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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朕要打下一個大大的江山》第623章 裡外都是人
  第623章 裡外都是人

  “小梁,辦事是要講程序的,面對社會上的一些不良風氣,嫉惡如仇的也不止只有你一個人而已,我不知道你一直這麽唱高調的意義到底在哪裡呢?”手機另一頭的聲音充滿威嚴,語氣中帶著幾分最後通牒的意味,明顯已經快要失去耐心。

  梁鑫站在登機舷梯前,身邊跟著的郭沁,此時正滿眼關切地看著他。按道理,梁鑫應該在郭沁面前時刻保持強勢的老板姿態,可眼下這個時候,面對手機那頭的人,他卻無論如何辦法裝逼,只能一個勁地點頭,虛心接受道:“是,是,我知道了。”

  “知道就要做到。”手機那頭的人不客氣道,“不該說的話,從今天起就不要再說了。大過年的,大家都圖個安穩。社會要安穩,老百姓自己也要安穩。該管的事,自然會有人去管,用不著你整天煽風點火的。”話裡的警告,又加重了幾分。

  “嗯,是,是……”梁鑫縮著頭應聲。

  手機那頭的人,這才把這通“要伱命三千”的電話掛斷。

  聽著手機裡傳出的忙音,梁鑫心跳加速地站在飛機前,半天沒動。直到被夜風一吹,額頭上微微感到一絲涼意,他才回過勁兒來,外強中乾地嘀咕了一句:“奶奶的,為民請命都不行了,什麽世道啊?”然後把手機往郭沁手裡一放,抬腳就往飛機上走去。

  “老板,沒事吧?”郭沁亦步亦趨地跟上問道。

  梁鑫淡淡回道:“能有個屁的事,我踏馬又沒犯法。”

  郭沁嗯了一聲,眉頭卻沒有舒展開來。

  不犯法是沒錯,可被有關部門這麽惦記,梁鑫最近的所作所為,顯然是犯了規。

  站在梁鑫這個層面上,犯規的後果,或許要比犯法更嚴重。

  郭沁掰著指頭算日子,從去年十月份到今天,梁鑫在有關方面已經多次強調,他們已經介入處理鹿鹿鹿事件的情況下,卻執意一而再、再而三地把這件事拿出來當隔夜飯猛炒,連續堅持不懈地炒了將近100天,鍋都他媽快被炒糊。

  就好比一個小孩考試考砸了,明明已經洗心革面要奮發圖強,每天頭懸梁、錐刺股地拚命找補,就算是亡羊補牢,這態度起碼也是好的。

  可這個時候,就有個像梁鑫這樣的賤種,天天故作關心地在他耳邊問候:“孩子啊,你看看你這個題怎麽做的?怎麽做成這個屌樣呢?你這個學習成績相當有待提高啊。你想想你爸媽對你的期望,想想你過年時親戚們鄙視的目光,再想想你暗戀的小紅,她會不會喜歡一個臘雞啊?”從開學一直說到期末,孜孜不倦,有空就來,試問這踏馬誰能忍?!

  人家明明都已經很努力了好不好!用得著你一個不相乾的人在邊上不停地逼逼賴賴?而且你丫不僅逼逼賴賴,還踏馬的直接用上了廣播!
  這下子就真的不僅小紅聽到了,就連你爸媽、你家親戚、你的同學老師也都聽到了。他們在廣播的引導下,也天天一起鄙視你、嘲諷你、揶揄你,讓你剛剛有點起色的成績,又快要頂不住壓力地往下走。讓你一腔熱血天天被潑冷水,潑得你恨不能就地破罐破摔。

  並且最惡心的是,你還拿這個賤種沒什麽辦法。

  ——因為那廣播站就是他家開的!
  你就說,換了是你,你氣不氣?氣不氣?
  有關部門就是在類似於這樣的輿論環境下,被以梁鑫為首的網絡噴子們,足足騷擾了三個多月,相關部門的相關人等,真的差點就要情緒崩潰。剛剛給梁鑫打電話的那位,作為部門的負責人,更是恨不能在梁鑫額頭刺個“為富不仁”!就算把梁鑫抄家滅族了,再發配他去戈壁灘種一輩子樹,這位青天大老爺都覺得還不夠解氣!

