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3章 我不好吃
  “篤篤篤……”

  索爾站在孤獨佇立在風暴海上的巫師塔頂層，輕輕敲響房門。

  不等他敲響第二次，房門被人打開，無聲無息，門軸保養得很好，沒有在這樣潮濕的環境中生鏽。

  門後方站立著一個黑色的人體剪影，從妖嬈的身體曲線中可以看出是一位女性。

  索爾有一瞬間的怔忪，仿佛又回到了曾經那座暗無天日的巫師塔，看見了優拉夫人站在他面前。

  在戈爾薩施展巫術的時候，索爾卻突然感到一絲熟悉的氣息。

  “什麽？是那個時候？”索爾恍然，“也對，夾層裡的怨靈也是受您控制的。”

  戈爾薩：“……”

  戈爾薩絲毫沒有被抓包的尷尬，“不關我的事哦。你的靈魂對於那些怨靈來說非常美味。我只不過在事後取出了他們無法消化的靈魂碎片而已。”

  索爾看了看地面，踏入房間。

  而且戈爾薩融合的可是索爾的靈魂碎片，不是索爾自誇，他的靈魂碎片中可是有星星眼睛的力量。一個不慎，索爾都能想到戈爾薩被眼球吞沒的模樣。

  大概在戈爾薩導師心中，三級學徒和一階正式巫師並沒有什麽差別吧。

  戈爾薩仍然維持著人形的上身微微前傾，兩人原本站得就不遠，此時他那異變的巨大嘴巴幾乎要將索爾的頭顱吞進去！
  誰料，索爾根本不閃不避，淡定地說：“那您就不是您了。”

  “已經做完了。現在是在測試，看看還有沒有其他改進方法。”戈爾薩看著那瓶已經看不見黑色團子的燒杯，“不過改進不是那麽容易的。”

  那俊美的臉龐和修長的脖子一瞬間膨脹，鼓起不規則的肉泡。沒有血色的嘴唇一點點裂開，直到後腦。

  對方仍舊背對著他，進行著實驗。

  索爾點點頭，選擇相信導師。

  純淨的靈魂碎片可以用來補充精神力，但索爾給戈爾薩的靈魂碎片可不是經過提純的，貿然吸收，非常危險。

  海蒂沒敢和索爾多說，因為戈爾薩已經在最底層的房間等著索爾。

  戈爾薩似乎也沒有讓索爾幫忙出主意的打算，向索爾展示了自己的改造成果後，就將實驗台上的東西都收了起來。

  戈爾薩：“有道理。”

  “沒關系。”戈爾薩絲毫不懼，似乎已經有了應對手段。

  索爾還是第一次看見戈爾薩在做實驗，以前在巫師塔，每次看見他不是在夜半夢遊，就是坐在粉色的巨大沙發上看書。一點兒也不像一名巫師。

  “哦……”反正現在事情已經過了那麽久，戈爾薩導師說什麽就是什麽了。

  索爾點點頭，謝過故人，隨後推門進入。

  索爾記得基斯梅特曾經要過他一縷靈魂碎片，難道戈爾薩導師是從基斯梅特手裡搶來的？

  他怨念地看著戈爾薩，難道當初是戈爾薩指揮那些怨靈攻擊他的？

  隨後，他感覺有什麽東西觸碰了一下自己的手，可是附近明明沒有人。

  索爾沒有避嫌，直接走到戈爾薩身邊，側頭看見他正在將一個黑色的團子丟進裝了一半液體的燒杯裡。

  思索間，索爾已經來到最下層，海蒂走到這裡就不能再前進了。

  索爾一怔，“您是想對自己進行巫體改造嗎？”

  “您說得對，所以我是海蒂，不知道您是否還記得我。”黑色影子發出卻有些尖銳的女聲，很像是故事中老巫婆的聲音。

  當他的嘴巴張開，裡面是無盡的黑暗，仿佛能吞沒一切。

  然而索爾卻很快認出了這個聲音。

  這些黑影蹦蹦跳跳地觸碰著索爾的影子，讓他本人也有所察覺。

  對方似乎不太好意思和索爾搭話，只是守在走廊入口，對著索爾恭敬行禮。

  又是被觸碰的感覺，這次變成了胳膊。

  他連忙側頭看向戈爾薩，“導師……”

