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人心險惡
  理論上！
  殷明也算是一尊邪神。

  弱小、可憐，又無助，而且還沒有無限復活的生命力，堪稱邪神界恥辱柱的恥辱。

  黑龍只需一根龍趾，就能將他輕松碾死，不用和任何人競爭，就能得到一枚神格。

  可惜，當空間漣漪平複，黑龍就徹底錯失機會。

  殷明徹底消失在茫茫虛空，出現在千裡外，一塊形似臥牛的青石上。

  “呱呱……”

  青石旁，有一株枯萎的歪脖子樹。

  枯枝扭曲，似惡鬼張牙舞爪，樹梢兩隻親眼目睹大變活人的寒鴉，忽閃著翅膀發出難聽的啼鳴。

  運氣不錯，要是傳送到半空，泥土裡時，就只能舍棄肉身逃脫。

  淨壇使者應該考慮到這一點，將小挪移仙符坐標設置在地表交界。

  老嫗點了點頭，取出麵粉開始倒水和面，揉成兩頭尖尖的紡錐形，然後放入壁爐烤製。

  老者和藹的笑容瞬間消失，一臉陰鷙冷笑兩聲：“你吃下的麵包，是用醉龍草汁液和的面，我賭你撐不過十秒。”

  “牙口好！身體也棒！是個好上好的農奴，老約翰會出個好價錢！”

  老嫗則像挑選牲口的販子，先仔細查看牙口，又用力捏了捏肱二頭肌，裂嘴露出沒剩幾顆的大黃牙。

  望山跑死馬！
  等殷明走到有人煙的地方，東方天際麻麻亮，已經是黎明時分。

  不到十秒，醉龍草藥效徹底發作。

  主動送上門的奴隸，自然沒有錯過的道理。

  農奴的主食，是又乾又硬，夾雜著碎石麩糠的黑麵包。

  麵包摻料歸摻料，但也補充了能量，讓這具軀體脫離瀕死的邊緣。

  殷明確實餓極，再不吃東西，這具軀體可能真會餓死。

  根據‘伊諾’大腦神經細胞殘留的信息。

  神念完全鋪開，能捕捉到方圓一公裡的風吹草動，避開凶猛的食肉猛獸不成問題。

  “得先想辦法在這個世界，安定的活下來，再考慮重修的問題。”

  殷明咽下最後一片麵包。

  入目，老舊殘破的桌椅，柴火燃盡的磚砌壁爐，懸掛在餐桌上空的煤油燈，四角堆放著雜亂的生活用品。

  隨後傳出悉悉索索的聲音，昏黃的燈火照亮，門縫傳出一道窺探的視線，兩扇破舊的木門被推開。

  昏倒後，意識依舊保持清醒，就是神經麻痹無法控制身體，像遇上鬼壓床一樣。

  “素不相識，這是何……”

  豬八戒贈與的‘淨’字法則，鑄器法傳承玉石，都不是存在現世的真實物質，已經收進屍解葫蘆內存放。

  身後，是連綿不絕的險峻山脈，時而傳來野獸低沉的嚎叫。前方山下一馬平川，有一座巍峨的城池矗立，零星環繞著人類聚居的小鎮。

  這家人物質條件並不富裕，卻用上‘好’的食物招待一個陌生人？

  殷明禮貌行了一禮。

  白麵包只有逢年過節，農忙收獲的時候，領主大人心情好才會賞賜幾片。

  殷明：(_)。

  老者年輕的時候，就是捕奴隊精英成員。

  四肢膚色，比其他地方更深，手上有不少經年老繭，後背還有愈合的鞭痕，分明是哪家領地的逃奴。

  進食速度非常快，卻絲毫不顯粗魯。

  不多一會兒，壁爐內散發著麵包的香味，切好後用盤子端了出來。

  房屋內，響起一道蒼老的男聲，

  老者對著殷明肆無忌憚打量。

  “……”

