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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直播間通古今》第262章 兩章合一
  “家人們,怎樣,吃的香不?

  是不是吃嘴裡口感黏糊,滑溜,順著碗邊兒你就吸溜,大碴子,是越嚼越能吃出玉米的原汁原味兒。

  眼下外面這大冷天,你就吃它。

  烀熟打開鍋蓋,一早來一碗熱乎乎的碴子粥,配點兒芥菜絲小鹹菜,整點兒流油的鹹鴨蛋。吃完肚裡熱乎的去幹活,一早趕車都有勁兒。”

  即將要出發的五個小子,舉著筷子端著碗呼嚕嚕吃飯,頭都不抬,卻有些納悶是在和他們中的哪個說話?

  “嗯,好吃,娘,我都不想走了。”許有銀又抄起一張油餅邊咬邊笑著說道。

  許老太斜睨他一眼:邊兒去,你不走,誰去送貨。

  許田芯差點兒笑場。

  奶現在膽子可真大,當著一家子面前直播。

  許老太繼續笑呵呵道:“至於為啥叫大碴粥,咱們這裡形容一個人厲害,就說那人是個茬子。我猜只有厲害的人,才配吃這個。哈哈哈,以上奶奶是瞎說。”

  大鵬:“……”原來奶奶是在和他說話。

  “這就是咱老百姓平平常常一頓飯,和有錢人家不能比。但全是咱農民汗水換,每個粒都是自個磨的,才會有咱眼前這一碗碗大碴粥的黃燦燦……”

  大鵬沒忍住抬頭道:“奶,吃的不平常了。”

  以前他過年也吃不上這個。

  許老太又斜睨一眼大鵬。

  還有一句總結性台詞給她徹底打岔整忘了,昨晚尋思好一會兒想的詞。

  外面忽然傳來不少人說話聲,得,徹底直播不下去。

  “啥意思,怎讓靖棟來啦?”他來,一路還要多帶口糧。

  劉老柱將劉靖棟往前一推,劉靖棟肩膀還挎個小包袱:

  “我昨夜思前想後,五輛車,你家送貨是夠用了,可是回來拉貨物卻不夠。

  你想想家家戶戶讓捎年貨,今兒添這明兒添那,備不住一會兒還要添置。你們家本身也要買不少,咱村還要進貨往外賣,五輛車夠嗆能裝下,索性讓他套我車跟著去。

  反正在家也是閑待,我瞅他吭哧癟肚作不出詩鬧心。”

  劉老柱又掏出一把鑰匙:“這是我大哥家在縣城的房門鑰匙,老爺子剛剛給我的,我給靖棟揣著。到時讓他們開門進去住,正好幫忙看看幫燒屋子的人妥不妥帖。要是妥帖人,給人送兩條魚當年禮。”

  臨時加了劉靖棟,許老太讓於芹娘進倉房將捆綁嚴嚴實實的大缸打開,取出老老太的口糧半筐豆包給裝上。

  又添些凍的粘豆包和方便麵給孩子們到府城當飯吃。

  猶如劉老柱猜測那般,果然臨出發前又來一幫大娘嬸子圍在許家大門口,這個拽住許有銀胳膊讓記下再幫忙買些啥,那個囑咐於大力:“……要是超過六十文我就不要了哈。”

  小子們耐心記下,哪位嬸子添針頭線腦和棉花,哪位大娘超過六十文她就不買最次等的糖。

  “還有沒有要添的?”

  “有有有。”一向慢性子的關二禿,這次跑的呼哧帶喘趕來,但是到門口又擺擺手道:“再等我一下。”

  “田芯兒啊,你來。”

  許田芯在屋裡剛端起大碴粥,油餅卷土豆絲也包好了,正要咬一大口就聽到關爺爺喊她。

  默默將飯碗放下。

  “什麽事兒?”

  “對你好的事兒。”關二禿特意將田芯拽到房簷下單獨說話:“你給我十兩銀錢,必須是你的錢。”

  “對我好,還讓我給你錢?”

  許田芯進屋爬上炕取錢時,還在嘀咕著:“也就是你吧,關爺爺,換個人和我這麽說話,我不可能給他錢,我會以為遇到了詐騙犯。”

  許田芯挪開冷牆的一塊磚頭,從裡面取出一塊銀子,又將磚頭塞好遞給關二禿銀錢:“到底幹什麽呀,還挺神秘。”

  “讓你三叔買藥材了?”

  “嗯。”

  “那我就不用說藥的事兒了。”

  關二禿這才放心掏出自己的購買清單遞給許有倉,又連同許田芯的十兩銀錢一起遞過去:
  “要幫我買二十兩貨物。本還想你們不怎認字,要到府城問問客棧掌櫃。這回妥了,有靖棟跟著,你們直接照我單子買。”

  讓幫忙買貨就說買貨的事兒,怎麽還朝許家仨有的心口撒鹽說不認字呢?

