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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直播間通古今》第87章 竟然敢欠錢過日子(兩更合一)
  郝銀花給倆閨女使眼色,讓假裝去後院找梯子,找一圈兒能磨蹭一會兒是一會兒。

  實在躲不過,再一步三挪把梯子從倉房取出來。

  在等梯子時,郝銀花心裡那叫一個後悔,暗怪自己今日回家太快。

  別提了,她們二道河村去王家溝撈魚那事兒到頭啦。

  人家不讓撈了,要不然她家這時候也沒人在家。

  今早王家溝那面,又去一隊和趙捕頭手下穿不一樣官服的衙役,身後還帶著各村裡正以及從各村抽調的村民。

  說是從即日起,這些人要幫王家溝填補大壩缺口,以防淹到外村。

  然後衙役就敲鑼宣布,閑雜人等快速離開,讓他們把二道河的棚子全拆嘍,說這些天膽敢再捕魚捉魚就是添亂,任何村落都不允許,一條魚都不行。

  那魚要是撲騰到腳面呢,撿不撿?

  鎮亭有令,那也不能撿。

  聽聽,這說的還是人話嗎?
  給村民們氣夠嗆,頭一次意識到,或許最不講理的就是這幫穿官服的,就好像不盼下面人吃飽飯似的,還反過來說他們,說要怪隻怪二道河村,因為要是讓撿魚,二道河村一定會想招讓魚跳到腳面上,把捕魚說成是撿魚,還說他們村人太滑頭,惹得其他各村來幫忙填大壩的,紛紛看向他們。

  即使這般,那時最開始村裡人也沒聽衙役話,只看向劉老柱。

  他們只聽自己裡正的話,外帶在人群中搜尋趙捕頭的身影,他們也聽趙捕頭的。

  這倆人說讓撤離,他們再撤棚子。

  可今早趙捕頭沒來王家溝。

  而劉老柱特意跑去問衙役怎回事,說昨日趙捕頭還讓大夥正常撈魚,而且二道河和別村不一樣,他們是正經漁民。

  衙役回復趙捕頭不分管各村具體事務,那意思趙捕頭說話不好使。還說這事兒是鎮亭的要求,並且問劉老柱:“我還要找你呐,你是二道河村裡正吧?你立即去趟鎮裡,鎮亭尋你。”

  劉老柱胳膊擰不過大腿,只能讓大夥今日先回村乾乾家裡活,等他從鎮裡回來再說。

  接著劉老柱前腳離開,後腳他們拆棚子並沒有慢。

  不讓捕魚就像誰願意在王家溝閑待似的,什麽好地方啊,被江水泡得埋了吧汰的一腳腳大稀泥,結果村裡好些小子被那些衙役抽了鞭子,還有挨踢的。

  郝銀花的兒子就被抽一鞭子,兒子還犯起倔脾氣,以及村裡別家被抽的小子們也都急眼了,王玉生帶頭,大夥就氣得脖子粗臉紅和衙役強起來。

  說俺們又不會眨眼功夫就把棚子變沒,那不得一點點拆嗎?你抽人幹啥,有話說話,我們犯什麽錯了挨你打?

  她們這些婆子就急忙上前攔著,讓小子們不要和穿官服的人強嘴。畢竟好漢不吃眼前虧,裡正已經離開,今日堂妹和四伯還沒去王家溝。

  郝銀花心想:
  話說就今日堂妹沒去,這就沒了主心骨。裡正走後,亂慌慌一片。但老萬家大哥說得對,不要吃悶虧,她這才和老姐妹們紛紛硬拉住家裡脾氣急的小子們趕緊回家,不要扎了那些衙役的眼,免得更找咱二道河的茬。

  沒想到,到家就被堂妹的老婆母和大伯嫂堵住。

  此時,再磨蹭不了,梯子被搬來,郝銀花在“仨有”伯娘爬梯子時,在背後使勁瞪了一眼。

  東西兩院住著,郝銀花太知道堂妹那院裡存了不少好貨。

  雖然郝銀花不明白堂妹這般做是為何,她甚至前些日沒忍住還勸過,但是要承認,堂妹已經不再是從前的堂妹。

  自從香花做了召集人,郝銀花感覺在堂妹面前沒了底氣再說教。

  因為她試問過自己,晚上睡不著覺的時候也想象過,敢去那台子上在全村人面前像嘮嗑似的講話嗎?答案是她會聊家常磕,在底下隨大流也敢嚷嚷,可讓她到台前正兒八經的發言只會緊張得手心出汗,一個字也蹦不出來。

  可見,她連這麽一個小小的事情都做不到,那甭管她有多會勸,她也比不過堂妹會說教啊。

  再著,自從堂妹神神叨叨的開始存貨,裡正家和村裡四大姓全都跟著存,這事兒在村裡並不是大秘密。

  聽說四大姓從外村各處親戚那裡紛紛買糧食,粗糧細糧都買。村裡有好信兒的試探問過:“你們這都是為點兒啥呀?”

