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湘雲幫她把圍巾裹緊一點，不知道這樣說話會灌冷風嗎。

  “你的記性還真好，”華湘雲誇了一句，她就隻記臉，不記衣服，“不過你今天怎麽起這麽早？不賴床了？”

  吳言心挎著她的手臂往前走，“我倒是想賴床，可也得賴得住呀。

  你不知道我爸跟我哥他們太過分了，天都還沒亮，就在房間裡敲敲打打。

  我又不是死人，就他們這動靜，哪還能睡得下？

  你呢？今天怎麽這麽早出來？”

  華湘雲把手裹在袖口，“跟你一樣，這些天家裡人釣魚都釣瘋，鹽都快用完了，我去買一些回來。”

  “都一樣，”吳言心是幸福又苦惱，魚好歹也是肉，誰不喜歡吃？

  可也耐不住家家戶戶都這樣搞，空氣中都彌漫著一股魚腥味。

  “你說今年的魚是怎麽回事？怎麽就像抓不完似的？就我爸那麽爛的技術，每天都滿載而歸。”

  華湘雲，“你這樣說吳叔叔，到時候他知道了，還不得收拾你。”

  “他不敢，”吳言心一臉得瑟的說道，“我媽跟我哥都護著呢，最多念叨幾句。”

  那又不痛不癢，左耳進右耳出，轉頭就忘了。

  “你這些天還好吧？”吳言心小心翼翼的看著華湘雲，“天河哥他家人嘴巴多，回家一說，全院都知道了。”

  這兩天她也沒少聽，只是不好上門問，怕華湘雲誤會她是上門看笑話。

  “還好，”華湘雲那天從郵局出來就猜到了，現在這些人看笑話，再過些年，就該羨慕，“估計整個縣城有一半人知道了。”

  “你不生氣？”

  “這有什麽好生氣的，”華湘雲笑笑，“像我爺爺說了，誰還沒點愛好，又不偷，又不搶了，用的又不是他們家的錢，那些人是操空心。”

  “我奶說，以後你找對象可能會被人拿出來說嘴。”吳言心想到吳奶奶的交待，“我奶說了，你買那麽多郵票一下子用不完，反正家裡每年也要寄信，讓你轉賣一些。”

  華湘雲心裡暖暖的，“幫我謝謝吳奶奶，我這些郵票有用，你手裡要是有閑錢，也可以買一些。”

  “我就算了，不感興趣，也沒錢。”吳言心縮著脖子，“你跟他們去城西水庫嗎？”

  “你去嗎？”華湘雲沒回答，反問道。

  “想去又不想去，天太冷了，可又想去看熱鬧。我爸天天在家得瑟得要命，你說又不是只有他有那麽好的收獲，有什麽得意了，我就說我去隨便釣釣說不定都比他好。”

  “那咱們也去，”華湘雲也想去一看究竟，畢竟往年可沒這樣的收獲。

  “去吧，咱把東西買回去就出發，我得讓我爸知道，不是他技術好，是那些魚傻。”

  華湘雲被她逗笑，“魚傻你還吃那麽香，不怕被傳染也變傻？”

  “那不，”吳言心笑道，“我從不吃魚頭，傳不到。”

  華湘雲，“~~”

  “唉，你奶奶有沒有想幫你說對象？”吳言心突然低聲問道。

  “沒啊，我還小呢。”華湘雲打趣看著她，“怎麽，吳奶奶給你介紹了？是哪家的？”

  “我跟你同年，”吳言心沒好氣的說道，“我也覺得我小，但我奶奶說再不找，好的都被挑走了。

  最近剛搬來的你聽說了吧？”

  “那也不叫剛搬來了吧，聽說都是老鄰居，只是多年出門在外。”她當然聽說了，最近院裡多了幾個大姑娘，為什麽而來，大家都心知肚明。

  “一個意思，你知道嗎，我奶對這事很堅持，都開始找人去說了，你說丟不丟人，我又不是嫁不出去，有必要這麽上趕著嗎？”吳言心一說火就起來了。

  “我甚至不知道對方長的是圓是扁，這萬一是個滿臉麻子，那我不吃虧了。”

  華湘雲，“應該不會，我聽說有人堵過，第二天又接著去，應該差不了。”

  “就是這點更讓人不爽，我們院裡也瘋了，又不是選妃，弄這麽大的動靜。”

  華湘雲連忙捂住她的嘴，“什麽話都往外說，不想那麽早嫁就好好跟家裡人說，可別到外面胡說八道。”

  “我這也就跟你抱怨幾句。”吳言心小聲的說道，“再說人家那麽好的條件，多挑也是應該了。”

  這也算把她之前的話圓過去，兩人說起別了話題。

  等到她們把東西買回去，再到城西水庫，那裡早就密密麻麻都是人了。

  “這麽多人，”華湘雲心中想道，這麽吵的環境下，魚還上鉤，看來是真傻。

  “這也太誇張了，”吳言心已經遇到很多同學，她人緣好，個個都要上去打招呼。有些華湘雲甚至都沒印象，正好借這個機會把人記到腦海中。

  華湘雲，“這麽多人，找得到人嗎？”

  吳言心看著她們手中的自製釣竿，“那都不重要，就怕連找個下竿的地方都沒有。”

  估計整個和平縣能過來的都過來了，這密密麻麻的人，大家都裹得嚴嚴實實的，哪認得出來？

  華湘雲，“要不咱們還是在邊上看會熱鬧就回去吧。”

  “那行吧，”吳言心看到後面上山的人也站在旁邊看著，實在是找不到地方下手，“下次就來早一點。

  來都來了，我想去找找看我爸在什麽地方，你呢？”

  華湘雲，“那你去吧，我也去找找看，不過等一下估計很難碰到一起，大家就各走各的。”

  “行，”吳言心爽快的答道，這一片地界她們都熟，這樣最好。

  華湘雲等到她走遠，也不急著去找家人，反倒是沿著山道來到半山腰往下看。

  這山路到處結滿了冰晶，對旁人來說，這山道根本就走不得。

  底下倒是熱鬧，時不時發出驚呼聲，順著聲音看過去，一般都是有收獲。

  “大師，你來了，”伴隨著一陣陰風，元天鏡的聲音出現在耳邊。

  華湘雲沒有回頭，還是注視著下面，“這是你弄出來的動靜？”

  元天鏡高興的點頭，“是啊，在山上很久都沒這麽熱鬧了，怎麽樣不比鬧市差吧？”

  自從那天認識大師以後，元
  天鏡就很激動，有預感很快就能從這山離開。

  他又不能出這片山林，沒辦法跟人分享喜悅，於是就幫著從地下暗河趕魚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