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7章 伏地魔歸來

  在哈利的視線之中，自從小矮星彼得推著這口大鍋走過來以後，地上的那團衣服便開始劇烈地扭動起來，仿佛已經迫不及待進那口大鍋裡洗一洗似的。

  哈利開始不負責任地猜想，如果那衣服裡面裝著的是伏地魔，那這算不算水煮伏地魔？嘔……聽起來像一道菜名。

  他開始停止自己的發散思維，不能再想下去了，越想越覺得惡心。

  小矮星彼得彎著肥胖的身子，笨拙地在大坩堝下面填塞著柴火，隨後他揮動著手，坩堝下燃起劈啪作響的火苗，與此同時，那條大蛇向外蜿蜒遊去。

  蛇應該是怕火的吧？哈利有些不確定，但沒太多的時間給他思考了，坩堝裡的液體熱得很快，他感覺那條蛇才剛剛遊走，鍋裡就開始沸騰起來，而且迸射著火花，像燒著了一樣。蒸汽也越來越濃重，照看著火焰的小矮星彼得在哈利的眼中身影也愈發地模糊起來。

  與此同時，在墓地的四周也開始蔓延起紫白色相間的霧氣，哈利總覺得這些霧氣看起來很眼熟，似乎在哪裡見到過，但又不敢確定。

  霧氣逐漸飄了過來，哈利福至心靈，連忙瘋狂運轉著大腦封閉咒。但背對著霧氣的小矮星彼得似乎沒有察覺，那霧氣逐漸蔓延到他的身上，小矮星彼得的動作也愈發地躁動沒有耐心起來。

  這霧氣似乎可以侵蝕人的心智，哈利一眼就看了出來——這還是前陣子在潘達利亞了解過的——

  想到潘達利亞，哈利忽然想起來，這種能量似乎是煞能？

  據熊貓人和螳螂妖講，是那個什麽上古之神的力量，能夠侵蝕人的心智，把生命變成屈服於他們意志的傀儡。

  不過哈利已經沒時間想太多了，那邊的情況變得不太樂觀，看起來，小矮星彼得和伏地魔幼體的某種邪惡儀式已經快開始了。

  那團衣服抖動得更加急促，哈利聽到了一道尖利，冷酷的聲音。

  “快！”

  現在整個水面上都躍動著火花，好像綴滿了燃燒的鑽石，在紫白色的霧氣蒸騰氤氳之下，愈發顯得詭譎。

  “燒好了，主人……”小矮星彼得畏畏縮縮地回答道。

  “現在……！”那個冷酷的聲音用一種不容置疑的語氣說道。

  小矮星彼得扯開地上的包袱，露出裡面的東西，哈利發出一聲驚叫，但被嘴裡塞的東西悶住了，只能徒勞地發出嗚嗚的聲音。

  就好像小矮星彼得猛地翻開一塊石頭，露出一個黏糊糊的，沒有眼睛的醜陋東西……不，比這還要可怕，可怕一百倍。

  小矮星彼得抱來的東西外形似是一個蜷縮的嬰兒，但哈利從沒見過比它更不像嬰兒的東西了。它沒有毛發，身上仿佛長著鱗片，乾乾巴巴的，麻麻賴賴的，一點兒都不圓潤。而且皮膚的顏色還暗暗的，紅紅的，像受了傷的嫩肉——有的皮膚位置上還泛著紫色和白色的瘢痕，白色的瘢痕甚至還散發著亮白色的光芒。

  它的胳膊和腿又細又軟，至於臉——沒有哪個活的孩子長著這樣一張臉——是一張扁平的蛇臉，上面有一雙閃閃發光的紅色豎瞳。

  那東西看上去完全沒有自理能力，它舉起細細的胳膊，摟住小矮星彼得的脖子，好像在求抱抱一樣。如果這個動作是萌萌的小動物來做的話，或許還會表現得很可愛——但這是這個疑似伏地魔的生物，哈利隻覺得很惡心。

  小矮星彼得把它抱在手中，這時，小矮星彼得的兜帽掉了下來，哈利看到火光中他那蒼白虛弱的臉上帶著厭惡的表情。

  他把那東西抱到坩堝邊沿，一瞬間，哈利看見藥水表面跳動的水花照亮了那張邪惡的扁臉。小矮星彼得將那東西放進坩堝，隨著一陣奇怪的嘶嘶聲，它順著水面咕嘟咕嘟地沉了下去，哈利甚至聽見了它軟綿綿的身體碰到坩堝底的輕響。