  得到的答案很敷衍,說耗子還存三分糧,買糧食永遠是正事兒,不為啥。

  可越是敷衍,大夥越覺得神秘,尤其四大姓裡孫大爺還說了那麽句話,說跟在聰明人身後做事準沒錯,想不通就跟著,俺家就是這麽想的才屯糧。

  就搞得郝銀花眼下也存不少豆餅子,全村人更是莫名其妙地能存點啥就存啥。眼下村裡各家有不著急明年娶媳婦嫁閨女的,還嚷嚷趕明裡正出門,要將家裡所有銀錢用來買糧食,問起就是糧食多永遠沒錯。

  想起堂妹家存那麽多糧食,郝銀花到底沒忍住,在“仨有”伯娘騎上院牆時說道:“從我家這裡跳板杖子,跳了也就跳了,但可別亂動。”

  這話惹得老老太有些不滿。

  要不是沾親帶故,她就想破口大罵。

  老老太一邊讓大兒媳接把手,一邊累夠嗆爬上院牆才擰眉道:“大侄女,這話讓你說的,俺是她婆母,俺孫子們的親奶奶,我能亂動什麽?”

  心想:你一個拐八道彎的堂姐,還敢管到我老婆子頭上啦?我們甭管怎地是一家人,你是個啥?
  郝銀花沒敢頂撞,這確實是,人家是一家人,要不是衝這方面她也不能讓跳牆。

  然而仨有伯娘的話卻讓郝銀花火大起來。

  仨有伯娘谷素芬在跳過去後,才一邊扶住婆婆下牆,一邊嘀咕道:“她那話說的太難聽了,好似在拿娘當偷兒防,也不知道弟妹平日裡和這位堂姐都聊些啥啦?東西兩院住著,看來這是沒輕了往外說咱家的事兒啊。”

  老老太瞪大兒媳:“咱家有啥見不得人的事兒,怕往外說?”

  “不是,娘,我那意思是,她還整句別亂動。我是替您委屈,別說動,就是您真拿走點啥,那也是您孫子們孝敬祖母的。再說動不動的和她有啥關系?”

  郝銀花差些上梯子也跟著跳過去。

  她踩在梯子上掐腰道::“噯?他伯娘,你嘀嘀咕咕的,真以為我聽不著呢,跳過去就翻臉,你有能耐當我面前說?再著,我那話是拿嬸子當偷嗎?”

  郝銀花心想:我是拿你當偷兒。

  “你要是這麽嘮嗑的話,快回來吧,怎和我家沒關系?從我家板杖子跳過去,我說得清說不清?我是這個意思。”

  郝銀花還在心裡呸一聲,不要臉,裡挑外撅的。堂妹的嫂子最不是個好餅。

  這些年,她太知道了,要不是堂妹會生兒子,早就完啦,會讓人欺負死。

  即使這般給老許家生了四個大孫子,分家的時候和大房對比也吃了虧。

  而且堂妹那位大嫂這是不小心說出心裡話吧,你還要拿走當孝敬?想用婆婆做擋箭牌佔便宜,討要孝敬拿到你家裡吃用,你拿個屁吧。

  一會兒她就讓家裡孩子們前後院瞄著,後牆都翻不出去。更何況堂妹家門外掛著大鎖頭,給鎖死在屋裡,看你能不能拿走一粒米。

  “行了行了,都是親戚少說兩句,已經跳過來了,別吵吵了。”

  老老太擺擺手,示意郝銀花和大兒媳都消停一些吧。

  眼下,老老太哪有心思吵嘴,她從騎上院牆看到院裡情況心裡就一堵:豁,半面牆的青磚堆在院裡,旁邊還存有好些新土坯子,一目了然。

  “娘,你看我沒扯謊吧”,谷素芬跳進院就忙乎起來,給婆母介紹道:“聽說弟妹買這些青磚花好些銀兩,更瘋魔的是,這些土坯子,她也花銀錢了。娘,您看哪個正經過日子人家買土坯子。”

  都是那種二流子各村有名懶漢,才舍得花錢買這個,自個不摔坯子。

  老老太從回來聽說小兒媳家的各種事情,至今還不敢相信:“她哪裡來的銀錢,你總說她花錢。”

