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4章 精神牢籠
  親眼目睹這個白影在自己的面前自殺，這對陳默造成了極大的震撼。

  他想過來親眼看一看這個所謂的永生泉，到底有怎樣的秘密。

  終於。

  陳默爬到了山頂上。

  呼嘯的狂風，似乎隨時會把他吹進虛空中。

  他注意到山頂上有個洞口，洞內充斥著微弱的光亮，似乎是青綠與藍黑色的混合體，影影綽綽，真實虛幻。

  噗通一聲。

  陳默在洞口一躍而下，跳進了“火山口”內，墜落到水中。

  “這是？”

  抬頭環顧四周，陳默發現洞內的光亮，並非是源自於這裡的自然環境，而是空中飄浮的東西。

  它仿佛一道靜態的閃電，在洞內緩緩地流淌著。

  如此詭異的現象，不由得讓他陷入到呆滯，仔細觀察著這裡的特殊現象，猜測著這裡的原委始末。

  這時。

  以陳默為中心，附近的光明顯亮了許多，於是他本能地開啟了護體靈光，防禦未知的危險。

  但奇怪的是，似乎什麽事都沒有發生。

  “不對。”

  陳默偶然低頭，注意到了他腳下的影子，此刻竟似乎擁有了自己的意識似的，在不斷的扭曲著。

  這讓他愣了一下，趕忙仔細觀察起來。

  影子在經歷最初的扭曲掙扎後，同樣漸漸冷靜下來，它似乎同樣在觀察著陳默。

  “這是什麽意思？”

  隨即空中的靜態閃電，突然分裂出了一縷光絲。

  它穿過了護體靈光，連接到了陳默的額頭上。

  奇異的是，這縷光絲竟然形成了影子，也連接到陳默影子的額頭上。

  陳默的腦海中，漸漸出現了一些幻象。

  原本光暗分明的世界，漸漸失去了太陽，時空也在變得無比薄弱，不斷有虛空物質墜入世界內部。

  一隻老龜，將這一切都看在了眼中，它流露出傷感的眼神。

  世界陷入到了黑暗，信念在消失，饑餓在蔓延。

  天空崩裂，大地崩裂。

  緊急召開的生死存亡會議中，不斷有人提議支持邪影，將白影作為提供信念的莊稼，類似於《黑客帝國》中提供電力的人類。

  還有人不斷提到災難世界的名字，叫囂著要遷徙到這個世界，以此為基礎發展出全新的文明。

  於是他們耗盡最後的資源，強行打開了通往災難世界的窗口。

  天災者們，真的出現了。

  此時的災難世界，正值前所未有的最虛弱時刻，雙方的大戰漸漸陷入膠著。

  於是天災者們開始通過數據化，找到控制自己恐懼的辦法。

  同時他們開始解救白影，分裂影子世界的內部陣營。

  然後他們又操控時空之力，加速影子世界的崩塌，變成無數的碎塊。

  在前所未有的混亂中，天災者們徹底擊敗了影子世界的野心。

  老龜是那個混亂時代當中，無數陷入混亂、迷茫、恐懼的高級邪影之一，它所掌握的能力名為精神牢籠，它的精神將無法脫離身體與其他人進行溝通，只能通過語言溝通，但也因此，它將不會遭到任何形式的精神攻擊。

  同時。

  進入它精神牢籠的人，他潛意識領域的善惡，將會被無限放大，讓人面對真正的自己。

  老龜死後。

  他將自己的精神牢籠存放於此。

  它雖然至死都沒能跨入大守護者領域，這個世界已經無法再誕生大守護者，但它獨特的精神力量，卻讓它得以形成此地的特殊法則，以另一種方式，獲得了永生。

  這個山體的內部空間，便是它的精神牢籠，它為這個世界留下的禮物。

  凡是進入此地的人。

  心中若是堅持善念，善念便將會被放大，進而獲得它的些許饋贈。

  而心中若是被惡念侵蝕，惡念也會被放大，在將這裡遺忘的同時，將會形成不受控制的畸變。

  在這裡。

  衡量善惡的標準只有一個。

  是否會為了滿足心底最深處願望，出賣自己的一切，包括自己的靈魂，甚至是自己的世界。

  “善惡？”

  空中的靜態閃電，竟然再次分裂出一縷光絲，湧入到陳默的額頭中。

  他輕微地顫抖起來，腦海中浮現出了各種景象。

  說起來。

  陳默是個欲望值較低的人，這大概和他曾經的生存環境有關。

  原本美滿幸福的家庭，隨著改革開放浪潮的到來，人民的物質生活漸漸富足，但他的家庭卻就此分崩離析，他失去了自己最珍貴的東西。

  從此他開始跟隨奶奶一起生活。

  雖然不愁吃穿，但卻成為了精神孤兒，他所羨慕的東西，往往是別人輕而易舉、唾手可得的東西，僅僅只是感情上的陪伴。

  穿越之後。

  陳默的心態也仍然保持淡然，並沒有因為這裡殘酷惡劣的環境而發生黑化。

  他僅僅只是將自己作為一個旅行者而已。

  之後他找到了自己的夥伴，結交了性格不同的朋友們，建立了旅行團小隊，然後又建立了旅行社社團。

  實力與權力帶來的喜悅，的確會讓人漸漸迷失其中。

  包括陳默也有過些許迷失。

  但他很快便清醒過來，意識到真正為自己帶來快樂的東西是什麽。

  當自己和身邊的朋友們，為了一個共同的目標，齊心努力，相互促進，協作進步，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真正滿足。

