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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經人誰在漫威學魔法啊》第971章 326.送葬者(三,4k)
  第971章 326.送葬者(三,4k)

  慈父的花園是一片無法用語言來準確描述的地方,至少對泰豐斯來說是如此。

  死亡守衛此刻正處於一種特別的狀態中。他腳下厚重的菌毯內蔓延著的數千種疾病正在緩慢地流動,天空中有一片深黃色的迷霧,正隨著他的凝視而緩慢變換,空氣中有骨癌的味道,他聞得到,他喜歡。

  他來這裡的次數不多,每一次都會被這裡的美所激發心中的情緒。誰能不被慈父的花園所震撼呢?再者,也不是誰都有此殊榮能夠在此長居。曾幾何時,涅魯苟斯算得上是一個,只可惜它的膽大妄為讓自己成了一抹風中的余燼。

  “跟我來,泰豐斯。”

  巴魯在前方緩慢地移動,路上患有枯萎病的植物們紛紛向它致意,惡魔也一一回應,步伐放得很輕,像是不想打擾那些熟睡的植物。

  它們病了,但卻煥發了新的生機。它們正在逐漸適應死亡,適應腐爛,它們最終會成為生死循環中的一部分。巴魯對這一點感到無與倫比的自豪——它們都是他親手種下,慈父將這個任務交給了它,它完成的很好,它已經開始期待慈父回來的那一天了。

  它希望慈父為它驕傲。

  “我的父親在哪?”

  泰豐斯從震撼中回過了神,他握緊自己的鐮刀,聲音像是從墳墓裡傳來的回音。他的問題讓惡魔不快地咕噥了一聲,但還是好脾氣地開始向他解釋。

  “枯萎平原.你聽過這個名字吧?你的父親就在那裡接受懲罰,慈父為他的行為很惱火。”

  泰豐斯頭盔下的臉因為惡魔的回答而露出了一抹冷笑。

  他搖了搖頭,貌似冷靜的評價:“感情用事,他始終看不見混沌的潛力。他過去具有的弱點在今日仍然未被更除,我原以為慈父所降下的福會令他有所改變,但他辜負了慈父的愛。”

  “別用那種語氣評價你的父親。”巴魯警告了一句。“慈父或許對他不滿意,但不會容許伱詆毀他。慈父愛著我們所有人。”

  “愛是愛,恩寵是恩寵——我受著慈父的愛,也受著他的恩寵。但莫塔裡安有什麽?”

  泰豐斯真真切切地冷笑了起來,他的行為讓巴魯無法忍受下去了。惡魔清楚自己在做什麽,但它不會違背慈父的教導,至少在這方面不會。

  它轉過身,嚴肅地開口:“不要這樣,死亡守衛。你逾越了,你正在試圖爭取一些你應該謹慎獲取的東西。納垢的意願是不可知的,亦是不可預測的,你的父親要求你去見他,這個要求並不過分。”

  “即使是在這個時刻?”

  泰豐斯改變了一下自己的站姿,輕微的改變,便讓氣氛變得緊迫。巴魯確信它能感知到
  “慈父交給了死亡守衛一項任務,他希望我們奪取奧特拉瑪,讓疫病、瘟疫與墮落充斥在那片只有生機的群星之間。我的父親不願擔起他的職責,所以隻好由我來了。我做得很好,而他在這個時候想讓我去見他.別告訴我你不知道他想做什麽,巴魯。”

  不,我知道,但你不知道。

  惡魔看著這個凡人,默默地在心中讚賞起了他的忠誠。在人類之中,泰豐斯是一個少有的、明悟了納垢真正含義的人。若他是惡魔,巴魯會很樂意和他成為真正的兄弟,但他終究只是個凡人。

  “你在懷疑你的父親試圖阻攔你完成自己的任務?”

  “不然呢?”

  泰豐斯呼吸了一口滿帶疫病氣味的空氣,它們從他已經腐爛的鼻腔內湧入,進入已經爬滿菌絲的肺部,在裡歡快地留下了自己的痕跡。

  “別告訴我你不知道我們之間的關系,瘟疫傳播者。他恨我,人盡皆知。他恨我,哪怕我將慈父的愛分享給了他也是如此。他持之以恆地憎恨著我,你們都知道,蒼蠅知道,蛆蟲知道,細菌知道,哪怕是寄生蟲也知道你要讓我忽略這件人盡皆知的事嗎?”

