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當初可是立下了心魔誓，說要放過我的。”

  余清歌一早便料到四娘不會輕易放過她，因此才讓她發心魔誓，只是沒想到四娘連心魔誓都不放在眼裡。

  “當然，”四娘唇角扯出一抹淡笑，“我說過的話肯定算數。”

  “我只是想問問你，有沒有興趣再和我做一個生意？”

  余清歌停住腳步，隨口問，“什麽生意？”

  “幫我取得帝俊令。”

  余清歌:“……”

  她輕笑出聲，“掌櫃還是別開玩笑了，帝俊令這種東西，十二氏族盯得死死的，怎麽可能輪到我去搶。”

  “如果我有搶到帝俊令的本事，怎麽可能還會在這裡乖乖聽你說話。”

  “說得也是。”四娘看起來絲毫不惱怒，從躺椅上下來，說起了另一門交易。

  “那就換一個，幫我殺了白澤族族長。”

  余清歌輕挑眉毛，指了指自己，“一個練氣修士，幫你去殺元嬰修士，你怎麽不乾脆讓我去自殺？”

  “別那麽快就否定，”四娘移到櫃台前，取出一個沙盤。

  “你可知主城裡究竟有什麽？”

  余清歌搖頭，她自然不知主城裡究竟有什麽。

  四娘倚在櫃台上，抬了下眼皮，“主城說是一座城池，其實形象地形容，應該說是一座墳墓。”

  “一座上古妖族的墳墓。”

  她接著道，“白澤族手中的帝俊令並不是真正的帝俊令，只是一塊殘石罷了，而帝俊令的真身則在主城鎮壓著那些上古妖族的怨氣。”

  四娘看著余清歌震驚的反應，笑了笑，“上古時，那麽多的妖族慘死，換做你，會沒有怨氣嗎？”

  余清歌避開了這個話題，直接道，“所以十二氏族進去主城究竟是做什麽？”

  面具男子這時接話道，“上古妖族皆為大能，他們的怨氣可凝為實體，喚為怨星，雖然有帝俊令鎮守，但仍有零散怨星散出，逐漸在主城內積攢，數量一多，終究會是隱患。”

  “因此每百年主城大開，都是十二氏族在主城內斬殺怨星之時，憑借斬殺怨星的數量，數量越多者更容易獲得帝俊令的認可。”

  “而妖祖秘境的排序，便決定了他們進入主城的順序，誰能先進去，便能掌握了斬殺怨星的先機。”

  “怨星還可以提升妖族的實力，”四娘慢慢道，“你雖然不是妖族，但你的妖獸崽子與妖族同源，若是能在主城內吸收怨星，說不定能一舉結嬰。”

  天下間還有這種好事？
  余清歌不信，“要照你這麽說，妖族早就應該化神遍地走了，怎麽現在連個化神也見不到。”

  “因為，怨星內含有極為強大的怨氣，一不小心就會被怨氣吞噬，妖族雖說血脈與妖獸同源，但七情六欲更偏人族，從沒有妖族在如此強大的怨氣下能不崩潰的。”

  “但是妖獸就不同了，它們雖說開了靈智，但是七情六欲未化，怨氣只會讓他們變得狂暴。”

  “若是能合理利用，這樣狂暴的妖獸，何嘗不是一種強大的助力。”

  四娘看著余清歌，誘惑道，“你若是幫助我殺了白澤族族長，我就將控制這種狂暴妖獸的方法交給你。”

  “到時候有你的靈獸護著你，整個妖族，包括我在內，沒人敢動你。”

  這是拿她當傻子耍嗎？

  余清歌冷笑一聲，“這種方法若是可行，女媧與伏羲二族早該將妖族踏平了，怎麽可能等到現在還在暗地做暗戳戳見不得人的事情。”

  她早就將二人的身份猜出來了，面具男子能得知女媧的洞府在何處，必然是伏羲一族。

  而伏羲一族又向來和女媧一族同進同出，同根同源。

  所以四娘必定是女媧一族。

  通過十二氏族對妖祖秘境的複盤，余清歌猜測在歷次看守上古戰場時，伏羲一族必然也是經由類似的方式將上古戰場的地形記錄下來。

  因此才排查出來了女媧洞府，以及這幅畫卷。

  至於女媧族上一代族長，想要強闖妖祖秘境，想必也是因為這畫卷。

  但這幅畫卷的作用是什麽？
  余清歌的直覺告訴她，應是為了帝俊令。

  不過他們兩族的打算如何，都不關她的事，她拿到了白澤血液後，隻想安穩從妖族離開。

  可現在正值妖族交替之時，整個妖族都被封閉，即便離開了白澤族，也出不去妖族大陸。

  只能等主城之行後，再做考慮。

  余清歌暫停思慮，看向四娘，“既然我已經幫你們拿到畫卷了，這樁交易就算了解。”

  四娘驀然抬眉，“所以你是不打算再和我們做另一單生意了？”

  “女媧伏羲二族與十二氏族之間的糾葛，我無意知道，隻想安穩離開妖族，還請族長放過我一次。”

  話罷，氣氛冷凝了片刻，四娘忽然鼓了鼓掌，“人族果真聰明！”

  “竟然猜出來我是誰，”四娘居然偏頭，“人族都像你一樣如此聰慧嗎？”

  雖然知道她話裡不含好意，但余清歌權當這時對自己的誇獎，厚臉皮地認了下來，“正因為人族的聰明人多，所以今日才是人族勢大。”

  “有道理。”四娘慵懶地撫了撫額前的碎發，“不過我還聽過一句話，好似是聰明人都死的早。”

  說著，四娘看向余清歌。

  余清歌:“……”

  媽的，赤裸裸威脅她！
  余清歌笑了笑，道：“但是更聰明的人，會知道關鍵時候，不要多生事端。”

  “現在白沭很看重我們兄妹二人，我隨便死在這裡，必定要調查一下，到時候耽誤了您時間怎麽辦？”

  “族長有宏圖大志，沒有必要在我身上浪費時間。”

  “況且此事又不像女媧洞府那般，只允許人族進去，想必還會有更合適的人選。”

  四娘沒說話，面具男子也不多話，多寶閣內安靜地能聽見呼吸聲。

  行雲在識海裡也跟著緊張起來，“丫頭，你這套說辭行嗎？”

  余清歌心裡也犯嘀咕，“不知道，能唬住她最好，唬不住也只有硬闖了。”

  剛從妖祖秘境出來不久，她現在的修為還停留在築基初期，若是硬拚，只能勉強打過面具男子，可四娘乃是元嬰期，根本拚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