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蒙混過關
  “下一個。”

  隊伍最前方傳來聲音，索爾前面的男孩最後瞪了他一眼，才轉過身去。

  索爾隻冷冷瞥了對方的背影，記住他的樣貌，便將注意力轉移到最前面。

  人群往前走了一段，索爾已經能看見最前面的人。

  兩個人坐在一張桌子上，桌面上擺了些東西，離得太遠看不清。

  又過了一會兒，索爾前面只剩下五六人，而他身後不知什麽時候又排了三四個人。

  估計和他一樣，也是仆人出身，來湊數的。

  “……這孩子魔力天賦不行，精神力也差的很，兩項都不行，沒有任何價值，怎麽選上來的？”

  這時，前方負責考核的一個青年突然大聲呵斥起來。

  索爾連忙望過去，正好瞧見一個胖乎乎的男孩眯眯眼笑著，將手裡的東西遞給抱怨的青年。

  以至於做完第三項測試後，他們都是晃晃悠悠走到一邊，其中一人看起來更是快要暈倒了。

  能震懾住仆從們，甚至普通管家的白骨左手，卻肯定震懾不住巫師學徒。

  “救救我，救救我……殺了我……殺了我……救救我……”

  那青年巫師看起來不是很高興，但他眯著眼睛，最終也沒說什麽。

  難道要把孔莎抬出來嗎？

  他每跟著隊伍向前邁一步，就像在靠近深淵……他就要掉下去了！

  這時，安靜了好幾天的硬皮書突然飛到索爾眼前，再次嘩啦啦展開。

  索爾一雙眼睛緊緊盯著越來越近的桌面，那上面擺放的就是用來測試的儀器。

  索爾的角度看不太清，似乎是彈到胖男孩的臉上，也可能是彈到他嘴裡。

  索爾僵硬地跟著隊伍再次前移，並且聽見自己身後也傳來幾聲不安的低語。

  就算索爾現在提出放棄，等待他的，也只有死亡。

  看硬皮書裡的內容，他很可能會被發現身份，然後死於狂笑。

  索爾心中一跳，臉上卻露出畏懼的模樣。

  “好了，可以停下了。”

  尼克沒說話。

  那個胖男孩動作一下子僵硬，然後整個人就像蠟燭一樣融化成一灘液體，那液體裡還能隱約看見男孩的五官手腳。

  果然！

  也許……

  “我不是這個意思，大人。”

  剛畫好的圓形，是黑色的。

  一連串的低語在索爾耳邊響起，語速非常快，聲音又很輕，讓人不自覺地想去傾聽。

  終於，輪到他了。

  但索爾發現這兩個人，在測試後全都臉色慘白，精神萎靡。

  拿起水晶球貼在眉心，水晶球變得越透明，就代表魔力資質越高。

  另一個被叫做尼克的男人點點頭，在紙上寫下“暗元素，光元素。”

  “我天賦一般，巫師大人您多擔待。”

  索爾前面的人越來越少。

  懶洋洋靠在椅子上的青年在看見索爾的臉後，立刻冷笑一聲。

  索爾老實伸出手，拿起了……用來測試元素親和力的畫筆。

  黑色的圓慢慢變化，出現了好幾種顏色，其中最長的一截也不過小拇指長短，還是黑色的。

  要怎麽做，才能通過測試？

  青年巫師學徒旁邊的男人“嘖”了一聲。

  此時他已經沒有了退出的權利，只能闖一闖這死亡關。

  【因為魔力測試沒通過，仆從身份暴露，西德中斷測試，想趁機要了你的命。

  索爾一滯。

  索爾聽出他是在嘲笑自己，隻裝畏懼地低下頭。

  “呵。”那青年巫師學徒見了，噗嗤笑出聲來，“你挺貪心啊。”

  “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

  “弄得這麽髒，惡心死了。直接丟去當仆從不好嗎？”

  他還想辯解什麽，卻見青年突然用拇指彈了了個什麽東西。

  他，也是仆從！

  索爾只聽得頭暈目眩。

  “暗元素，剩下……我可找不出第二多的元素了，尼克你隨便寫一個吧。”

  索爾的心沉了下去。

  關鍵時刻，你把孔莎搬了出來，西德沉默放過你。

  在白紙上畫出一個圓，顏料會自動變色。隨後那個青年巫師學徒就會報出兩種元素，由另一個男子記下。

  索爾剛想到這裡，硬皮書上又浮現一行行文字。

  其他地方真就是赤橙黃綠青藍紫金白，所有顏色一起來。

  這是明晃晃的賄賂啊！
  誰知那個明顯只是巫師學徒的青年接過東西，仍是冷笑著說：“一枚魔晶？看來你就是這麽一路混過來的，真以為巫師都能任你拿錢驅使？”

  他仔細地看著測試過程。

  耳邊傳來西德低沉的聲音。

  可是伱卻忘記了自己是怎麽變成仆人的。當初就倒在魔力資質上的人，難道過了幾年就有巫師潛力了？
  可笑，可笑。

  然後，索爾就看見了令他畢生難忘的一幕。

  他低頭盯著玩偶那雙空洞的眼睛。

  你笑死了。】

  “開始吧。”青年巫師學徒拖長了聲調，一手指著左面的黑色水晶球。

  余光還注意著玩偶動作有沒有變化。

  “趕緊想一想，趕緊想一想，一定還有別的辦法。”

  中間的是一個木頭玩偶，雕刻得栩栩如生，是個小女孩，但眼睛處是個空洞，裡面黑黢黢的。

  這都不需要硬皮書提示他。

  如果就這麽參加測試，他恐怕也無法通過。

  測試人盯著小女孩的眼睛看，玩偶便會開始動彈，動作幅度越大，精神力資質越佳。

  參與測試的人會被要求從左往右逐一進行測試。

  索爾則等西德笑完，才伸手去拿測試精神力的木頭玩偶。

  蘸著顏料的畫筆測的似乎是元素親和力。

  【朔月歷314年，5月25日，
  你終於混入了學徒的隊伍裡。

  這樣你的左手總算不是那麽突兀了。】

  胖男孩無往不利的手段沒起作用，臉上的笑容一下就僵硬了。

  可是越仔細聽，聲音越混亂，裡面的內容也逐漸發生了變化。

  索爾拿起筆，屏息等待。

  他認識我？

  在青年巫師說話前，他右手緊緊握著畫筆，快速地在白紙上畫出了一個顫抖的圓形。

  測試完另外兩項，你順利成為低階巫師學徒，並於當天晚上，幸運地變成一堆白骨。

  雖然還不是很確定，但既然他已經有了新方案，硬皮書也沒有蹦出來……索爾堅定了自己的想法。

  索爾低頭看了一眼縮在袖子陰影裡的左手。

  左邊第一個是一個黑色的水晶球，是用來測魔力資質的。

  青年巫師學徒——索爾已經可以確定他就是硬皮書裡提到的西德——大笑一聲，“兩個對立元素？你還真是隨便寫呢。”

  索爾緊張地看了兩個人測試的過程——像胖男孩那樣靠錢混過來的還是少數——這兩個人都通過了測試。

  搬出孔莎也不行？
  恐懼再次爬上索爾的心間。

  但索爾沒有停下，他放任自己的心神全部沉浸在那聲音中。

  “夠了，你想死嗎？”

  索爾一驚，猛地抬起頭，先是瞟了一眼木頭玩偶，那玩偶雙手都已經舉起來了，再看向一臉怒容不知道什麽時候站起來的西德。

  然後，他在西德說出下一句話前，雙眼一翻，暈了過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