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倒塌的廟在哪裡？”

  雖然那個廟倒了，但或許還留有一些線索不是，那個什麽海女，是真的，還是假的，一調查就一目了然了。

  小德的答案卻有些出乎意料，“在海裡。”

  似乎是看出了她的疑惑，他解釋道：“據我爹說，以前我們這個村子是很大的，後來，海水吞噬了一部分村莊，海廟的地勢高一些，就留了一半在海面上，再後來，海女出現了，海廟連海面上的那一點都倒塌了。”

  所以現在，都在海裡面。

  都在海裡？那可有點麻煩了，蘇曼她只會簡單的浮水，不會潛泳。

  她摩挲著下巴，“你們是怎麽確定海女的存在的？你們看到了？還是說什麽？”

  海女出現的同時海廟倒了，那得有點依據吧。

  “村長說他看到了。”小德攪著手指頭，不知道該說還是不該說，半晌，他歎口氣，反正他都已經說了那麽多了，而且這些都是無關緊要的事情，村長應該不會怪罪的，“那天，村長出海歸來，可能是因為在海上沒怎麽休息，精神不好，反正村長一個晃神就栽到海裡面了，船上的大家都嚇壞了，好幾個人下海去找，都看不到村長的影子。”

  當時大家找了很長時間，都放棄了，覺得人肯定死了，被海底浪卷走了，結果回到岸邊，卻發現村長完好的躺在海岸上。

  “後來等村長醒了，村長自己說，他掉到海裡之後，像是被海草纏住了腳，怎麽也掙扎不開，就在極度不甘心的彌留之際，他看到一個黑影衝著他遊了過來，往他的手裡塞了一個避水珠，周圍的那些水一下就避開了他，後來他就失去了意識，再醒來就已經脫險被大家發現了。”

  “所以村長堅信，那是海女娘娘顯靈救了他。”小德托著下巴，像是在講神話故事一樣將這件事告訴她：“村長給我們看過那避水珠，真的很神奇，就像是故事裡面的東西一樣，有魔法。”

  “而且最神奇的就是，那個海廟就是大家在海底找村長的時候塌的，因此大家一致都覺得就是海女娘娘顯靈。”

  “不光是那避水珠，還有其他的，比如說隔壁王嬸的兒子落海被鯊魚咬掉了手，王嬸求神拜佛的，結果當天晚上就得到了海女娘娘的反饋，她兒子的手一晚上就長出來了。”

  小德指指自己的眼睛，“都是我親眼看到的，是真的，手真的長出來了。”

  他十分的篤定，就和先前那些村民高喊海女娘娘庇佑時候的虔誠一致，“反正，海女娘娘是肯定存在的！”

  他還提到了顧全明，表情熱切，“他的那個手機，肯定也是海女娘娘變出來賠給他的。”

  他說了這麽多，蘇曼在意的點卻很特別，“有避水珠啊。”

  小德，“.”

  他有些著急，“你別打那避水珠的主意，村長肯定饒不了你！村長很可怕的。”

  “好，好，知道。”蘇曼敷衍點頭，心裡在想，如果她是村長的話，會把那避水珠放在哪裡，身上？正常來說一定是這樣的，可是或許也不是，萬一他很愛他的女兒的話，或許會把這東西送給他女兒保命，也可能給了他老婆，如此不確定的情況，輕易的行動容易打草驚蛇，要好能讓他主動拿出來。

  她如此敷衍的敷衍，小德哪裡看不出來，她不把他說的話當回事兒，他氣的想哭，“我說的你都聽到了沒有？你別去惹村長，他真的會殺人的。”

  蘇曼回神，她好像無意傷了一個小孩子的心。
    不過她或許要為自己正名一下，“你不用太擔心我，你也看到了，我也很凶的，小孩子操心的太多了，會變老的。

  我知道你可能覺得我像你的媽媽，你想保護我，但實際上，我不是你的媽媽，我也不用你來保護我。”

  小德的好意，她是心領的，可是她心裡也清楚，這樣的好意不是給她的，她受之有愧，她也不想霸佔這樣的善意，而且小孩子也沒有什麽自保的能力，總跟她湊在一起，說不定哪天就惹火燒身了。

  她不想承擔這樣的因果，她自己可以死，她也覺得無所謂，可要是有人因為她死了，那她受不起。

  但顯然，這個話題不是小德想聽的，本來還忍著的眼淚在聽了她的話之後，委屈的流了出來。

  蘇曼，“.”又用眼淚來攻擊。

  不過她鐵石心腸，“別哭了，最討厭看到小孩子哭了，快滾，說了不是你媽就不是。”

  小德哭的更委屈了，他哭有一個特點，就是一點聲也不出，就安靜的抹眼淚，那眼淚像是永遠都流不完一樣，擦也擦不淨。

  或許是被她的這番話給傷到了，他低著頭往外面走去，不過走到門口，他又停住了，沒看她，抽抽搭搭道：“你以後別殺人了，要是被村長發現，真的會死的，你要小心村長，別死了，求求你。

  你不想見我，我就不來找你了。

  我以後也不哭了，你別討厭我。”

  蘇曼張張嘴，小德已經哭著跑走了。

  她輕歎一口氣，感情錯付，也是一種殘忍，不過她也真的好奇了，她和他媽到底是有多像？他非要認她這樣一個花季少女當媽。

  她去小德爹房間翻相冊的時候，一個不小心，就被小德後媽給撞見了。

  這不是她沒有警惕心，而是她當時聽著是門外有聲音，像是要進屋，然後她就從窗戶出去了，結果一出去，正好和外面在不遠處空地補漁網的小德後媽對眼了。

  事實上，要進屋的是小德爹，於是三人就大眼瞪小眼的在一個房間裡坐下了。

  蘇曼倒不像是個被抓包的人，她坐在主位上，坦然的喝著小德後媽遞來的茶水，那倆夫妻不說話，她也沉得住氣不說話，主要就是尷尬，一般這種小偷小摸的事情，她都交給天明狗來做，這突然心血來潮自己做了，結果就被這麽沒有技術含量的抓包了。

  還是小德爹先受不了這低氣壓先沉不住氣開口了，“不知道我們家有什麽東西值得蘇同學惦記？”

  她喝了一口茶，斂眉，半真半假，“也沒什麽，其實我就是來看看你們家相冊的，小德說我長的像是他媽媽，我怕引起什麽誤會。”

  她這一句話把屋裡的兩個人都整懵了，“小德說你長的像是他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