  “那麽,在你們談話的時候,我會站在一旁。”巴魯嚴肅地保證。“我會確保你的工作與職責不受影響。”

  死亡守衛輕哼了一聲,沉重的如同患了肺病的晚期病人:“我感謝你,瘟疫傳播者,但我懷疑他不會尊敬你的權威。”

  “我們拭目以待。”

  巴魯轉過身,他們開始繼續行走。

  他們走過一條腐臭的河流,其中有溺死之人的屍體正在浮沉,眼眶中爬滿菌絲。

  幾個納垢靈抓住了一具還算完整的,正在竭盡全力地試圖將它往岸上拖,一隻惡魔在岸邊無精打采地攪拌著坩堝。巴魯對它揮了揮手,就算打了聲招呼。泰豐斯始終保持著沉默,並沒有詢問那個惡魔的名字。這點讓巴魯很是欣賞,心中也不免升起了一點惋惜。

  但它沒有停下。

  它必須為涅魯苟斯復仇。

  枯萎平原很快便到了,雖然名字中帶了枯萎二字,但這裡的植物生長的非常茂盛,甚至能夠到泰豐斯的腰部。巴魯帶他進入了深處,蒼蠅們圍繞了上來,像是在歡迎。

  泰豐斯悄無聲息地抬起右手,讓一些蒼蠅聚集在他手腕處暴露在外的膿腫傷口處,讓它們吮吸濃汁,算是建立了一種微弱的聯系。其中一隻蒼蠅在飽餐後輕言細語著在他耳邊振動了幾下翅膀,泰豐斯點了點頭,蒼蠅告訴他,莫塔裡安就在前面。

  巴魯停下腳步:“他就在前面。”

  惡魔轉過身來,表情已經變得非常之嚴肅:“到前面來,死亡守衛。我不能在你們父子見面的時候橫插一腳,必須由你和他率先對話,我才能提出在一旁旁觀的要求。”

  “如你所願,瘟疫傳播者。”

  泰豐斯依言照做,他站到惡魔身前,撥開已經到他腰身處的植物,朝前走去。

  地面的泥土溫潤而潮濕,卻很好地托起了他的重量。天色依舊迷亂,納垢現如今並不在花園之中,但祂的力量卻仍然影響著這裡。死亡守衛在步行數十步後停下了,一個身影在他面前沉默地矗立,沒有因他的到來而轉過身,仍然背對。

  一陣風吹拂而來,其中有不少腐爛成碎屑的骸骨碎片。泰豐斯微微低下頭,以平靜的語氣問候:“父親。”

  “泰豐斯。”

  莫塔裡安轉過頭,渾濁的眼睛中沒有任何多余的東西:“很高興見到你。”

  “死亡之主.”巴魯在泰豐斯身後如約開口。“我——”

  “——噓。”

  如同駁斥,如同教訓。巴魯愣住了,它的本意只是做做樣子,它相信莫塔裡安會找個借口讓它離開。但它沒有預料到這種情形,莫塔裡安甚至在噓它的時候連看都沒有看它。

  他終於轉過身。

  五彩斑斕的翅膀緩緩張開了,呼吸器的聲音散發著一種陰沉的不詳。泰豐斯皺起了眉,這與他想象中的情形並不一樣。他提高了警惕,握緊自己的鐮刀,緩緩開口:“您召喚我前來,是有什麽事嗎?我正在試圖完成慈父交由我的工作。”

  “工作?”

  “是的,慈父希望我能腐化奧特拉瑪五百世界——您兄弟中一個的疆域。”

  “大膽的嘗試。”莫塔裡安古井無波地凝視著他。“黑袍之人正在等待,難道你不知曉嗎,泰豐斯?”

  “我知曉,但我是納垢的先鋒。慈父已將祂的恩寵賜給了我,所以我將戰無不勝。”

  莫塔裡安低沉地笑了起來,沒有對這句話發表任何評論。他的笑聲讓泰豐斯愈發覺得不安,他從未見過這樣的莫塔裡安。

  “您為何發笑?”

  “無知。”莫塔裡安絲毫沒有掩飾他的不屑。“祂已經遠去,甚至不在這個世界。而黑袍之人卻時刻存在,難道你未曾感受到?花園的搖晃、毀滅.亞空間中的混沌汪洋因他的注視而顫抖,它們都在尖叫。”

  “您的話聽上去與夢囈無異。”

  “你是在暗指我瘋了嗎,泰豐斯?”

  “我沒有這麽說過——”

  “——那就閉嘴。”莫塔裡安毫不在意地揮了揮手,他的態度終於激怒了泰豐斯,使他將自己的鐮刀攥得嘎吱作響。

  死亡守衛緩慢而低沉地再次開口:“您或許應該對我多一些尊重。”

  “有趣。尊重,為什麽?”

