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2章 道途

  “……你說得對。就現在而言，我們還遠沒有強到可以高枕無憂的地步。”

  楊雲呼出一口氣，明白了楚軒的意思：“原本我還想慢慢積累摸索，在塑造完成自己的完美之軀後再進一步開發心靈之光。但被你一提，這反而是我在不知不覺當中放緩了前進的腳步。”

  ——我和鄭吒走的變強方法完全不一樣，鄭吒還在研究什麽樣的軀體才足以承受，並進一步加強‘毀滅’的爆發性力量，企圖將之變成“爆炸”那樣的常態技能。他對心靈之光的道路雖有思考卻並不迫切，隻待完美之軀成就，屬於他的心靈之光或許就可一蹴而就……但我不同。

  ——從登頂“建木”的那一刻，我的道路就基本確定了下來……生命。

  見楊雲的反應，楚軒頷首以表讚同：“心靈之光和完美之軀這兩者的前後順序並不衝突。就像以往不停的用各種方法平衡、同步各項能力那樣，可以說是相輔相成，完全可以齊頭並進，甚至用心靈之光的開發反哺肉身。。”

  “話雖如此……”

  楊雲隨著話語的落幕，微微頷首表示讚同，但當他捕捉到楚軒眼中閃過的狂熱神采，以及那如同審視一件實驗品般的目光時，不由得渾身一顫，有種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楚軒，你究竟打算讓我做什麽？”

  “放心，我不會將伱置於同羅甘道同樣的境地。畢竟就我目前所掌握的生化技術，根本無法創造出足以讓你感到威脅的生化兵器。而且對於你現在所追求的進步，將不再是生與死邊緣的突破，而是在心靈方面，需要一次對自身內心深處的徹底覺醒。”

  楚軒擺了擺手，繼續啃著手中的蘋果，像是讓楊雲不要心急：“我只是想對你做一個簡單的精神分析，從你過往的思想推論你心靈之光的本質。”

  “呃，只要不是心理輔導就行……”

  雖然楚軒這樣保證，但楊雲還是小聲嘀咕著。畢竟原劇情中鄭吒說得好，若是被楚軒做了什麽心理輔導，即使不變瘋估計也要被洗腦，最差也要變成個精神分裂……誰知道這個盡管有所好轉，卻大概率依舊無法與共情的智者，會說出什麽奇奇怪怪的“暴論”來？

  “從一開始說起吧，在當時兌換血統的時候，你為何會選擇生命之心血統？”

  楚軒自然不管楊雲的腹誹，他直接問道：“你覺得，這點是否與你的心靈之光，以及內心深處的想法有所關聯？”

  ——怎麽問這個？
  ——我兌換生命之心的原因當然是為了讓自己在中洲隊裡變得更重要，以獲取一份最基本的氣運啊……畢竟，當時的我也只能想到這個活下去的方法了。

  話雖如此，可楊雲也不能直接就把這話說出來，他在心中轉了幾番思緒，最終決定換個方式表達自己的想法：“當時選擇生命之心，是由於我看到了中洲隊在醫療方面的不足，在這個危機四伏的世界裡，治療的重要性想必你比我清楚……或許在那個時候，我渴望成為那個在關鍵時刻能挽救同伴性命的人。”
    “可哪怕原本世界線裡鄭吒的道是守護同伴，他的心靈之光也是讓自己肉體負荷更大的力量，可以先行一步解決掉所有戰鬥的潛龍變。畢竟最好的防守和保護就是進攻，從終戰之後回歸的你，應當深知這一點。”

  楚軒搖了搖頭，不滿意楊雲回答的他輕易做出了反駁：“心靈之光是一個人最本質的信念的體現，每個人都有自己獨特的心靈之光，作用的對象往往也是自己，是一種極度唯我的力量……而且現在已經看破心魔的你，真的覺得自己內心最渴望的是當一個單純治愈他人、為他人助攻的角色嗎？”

  “……不。”

  楊雲內心泛起一陣波瀾，沒想到楚軒給出的解答居然比自己最初尋找的借口更加無懈可擊。於是他堅定地搖了搖頭，順著楚軒的思路毫不猶豫地接了下去，坦率地道：“在之前對抗心魔之時，我就否定了這種想法。我不是誰的陪襯，沒有我，中洲隊絕不可能迎來今日的戰果；而沒有我，中洲隊也沒有改變命運的可能。”

  “最初我可能確實只是想充當治療者的角色，但經歷了這麽多場戰鬥，我的道絕非只是治愈他人。我心中真正的想法是想要改變中洲隊所有人的命運，帶領大家一同走向更完美的勝利。”

  “你之所以選擇成為治療者，並非是因為多麽熱愛於此，而只是因為你覺得中洲隊在這方面有所欠缺。實際上，當中洲隊缺乏智者的時候，你也會充當智者；當中洲隊力量不足時，你也會拚死提升自己的力量。”

  楚軒繼續說了下去：“實際上，雖然嘴上說自己比不過鄭吒與我，但你早已習慣把自己當做中洲隊的關鍵，認為只有知曉未來的自己，才是最有可能改變命運，改變中洲隊未來的那個人。”

  “話雖如此，可我怎麽聽著就那麽不舒服呢？”楊雲下意識想要反駁楚軒的說法，可卻又想不出反駁的道理，隻得忿忿地道：“你這說的，好像我是個狂妄自大的家夥一樣……”

  ……雖然從某種程度上，楚軒說的一點都沒錯，在最開始的時候楊雲確實是這個想法。作為知曉劇情發展和背景設定的穿越者，自然是有一種把握一切的優越感，而每次憑借自己的努力改變了原本的劇情時，哪怕表面不說，心中也必然會感到暗喜。

  “我並沒有如此批評你的意思。恰恰相反，這才是你獨有的能力。”

  見楊雲臉上的表情，楚軒又咬了一口蘋果，繼續解釋道：“你並非鄭吒那樣靠自身力量守護一切的人，也不是我這樣將智謀窮盡至極的人。你是把團隊的所有人都聯結維系在一起，引導夥伴並與夥伴一同朝著勝利前進的人……你的做法本身，就是一種不輸給他人的獨特道途。”

  “甚至在我看來，你與追求獨自守護所有同伴的鄭吒相比雖然沒有優劣之分，但更適合成為中洲隊的領導者。”

  楚軒的話語擲地有聲：“而這，便是我在上次隊長認證時所做的事情，也是主神選擇你擔任隊長的原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