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房間李芳說她打掃過，可是看裡面的髒亂程度，她應該從來沒有進來過。

  堆成山的髒衣服，隨手亂放的東西，地上也橫七豎八的放著各種雜亂小物件。

  就是在這一堆的破爛裡面，蘇曼找到了錄像帶，與其說找到，倒不如說，這個錄像帶從一開始的時候就沒有隱藏，它就那麽大喇喇的在電視上播放，被按下了暫停停在那裡，這個暫停的畫面不知道是巧合還是什麽，就剛好停在了李芳驚恐睜大眼睛的一張臉上。

  電視對面的沙發上明顯還有一個人能坐下的空位，顯然，先前就是有人坐在那個位置，津津有味的欣賞著那個錄像帶。

  林雅柔看到那錄像帶下意識的捂嘴驚叫了一聲，她的理智告訴她，現在她就該離開，這錄像帶的內容她不該看的，她好像有些明白了蘇曼先前和李芳說的那些話的意思了。

  她家的那份沒有找到的錄像帶，是記載著相同內容的嗎？

  裡面也會有她驚慌失措的臉？

  她發散的思維沒有辦法停下，越想，她越是覺得可怕。

  而就在這個時候，蘇曼毫無預兆的已經播放了視頻，視頻裡傳出的慘叫聲一下就把她的思緒拉回來了，她的臉色煞白，僵硬的脖子都不敢往電視的方向去看。

  除了李芳的慘叫，還有林傑變態的笑，“你為什麽要反抗我？你明知道反抗我也沒有用的！你以為只是打我兩下我就可以放過你了？你以為只是你這貓爪一樣的三角功夫就能讓我害怕了？你做什麽夢呢？”

  皮鞭的聲音和著李芳的慘叫，每一聲都叫林雅柔顫抖。

  她低著頭不敢去看那電視屏幕，隻覺得那鞭子好像是落在了她的身上一樣讓她痛苦不堪，以往柯照打她的場景也再次被喚醒，明明電視裡面是林傑的聲音，卻在她的耳朵裡面和柯照的聲音重疊了。

  她臉色煞白，渾身止不住的顫抖，眼淚也不知道什麽時候在眼睛裡面打轉了，明明柯照已經死了的，可是就好像又再次出現在她的面前一樣，她不禁用力抱住了自己的胳膊，像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面，驚叫一聲抱頭蹲在了地上，小聲啜泣起來，“不要再打我了，我錯了，別打了。”

  這個房間的聲音並不隔音，她在房間裡面哭，李芳在房間外面掩嘴哭。

  一個小小的錄像帶，承載了兩個人的痛苦，也或者遠遠不止。

  雖然很不想承認，但是那錄像帶裡面一聲聲的慘叫真的擊潰了林雅柔的所有防線，她現在害怕的隻想找個地方藏起來，她好像又回到了最開始她被抓過來的那個階段，那時候她為了躲避柯照，偷偷的藏在櫃子裡面，外面是柯照催命一般找她的腳步聲，遠，近，遠，近，她只能死死的捂住口鼻，努力的不讓自己哭出一點點的聲音。

  可是最後她還是被找到了，柯照那低垂下來從衣櫃縫裡面露出的惡魔一般的笑臉已經成了她的心理陰影。

  肩膀上驀地搭了一隻手，她尖叫一聲，下意識抓到手裡要撕咬，然後聽到了蘇曼的聲音，“別怕，都過去了。”

  蘇曼把她抱進了懷裡，輕拍了她的後背，“都過去了，柯照已經死了，你和以前已經不一樣了。”

  林雅柔繃著的那根弦一下斷了，號啕大哭了起來。

  有些事，哭一下不一定能解決，但是絕對會讓心情舒暢許多。

  安撫好了林雅柔，將她送出房間，蘇曼自己調小了聲音，拉上了窗簾，坐在了林傑曾經坐過的位置，安靜的繼續看著那視頻。

  電視的光線映照在她的臉上，明明滅滅，也看不出她的表情變化，根本不知道她在想什麽。

  明明她已經把那視頻的聲音調到最低了，可是看著鏡頭上那因為疼痛扭曲到了極點的李芳的臉，她還是覺得李芳的痛苦呻吟在耳邊縈繞。

  沉默，震耳欲聾。

  和在陶大家看的視頻還是有些差別，陶大的視頻最主要是在語言上攻擊，其中偶爾能看到動手的畫面。

  可是林傑和李芳的這個，幾乎就是虐打，是讓人看了永遠都不會再想要看第二次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