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憲嫄跟他商量送什麽禮物的時候，桓川拿出了這個。

  那年，白憲嫄看到他在雕佛珠，小小的珠子雕起來可費勁了。白憲還曾問他在幹嘛。

  他說，他父親的生辰快到了，想雕一串羅漢護身佛珠供奉起來，若有機會，送給他。

  當時她只聽了一耳朵就沒在意了。

  沒想到如今又見到了這串珠子。

  它已經被寺廟裡的香熏染得充滿著佛意和厚重感。

  白憲嫄覺得，這是桓川的一片心意，沒有比這個更好的生辰禮了。

  所以，她放棄了拿那些珍寶送禮的想法。

  “是你自己雕的？”皇帝問桓川。

  桓川點頭：“是。”

  “不錯！你還會雕刻，也算是一門技藝。”

  劉鄺將盒子跟其他禮物放在了一起。

  接下來，是老二梁王獻禮。

  皇帝小心翼翼拿起那佛珠，怎麽看怎麽好看，隨即戴在了手腕上。

  本來，她們都覺得會很貴，結果卻是一兩銀子可買三串。

  看起來倒是挺好看的，但是……白憲嫄看了阿娘一眼，樓楚雁注意到，衝她搖搖頭。

  皇帝心滿意足地晃了晃手腕，問：“大家看如何？”

  重金？梁王怕是被那些奸商給騙了吧……

  尊貴的皇帝瞬間看起來像戴著大金鏈子的暴發戶。

  桓川：“祝父皇聖體康泰，福壽無極，國運昌盛。”

  這東西她見過。

  大家都說好看，鄔宓也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這手串不得了，金光閃閃的，貌似是一顆一顆的金珠，接口處綴著兩顆翠綠翠綠的翡翠珠子。

  “我聽少傅說，你最近的功課也有長進了。”皇帝笑眯眯地說，“你給朕背一段《出師表》吧！”

  大約因為皇帝信佛的緣故，說巧也不巧，梁王獻的禮，居然也是佛珠手串。

  “父皇！”梁王笑得很甜，“好巧，兒子也給您準備了一串佛珠當壽禮！這佛珠是兒臣從天竺國的商人那裡花了重金買的，天竺可是佛祖的誕生地，一定會保佑父皇長命百歲，歲歲無憂！”

  皇帝淡淡嗯了一聲，把手串放了回去，將盒子遞給劉鄺。

  原來只是渡了一層金色，下面兩顆珠子也並非是玉，而是天竺那邊的一種石頭假冒的。

  於是，梁王背起了白憲嫄七八歲就熟背的《出師表》，雖然不怎麽利索，但皇帝還是很滿意地不斷點頭。

  於是她就靜靜看著。

  她們家的商隊走南闖北，什麽貨都帶回來過，有一次帶回來天竺國的東西，便有這樣的佛珠手串。

  等他背完了，劉鄺第一個豎起大拇指誇讚：“梁王殿下的功課果然長進了很多！”

  皇帝高興地端起面前的一盤子裹醬燴炸魚，說：“吃魚可長智慧，來，這個賞你，好好念書。”

  “多謝父皇！”梁王端走了那盤魚，卻沒回自己的座位，而是來到桓川和白憲嫄面前，說：“父皇的賞賜，弟弟不敢獨享，來，分哥哥一半。”

  “不用了。”桓川說，“多謝。”

  “你不愛吃，那就給皇嫂吧。”梁王不由分說，將那裹醬燴炸魚給白憲嫄夾了四塊，衝她明晃晃地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