  “多謝款待！”

  【元神出竅！】

  身材壯碩魁梧卻有些佝僂，胡須花白打理的一絲不苟，穿著灰白色的乾淨衣裳。

  啪！
  都特麽快餓死了！
  摻了毒藥也得吃，再說，還是全程看著對方烹飪，根本沒有下藥的動作。

  “伱言談舉止還真不像奴隸，擱別人興許就讓你蒙過去了！”

  “誰啊！是小亞瑟回來了嗎？”敞開的木製臥室門，走出一名顫巍巍的老嫗。

  恢復自由還不到半天，熟悉的麻繩再度加身，竟有種回家般的親切感。

  “誰啊？大清早叫門。”

  衣著、談吐、身材，膚色，從頭到腳沒漏掉一根汗毛，看的殷明全身發毛，似乎終於確定殷明沒有威脅，臉上頓時露出和煦的笑容，主動將殷明迎進屋內。

  站的高看的遠，殷明爬上一株枯樹，找了根粗樹杈倚靠。

  從中空的鞋底，掏出十幾枚快包漿的銅幣。

  這是前身‘伊諾’全部身家，也是身上僅有的物件。

  殷明猶豫片刻，還是決定跟著老者進屋避風。

  和面？

  身份應該是介於貴族與農奴之間的自由民。

  “那——打擾了！”

  觀想法修煉到虛電境，雙目就能在黑夜視物。

  不過賣身，也不算多糟糕。甚至相對此刻的近況，都能算改善條件，好歹能有個吃飯地，有時間慢慢熟悉這個世界。

  從雜物堆翻找出一條粗麻繩，將殷明雙手背在身後，繞過脖子再從肋下穿出，纏了幾圈打上個死結。

  下一餐，在那還沒有著落，對於來之不易的食物，自然要盡可能汲取更多營養。食物只有經過充分咀嚼，腸胃才能用更少的能量完成消化。

  奧森子爵為了讓祭品，在處刑血祭的時候不出醜，提前三天，就把農奴裡裡外外洗涮乾淨。

  “我是進山狩獵的獵人，不小心和同伴走散了！現在又渴又餓，老先生能賣給我一些水和食物嗎？”

  殷明感覺頭腦發暈，渾身肌肉陷入僵直，眼皮像灌了鉛一樣沉重。

  黎明時分，一天中氣溫最低的時刻，避風能減少身體能量損耗。

  “呵呵……。”

  倒不是——優雅永不過時。

  “砰砰……”

  殷明：【……】

  這具原始肉身，沒有死於血祭，反而被活活餓死，那才是天大的笑話。

  開門者，是一名面目慈祥的老者。

  別人下毒，是把毒藥當添加劑使用。

  老者連忙轉過身，對剛從裡屋出來的老嫗吩咐：“老婆子，準備上‘好’的食物，這可憐的孩子肯定餓壞了！”

  你這，直接往毒裡灑了兩把麵粉，實在不行，哪怕是上點科技，不丟人！

  黑夜不會造成任何困擾，殷明就朝著山下的聚居地出發。

  俯看對方的一舉一動。

  元神出竅！

  “真是可憐的孩子！這麽冷的天，好心腸的主人，都不忍心讓狗住在外面，快進來歇歇吧！”

  元神駕馭屍解葫蘆出竅，不斷朝上空飛行，從高處俯瞰著周圍身處的環境。

  此刻，殷明又渴又餓又累，走到一處人家敲響房門。

  “小約瑟漢有這筆錢，肯定能成為真正的騎士。”

  老者雙肩扛起殷明，一步不歇走到小鎮邊緣，體力充沛，根本不像一名老年人。

  這裡有一間破敗的小木屋，裡面住著一名瘸腿枯瘦的男子，正是名叫約翰的老奴隸販子。

  兩人經過一番友好協商，最終達成協定，以30枚銀幣的價格成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