  惹得劉老柱也忽然想起一事兒,再一次囑咐小子們道:
  “換路引條子了。再不是從前稀裡糊塗開路引,稀裡糊塗甭管拉多少貨物都能混出城也能返回來,一定要看好上面寫的字。

  更別忘了想讓將軍府保平安,與人談超過百兩以上的買賣寫契約,就寫在我給你們那幾張卡戳紙上。

  只有這樣做被外面人騙了,或是路上被搶,你作為鎮北人,用田芯兒原話就是,鎮北將軍府才會為你保駕護航。”

  從五人出發小組變六個,六人齊聲應下:“記住了。”

  出發。

  小子們這次要送的貨物有:
  香腸,方便麵,玉環面,普通面條,粘豆包,魚鱗凍,魚丸,魚肉松。以及高滿堂的四幅竹絲小畫,問問府城有沒有店面收。價格是許田芯定,田芯說了,價低了不賣。

  還有一麻袋給劉老大帶的年貨凍魚。

  這是村裡人先提出來的,衝劉老柱的面子。也是衝劉老大最初在村裡人最難時借過船,主動提出說:“咱再刨個冰窟窿給在外面的二道河人吃,怕他們趕不回來,過年就嘗嘗家裡江打撈上的魚。”

  至於是隻給劉老大,還是劉老大和在府城的劉靖業分,那就不歸大夥管了,說多說淺不好。

  何況這裡面還有許家願不願意登門幫忙送魚的事兒。

  而劉老柱表示這一袋子魚隻給他大哥。

  再幫忙把他老母親給他大哥和妹夫縫的兩雙棉鞋捎去。

  之所以有妹夫的鞋,劉老太太尋思對姑爺好點兒,姑爺就能對她閨女好。

  胡椒也在這件事上沒異議。

  最初劉老柱回來學大兒子所作所為時,胡椒就大病一場。

  每每想起她老頭子帶著一幫小子去客棧住,住了多日,大兒子沒有賠禮道歉也就算了,還同在府城不去看看。

  知道孝順孩子是啥樣嗎?和爹娘吵完嘴那會鬧心的。即使自己沒錯,也會厚著臉皮惦記去看看有沒有給爹氣著。

  她家大兒子可倒好。

  最後雖說是去了,但那是聽說二道河要開商鋪。說的那話也好像他們快要死了,很怕這點兒破家底給他少分。
    氣得她老頭子一把年紀在客棧嚎啕大哭,胡椒都不敢想象她老頭子那哭聲有多悲涼。再看到劉老柱這半年老不少,自己當初聽說也憋悶得差點兒病死過去,這心怎麽也軟不下來。

  而且她已經決定,村裡的一切都給靖棟,沒有老大的。她一輩子不當家,但這事兒必須聽她的。只要大兒一家子敢回來過年,她就當面說。連劉老柱不同意都不好使。她倒要看看,到時大兒子還認不認爹娘。

  以上是去送的貨物。

  至於小子們回程要買的種類可太多了:

  香燭,黃紙,燈油。關公、灶王爺和財神爺畫,門神。針頭線腦,布料棉花,鞭炮,豆油菜籽油、糖、花椒大料、紅曲粉等等。

  還要給許田芯拽回三車酒和購置不少藥材,包括許昭昭吃的藥。以及凍柿子和看見什麽稀罕再買點兒啥。

  許有倉曾特意問過侄女:“要捎什麽書籍不?”

  當時許老太也看向孫女,將銀錢都摸出來了。

  “不要。”許田芯卻一改常態拒絕道。

  許田芯有預感還會收到霍允謙的書。

  大將軍大概是有當先生的癮,就像大多數人,小時候都想過當老師一樣,總感覺大將軍是拿她在完成夢想。

  因為上次收的書籍裡,竟然夾張字條,讓她交那次見面送她書籍的讀後感。

  唉,天下就沒有免費午餐,借個書看還要寫作業。

  此時,車隊離開後,村裡婆子們圍著關二禿在嘖嘖出聲,差點兒給關二禿上下瞅毛楞。

  “行啊,二禿子,原來三腳貓,眼下變成老虎腰了。好家夥,一買買二十兩銀錢的年貨,你這根出土老甘蔗日子還節節甜了。”

  關二禿討饒:“裡面有田芯兒的十兩銀錢,我沒買啥。”說完就帶小跑離開。

  連他女兒也不清楚他買什麽。凍柿?三十文一斤,一斤只有兩個:“爹啊,虎撐可不能那麽慣。萬一哪日大風擼了杆,日子又不好過時,他該不會過苦日子了。他還沒兄弟姐妹照拂。糖也不能多買,壞牙。”

