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的顧家還真是廢物。”

  顧連吾語氣平淡道。

  余清歌看向不遠處的無頭屍體，顧家的護衛服正整齊地穿戴在身上。

  “好了，我還有事，要先走一步。”

  顧連吾說道，“你回去見到顧修眠後，讓他迅速離開這裡，回到菩提寺去吧。”

  余清歌頓了頓，答應了。

  此時的顧修眠收到了余清歌發來的通訊符。

  他手中捏著通訊符，嘴角忽地彎了彎。

  隨即看向一無所獲，垂頭喪氣的顧繡，忽然問道，“老祖在何處閉關？”

  顧繡撥弄著茶碗，頭也不抬地說道，“不知。”

  眼下顧連吾不知失蹤了幾年，談何去找。

  父親從姬家趕回顧裡城還需要幾日功夫，可在這段時間裡，顧家可能就保不住了。

  她越想越覺得無能為力。

  顧修眠道，“去請老祖吧，現在這種情況，只要老祖一出，很快就能將情況給按下去了。”

  顧繡沒說話，若是顧家老祖是化神修士，自然可以很輕松地將情況壓下去。

  化神與元嬰之間可是天差地別。

  不過老祖他真的是化神嗎？
  經過這些日的流言蜚語，再加上父親迫不及待的遮掩，她已經隱約產生了懷疑。

  懷疑這些人說的可能是真的，顧家老祖根本沒有證道，也根本沒有修成化神。

  她咽了咽口水，眼神有些驚恐地看向顧修眠，“你說老祖他會不會真的只是一個元嬰？”

  “也許吧。”

  顧修眠應道，“可老祖即便是個元嬰，也是一個修煉了很多年的元嬰，足以對付這些人了。”

  顧繡身體癱軟地靠向椅背，“現在情況還沒到最危急時刻，況且父親已經在往回趕了，說不定明日就到，我們還是不要去打擾老祖了。”

  她現在很怕，怕事情真的如自己所想的那般，所以情願不去。

  “也罷。”顧修眠沒有在此事上糾纏，轉而說起了另一件事。

  “我記得二叔祖曾經也是元嬰，後來為何無緣無故地隕落了？”

  “照常理說，若不是化神出手，元嬰之間是難以徹底消滅的。”

  因為他們丹田內的元嬰是可以遁逃的。

  顧繡忽然抬頭，看著顧修眠，“你為何突然問起這件事情。”

  她了解自己這個弟弟，不可能和她無緣無故地提起一個話題。

  “就是覺得奇怪，二叔祖的死因真的太奇怪了，一個元嬰修士卻死在了一個小秘境之中，難道不奇怪嗎？”

  他這一說，顧繡才突然回憶起了當初的事情。

  顧家本不該只有顧懷遠一個元嬰的，當初的二世祖驚才絕豔，一路修煉至元嬰，可卻突然暴斃。

  還有曾經的五叔，丹藥一絕，絕不比元丹宗如今的宗主差，可卻在一次煉丹中突然去世。

  還有一些零零散散的其他人。

  他們全部都在成為元嬰之後離奇地死亡。

  顧家從不缺天才，可最後卻只有顧懷遠一人是元嬰。

  這種可能性，該有多低。

  顧繡又想到了一個人，幾年前的顧連吾似乎也已經準備要衝擊元嬰了。

  可後來不知出了何事，他便開始了閉關生涯。

  “你說大哥他現在會是元嬰嗎？”顧繡問道。

  顧修眠扯了一下嘴角，“即便修出元嬰，依顧家元嬰的下場，大哥他只怕沒有幾日好活了。”

  “哼，”顧繡輕哼了一下，“說得也是。”

  “你有什麽想法，說出來。”

  顧繡沉聲道，“我們顧家姐弟三人，一母同胞，無論何時都該共進退。”

  “不要瞞著我。”

  顧修眠起身，“二姐，你知道我此次離開菩提寺究竟是為了什麽嗎？”

  不待顧繡回答，他便自問自答道，“是為了了斷一件因果。”

  “我為菩提寺佛子，金丹之後便該斷塵心，可方丈說我身上有一樁極強的因果未了，未了斷因果，我便不可能斷塵心。”

  顧繡說道，“但我記得你們可以通過修煉佛法來強行斬斷因果。”

  沒錯，幾乎所有的修佛之人采取的結為這樣的手段。

  這樣避免了他們再染俗世。

  “可那樣也會讓塵心卷土重來，我既要修佛，便要徹徹底底地斷塵心。”

  顧繡忽地挑眉，顧修眠的確是這麽一個人。

  “那你身上的因果是什麽？”

  “方丈隻告訴我，這因果是我血脈相連之人傳承給我的，卻並沒有告知我是何因果。”

  “所以你認為小秘境中的那個女人便是你所繼承的因果？”

  顧繡一下便聯想到了當初的事情。

  當初她在查暗中推動流言之人是誰時，查到了顧修眠身上。

  不過出於對顧修眠的信任，她只是警告了一下，並沒有思索他這麽做的原因。

  現在看來，確是因為這個。

  “沒錯，不過不僅僅是這個。”

  顧修眠繼續道，“我當日就在小秘境之外，動用了佛門秘法探查我與她之間的因果，卻隻發現了很淺的一道，幾乎沒有。”

  “但我在顧隱身上卻發現了極重的一道。”

  顧隱是顧家五叔的遺腹子。

  “顧隱不過三十幾歲罷了，終日生活在顧家之內，一舉一動皆有跡可循，結不下這麽大的因果。”

  “若說是五叔倒還是有可能。”

  他一旦有了懷疑，便會忍不住去探索。

  於是便將五叔的事情查了個遍，這麽一查才發現，顧家這樣一個修真第二大世家，元嬰的數量居然只有一個。

  不僅是余清歌疑惑，他也同樣疑惑。

  試想修真界第二大世家卻只有一個元嬰修士，這簡直是一種無法想象的事情。

  父親他真的就沒有過懷疑嗎？

  在顧家的資源堆砌之下，又為何遲遲再沒有人試圖晉升元嬰。

  這其中一定存在著某種原因。

  於是他暗中繼續探查，也終於有了一點發現。

  “二姐，你說一個證道失敗的化神會面臨什麽下場？”

  顧繡驀然抬頭，她明白顧修眠是什麽意思。

  “你是說老祖他並沒有證道成功。”

  沒有證道成功的化神只能是偽化神，根本無法飛升靈界。

  苟活於世間數載，便會煙消雲散。

  “這世間試圖證道者無數，可只有那麽數人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