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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婚後鹹魚美人拿了反派劇本》第296章 衝突
  第296章 衝突
  祝盛開怒氣衝衝地和蘇孟韋走出城主府,他咬牙切齒,“蘇孟韋,我要她死!”

  他拂袖而去,蘇孟韋看著祝盛開的背影,神色冰冷,微微顫抖身體也泄露出他的憤怒,蘇家商行的鐵礦竟一直屬於蘇家的私人財產,他從未知道,西洲鹽鐵司被大火燒過一次,記錄全無,他們霸佔西洲鹽鐵司多年,卻不知道礦山是蘇家的。

  這麽多年,蘇明都沒有告知實情,為什麽?是因私轉公,沒必要告訴他,還是從未把他當成蘇家人。

  他和祝盛開也沒有理由阻攔鳳妤去礦山。

  城主府內,春露問,“姑娘要去礦山嗎?”

  “去,我們家的礦山,總要去看一看。”

  兩日後,鹽鐵司把一萬人撤出礦山,礦山裡有人駐守,還有工人開采,總不能一次性全都撤走,蘇孟韋語重心長地說,“阿妤,你不應該和祝盛開撕破臉皮,鹽鐵司歸他掌控,礦山的開采,冶煉全是他的人。他們掌握開采多種開采技術,冶煉技術,你和他撕破臉皮,把他的人趕出礦山,誰來開采,誰來冶煉,這麽大的礦山,難道就要荒廢掉嗎?你可知道一座礦山一年能給商行帶來多少利潤嗎?你不該這麽衝動。”

  “因為他掌握開采核心團隊,我就要對他忍氣吞聲?”鳳妤冷笑說,“小舅,他和開采冶煉的人是我雇傭的,礦山是我的,燕陽多的是懂開采冶煉的人,沒了他們,我可以從錦州再聘請一個礦山開采冶煉團隊過來,他憑什麽趾高氣揚?礦山才是最值錢的,不可撼動的,他和這群開采冶煉人員,能為我所用,那是最好,若不然,他們是可取代的,既是可取代的,那就不值錢。”

  蘇孟韋見狀,無奈說,“行,那姑娘先去礦山走一走,你就知道我所言非虛。”

  “好!”鳳妤淡淡笑說,“小舅和我一起去!”

  蘇孟韋一怔,垂眸說,“是!”

  暖陽清點了兩千人,帶上張虎,張猛兄弟,這兩兄弟在礦山待過,對礦山非常熟悉。礦山路不好走,鳳妤換了一雙柔軟輕便的鞋子。

  春露問,“姑娘為何帶上舅老爺?”

  鳳妤若有所思,“我剛進西洲那一晚,祝盛良衝在前面打頭陣,被陳將軍殺死陣前。祝盛開能號令兩萬匪寇,卻無動於衷,也不來尋仇,我本以為他是一個隱忍又大局為重的男子。沒想到他脾氣暴躁,凶狠好鬥,不像是鹽鐵司真正的主人。除了他,鹽鐵司還有誰?”

  “舅老爺?”

  鳳妤說,“小舅非我外祖父親生,且西洲鐵礦出這麽大的事情,從未上報,說他一直被祝盛開要挾,我不信。礦山我們畢竟不了解,把他帶在身邊,防備這點總歸是好的。”

  春露說,“姑娘,我會盯著他。”

  秋香急急忙忙說,“姑娘放心,我也會幫你盯著他。”

  從城內去礦山並不遠,只有一條路,鳳妤馬車走在中間,陳江東在城內駐防,暖陽帶兩千人隨鳳妤一起進礦山。

  大軍到了礦山腳下,徒步上山,礦山門口有人駐守,是一群膀大腰粗的青壯年,能在礦山勞作的基本都是青壯年。蘇家這六座礦山,只有一座是大礦山,五座小礦山相連在一起。鹽鐵司開采的也是大礦山。

  露采和坑采同時進行,開采礦石的青年們被曬得黝黑,塵土四起,鳳妤耳邊全是開采的聲音,還有鹽鐵司的官兵們守在礦山上。

  鳳妤站在礦坑邊緣俯瞰時,隻覺得雄偉壯觀,她眼前開采的礦坑像是巨大的碗,礦道盤旋蜿蜒如一條赤黑色的蛇在盤旋。陡峭的岩壁,曲折的礦道,一眼看不到盡頭。

  天邊一道濃雲飄過來,擋住烈日,礦山上悶熱乾燥如在爐中,鳳妤很快就熱出一身汗,蘇孟韋跟她身邊介紹,“這三年全在開采這片區域,我們開采技術已是非常先進,進度仍是很慢,這座礦山產量龐大,能開采許多年,取之不盡的財富啊。”

