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識破白蓮花詭計

  打定主意，沐惜便朝婢女吩咐，“愣著幹什麽，還不把客人領去水榭喝茶休息。”

  “是。”

  沐寧輕輕一笑，牽著女兒跟著婢女離開。

  順著遊廊一直走到盡頭，前方是一片荷塘，荷塘上架著石橋，橋面一直延伸到建在荷塘中央的水榭之中。

  婢女一邊介紹著荷塘的來歷和景致，一邊領著沐寧母女往石橋走去。

  忽然，身後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一名陌生的婢女朝三人的方向跑來，手裡捧著一隻不知道裝著什麽的陶罐。

  婢女很快跑到沐寧面前，腳下一跘。

  “啊——”

  “哐啷！”

  先前沐寧之所以沒有被滿地墨汁弄髒衣裙，全靠她事先施了個防護訣。

  收拾好情緒，沐惜帶著婢女來到水榭。

  婢女哭著跪地求饒，“大小姐息怒，奴婢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奴婢明明是按照您的吩咐，把墨罐摔到她腳下，那墨汁明明濺得到處都是，卻偏偏她身上一滴也沒沾到。”

  棉花糖是沐寧親手做的，三個孩子都愛吃得不行，但沐寧擔心會蛀牙，一直嚴格控制著數量。

  沐言汐聽得火冒三丈，“明明是那對狗娘倆算計娘親你，哄騙你進宮，又偷偷往你酒水中下春藥，媽的，老娘忍不下去了，今天非得去揭了她那身偽善皮不可！”

  只見沐寧站在兩步開外，雪膚墨發，素衣勝雪，美得不像凡人。

  “怕什麽，有你這個貼心小棉襖在，誰還能欺負了我去？”

  “大小姐，問題會不會出在那蛟綃紗上面？奴婢聽說，那蛟綃紗水火不浸，所以才沒有沾染上墨汁？”

  “娘親，那女人一直在偷看你，不知道又在打什麽鬼主意。”

  “呀，沐小姐今日的衣裙可真好看。”

  沐言汐鼓了鼓粉嫩嫩的臉，“我聽不得她們說你壞話，氣死我了。”

  沐寧對女兒的暴躁脾氣很是頭疼，連忙摸出一顆棉花糖哄道。

  “看來，下次咱們再見到沐小姐，得改一改稱呼了。”

  “說起來，沐小姐也是受了沐寧的拖累，當初沐寧不知廉恥的算計秦王殿下，害得秦王被聖上責罰，也連累了沐小姐的名聲，不然啊，沐小姐恐怕早就跟齊王修成正果了。”

  沐惜抬手一個耳光扇到婢女臉上，婢女的半張臉當即腫得像饅頭一樣高。

  婢女感激涕零的從地上站起來，一抬眼，人頓時就傻了。

  沐惜被眾人打趣得面露春色，一道不和諧的聲音插了進來。

  “那可不，這可是千金一匹的雲錦，每年的貢品也不過三匹，宮裡的娘娘們年年爭得頭破血流的，還是沐小姐命好，聽說齊王特地花重金尋來這名貴的雲錦，又命宮裡最好的縫娘縫製成衣裙，巴巴送到沐小姐的手上。”

  幾名裝扮華麗的貴女圍繞著沐惜起哄，“看沐小姐容光煥發，神采奕奕的，想必是好事將近了吧？”

  沐寧溫柔的抹掉女兒嘴邊的糖粉，輕聲道：“飯要一口一口的吃，事情也要一件一件的做，急不得，越急越容易出錯。”

  摔倒的婢女跪在地上一個勁的朝沐寧磕頭求饒。

  “放她娘的狗屁！”

  “啪！”

  吃到糖的沐言汐就像被擼順了毛的小貓，脾氣安份了許多。

  “那是。”

  “齊王殿下建府都有六七年了，卻一直未娶正妃，至於原因嘛，你知我知沐小姐知。”

  沐言汐有些得意的昂了昂下巴。

  “怎麽會這樣？”

  先前她隻覺得這流仙裙過於素淡，如今得知它的來歷，便怎麽看怎麽好，恨不得立刻扒下來穿到自己身上。

  聽到貼身婢女的話，沐惜心裡的搶奪之心更濃烈了。

  沐惜暗暗白了那人一眼，臉上擺出一幅傷感的神情。

  “真羨慕死我們這些姐妹了……”

  聽著婢女不知不覺的呢喃，沐寧輕笑出聲，“怎麽，看我衣裙沒被弄髒，很失望啊？”

  好好的提這個蠢貨幹什麽，真是晦氣！

  沐寧無奈的捏捏女兒的小臉蛋，“行吧，隨你，不過動靜別鬧得太大。”

  “多謝夫人。”

  “廢物，這麽點小事都辦不好！要你有何用！”

  “大姐她想必也是一念之差，她從小神智不清，舉止顛狂，我作為妹妹理應好好照看約束著她。也是怪我，不該一時心軟的將她帶入宮宴，才釀成了大錯。這些年，我時常想起大姐，每每想到便萬分後悔。”

  對上沐寧了然洞徹的雙眸，婢女慌張得頭也不敢抬。

  “不不不，奴婢不敢，奴婢只是，只是以為……”

  “沐姐姐，這怎麽能怪你呢，明明是沐寧鮮廉寡恥，她本就是個大花癡，垂涎秦王殿下美貌，才會趁著秦王殿下病發之時下藥算計。秦王殿下那等謫仙般的人物，也是她敢覬覦的？死都是便宜她了！”

  沐惜嘴上謙虛的應和著眾人的奉承，目光卻下意識朝坐在水榭一角的沐寧母女望去。

  “對不起，對不起，奴婢不是故意的，請夫人饒命……”

  沐言汐張嘴把棉花糖含進嘴裡，與沐寧如出一轍的桃花眼享受的眯起。

  沐寧朝遊廊深處的一叢美人蕉望了眼，輕笑著轉身走了。

  這樣的寶貝，她要定了！

  “沒事，起來吧。”

  沐寧捏著一隻茶盞漫不經心的把玩，唇邊勾起若有似無的輕哂。

  “吃顆糖就不生氣了，乖。”

  “放心吧，娘親！”

  驚叫聲伴隨著陶罐的破碎聲同時響起，水榭裡的人都朝這邊望來。

  沐言汐高興的跳下凳子，不動聲色的朝沐惜一群人走去。

  不多時，一道尖利的嗓音傳來，“……不過就是穿了一身雲錦，得意跟只花孔雀似的到處招搖，生怕別人不知道她跟齊王私相授受，一個下賤洗腳婢生的女兒，比從前的沐寧也沒好到那兒去，虛偽的讓人作嘔！”

  水榭之內攸然安靜下來。

  說話的貴女緊緊捂住嘴，神情間滿是錯愕和驚慌。

  怎麽回事？她怎麽把心裡話說出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