任何要離開的意思,還是默默地守護著師尊和大師姐。
雖然……
她似乎已經明白了自己被困在這裡的原因。
師尊!
不知什麽時候,那道身影已經進入了她的內心深處,變得越來越清晰,成為了她的道心。
四個師姐妹是道心,師尊同樣也是道心。
她看到四位師姐妹都過得很好,便消去了這四份執念,但內心依舊有執念未曾消失。
那便是,她似乎喜歡著師尊。
不堅定這份道心,不完成自己的這份夙願,她將永遠被困死在這裡,永遠踏不出雪谷。
她甚至能夠確定,只要自己在這幻境裡,將師尊給搶奪回來,或者說和大師姐為敵,她便能夠輕易地走出幻境,離開這裡。
但……
她不願意。
哪怕是在幻境裡,她也不願意屈從師尊,更不願意看到大師姐受到絲毫的傷害。
……
時間緩緩流逝著,春去秋來,歲月變遷。
幻境世界眨眼便是三十年過去。
在這三十年裡,花憐月始終守在這片雪谷,守著失蹤和大師姐,未曾改變分毫。
隨著幻境的深入,她感覺自己的心神越來越虛弱,受的重創也是越來越深。
終於……
在一個雨夜。
幻境裡的師尊和大師姐都已經故去,唯有她,青絲變白發,但卻依舊用魔功維持著自己的面容。
那雙桃花眼,是如此的靈動,美麗。
默默地為師尊和大師姐立了墳塚。
她很清楚,隨著這兩位死去,她的執念便再也無法消除了,道心也無法再堅定。
她已經失去了最後的機會。
接下來,她的意識會變得越來越模糊,整個人也變得越來越虛弱。
直到徹底迷失在這幻境世界裡,自此死去。
這便是幻月塔的威力,也是幻月塔問心關的凶險所在。
問心,映出道心,堅定道心,否則只能死去。
……
雪還在下。
風雪中,花憐月大口大口地咳著血,躺在師尊和師姐的墳塚前,守了一年又一年,腦海中掠過了一片片的畫面,在那些畫面裡,師尊為大師姐斬碎了水鏡,帶著大師姐離去,背影是那麽的絕然,似乎再也沒有了踏入水鏡的意思。
而她這個四徒弟,只能在水鏡裡自生自滅,自此消亡。
不過……
這本來也是很正常的,畢竟,她對師尊有著恨意,甚至連師尊應該都很清楚這點。
像她這樣大逆不道的徒弟,師尊沒有殺她已經很仁慈了,又怎麽可能會來救她?
這本來就是在癡人說夢。
雪下的越來越大,似乎要將一切都給掩埋,花憐月白發如瀑,猛的想起了山洞中那燃燒的紅色蠟燭。
當時,她是那麽的不屑。
但現在不知為何,竟有些眷戀。
“原來,我也曾和師尊洞房花燭,”
她呢喃著,感覺目光逐漸變得黯淡起來。
隨後……
在那黯淡的世界裡,多出了一道偉岸的身影,正冷漠地審視著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