  讓它淹死吧，哈利在心裡對著梅林乞求著，他的傷疤灼痛得幾乎無法忍受，求求你……讓它淹死……我願意好好學習天天向上，換取這個東西淹死在大鍋裡……

  小矮星彼得在說話，他聲音顫抖，好像嚇得神經有點錯亂，他目光遊移不定，像耗子一樣地左顧右盼著，不知道在害怕著什麽。

  但很快，一團濃重的紫色霧氣飄了過來，進入了他的身體之中，小矮星彼得像是得到了某種鼓勵，他舉起魔杖，閉上眼睛對著夜空說道：“父親的骨，無意中捐出，可使你的兒子再生！”

  哈利腳下的墳墓裂開了，哈利驚恐地看見一小縷灰塵應小矮星彼得的召喚升到了空中，輕輕落進坩堝裡。鑽石般的液面破裂了，嘶嘶作響，火花四濺，液體變成了鮮豔的藍色，一看便知道有毒——而且還是劇毒的那種。

  小矮星彼得在嗚咽，他從鬥篷裡抽出一把又長又薄，銀光閃閃的匕首。

  小矮星彼得的聲音又變成了極度恐懼的抽泣：“仆人……的肉——自……自願捐出，可使你的主人重生！”

  他伸出右手——就是少掉一根手指的那隻手，然後用左手緊緊握住匕首，幾番掙扎之下，他咬著長長的耗子牙，閉著眼睛用力朝右手揮去。

  哈利在最後一秒鍾才意識到小矮星彼得要幹什麽，他緊緊閉上眼睛，但卻阻攔不了。

  那穿透夜空的慘叫直刺進哈利的大腦，哈利的腦袋又開始疼了起來，他有一種錯覺——就好像他也被匕首刺中了一樣。他聽見什麽東西撲騰一聲落地，又聽見小矮星彼得呼哧帶喘痛苦的喘息，接著是令人惡心的撲通一聲，什麽東西被扔進了坩堝裡。

  哈利不願看….…但是藥水變成了火紅色，強光射進哈利緊閉的眼簾。

  小矮星彼得在痛苦地喘息和呻吟。當那痛苦的呼吸噴到他臉上時，哈利才發覺小矮星彼得已經來到他的面前。

  “仇……仇敵的血……被迫獻出……可使你的敵人……復活！”

  哈利沒辦法阻止，他被捆得太緊了，他絕望地掙扎著，想掙脫捆綁著他的繩索，他從眼睛縫裡看見銀晃晃的匕首在小矮星彼得的那隻獨手中顫動。他感到匕首尖刺進了他的臂彎，四級仇敵之血（bushi）順著撕破的校服長袍的袖子緩緩淌下。

  仍在痛苦喘息的小矮星彼得哆嗦著口袋裡摸出一個小玻璃瓶，放在哈利的傷口旁，少量鮮血流到了瓶裡。

  他拿著哈利的血搖搖晃晃地走向坩堝，把它倒了進去。坩堝中液體立刻變成了乳白色，就好像燉到臻至化境的鯽魚豆腐湯一樣。蟲尾巴完成了任務，跪倒在坩堝旁，身子一歪，癱在地上，捧著自己流血的斷臂喘息地抽泣著。

  坩堝快要沸騰了，鑽石般的火星向四外飛濺，如此明亮耀眼，使周國的一切都變成了黑天鵝絨般的顏色。

  “嗚嗚嗚！”哈利嗚嗚地喊著，被襪子堵住嘴的他根本說不出任何話——翻譯一下，他想說的其實是怎麽不煮死你呢？沙灘之子的。

  他在心裡也不停地祈求著梅林的幫助，趕快加加溫，把那個奇形怪狀的伏地魔煮死……

  接著，透過眼前的白霧，他毛骨悚然地看到坩堝中緩緩升起一個胚胎狀的雛形，就像他在麻瓜世界的小學課本上學到過的胚胎一樣，有些透明，還能夠看到內裡的血絲。很快嗷，這胚胎便慢慢地長大，像是在加速發育一樣，逐漸變成了一個身穿黑袍的身形，又高又瘦，像一具骷髏。

  “給我穿衣。“那個冷酷、尖厲的聲音在蒸氣後面說。小矮星彼得抽泣著、呻吟著，仍護著他的殘臂，慌忙從地上抓起裹著包袱的黑色長袍，強撐著忍著疼痛站起身來，抖抖那件黑色的長袍，用一隻手把它套到他主人的頭上。

  瘦男人跨出坩堝，眼睛冰冷地盯著哈利……哈利看到了三年來經常在他噩夢中出現的面孔，比骷髏還要蒼白，兩隻大眼睛紅通通的，鼻子像蛇的鼻子一樣扁平，鼻孔是兩條細縫一樣的插座，久經麻瓜界生活的哈利甚至在心裡升起一股強烈的欲望——找個電器的插頭給他插上……