  “沒給虎撐買。”

  所以連許老太也是很疑惑的。

  要知道二禿子那人過日子,啥都能對付。

  眼下關家日子不錯,按理有錢就多屯點兒糧油唄,不的,每次她家出去買糧食,二禿子家跟著借光隻買百八十斤拉回來。

  衣裳也對付。

  要不是為賣貨需要有身“工作服”,二禿子還繼續穿滿身打補丁衣裳。

  該怎麽形容呢,就那熊樣蓋破被子啥的,心裡就好像不裝過日子那些事兒似的。甭管家裡趁多少錢,一般老太太都不能跟他。多摳啊,啥都不改善掙錢有啥用。

  可這次卻一反常態。

  許老太問孫女:“你知道他買啥不,藥哇?不對,藥不是你花錢?”

  “不知道,還朝我要走十兩。”

  許有倉一行人順利抵達縣城,才想起關叔那張字條打開看看。

  劉靖棟燒熱大伯家爐子,正邊烤火邊念道:“讓買不少香,紙錢,不少白面,紅棗,紅紙,門神。還有,窗紙?”

  這個季節買窗紙作甚。

  據劉靖棟所知,他們村各家窗紙早就換過。

  主要是還買這麽多張窗紙,關家房子沒爆炸前,前後屋加一起也用不上十張:“讓買二百張。”

  其他小子們也很疑惑,但是關叔是寫藥方子的人,總不會寫錯字,所以壓下疑慮按單子買總沒錯。

  縣城,小子們和酒樓吳掌櫃重新簽訂供貨協議。

  吳掌櫃看著鎮北大地都護府出的專用供貨契約紙張,心裡有點兒羨慕。

  其實正經做買賣人不怕交那點兒出城稅銀,就怕在說不清楚時求爺爺告奶奶,沒人給做主。

  尤其是涉及到外地的更不好找欠帳人。

  再看看人家,明明以前和他們一樣歸縣衙管。現在成了鎮北人,立馬像身後有人在仗腰。而且仗腰的還是有兵權的。誰敢欠那裡人銀錢不還?誰又趕路上攔截強搶,帶兵收拾。

  出了縣酒樓,許有倉突然被一個小女娃抱住腿:“叔,田芯兒姐姐呢?”

  許有倉細看才認出來是一起住山洞的小女孩。

  小女娃的爹娘也認出許有倉,高興道:“走走走,快家裡去。”

  還問是不是要在縣裡多停留幾日,有住的地方沒?要是沒有,他家有空屋子,屋裡燒熱乎的炒倆菜,晚上喝兩盅。

  當初一起住山洞共赴難關躲雨的情意還是很濃的。

  漢子拍著許有倉的肩膀哈哈大笑說:“咱當初還頂大雨采不少蘑菇。真是後怕啊,那麽大的雨。我們也算是共生死了。不瞞小兄弟說,前兩天我家小閨女還提過田芯姐姐,心心念念的,難怪她能一眼認出你。”

  小姑娘聽說田芯姐姐沒跟來,從兜掏出兩塊飴糖,“叔,你帶給姐。”

  許有倉不擅長說客套話,卻也先拜謝兩句,講清楚要立馬出城去府城送貨,有機會再到家裡坐。

  又接過孩子的糖後,從牛車上掏出四包方便麵遞給小姑娘。

  他猜心心念念的是這種油炸面:“你田芯姐姐給你吃的。”

  他們這些人少吃點兒就有了。

  兩口子攔著死活不讓要,這回連許有銀也開口道:“拿著,大哥嫂子,這是給孩子的,也提前給你們拜個早年。”

  許有倉介紹:“這是我弟。”

  最後這一行人是被兩口子抱著小閨女送出城的。

  小丫頭還嫩生生喊道:“叔叔們,告訴田芯姐姐,我會一直想她的。”

  這次送貨,來回八天的行程,該怎麽形容這八天呢,劉靖棟做了一首詩。

  肩挑日月兩頭長,冰天雪地真心涼。

  風餐露宿凍夠嗆,臥雪眠霜換錢糧。

  要走八日淚盈眶,想想家中爹和娘,男兒何懼北風寒,好似聞到飯菜香。

  而八日後,小子們一身冰霜趕到家時,關二禿才向許田芯揭曉答案,他買這些東西要幹啥。

  “想給十裡八村那些換不起窗紙的人家,換換擋風的窗紙。貼不起春聯的,送副對聯。咱倆別告訴,放門口就走,成嗎,田芯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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