  誰擁有這樣一座礦山,真是祖孫五六代都不愁生計,富可敵國。

  “這群開采的人,都是祝盛開帶來的馬賊?”鳳妤問。

  蘇孟韋說,“這倒不是,祝盛開前前後後帶了八千人來西洲,這群開采人員是原來礦山的,後來教馬賊們開采,這麽多年過去了,雙方都混居一起,都分不清了。祝盛開為人大方,多勞多得,開采人員能拿到豐厚的報酬,對他十分敬佩且尊重。”

  鳳妤莞爾,似是聽到什麽有趣的事,“一個佔山為王的馬賊,出手大方,小舅不覺得這話有趣嗎?他哪來的錢,說到底他是拿著我的錢來收買人心。”

  蘇孟韋臉色訕訕的,鳳妤說的是實話。

  鹽鐵司什麽時候成了礦山的主人,祝盛開竟是一副主人做派,鳳妤心中不悅,蘇孟韋一路走來都在給她介紹礦山開采的程序,鳳妤也聽得很認真。

  礦山正在開采,灰塵很大,鳳妤戴著幃帽都擋不住灰塵,火紅的裙擺都被塵土弄髒,她倒不在意,蘇孟韋說,“其實坑采技術才是增產的關鍵。西洲一直靠露采居多,坑采技術不夠完善,許多礦山都非常謹慎,我們西洲的礦山坑采技術完善,在祝盛開掌控礦山後,他提高了采集和冶煉技術,產量提高了三倍,這也是為什麽我們離不開他的原因。阿妤,你從錦州調來的人,肯定沒有他的人好使。他原來佔山為王,佔的就是一座小礦山,熟知各種開采技術,運用在西洲鐵礦開采上,效果顯著。”

  “是嗎?”鳳妤輕笑,卻不接話。

  “我帶你去看看坑采(地下開采),你就知道了。”蘇孟韋說。

  礦山上挖了許多坑道,深不見底,從地表挖掘出與礦體相連的巷道,建立完整的提下開采系統,升運,排水,通風都能做到一體,鳳妤看到工匠們把開采的鐵礦不斷從地下運輸上來,他們可以坐人力升降梯下到坑道裡去。

  “姑娘止步!”暖陽伸手攔住,“姑娘千金之軀,不宜犯險。”

  蘇孟韋懊惱,“是,是,是,我都忘了,阿妤千金貴體,是不宜冒險,坑道建了數年從未出過事,可也怕有意外,阿妤在外圍看看就好。”

  暖陽蹙眉,燕陽礦難屢見不鮮,西洲鐵礦從未上報,誰知道是壓下去,還是真的沒有礦難,州府的幕僚那邊問不出來什麽來,礦山都是鹽鐵司在管,他們知之甚少。

  鳳妤也沒傻到孤身下坑道去,若是他們埋了火雷,狠心拉人陪葬,這就是她的墳墓,爬都爬不出來。

  她素來珍愛性命,不想作死連累他人。

  天公不作美,濃雲和山脈昏昏沉沉連成一片,盛夏的天說變就變,礦山上狂風大作,暴風雨即將來臨。

  暑熱難耐,前方已是濃雲密布,礦山路難走,鳳妤的幃帽被吹得亂飛,露出那張白皙而絕美的臉孔。

  暖陽擔心暴雨難行,輕聲說,“姑娘,下次再來巡視吧。”

  “好!”

  倏然,一道撕心裂肺的聲音傳來,張猛連滾帶爬地從遠處的礦坑爬出來,“姑娘,救命啊,他們抓了我的大哥,吊在高柱上!”

  幾名身穿鹽鐵司官袍的府兵追著張猛過來,張猛從小礦坑上滾下來,這幾人手持弓箭朝張猛射來,大有要殺人滅口的架勢。

  鳳妤蹙眉,一名副將已領著鐵騎俯衝而下,“住手!”

  鐵騎彎弓射箭,一排箭矢擋在鹽鐵司官兵的腳下,張猛被磕得頭破血流,一身狼狽地爬到鳳妤面前,“姑娘,他們抓了我大哥。”

  “怎麽回事?”

  “那邊的礦山,根本不是鐵礦,是金礦……好大一座金礦!”張猛一抹額頭上滾落的血,“這群王八羔子霸佔礦山,是因為他們發現一座大金礦。”

  鳳妤臉色大變,轉頭看向蘇孟韋,卻不見蘇孟韋蹤跡。

  “小舅呢?”