  “因為我是慈父納垢的先鋒,我曾在祂的榮光中沐浴,我曾親眼見過祂神聖汙穢的模樣。您作為祂的冠軍,難道不應對我抱有一些尊重?需要我再提醒您一遍嗎?我已經不再是您的一連長了,我是死亡守衛的泰豐斯,是旅行者泰豐斯,但不是您可以隨意命令的人。”

  “你認為我會在乎嗎?”

  莫塔裡安的話擊碎了泰豐斯一直以來潛藏起來的某些東西,他的聲音猛地提高了:“你正站在慈父的花園中與我對話!”

  “所以呢?”

  莫塔裡安開始緩慢地朝他靠近,沒有握持武器,沒有擺出攻擊的姿態。只是行走,只是靠近。他沉重的呼吸,渾濁而病變的眼眸內沒有任何能夠被泰豐斯所捕捉到的東西存在。

  “所以你應當敬愛你的神明!”

  “我的什麽?”

  莫塔裡安笑了起來,笑聲嘶啞而沉重,像是某種東西的回音。那不是人應該發出的聲音,倒像是一隻壓抑已久的響尾蛇正在搖動它的尾巴。

  “我的什麽,泰豐斯?我的神明?我不是洛嘉,我不信仰任何神。我不信仰它們,我不像你,需要找一個虛偽的依靠來證明些什麽.而且,我還有理智,泰豐斯。”

  莫塔裡安抬起手,摘下了自己的呼吸面罩。其下的臉令人觸目驚心,潰爛的臉與肉正在不斷地往下掉,他的鼻子已經不見了,只剩下兩個空洞。莫塔裡安將它扔在地上,張開雙手,因為沒有嘴唇而暴露在空氣中的上下牙齒互相碰撞。

  “誰會喜歡這樣的身體?告訴我,誰會?”

  “這是恩賜!”

  泰豐斯高聲反對:“這是慈父對你愛的證明,他讓你明白痛苦的真諦!”

  巴魯在他身後發出讚同的聲音。

  “不,他只是使我屈服,與我父親對我所做的事一樣。我屈服了,但不會再屈服一次。”

  在他說出這句話以後,泰豐斯驟然意識到了某些不對之處。他警惕地提起鐮刀:“你想做什麽?”

  “我想讓你明白一件事,泰豐斯。”莫塔裡安笑了起來。

  坦白來說,一個有著如此面貌的人露出微笑是相當駭人的。泰豐斯雖然不會被那副腐爛的模樣嚇到,可這個人是莫塔裡安。他不會承認自己對莫塔裡安還有所畏懼,在他的心中,他早已凌駕其上
  然而,只有你真的和一名原體面對面,你才能意識到何謂半神,你才能明白,這個詞語不是誇大的比喻。

  而是貨真價實的描述。

  “復仇什麽時候都不會晚,泰豐斯。你背叛了我,我不會忘記這件事。你辜負了我的信任,你將我的軍團推入腐爛的深淵,讓你的兄弟們痛不欲生。我記得他們的名字,但他們現在已經不再是他們自己了,除我以外,沒人能抵抗祂的力量而我為什麽能堅持呢?我想,是因為恨吧。”

  莫塔裡安張開雙翼,絢爛的色彩在他的翅膀上透過渾濁的光線開始了折射。泰豐斯開始不斷地後退,他回頭看了一眼,想尋求巴魯的幫助,但那惡魔已經消失了,無影無蹤。

  被背叛的刺痛,與自己的愚蠢所造成的恥辱令他咬起了牙。

  “是的,你感到了吧。”

  莫塔裡安繼續緩慢地向前行走。“而你也清楚,這裡的東西不會對你的遭遇有半點同情。你所信仰的神是個放縱的父親,祂縱容祂的造物們,但祂還有一條底線,可我要跨過它。”

  像是光,像是閃電。泰豐斯幾乎只能聽見某種振翅的嗡鳴聲,緊接著,他便被人提到了空中。

  視若珍寶的鐮刀也被踹斷了,他的咽喉被捏緊,呼吸不暢原本不會讓他感到痛苦,但莫塔裡安輕蔑的眼神卻讓他怒火中燒,令他幾乎喪失理智。

  “你——”他怒吼。“慈父會——”

  “祂什麽也做不了。”

  死亡之主猛地發力,撤下了泰豐斯的頭顱。他頑強的生命力讓他還未立刻死去,從傷口中噴湧而出的不是血液,而是深褐色的汙穢液體。

  莫塔裡安凝視著泰豐斯的頭顱,輕聲說道:“我跨過了祂的底線,我殺了你這就是我的復仇,泰豐斯。”

   就一更,下班太晚了。

    遲早有一天,我要創造一個沒有加班的世界!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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