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得國公爺在教壞大小姐，高嬤嬤緩聲道：“大小姐的做法才是明智之舉！”

  “若是直接上門，大小姐的名聲也會出現瑕疵，殺敵一千自損五百，不值當，不如交給三少爺，再不濟還有國公爺為您主持公道不是。”

  誇了沈念，又不著痕跡地捧了柳國公。

  沈家念念這個不經誇的，嘴角上揚，笑容燦爛的讓人心軟。

  她就是這麽想的。

  離開前，李秀娘反覆叮囑沈念要注意著名聲，小姑娘牢牢記在心裡呢。

  柳國公：“……”

  “高嬤嬤說的在理。”說一不二的國公爺願意給府裡的老奴一個面子，何況高嬤嬤確實是為乖女著想。

  高嬤嬤：……覺得有道理，以後就別教大小姐打打殺殺了。

  沈念端坐在那裡，肩膀瘦削，每一處長相都透著精致秀氣。

  她柔柔看著柳國公，問出的話淡定又帶著看好戲的意味。

  “那爹打算如何給我出氣呀？”

  想報仇的心思表現的明明白白的。

  柳國公發現一件事，不管和乖女說什麽，最後話題都會歪到一個不可思議的地步。

  罷了，不套話了，晚些讓人把柳晟叫來。

  心裡有了打算，他縱容又寵溺地看著沈念，回答乖女的問題，“打蛇打七寸。”

  李玉珠能乾出賣了芝芝的事，想來有嫉妒心作祟的原因。

  她一愛榮華富貴，二嫉妒他女兒。

  針對這兩點施計，李玉珠不瘋也得病。

  一步步來。

  芝芝受了多少苦，總要讓她一一還回來才行。

  沈念不知道柳國公的想法，見爹爹有打算了，把這事交給他就沒再管了。

  反正爹和三哥不會讓她白白受委屈的。

  等他們動手，只需她看好戲。

  想想就期待呢。
-
  越翰書院。

  正逢課間休息。

  一個扭了腳回府修養的少年才回書院，帶來了中都的熱鬧事。

  此時少年被一群學子打扮的人圍著，眾人紛紛催促他。

  “……中都怎麽熱鬧起來了，快說！”

  “關於哪個方面的，誰家又鬧笑話了？”

  “別賣關子了，我們快悶壞了，急需新鮮的事刺激一下，你趕緊的——”

  …

  大家你一言我一語的話吵的少年耳朵嗡嗡的。

  “停……”

  “我說，都別吵，我耳朵受不住。”

  少年暴躁的喊出聲。

  場面稍微體面了點兒。

  “第一個事是柳國公府的大小姐找回來了。”

  “第二個事是柳國公府的大小姐被封了榮安郡主。”

  “第三個事比較炸裂，太后娘娘設宴，榮安郡主在受邀行列，宮宴那日，明光宮的宮人傳太后之命，說太后有請，榮安郡主直接拒絕了，壓根兒沒去……”

  少年一條兩條三條把這幾日中都的熱鬧事說了個遍，幾乎都是圍繞柳國公府的。

  一眾學子聽到柳大小姐，也就是榮安郡主那麽囂張，連太后的面子也不給，震驚的下巴都快掉地上。

  “榮安郡主好牛啊，她是真的膽子大，還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啊。”

  “我還沒見過敢拒絕太后傳召的人，居然還是個小姑娘，長於鄉野的姑娘都這麽膽大嗎？”

  “柳大小姐……”有個學子喃喃，靈光一閃，說道：“這豈不就是咱們柳講書的親妹妹？
  親妹妹回府，柳講書怎麽沒回府，柳大小姐這麽不受重視的嗎？”

  “狗屁！”分享消息那少年一個沒忍住爆了粗口，“柳國公恨不得把他姑娘揣進袖口隨身帶著，你說柳大小姐不受重視？！

  動動你的豬腦子，柳國公府若是不重視，柳大小姐如何能成郡主？！”

  這番分析不是一般的有道理。

  一群臭皮匠腦子轉的飛快。

  另有一少年想到了什麽，“這段時間來書院的人似乎沒有柳國公府的人。”

  越翰書院並不慣著學子，支持一些勤工儉學。

  在門口記錄到訪人員便是其中一項。

  說話那人同宿舍的人正好在搞這個，今日一早瞧了眼，沒見到柳國公府的。

  “這……”

  “柳講書不會不知道他妹妹已經被找回來的事吧？”有學子大膽猜測。

  “不，不可能吧。”

  柳講書在國公府這麽沒有存在感的嗎？

  信不信把他惹怒了，他能當場表演一個倒拔垂楊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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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倒覺得可能性挺大的，會不會因為柳講書力氣太大了，柳國公怕這糟心兒子不小心傷到寶貝女兒，所以故意不告訴他？”

  “哈哈哈哈，很有可能——”

  一群學子嘰裡哇啦猜測著，越說聲音越大，場面嗨到不行。

  就在這時，一個身穿曲領青色衣袍，夫子打扮的青年悄無聲息地走了過來。

  將他們的口嗨納入耳朵。

  柳大小姐？

  他的妹妹……

  會是，芝芝嗎？！
  這個猜測毫無征兆的出現在腦海，青年指尖輕顫，腦子是白的，無法控制的激動迅速傳遍四肢百骸，讓他渾身有些發麻的跡象。

  “可是我妹妹回府了？”在學院一向穩重自持的柳講書啟唇，艱難的吐出這句話。

  然而。

  現場太亂，根本沒人聽見他的聲音。

  還是一個學子無意間扭頭，看到斜後方站了個人。

  眼睛定住。

  等發現這竟是他們的柳講書，嚇的臉色發白，顫著聲音提醒同窗。

  “柳，柳講書……”

  完蛋了！
  柳講書肯定什麽都聽見了。

  不知道他會不會一氣之下，把他們拎起來種進後面的荒地裡。

  啊啊啊啊，這是什麽人間慘劇呐。

  被提醒的少年們沒反應過來，還哈哈大笑著。

  “你也覺得柳講書很慘是吧，妹妹回來了，全府都忘記告知他，這簡直比透明人還透明人……”

  提醒柳講書就在身後的那少年看著同窗在作死，表情越發僵硬。

  往柳講書站立的位置指了指，說道：“看我指的地方！”

  一夥少年一夥地望去。

  “！！！”

  瞳孔皺縮，嚇的連連後退，退到一個不可思議的位置，臉上流露出慫慫的討好笑容。

  “學生，見過柳講書。”

  “見，見過柳，柳講書。”

  聰慧善言的越翰書院學子在此刻不約而同的結巴了。

  柳佶朝請假剛回來的少年招手，“你過來。”

  聲音啞的像是用銼刀在磨鐵器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