  春露和秋香回過神來,齊齊變了臉色,剛剛蘇孟韋還在人群裡,他們都被張猛和鹽鐵司的糾紛轉移視線,沒看住蘇孟韋。

  一名鐵騎說,“姑娘,他往東邊去了。”

  鳳妤身邊人多,蘇孟韋又一直跟在她身邊,後面的鐵騎有人看到蘇孟韋的身影,鳳妤眉目微冷,鐵礦上發現金礦是常有的事,西洲鹽鐵司卻秘而不報。

  難怪他們根本不在意鐵礦,難怪這座山有兩萬人駐守,駐守的人數遠超開采的工匠,他們是守著金山,怕走漏消息,他們還必須要供應寧州鐵騎所需要的兵器和鎧甲,所以不敢驚動寧州鐵騎,所以一邊開采鐵礦,一邊開采金礦,瞞而不報,難怪西洲鹽鐵司富得流油,田地荒廢卻能夠不斷地從錦州買糧。

  因為他們坐擁一座金山!
  鳳妤在帶人進山前特意帶上張虎和張猛,就是心中存疑,她粗略了解過礦山的開采冶煉,不明白為什麽鹽鐵司的人全都集中到礦山。一開始她誤以為是為了大力開采鐵礦,可這麽多人的生產力和鐵礦出產並不匹配。

  祝盛開脾氣這麽暴躁,連自己弟弟的仇都能壓下去也很奇怪,他們三番四次阻攔她來礦山巡視,鳳妤就覺得他們心中有鬼。

  她懷疑礦山裡藏了什麽見不到人的事。

  她起初懷疑是礦難,西洲鹽鐵司從未報告過礦難,這就很不合常理,張虎和張猛在礦山待過,她讓張家兄弟脫離大部隊到處走一走,看看這礦上到底隱瞞什麽,沒想到竟是藏了一座金礦,鳳妤自己也沒想到。

  祝盛開和蘇孟韋的注意力全都在鳳妤巡視上,帶她在礦坑那邊巡視,誰知道她聲東擊西,看著是巡視,竟派張家兄弟進了腹地,發現了他們隱藏的金礦。

  “發信號!”鳳妤當機立斷,鐵騎隻來了兩千人,鳳妤也交代過陳江東,若是發現增援信號,盡數來援。

  金礦瞞而不報,又要殺張虎,張猛滅口。

  今天這場衝突免不了。

  “是!”暖陽向城中鐵騎發送了增援信號。

  金礦深處,祝盛開也看到了一朵煙花升騰上空,他知道苦苦隱瞞的金礦暴露,氣急敗壞,本來他就打算把鳳妤騙到坑道裡直接埋了,偽裝成礦難。誰知道中途出了岔子,她竟派人來礦山深處。

  “臭丫頭,聲東擊西,奸詐狡猾。”祝盛開站在礦道高處,下面是將近一萬的鹽鐵司官兵,原來是悍匪,祝盛開高聲說,“兄弟們,我領著你們來西洲已有四年,我們吃香的,喝辣的,騎最烈的馬,抱最美的姑娘,我們在西洲肆意快活,是鳳妤來搶奪我們的家園,打破我們的寧靜,如今她還要來掠奪我們的金礦。天下紛亂,群雄四起,憑什麽就他謝珣能自立為王,派鐵騎搶奪西洲,踐踏我們的生活,我們要反抗掠奪者,守護我們的財產。兄弟們,今天不是她鳳妤葬身礦山,就是我們的死期。當初我們一無所有衝進西洲,拚死一搏,如今我們也要殺出背水一戰,殺出一條血路,殺了鳳妤,守護礦山!”

  “殺了鳳妤,守護礦山!”

  “殺了鳳妤,守護礦山!”

  ……

  山匪們亢奮激昂,殺氣衝天,一道閃電穿透濃雲,雷聲轟鳴,燥熱而狂烈的風吹過礦山,揚起一片灰蒙蒙的塵土,天色和礦山融為一體。

  綁在高柱上的張虎被吹得昏頭轉向,“張虎,恨就恨你跟錯了人,竟然跟了一個乳臭未乾的丫頭,今天我就殺你祭旗!”

  “殺不死我,你就是孫子!”張虎不畏死亡,都是一方悍匪,氣勢強橫。

  祝盛開長劍脫手,飛向掛在高柱上的張虎。

  倏然一道箭矢穿透暴烈瘋狂,射落長劍。

  張虎扭頭看去,礦坑邊緣湧出烏泱泱的鐵騎,像是天邊翻滾湧來的烏雲。

  鳳妤站在礦道上,手持弓箭。

  火紅的衣衫,雪白的幃帽。

  是這烏黑的天地間,唯一奪目的色彩,她搭上箭矢,指著祝盛開,“祝大人,人間或地獄,選一條路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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