  真的踏馬的憋屈啊!

  歷來只有我們欺負人的份,這次居然被人騎到頭上了。

  刁民梁三金,你真是好大的狗膽!

  梁鑫因為背後有W市的巨大利益網絡保護著,就這樣在作大死的邊緣狂浪了三個月後,依然風風光光,屁事兒沒有。直到等上了飛機後,他的表情管理,才開始逐漸失效。

  鹿鹿鹿那破事兒,其實無非就是接下來聽個響,他頂天了再死撐一些日子就行。

  可此時機艙裡的局面,卻差點就讓梁鑫當然眼前一黑。天曉得郭沁的那個小助理是怎麽訂的機票,梁渣一進機艙,就看到安安一家人坐在江玲玲後面,安安甚至懷裡抱著一隻貓……

  整個頭等艙裡,氣氛緊張得有點詭異。

  真他媽就一家人整整齊齊了?
  “阿鑫!來!坐我這邊!”陳光建看見梁鑫進來,半點不客氣就要給女兒爭取福利。

  安安也跟著興奮叫道:“哥哥!這裡!這裡!”

  完全無視掉江玲玲的存在。

  可江玲玲也不是吃素的,在她的用心教育下,才一歲多一點的梁冠佳就已經認清了局勢,不論在什麽環境下,只要梁鑫出現,他就要立馬大喊:“爸爸!爸爸!”

  “嗷嗷嗷嗷~”

  這時老二梁冠明,也很給力地在保姆懷裡大哭起來,給他媽獻上寶貴助攻。

  原本安靜的機艙,一時間吵鬧不堪。

  “哦哦,不哭,不哭,明明乖,爸爸馬上就過來了。”江媽媽哄著搖籃裡的梁老二,嘴上跟梁老二說話,視線卻直勾勾地往他爸臉上盯。眼神幽怨,表情委屈。

  我操……這特麽什麽地獄航班啊?

  梁鑫轉頭看看郭沁。

  郭沁轉頭怒視小楊。

  小楊一臉無辜,“怎麽啦?”

  唉……姐姐,你說怎麽了呢?

  梁鑫心裡一歎,微笑著大步走過過道,先走到江媽媽跟前,抱過老二敷衍地哄了哄,然後在空姐的提醒下,又馬上把老二還給保姆,自己走回江玲玲身邊坐下來,隔著她先摸了摸梁冠佳的頭,然後拉住江玲玲的手,轉頭對陳光建笑道:“爸,有什麽事,咱們下飛機再說。”

  陳光建卻不聽,依然強勢地說:“阿燕,你跟阿鑫換個位置,我有要緊事跟他講。”

  藍秋燕當然也不是什麽善茬,在知道女兒已經被梁鑫吃得乾乾淨淨後,她打心底裡不再拿梁鑫當乾兒子看,現在梁鑫就是她親兒子!

  即便凡事有先來後到,可當媽的哪兒能眼看著女兒吃虧?藍秋燕聽老陳一說,立馬就笑容和藹地站起來,對梁鑫道:“阿鑫,坐後面去。”

  梁鑫明顯感到江玲玲握他手的動作一緊。

  面對這道送命題,梁鑫的大腦極速轉動起來,緩緩道:“不用那麽麻煩,爸,你過來坐前面吧,佳佳……”他把孩子抱起來,往藍秋燕懷裡一塞,“跟奶奶一起坐會兒。”