  戈爾薩沒有絲毫遮掩，從容微笑，“你感受到了？也是，畢竟是你的靈魂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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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許分離的靈魂碎片無法再使用星星眼睛的力量。這樣就沒有那麽危險。

  “你看，”他的聲音竟然沒有絲毫變化，就像聲帶已經被他轉移到身體的其他部位，“我只是吞噬了伱的一點點靈魂碎片就變成了這個模樣……如果我能把你完整地吃掉……”

  戈爾薩導師什麽時候拿到了我的靈魂碎片？

  他追著活潑的影子繞過兩個擺放得滿滿當當的置物架，便看見站在房間盡頭的戈爾薩。

  索爾走進去，將大門帶上。

  “海蒂？海伍德的妹妹？你竟然變成了這個模樣？”

  很奇怪，明明走廊裡的燈光比房間裡更亮，但卻是房間裡的燈光投射到外面。靠近大門的附近，亮度明顯比其他地方要暗很多。

  今天倒是難得勤奮。

  “嗯，加入了我？”戈爾薩指著自己的鼻子，笑著說道。

  巫體改造一般都是非常私密的巫術，對方沒有主動說，索爾不好問具體的改造公式。

  索爾不再糾結這些，“您將靈魂碎片融進了精神體中？這不會造成精神體異變嗎？”

  “進來吧，它們沒有惡意，只是見到陌生人，有些好奇。”

  看著自己的影子分裂消失，索爾有種自家孩子被人拐跑的感覺。

  “請進去吧，戈爾薩大人說您不用敲門。”

  索爾也點頭回禮，然後看著對方消失在視野中。過了這麽多年，海伍德和海蒂仍然是三級巫師學徒。

  跟著海蒂走下樓梯，半路看到等在中層的海伍德。

  索爾想起來了，海蒂不就是當初寄生在海伍德後腦的那個醜臉嗎？

  黑色的團子像是一塊琥珀，微微透明，有一定彈性，在被液體浸沒後很快就開始縮小。
    不過十幾秒，黑色的團子就消失不見，完全溶解入液體中。

  戈爾薩的聲音自房間深處傳出。

  “你還記得你剛剛學會靈魂出竅，在夾層中曾經被嘴巴們咬了一口嗎？”戈爾薩提醒索爾。

  恍惚之間，對方的本體竟然也變成了影子的模樣。

  索爾抓住黑色的團子觀察一番，又用魔力進行了檢測。

  “你知道這個是什麽嗎？”戈爾薩隨手從實驗台上拿起一個相同的黑色團子丟給索爾，隨後側身倚在實驗台上。

  索爾若不是有日記幫助剔除精神碎片中的雜質，也不敢直接吸收那麽多靈魂碎片。

  他們雖然一直跟著戈爾薩導師，但後者似乎並沒有強行幫助他們晉升的打算。

  “很榮幸您還記得我。”海蒂行了一禮，不再是當初那瘋狂模樣，顯得禮貌且理智了很多，“不過我可不能耽誤您去見戈爾薩大人的時間，請跟我來吧。”

  “導師！”索爾一驚，連忙扭頭去看戈爾薩的本體。

  “黑海樹源？不過應該還加入了其他東西。”

  大門打開，一點幽暗的光芒照射出來。

  索爾低頭，看見地上自己的影子旁邊，多了幾個小圓點黑影。

  在大門關閉的一瞬間，他突然看見自己的影子也化作無數個黑色的小圓點，然後被之前觸碰它的小圓點給吸引走了。

  “優拉夫人可從不開門。”

  但是他很快自嘲地笑了。

  突然，他發現戈爾薩落在地上的影子在扭曲變形，就像一個蛋糕，在烤箱之中一點點膨脹扭曲，冒出一個個巨大的氣泡。

  膨脹的皮膚收縮，變形的臉龐恢復原狀。

  他又變回了原來那個掛著淡淡微笑的戈爾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