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今神色凜冽，凌厲的黑眸快速閃過一抹殺意，“說的不錯，一切都該結束了。”

  下一瞬，望向太子目光滿是溫和。

  ……他自登基以來受製於殷家，做什麽都束手束腳，留給宸兒的江山一定要是他能做主的。

  蕭宸習慣了他父皇時不時出現的、讓人猝不及防的肉麻眼神，木著臉，未發一語。

  習慣了，習慣就不覺得毛骨悚然了！
  …

  殷太后自從發現吸宮女的血能消除屍斑，放佛打開新世界的大門，整日讓心腹給她找人吸血。

  待發現只要吸處子之血，身上的屍斑就會變少，她瘋的更厲害了——

  不獨喝血，還專挑美貌的宮女，咬破人家的脖子猛吸。

  根本不拿自己當人，吸血吸的不亦樂乎。

  甚至生出不知從何而來的高高在上，覺得自己不同凡人，有了美貌後惦記上長生不老，招了一批道士進宮煉丹。

  這日。

  殷太后又挑中一個美貌的宮女。

  這宮女見過太后吸血的樣子——

  紅唇染血，黑眸閃爍著嗜血的猩紅，嘴角含著讓人膽顫的笑意，不像人，更像個話本裡專殺人吃肉的妖怪。

  美貌宮女本就害怕，見自己被選中，雙腿抖的站不住。

  少女雙目含淚，搖著頭，我見猶憐，“太后娘娘……”

  她想說您饒過我吧，可她也知道雷霆雨露俱是天恩的道理。

  太后指到她是她的‘福氣’，好好受著才是正解，若是惹的太后不悅，不光她的下場不好看，就是她的家人也不會有好下場。

  殷太后微笑著，看著美貌宮女，語調溫和，像個寬厚心善的大婦，“怎麽了？”

  美貌宮女抬眸，發現她眼中一閃而過的赤紅，心頭寒涼，忙搖頭，“……沒，沒事。”

  怕這還不夠，扯出個感激的笑，說道：“能被太后選中是奴婢的福分。”

  殷太后被取悅到，滿意一笑，“很好，過來吧。”

  美貌宮女沒想到自己連個緩衝時間都沒有，想到即將到來的遭遇，臉色慘白，嘴唇也沒了顏色。

  “是。”她腳步沉重地走過去。

  殷太后有些不耐，一把攥住她的手，微微用力，將人拉到跟前。

  直接一口咬上去。

  她已經咬吸了好幾個人的，有了些經驗，知道怎麽下嘴出血快。

  人形血庫的美貌宮女嚇懵了，渾身緊繃，身子在大幅度顫抖。

  被咬破脖子後，疼得淒慘的叫了一聲。

  “啊——”她不想叫的，可她太疼了，隻覺得肩上的一塊肉都快被扯下來，露出森森白骨。

  又懼又疼。

  心中壓力倍增，隻恨不能昏過去。

  驚恐的尖叫聲傳到殷太后耳朵，她眉頭一皺，不悅地推開吵到自己的人。

  美貌宮女不妨被推倒在地。

  玉面滿是恐懼，小鹿般的眼睛微紅，身子輕顫著，雨打梨花的柔弱之美。

  “奴婢該死，奴婢該死，太后娘娘息怒，您殺了奴婢吧，放過奴婢的家人，太后開恩，奴婢求您了……”

  邊說著，邊磕著頭，聲音顫抖帶著哭腔。
    殷太后沒看她，接過下人遞到手邊的帕子擦了擦嘴角的血，保養得宜的纖纖玉手揉了下耳朵，懶肆地垂眸。

  “你長的不錯，殺了你實在可惜，去西園吧。”

  長的貌美，她才有吸食的興趣，太醜的，影響食欲。

  一句話決定了宮女的命運。

  美貌的姑娘低著頭，臉比雪都白，壓抑著幾欲昏迷的懼怕。

  “……謝太后娘娘。”

  西園……

  太后娘娘的血庫。

  三天兩頭有屍體運出來，最可憐的血奴而已。

  可，無權無勢的宮女卻還需謝恩。

  美貌宮女忍著懼意出殿，出去後直接癱在地上，臉白如死人，任誰都能看出她的害怕。

  明光宮的下人心中悲涼，尤其是長相不錯的宮女，恨不得拿把剪刀把臉劃了。

  怕這命不好的宮女再招了太后的眼，落下個更加悲劇的下場，門口的宮人把她扶起，送去了房間。

  認命吧，不認命還能如何呢？

  老老實實的或許還能留下一條命。

  殷太后的殘忍不加掩飾。

  她以前就是個拿命當兒戲的，身上長了屍斑後更是陰狠，明光宮幾乎每日都會見血或死人。

  即使沒幾個人敢傳殷太后的閑話，她的所作所為該知道的人也都知道了。

  沈念這個見慣生死的都覺得殷太后夠狠，“聽說殷太后年輕時候也不好過，她理應對那些宮女太監有些理解同情，沒想到反而大開殺戒為所欲為，她是真不怕報應。”

  文平在柳國公府長大，知道殷太后的一些事。

  眼睛閃過複雜，說道：“郡主有所不知，皇宮那地方最是勢力，捧高踩低的厲害，殷太后出身一般，當年在宮裡不受寵受了不少宮人的嘲諷打壓，心中積下不少怨恨，一朝翻身可不是使勁報復麽。”

  說罷，看著沈念的神色格外親近，“不是誰都像奴婢幾人這麽有福分，能跟隨郡主這樣心善的主子。”

  阿花腦袋點的飛快，“就是就是，奴婢來中都以後才知道能遇見姑娘有多幸運。”

  一通彩虹屁吹的沈念都要插腰得意了。

  她不由翹起嘴角，擺擺手，“行啦行啦，你們再誇下去我該驕傲了。”

  “姑娘這麽好，驕傲也沒啥。”阿花耿直地搭話。

  沈念忽然想起春獵的事，岔開話題問：“春獵需要的東西準備好了嗎？”

  文平沉穩又心細，這些事都是她在負責，當即道：“已是妥了，騎裝三套，您騎的馬也精神，吃的用的也都準備好了，郡主放心吧。”

  “我二哥的呢？”沈念問的是沈坤。

  她把沈家人看的重，擔心有下人不長眼給二哥委屈受，時不時盯著呢。

  問就是，有心！

  阿花笑嘻嘻地插話，“姑娘放心，二少爺的東西也都準備好了，二少爺很滿意呢。”

  沈念想到什麽抿嘴輕笑，說道：“除了學武，二哥吃穿住用都不怎麽上心，只要有就行，那可不好太滿意。”

  “還是姑娘了解二少爺。”阿花沒忍住也笑了。

  二少爺還真是一副隨便的樣子，敷衍地在身前比劃了下大小，就把她們打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