  奶奶?梁冠佳很茫然地看看藍秋燕,又看了看自己的親外婆,以及機艙更前方,踏馬的還坐著跟老梁一起來的萍姐,聽說那個也是奶奶……佳佳為什麽有這麽多奶奶?
  一個才斷奶的孩子,面對家裡如此複雜的人際關系,屬實是有點難為他了。

  而藍秋燕顯然也沒想到,梁鑫居然會使出這一招。

  真就孩子是愛情的副產品,可以隨手扔掉唄?
  “你這爸當得,也太甩手掌櫃了吧……”看著梁鑫已經把小朋友抱到自己面前,藍秋燕也只能無奈地把孩子接過去。而陳光建也不想在飛機上搞狗血劇,目光略微不善地看梁鑫一眼,就也跟著就站起來,要跟小朋友換位置。

  “玲玲。”梁鑫示意江玲玲,一起往裡頭挪了個位置。

  陳光建順勢就在梁鑫邊上坐下來,坐到了過道旁。

  這時機艙前排,老梁那邊突然發出一陣狂笑。

  趙宗明小聲笑道:“老梁,你兒子有福氣啊,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老梁嘴都笑歪了。

  踏馬的,兩個兒媳婦,還都公開了,都印上封面,書都賣了幾百萬冊了。

  確實想想都快樂。

  “馬拉個幣!”

  自我感覺被梁鑫佔了便宜的陳光建,聽老梁笑得那麽猖狂,心裡自然很是不爽。好在江清泉公務繁忙,今天沒能一起過來“春節全家歡”。不然這場面,恐怕更遭不住。

  “梁總真是牛逼啊……”

  “一般人根本吃不消……”

  跟著梁鑫一起上飛機的一大群保鏢們,在機艙後面嘀嘀咕咕。

  這齊人之福的一幕,光是看著,這群貨就替梁鑫捏一把汗。

  “都閉嘴。”谷強沉聲提醒了一句。

  郭沁也皺著眉頭,小聲斥責小楊:“做事都不帶腦子的嗎?”

  小楊很委屈道:“我怎麽知道陳總他們一家也會坐這班飛機……”

  “你不會提前問一下陳總的行程?”

  “我……這我怎麽問啊?”

  “這都不會?真是白教你了……你不會跟他說,梁總哪天想約他一起出門,問他這天有沒有空,不就把話套出來了?”

  “那萬一陳總答應了呢?”

  “答應了也沒事啊,答應了我們這邊可以單方面爽約的嘛!反正梁總又是他乾兒子、又是他女婿,又是他公司老板,又是他公司股東的,關系比親爹都親了,還有什麽好怕的?”

  “哦……”

  小楊恍然點著頭,心裡嘀咕,“有錢人家裡,關系真亂……”

  ……

  二十分鍾後,等到飛機飛行平穩,保姆給梁老二換了尿布,機艙裡也總算恢復了寧靜。

  梁鑫隨口問起陳光建,有什麽要緊的事要談。

  陳光建這才說道:“咱們東風慈善那四百億,你打算怎麽個花法?”

  “這個啊……”梁鑫想了下,輕聲道,“長期看,肯定是拿去放貸。不過以目前咱們國內金融市場的這個開放程度,我覺得現在時機還是不太成熟,還得再等個幾年。等到硬件技術上發展得差不多了,年輕人的市場培育出來了,再搞這套也不遲。

  在這之前呢,我覺得咱們再多攢一點本金,是比較合適的。這四百億,我們可以跟銀行談,反正接下來這十來年,經濟一定是往上走的,經濟持續發熱,我們這麽大體量的一筆錢,每年六個點,很容易能談下來。那一年下來,我們坐著不動,光拿利息,東風慈善就能淨入二十四億左右。加上我們還會從市場上吸納一點資金——跟微話網還有東風支付合作,每年搞高一點公益募捐,募捐來的錢,加上我們利息的零頭,一年能拿出一個億做做好事,就能玩得很熱鬧了。然後剩下的部分,就是我們的純收益。

