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傳武真得沒落了嗎？

  “你怎麽樣？還能不能再打？”

  “看著我的手指，這是幾個數？”

  裁判蹲在王仁青面前，伸出手指，測試他是否清醒，詢問道。

  “沒事。”

  “我沒事……”

  王仁青雙手拍了拍臉頰，搖晃著身體，又站了起來。

  他吐了口血水，看向楊彪，沉聲道：“我還沒輸，再來！”

  “好。”

  “比賽繼續！”

  裁判示意道。

  這次，王仁青率先搶攻，他踏步而出，以詠春寸拳，攻向楊彪。面對王仁青搶攻，楊彪顯得很冷靜，甚至有些不屑，他踏著步伐，見招拆招，又不時發起反擊。很快，戰局又再一次偏向楊彪，他以一記組合拳，奪回主動，又是一系列的左右拳連番攻擊，壓得王仁青再次後退。

  王仁青的拳路，也漸漸開始混亂。

  到後來，已根本看不到一絲詠春的套路，差不多都已是閉眼掄拳，強自與楊彪對攻。

  看著這些，唐離心中輕歎。

  王仁青，要輸了。

  其實，看得出來，王仁青並非虛名之輩，他在詠春拳上，有著不錯的造詣。若是隻比拳路變化、招式精妙，現在的王仁青，或許已經贏了。

  但實戰，比得並非套路、招式。

  而是力量、速度、反應，乃至戰鬥經驗。

  沒有了這些。

  再嚴謹的套路。

  再精妙的招式。

  也只是無源之水，無根之木，根本無從施展。

  ……

  擂台上，王仁青腳步已然凌亂，練功服上，也沾染了點點鮮血，後退之中，又被楊彪一拳擊中，踉蹌而退，身體晃了晃，終於，再也支撐不住，仰面倒在了地上，就此昏厥不醒。

  “醫生！”

  “醫生，快來看看！”

  裁判喊來了醫生，檢查王仁青的狀況。

  楊彪高舉雙臂，在擂台上宣示勝利。

  王仁青被抬上了擔架，閉著雙眼，神志不清，許久沒能醒來。

  四周詠春門人席位裡，一陣默然。

  【大師敗了，我宣布，傳武已經沒落了。】

  【呵呵，傳武本就是騙人，都只是些套路而已，如今只是讓人更看清了它的本來面目。】

  【所以葉問一個打十個，到底是不是真得？】

  【從此之後，再不對傳武抱有任何幻想，浪費我的感情。】

  ……

  ……

  直播間裡，彈幕評論不停浮現。嘲諷、失望、質疑，及奚落，對傳武發起聲討。偶爾有一兩個為傳武辯解，言稱一兩場比賽的勝敗，根本代表不了什麽，但很快被淹沒，如同一兩滴偶爾濺起的水珠，被淹沒在洶洶浪濤中。

  唐離關了直播，不再看這些評論。

  心中也忍不住有些感慨。

  傳武，真得沒落了嗎？
  ……

  寧山市，商業中心廣場。

  一座兩層建築，坐落在廣場中間，佔地廣闊，造型前衛，引人矚目。門面上，懸立著“龍武”兩字，經過精心設計，一眼望去，如若遊龍盤踞，精巧，又有些獰然。

  正是龍武館。

  此時，武館二樓，辦公室裡。

  “這次比賽直播，觀看人次達到了七萬三千多，當日熱度位列獵牙首位，出圈指數破千，許多論壇、貼吧，提及了龍武館，引起議論，效果很不錯。”

  有人正在匯報著數據。

  這次比武，全程直播，得到了許多矚目，及議論。

  “很好。”

  “楊副館，辛苦了。”

  江顯龍坐在座椅中，雙手交叉支頤，神情滿意，旋而看向楊彪，道。

  楊彪坐在椅子中，道：“這都得益於江總的決策，傳武界那些老家夥，我們好意聘請他們，他們都自恃清高，不肯支持龍武館。他們又怎能想到，如今，我們龍武館，靠自己的實力，打出了名聲。根本不需要他們，我們龍武館，也能成為寧山市，乃至全國知名的武館。”

  “哼，如今的時代，已經不再有傳武立足、發展的環境，傳武界那些人，都是些閉門造車，敝帚自珍之輩。一上擂台，什麽套路，什麽招式，都變成了一通王八拳，可笑。”

  楊彪言語中，帶著不屑。

  江顯龍眼中沉吟，道：“既然做了這件事，就得價值最大化。再安排些人，引導輿論，讓這件事的熱度，再高一些，讓龍武館，被更多人所知。”

  “讓子彈，再飛一會兒。”

  “呵呵呵呵--”

  辦公室裡，響起江顯龍得意的笑聲。

  ……

  ……

  滴答。

  滴答。

  雨水滴落。

  一場陣雨剛剛停歇，天氣難得清涼。

  老宅裡，唐離正陪著柯義陽聊天、聽曲。

  “柯老爺子，您對傳武怎麽看？”

  閑聊中，唐離向柯義陽問道。

  龍武館的比賽，讓他對“傳武”有了些好奇。

  “哦？”柯義陽看了看唐離，道：“怎麽突然問這種問題，你是不是看了前兩天龍武館的比賽？”

  “您也知道龍武館的比賽？”

  唐離意外道。

  楊彪與王仁青的比賽，雖然已經落幕，但在網上，又掀起了議論的熱潮。傳武再次遭受質疑，無數懷疑、批評，乃至嘲諷、奚落，讓傳武的地位，及傳承，引發爭議。

  柯義陽道：“我又不是老古董，我也看熱搜的，怎麽會不知道這些事？”

  “你問我對傳武的看法。武之一字，古已有之，傳武傳承了數千年，融合了無數前賢的經驗智慧，又怎是一兩場比賽的勝敗，能夠對它予以定義？誠然，當今時代，傳武的影響力，已越來越式微，但任何智慧、知識，都是隨著時代，而發展、變革。傳武的經驗智慧，不僅僅在於武之一道，也已然隨著歲月更替，融入到人們的生活之中。這才是傳武的意義。”

  “傳武，代表的是一種文化，並不是用來比誰強誰弱的。若真要比個高低，誰又能比得過子彈？”

  “只是，傳武一再遭受質疑，如今的處境，似乎有些艱難。”唐離道。

  “如果傳武真的落伍了，自然會被時代淘汰，也沒什麽可惜的。但若傳武的智慧、經驗，還有著傳承價值，也不會就因為一兩場比賽的勝敗，或一些人的評論，而因此沒落。時間會證明一切。”

  “既然伱對傳武有興趣，我這裡有幾本書，你有空倒可以看看。”

  說著，柯義陽從屋裡取出了幾本有些老舊的書籍，擱在桌上，向唐離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