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再說一下你們學習自由搏擊的初衷，制定下期望達到的標準等等。”

  “只有說出來的事情，才能讓你們自己更加了解自己……”

  居安眨巴下眼睛，也不知道是不是她自作多情。她頭一次知道，學習興趣班，還得要做個這般詳細的自我介紹。

  可是他說得這話，讓人挑不出毛病來。

  時隔十年，她重新遇到他，認識他，才發現記憶中的常在太過單薄了。

  似乎她跟其他人犯了一樣的錯誤，以為六中出來的學生，尤其是常在這種另類，是不學無術的。等他們入了社會，可能也只是售賣勞力。

  上一世的她身心疲憊，家裡的事情就足夠她焦頭爛額，為了能學習她拚盡了力氣，哪裡會琢磨少年的愛情深淺。

  他不過是她人生裡的匆匆過客，說是紙片人也不過分。

  只是，她現在想來，能夠將自家產業在十年中翻了百倍，這是個什麽可怕的概念？

  正在她愣神的時候，居錦已經激動地吧嗒吧嗒全說完了，還搗了下自家姐姐。

  不過他不知道為啥突然覺得渾身一冷，助教的笑淬了冰般，心裡嘀咕這位不會是笑面虎吧？

  居安晃神呢，冷不丁被搗了一下，腿下意識為了尋找平衡往旁邊踉蹌下。

  她感受到常在毫不遮掩的目光，抿著唇深吸口氣，剛張嘴卻忘了自己竟是說不出話來。

  居錦也懊惱地趕忙解釋：“常助教，我姐姐之前感冒還沒好利索，暫時不能說話。她叫居安，居家的居，平安似錦的安。”

  “姐姐跟我一樣是一中的學生，學習自由搏擊是為了強身健體，也是為了保護自己。”

  “我姐姐愛好很多啊，她喜歡……”

  居安瞪著自家傻弟弟，不客氣地抬起腳踩到他腳面上。

  居錦嘶哈一聲，茫然地閉上嘴巴，今兒個的姐姐好凶……

  常在輕笑聲：“不錯，自由搏擊看似需要學，但都是從平日裡取勝的招式中抽絲剝繭出來的，男人呢力氣足、塊大，以力量取勝，但是女人個子嬌小，天然弱勢力氣上比不得男人，所以更需要一些技巧，專供人的弱點，腳是一處！”

  居安覺得這一世的常在有些惡劣。她終於忍不住瞪他。

  小姑娘本來就漂亮的不像話，如今這眼睛帶著生氣，更像是妍麗的玫瑰炸刺，更讓人稀罕。

  常在有些體會到幼兒園小男生欺負小女生的趣味。

  不過他知道適可而止，為了能夠保住自個兒助教的身份，他得嚴肅、言之有物、教之有實！
  他收斂起笑容，淡淡地帶領大家夥做熱身運動。

  居安深吸口氣，被這樣的少年惦記上，她以後的學習和生活，怕是要被他無孔不入了。

  不過她記得自己學習武術的初衷，躲不開他，那就好好利用他，讓自己學到真本事唄！
  姐弟倆學習的格外認真，而常在教的也不敢含糊。

  兩個多小時的訓練，居安累得手指頭都不願動了，哪怕不愛出汗的她，額頭上都沁了一層細密的汗珠。

  常在拎來一箱子的飲品，“居錦是吧，來給大家夥發下去……咱們武館不是苛待學員的，這些是福利，從飲料廠批發來的，不值幾個錢。”
    居錦積極地站起身，都沒注意到無力扯他衣服的居安。

  這傻孩子，別人說什麽就是什麽。居安用腳指頭想，也知道常在是自掏腰包，多花十來份的錢，獨獨為了將其中一份送到她手上。

  可這般想著，居安瞧著常在一本正經跟旁邊倆學員說話的常在，又禁不住自我懷疑，是不是她過度自信了？
  居安咬著吸管蹙眉，想了會兒便拋之腦後了，走一步算一步吧，目前首要任務是她得好好學習！

  如今她將父母留下來的錢，都做了安排，姐弟倆手裡各留了三百塊。

  雖然說現在才是九八年，每個月學生開銷不大，可她習慣未雨綢繆，提前將之後所遇到的事情，給規劃好。

  居安從入學開始就有了想法，跟弟弟一起試試奧數比賽。

  如果他們在全國中學生奧數比賽中，獲得不錯的成績，不僅能拿到豐厚的獎金，還可以在高考中獲得加分，更甚至拿到保送資格！
  居安從小就喜歡數學，在父母離世之前，姐弟倆除了跟居母在輔導班學習琴棋書畫，用心學過的便是外語和奧數了。

  居父和居母對兄妹倆的教育方式比較開放，他們隻管提供給孩子們優渥的教學環境，至於孩子們能學多少，就不在他們的考量范圍內了。

  他們堅信，只要孩子們學了，就一定比其他人起點高。

  奈何，他們卻沒預料到，沒有他們的庇護，攢下來那麽點家業，卻也使得姐弟倆余生陷入悲慘中。

  “姐，走了，”居錦拽了拽居安的頭髮，掩藏笑容裡的苦澀，小聲說道。

  自從父母離開，姐姐總愛一個人發呆。

  居安趕忙起來，跟著他往外走。

  常在依靠在門口，眸子深邃盯著她，並沒有閃開的意思。

  甚至居錦走過去，等居安經過的時候，常在突然伸手握了她一下，一觸即離，轉身拎著包走了。

  居安低頭看看手心裡的巧克力糖，湊著少年漸漸跑起來的背影，不由地抿著唇笑笑。

  有了想法，居安第二天大課間的時候，便給前面的好友寫紙條：佳美，今年中學生奧數比賽開始了嗎？參加有獎金嗎？

  父母在的時候，家裡不缺錢，她沒想過參加這種比賽，而是想將所有精力都放在學習上。

  張佳美撓撓頭，“我不太清楚，不然你問徐毅群。我記得前兩天看見他刷奧數題來著。”

  他們高二分文理科了，一共二十六個班級，八個文科班，十八個理科班，一到三班都是尖子班，匯集了前二百名的學生。

  尤其是一班，幾乎各個都是前一百名的好苗子。

  徐毅群又是一班裡穩居前三的，學習好、長相帥氣，家庭條件也不錯，就是為人清冷不愛說話。

  除了居錦，以及常在，再到後來的農志明，居安並沒有太多與異性接觸的經驗。

  她遲疑下，轉過身，將手裡新寫的紙條遞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