  然後呢……我有個想法,就是等我們攢到六百億左右,就先拿這筆錢——算是借給東風廣場的,讓東風廣場先還掉欠銀行的一半本金。這樣等東風廣場項目完全落成後,東風廣場欠銀行的錢,最多三年就能還掉。等東風廣場完全扭虧為盈後,再花個三年,把錢還給我們。我算一下,到時候差不多也就一四年、一五年左右。

  像阿裡啊、度度啊,他們這些萬惡的資本平台,肯定已經把消費者的超前消費習慣,也就是借錢買買買的習慣給培養出來了。到時候我們直接用八百個到一千個億——完完全全是自有的資金,殺進網貸市場,我們的資金基礎規模大,資金風險低,然後轉手再像搞房地產那樣,杠杆加杠杆,有個東西叫ABS你知道嗎?就是資產證券化,簡單說就是拿老百姓的負債合約當抵押,繼續向銀行要貸款,這樣最多滾上十來次,我們的八百億就能變成八萬億……

  當然了,咱們為了國家的金融安全,滾成四萬億基本也足夠了。這四萬億,全部放出去,假設每年平均壞帳率是百分之五,一年虧掉八百億,但是呢,咱們的平均年化是百分之十六,誒,這樣是不是……嗯,還掙四千多億?”

  陳光建聽梁鑫吹牛逼吹多了,可這麽大的數字,倒還是頭一回聽。

  他不禁眉毛狠狠一跳,驚訝道:“每年?”

  “嗯,每年。”梁鑫點點頭,說道,“到時候我們還可以向國家投誠,把我們這個基金,跟國家重要的基金捆綁起來,同時呢,我們再嚴打我們的競爭對手。你看像阿裡啊,嘟嘟啊,還有有錢鵝啊,這些平台都是有外資成分的。

  不像我們東風慈善,你,我,東風投資集團,就三方股東而已,踏馬的純純一顆紅心向著我中華民族啊。就算東風投資集團好像也有那麽一丁點的外資在裡頭,可那外資也是海外W市商業聯合會的錢,是華人資本啊。

  踏馬的,這麽一說,我都有點想唱歌了。洋裝雖然穿在身,我心依然是中國心……”

  機艙裡安靜了。

  所有人都被梁鑫這張嘴就幾萬億的計劃給吹得頭腦發暈。

  江玲玲和安安一前一後,看梁鑫的眼神都蒙上了水霧。安安一隻手撐著下巴,揉著懷裡的貓,貓都被她摸得受不了,“嗷”地一聲,從她腿上跳了下去。

  “不過這個事情,也不是一蹴而就的,咱們慢慢來吧。”梁鑫說了半天,口也渴了,喊空姐要了杯紅牛摻紅酒,邊喝邊繼續道,“這個事情,技術上談不上困難,關鍵還是資本規模。現階段想高速積累不現實,我們最好還是跟在別人後面走,摸著夾克哥的石頭過河。

  另外為了保險起見,東風慈善最好也有一點穩定的現金流,光靠社會募捐,還是風險太大,我覺得可以做點投資。我看好兩個方向,一個是快消品,賣水,一塊五、兩塊錢一瓶的礦泉水,錢來得快,而且只要把品牌知名度打上去,加上我們自己有線下的廣場,我再弄個連鎖便利店,咱們加速推廣一下,這筆錢絕對是穩賺的。這是相對短期的投資。

  還有一個呢,長期一點的,我覺得可以投一點高端的,生物工程,主要就是製藥,還有疫苗這塊。這兩個出成果快,應用廣,未來可期。而且關鍵是,高科技版方便上市。上市後呢,就是講故事了,咱們哄一哄市場,騙老百姓參與一下投資,把這個股價拉上來,每年到時間就收割一波。能出業績最好,出不了也不怕。

  有這麽兩條線,加上社會募捐,再加上我們放貸的收益,東風慈善這塊,將來可能賺到錢的,可能會是微話網的幾百倍,搞不好比十個東風廣場加起來都多。我們相當於是在線上和線下,同時實現了收租、放貸和收智商稅的三位一體式的盈利。”

  陳光建聽到這裡,人已經麻了。

  雖然他聽不懂,但這並不妨礙他欣賞女婿的才華。

  “踏馬的……好!”陳光建激動道,“賣礦泉水,還有賣藥,就這兩個,是吧?”