  可以預見的是，伏地魔復活了。

  經歷了這麽多年，花了這麽多時間，養肥了這麽多食死徒，不就等的是今天嗎？伏地魔眯著他那猩紅色的蛇瞳，上下打量著哈利，他並不急著收拾哈利，而現在，還有更多的事情要做。

  伏地魔看了哈利一會兒，倒也沒再過多關注他，而是開始檢查自己的身體，他的手蒼白又枯瘦，泛著不健康的顏色，他摸摸這兒，碰碰那兒，就像是小孩兒遇到一個新奇的玩具一樣。

  久違的軀殼，多稀罕稀罕也是可以理解，畢竟這伏地魔以遊魂狀態活了不知道多少年，期間不限於俯身到魂器，粘到別人腦殼……說起來，這黑魔王也是夠憋屈的。

  與此同時，周圍也不斷聚集起一堆長得不可名狀的怪物，哈利不認得這些玩意兒到底是什麽，它們的長相很難形容，像空殼子的骷髏，身體紫白相間，散發著妖異的光芒。

  看到他們圍了上來，小矮星彼得不受控制地打了個冷顫，似乎吃過這些東西的苦頭。

  “你在害怕什麽？蟲尾巴？”伏地魔的聲音很冷酷，很尖厲，光是從聲音聽起來，就足以讓人不寒而栗了。

  哈利發誓，他要不是被綁在墓碑上的話，恐怕會在第一時間因為害怕而逃走。

  太折磨人了，那聲音就像是最惡毒的毒蛇一樣，折磨著人的神經。

  痛，太痛了。

  小矮星彼得瑟縮在地上，顫抖著說道：“沒……沒什麽，主人，我只是……我只是……我不是害怕……主人，我是因為手太疼了……”

  “哦……是這樣……”伏地魔露出了然的神情，他看了一會兒小矮星彼得，用鼻子哼了一口氣，發出一聲冷酷而尖厲的陰笑，似乎在鄙夷他的懦弱。

  “主人……”小矮星彼得抽抽噎噎地乞求著，“您答應過的，您答應過的……”

  伏地魔唔了一聲，露出一副慵懶的神情，伸出他那枯瘦的爪子，從小矮星彼得的懷裡掏出魔杖：“伸出手臂。”

  聽到了伏地魔的話語，小矮星彼得瞬間狂喜，他知道，主人不會白白讓自己獻出手臂的，主人即將給自己補償了！
  哦，怎麽能說是補償呢？應該說是獎勵才對，他在心中暗暗唾棄著自己剛剛不知深淺的想法。

  “哦，謝謝您，主人，謝謝您……主人……”小矮星彼得一副感激涕零的樣子，哈利感覺自己又要吐了——這回不是因為小矮星彼得那酸臭的襪子，而是因為他這諂媚阿諛的態度，簡直讓他快把隔夜飯都嘔到了襪子邊上。

  哈利感到了由衷的悲哀，他在替自己的父親，還有掠奪者的其他兩個人感到悲哀，想我父親詹姆大好男兒，竟然與你這種阿諛諂媚的小人齊名？
  如果父親還活著的話，一定會唾棄現在小矮星彼得的行為的吧？哈利悲哀地想著，愈發地看不起瑟縮在地上的小矮星彼得，覺得他和他的阿尼馬格斯是真的般配，一樣的在陰溝中陰暗地爬行。

  他伸出了那隻鮮血淋漓的斷臂，老鼠眼睛擠弄著，獻媚地看著伏地魔，但伏地魔發出了一聲冷笑：“不是這隻，蟲尾巴，你知道我說的是哪一隻。”

  聽到伏地魔的拒絕，小矮星彼得的心瞬間涼到了谷底，他涕泗橫流地哭求道：“主人，求求您，求求您……”

  伏地魔彎下身，拉起蟲尾巴的左臂，用魔杖挑著他的衣袖，擼到胳膊肘上面。可以看到，那處皮膚上有個東西，好像是鮮紅的紋身的圖案，有一隻骷髏的嘴裡吐出一條蛇，是魁地奇世界杯賽上出現過的那個圖形——那是代表著伏地魔及其反動勢力團夥的黑魔標記。

  伏地魔仔細端詳著它，全然不理會蟲尾巴無法控制的抽泣。

  “它回來了，”伏地魔輕聲地說道，“他們都會注意到它的……現在，屬於我們的時代，即將來臨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