  提示：您的精神+3。

  提示：您的能量+8。

  這兩股能量本來相同，只是陳默的精神屬性較高，才會形成不同的增幅。

  緊閉雙眼的陳默，臉上浮現出從容不迫的平靜，他輕哼了一聲，享受著山洞法則的饋贈。

  他顯然是通過了這裡的善惡考驗規則。

  他不會因為欲望，出賣自己的一切。

  而那個白影，之所以沒有通過考驗，是因為他實在太愛自己的妻子了，他願意為了拯救妻子付出一切，所以沒有通過考驗。

  “原來是這樣。”

  陳默心中的疑惑，終於得以解開。
    他不知道該如何評價這個男人，這是一個類似於洛奇的男人，他會為了摯愛的人出賣一切，所有人都可以唾棄他，唯獨他自己和他的妻子不行。

  但他在這個山洞的規則內，便是惡。

  在老龜的精神牢籠中，便是惡。

  突然。

  陳默注意到了自己的影子，竟然在自己接受善惡審判的期間，將小白召喚出來了！
  山洞竟然也對它展開了善惡審判。

  “小白的潛意識？”

  陳默稍稍一愣後，緊接著他臉色大變。

  “那個鬼臉！”

  果然。

  和陳默善惡審判過程的順風順水不同，小白在原地顫抖了一會兒後，竟突然尖叫起來，它身下的影子，赫然變成了那個扭曲的鬼臉，不斷地掙扎著，卻無濟於事。

  “你對我做了什麽……”

  扭曲的鬼臉，竟然發出了驚恐的聲音，向陳默詢問道。

  陳默深吸一口氣，並沒有要回答它的意思，事情的發展已經無法阻止，而他也在經過最初的緊張後，突然想到了什麽，又放松下來。

  嘭的一聲。

  小白如遭雷擊，竟是暈厥過去。

  提示：您的召喚白瓢技能發生了變異。

  “變異！”

  緊接著他和倒在地面的小白便身形一閃，在原地消失後，出現在了扭曲森林中。

  陳默先是觀察了一下周圍的環境。

  在確認沒有危險後，他這才觀察起了小白的屬性。

  “查詢小白的屬性。”

  提示：白瓢。

  天賦：玉如意護體。

  氣血：533。

  防禦：25。

  力量：33。

  速度：37。

  體質：43。

  精神：26。

  能量：21。

  技能一：利爪連斬。

  技能二：青虱螢火。

  技能三：不滅之體。

  技能四：異化變身。

  從實力上來說，小白並不算強。

  至少對於現階段的陳默來說，已經稍顯不足了。

  從潛力上來說。

  雖然因為陳默基礎召喚的提升，以及小白自身的成長，它的實力相較於最初獲得了些許的提升，但卻十分有限，只能算是合格而已，遠遠談不上優秀。

  而相較於善惡審判前。

  小白不論是屬性，還是技能，都沒有發生任何改變。

  這就有些奇怪了。

  明明已經發生了變異，怎麽會沒有變化？
  “莫非是……”

  陳默突然想到了什麽，看向了小白的第四個技能，異化變身。

  這個技能似乎因為缺少某些元素的關系，導致小白始終無法發動，或者說是被那個鬼臉所抗拒。

  現在陳默所能想到的唯一答案，便是作為異化獸核心的大腦蠶，出現了未知的變異，而且這種變異多半是退化變異，或者說畸形變異，總之和那個白影一樣，絕對不是正常白影應該發展的方向。

  若是其他人面對這種情況，必然是焦頭爛額。

  但小白的情況卻有所不同。

  它乃是一個異化獸，或者說是陳默培育的一級異化獸，而異化獸的強大與否，全在於它一次次異化過程中，是否融入了不可控因素、畸變因素，越是穩定的異化獸，反而越沒有潛力可言。

  這也是陳默在經歷最初的緊張後，放松下來的原因。

  大約十分鍾後。

  小白終於醒來了。

  它一臉迷茫地看向陳默，顯然已經將之前的事情忘了，這讓陳默突然想到了某種可能。

  也許。

  和那個白影一起來此的朋友，並非是被他殺害了。

  而是當對方得知他會為了心中的願望，不惜出賣一切後，選擇了主動離開，因為他的一切，顯然也包括自己。

  換位思考。

  陳默若是明確知曉，身邊的人會有如此選擇後，也一定會選擇絕交。

  對方所能夠出賣的一切中，自然也包括了自己在內，知道這一點後，難免會讓人感到心寒。

  看來這也是此處成為一個秘密的原因所在。

  類似於陳默。

  若是他將這個秘密泄漏到社團當中，恐怕頃刻間便會分崩離析，人性是最經不起考驗的東西。

  召回小白後。

  終於解開了心中的謎團，陳默感覺自己的心情也輕松了不少。

  唯一的遺憾。

  當初那個男人自殺時，自己的確還有更好的處理方式。

  那就是讓他學會控制自己的力量，找到迷失在自己精神牢籠的孩子，他的孩子也許仍在他曾經居住的房子中，被困在他的精神牢籠裡。

  不過也有可能，已經被他消化掉了。

  若是如此的話，他恐怕將更加憤恨崩潰吧。

  但如果不去親自證實一下，終究是充滿了遺憾，一個孩子在面對這種絕境的時候，那種無處求助的深深絕望，光是想一想，就讓人感到窒息。

  “唉。”

  歎息過後，陳默不再胡思亂想，他畢竟不是救世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