  “那誰知道了?或許早就攢下不少了”,谷氏想往沒分家前就偷攢錢上扯,但她不是個傻的,知道硬扯會讓婆母更不信她。沒分家前,家裡的銀兩,婆母比誰都清楚,扯不上。

  只能忍下嘴邊話改成:“沒銀兩就四處拉饑荒,給人家寫欠條,那你說饑荒能黃了嘛?不要還?不知道弟妹怎想的,日子讓她過成這樣,靠欠錢過日子。”

  這話完全說中老老太最擔心的,所以越看這些青磚越心堵。

  而婆媳二人隨著說話,又看到院子裡一些大盆裡養得活魚。

  拽開房門,灶房裡也有魚。

  按理老老太見到這些活魚應該高興。

  聽說二道河村能捕魚了,郝氏知道往家多倒騰魚,一能賣銀錢,二能讓她的孫子們多吃點肉補補身子,尤其二孫多吃些,趕明好給她生曾孫,這是挺好的事兒。

  但因大兒媳提前說的二兒媳家至少有一百多條,此時老老太數一數盆裡桶裡魚,卻只剩三十條,她就感覺高興不起來。

  谷素芬看到婆母臉色露出失望,她拍巴掌道:“這我得承認,俺弟妹比我有本事,聽說眼下在村裡可有威望了,她一個女的,咱也不知道是怎有威望的,但外面各村都傳嘛,指定是比我有本事比我強。”

  這話再次提醒了老老太的心病。

  說實話,老老太這趟來,一是看孫子們是否平安歸來,要問問到底乾些什麽活計。二就是想搞清楚郝氏在作什麽妖,到底欠了多少饑荒。另外,她今兒不走了,尋機會想見見劉老柱。

  二兒媳怎有威望的?傳言這個村裡正什麽事兒都找郝氏,一個男的一個女的,總是互相說啥話。

  要她說,這個村裡正的媳婦也是個缺心眼的,怎不知道看守她男人。

  這面谷素芬繼續道:“所以說,娘,不對啊,像弟妹那般有威望還管著村裡不少事的人物,怎就這麽幾條魚。我聽說他們村破落戶家裡都有一百多條魚呢,到咱家門口賣過,二道河人親口說的。”

  老老太:那是吃了,還是也跟著賣啦?

  “能不能是弟妹那人好面子,送給誰了,或是想在村裡有威望溜須誰了唄?娘,您說,有沒有這種可能。”

  老老太:二兒媳管事,難道真是花錢溜須來的?
  不好說,郝氏那人,浮心大,自來就愛胭粉擦臉上,家裡有個屁都恨不得跑外面臭顯擺。

  谷素芬又歎口氣,一邊像查看有沒有剩魚打開碗架子,還有大鍋蓋看看裡面熱著啥飯,一邊說道:“本以為弟妹家魚多,這回娘能借上光,再怎的弟妹也會孝順您,讓你老吃上口魚肉,咱家畢竟沒處捕魚,沒想到就剩這麽幾條。”

  老老太掀開門簾子:“去各屋看看,備不住屋裡還有大盆。”

  屋裡沒有魚,但各屋存的糧食讓老老太倒吸一口涼氣。

  谷素芬眼睛也看直了,她活一把歲數從沒見過這麽多的糧,隻榆樹皮面估麽就有千斤。

  當看到米缸白花花的米,更是嫉妒得使勁摳住手心。

  雖然她聽說了,像弟妹家存的玉米就有從她們裡正家收的,是二道河村裡正出面幫借的,而有借要有還,又不是白給的。但是能借來這麽多,也讓她嫉妒得眼紅。

  “娘,如若說這些都是借的,那弟妹這是瘋魔了,她借了多少啊?她這是想要還不起被砍頭嗎?當個飽死鬼……天呐,娘,咱倆快幫她攏攏帳吧,心裡好有個數。”

  老老太遷怒道:“屁話,不是欠的還能是搶的?!”

  可見這火有多大,老老太心想:她確實要攏攏帳,二兒媳瘋了,她不能瘋,她三個孫子還得活下去。趁著沒動人家糧食,趕緊還帳。

  谷素芬鬧個沒臉,但她趁著幫婆婆攏帳之際,還數了有多少醃魚,查看許老太醃製的各種鹹菜,醃了多少缸酸菜。越看越嫉妒。

  谷素芬納悶地不得了,弟妹家裡哪來那麽多鹽巴醃菜。

  為此她特意打開碗架子翻鹽罐子,可罐裡只有可憐巴巴的一點兒粗鹽底,和用紙包包的小拇指那麽點的細鹽。

  就在谷素芬打算下地窖再看看時,許家大門開。

  許老太帶著三個兒子和芹娘還有孫女,一臉怒容地開鎖出現。

  許有銀:“奶奶,伯娘,早就分家了知不知曉是啥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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