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暗湧，姬慎從學堂內回來後便一直悶悶不樂。

  姬笙的事情一直縈繞在心頭，他覺得這事很奇怪，可是又不知道奇怪在哪裡。

  他無可奈何地撓了撓頭，一陣無能為力的感覺湧上心頭。

  姬笙是他的啟蒙老師，他不想看著老師變成這幅樣子，像是陷入了某種癲狂。

  他思索了半晌，想到了一個人。

  “不如去問問姬和吧。”

  姬和比他更受姬家重視，說不定知道的東西比他多，也知道姬笙的事情。

  姬笙的事情可能涉及到了姬家更深層次的事情，他知道自己即便去問，也探究不出個所以然來。

  而且他還得幫著凌似覺問一問黃泉鬼奴的事情。

  若是有可能，他也想要見識一下黃泉鬼奴究竟是什麽樣子的。

  姬和自從上次在搶榜中失利後，便一直在閉關學習陣法，不知現在出關了沒有。

  姬慎發去傳訊符，確認姬和出關之後，才過來找到姬和。

  他將今日在學堂的事情說了一遍，悶聲道，“你說姬老師究竟在研製什麽東西？”

  “還有，他明明也是姬家的人，為什麽又那麽敵視姬家？”

  姬和慢悠悠倒了一杯茶，經過連日來陣道的學習，他現在更平心靜氣了。

  “你與其同我訴說，不如直接去問叔伯。”

  姬慎泄氣道，“我若是能去問，還至於找你來商量嗎？”

  “總之，你要幫我想想辦法。”

  “好吧。”姬和看著姬慎，無奈道，“我答應你，會幫你留意叔伯的消息。”

  “還有……”

  姬和頓了頓，揉著眉心道，“還有什麽，你一並說清楚吧。”

  “我是想既然鬼族卷土重來一事已成定局，那我們就應該早早準備起來，正好我們手中有黃泉鬼奴，不如接著此次論道的機會，讓我們熟悉一下黃泉鬼奴，也不至於對鬼族一無所知。”

  這倒是個好辦法……姬和點頭，答應明日便去找姬蘅。

  姬慎達到了自己的目的，便滿意地離開了這裡。

  姬和則接著看向身旁的沙盤，沙盤上是當初余清歌布下的殺陣。

  他拔下了沙盤上的旗幟，瞬間陣風起，沙盤中間的峽谷不斷陷落，幾個人偶一個又一個被殺陣抹去。

  姬和抬手，指尖的幾個亮光橫插入殺陣之中，硬生生阻止了殺陣，陷落的地面重新平靜。

  “還不夠！”

  姬和輕聲道，緊接著，他逆轉殺陣，殺陣內的靈氣瘋狂撲向一邊，化成一支利箭，對準了峽谷上的布陣者。

  一息，代表布陣者的布偶便變成了碎屑。

  “呼，這樣子終於能和余清歌對陣了。”

  他所有的閉關就是為了這次的論道。

  他要在陣道上將余清歌打得再無還手之力。

  ……

  余清歌這廂還不知道有人已經把她列為了頭號對手，她還在擔心著那個神秘人影教給她的動作。

  她直起身，將那幾個動作慢慢演示了一遍。

  等她做完最後一個動作，保存在體內芥子空間的乾坤鏡分鏡忽然強烈地震動起來。

  余清歌停下，神識探入丹田。

  自築基後，她體內的芥子空間便可以勉強使用，不過容納空間很小，她大多數的東西還是存放在儲物袋裡，只有極重要的東西還在芥子空間內，譬如裝著凌霄寶藏的那幾個儲物袋。

  雖然是一層套一層，不過這樣保險多了。

  她在角落裡取出乾坤鏡分鏡來，分鏡上泛著水波一樣的波動。

  余清歌伸出手，水波開始圍繞著她的手指轉來轉去，最後形成了一個圈。

  她嘗試著將靈氣輸入進去，分鏡便似一隻水牛，貪婪地攫取她體內的靈氣。

  余清歌輕哼了一聲，她就知道這個分鏡根本就喂不飽。

  這劇烈的震動還在持續，水波從她的指尖散開，形成了一個“吸”的字眼。

  “吸？”

  難道是讓她從這裡面吸取靈氣嗎？

  余清歌先試著用吸收靈石中靈氣那樣的方法，去吸取乾坤鏡內的靈氣。

  但乾坤鏡內卻並沒有靈氣出來。

  不過這個“吸”字肯定有某種含義所在。

  余清歌將神識探入其中，鏡中的空間依舊死寂，但在死寂之處卻多了一絲五彩的亮光。

  “看來吸是有作用的，但是卻並不是將靈氣傳遞給我。”

  “或者說，是我從某個地方將靈氣吸來，而這些靈氣便停留在了分鏡之內。”

  “那這還真是一個好辦法。”

  起碼余清歌不用為了乾坤鏡而去苦哈哈地尋找節省靈石了。

  她重複吸取靈氣的動作數百次之後，終於有些累了。

  白舒晴過來找她，余清歌這才停下來。

  “我哥哥今日想在姬家城中逛一逛，你要不陪我們一起吧。”

  白舒晴道，“我們兩人畢竟不是人族，萬一你們有什麽禁忌，而我們卻不知道，那就麻煩了。”

  “好。”余清歌也想要在城內逛逛，她最近又煉製了幾爐丹藥，還有幾個初級陣盤，看能不能賣出去。

  姬家城內雖然大多數都是姬家人，但姬家作為修真界第一世家，不知有多少人慕名前來，因此城中內開設了許多店鋪。

  白祿感慨了一句，“白澤城雖然也大，但遠不及這裡的繁華。”

  余清歌打斷他的感慨，快步來到多寶閣內。

  白舒晴奇怪道，“原來多寶閣在人族也有。”

  白祿作為白澤族的少族長，對這方面更為了解，“妖族雖然閉塞，但不能完全與人族不溝通，多寶閣便是其中一個溝通的渠道，不過大部分妖族人不知道罷了。”

  “哦。”白舒晴蹦跳到櫃台處，“那你們這裡有沒有賣那種話本子？”

  “沒有。”櫃台處的掌櫃笑眯眯道，“想看話本子得去街盡頭的那家小店，那裡面可是有不少好看的話本子。”

  余清歌走上前，問道，“這裡收不收丹藥與陣盤？”

  “多寶閣都有固定收取丹藥與陣盤的渠道，不收外人的。”

  聽到這話，余清歌也不失望，她本來就知道多寶閣有固定渠道，此番也只是湊巧看到試一試罷了。

  掌櫃看了余清歌幾眼，忽然道，“你便是天滄宗的余清歌？”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