  “嗯。”梁鑫很佩服乾爹的概括能力。

  確實說了半天,乾貨就是賣水和賣藥這兩個關鍵詞而已。

  “那這個水廠,你打算怎麽搞?”

  “我們就抄農夫山泉的作業,他們怎麽賣,我們就怎麽賣。工廠這塊呢,東風慈善出資百分之百,咱們自己就別掏錢了。藥廠也一樣。我不是剛把五十億存活期了嗎?這五十個億,造十個礦泉水廠都有富余了,咱們就先搞一個,產能和銷量穩定了,再搞下一個。

  藥廠這個呢,我們和W醫學院聯合一下,他們出技術、出人,我們出錢。W醫學院那邊,徐校長去年剛挖了一個長江學者過來,藥學行業大佬,我們直接把他搞過來,當我們的藥廠董事長兼總工程師,給他股份。讓先替我們打工。等什麽時候有成果出來了,我們再跟市裡申請,劃塊地,搞個生產線……”

  梁鑫巴拉巴拉,越說越精神。

  在他們前頭,萍姐則因為聽到梁鑫剛才講到“三位一體”四個字,腦子裡唯一的一根筋被觸動,便激動地在機艙裡向老梁和趙宗明宣揚起她的“W市教派死後上天堂思想”,搞得老梁相當不勝其煩。於是沒一會兒,兩個人就在飛機上吵起了架。

  “上什麽天堂!上什麽天堂?放你媽拉個狗屁的!人還在飛機上,你跟我說死了上天堂?怎麽的,飛機炸了,一家人一起走了是吧?”

  “那不行,你們要先跟我認罪,信了基督才能上天堂。不然飛機要是炸了,這裡只有我能上天堂,你們這些人全都要下地獄!”

  萍姐有點癲狂的話,瞬間讓滿機艙的都沒了聲響。
    太他媽晦氣了啊……

  只有安安看熱鬧不嫌事大,對梁鑫道:“哥哥,我跟你一起下地獄啊,我們死也死在一起。”

  “放屁!我他媽才不要死!”

  梁鑫是真怕自己賺得太多沒錢花。

  江玲玲這時卻挽住他的胳膊,腦袋往他胳膊上一靠,很厭世的樣子,幽幽道:“其實現在就死了也行……能跟你死在一起,我覺得好幸福……”

  江媽媽:“……”

  陳光建:“……”

  藍秋燕:“……”

  機艙裡的人們,各個都聽得目瞪口呆。

  保鏢們更是瑟瑟發抖。

  別啊,你們這些老板死了不要緊,反正你們都爽過了,死了也不虧。

  可我們捏?我們都還沒享受過人生!
  你們這仨奸夫淫婦,口口聲聲要拉著我們這些窮逼殉葬,講不講道德啊?

  “我怎麽會娶你這麽憨逼的老婆!你給我滾下去!”

  “我憨逼?你自己才是精神有病!全市誰不知道啊?沒有我給你生個兒子,你現在住精神病院都沒人給你掏錢!為什麽我們家能過得這麽好,那主要是我!是我信了上帝,上帝才賜福給這個家!沒有我,你看救主會不會讓你過得這麽好!你這個無知的人,又墮落,又悖逆,聽不懂主的話語,可悲啊,可悲啊~阿鑫!不要學你爸啊,你要快點投入主的懷抱,不然早晚有一天,主要把你現在有的全都收回去……balabala……”

  機艙前排,老梁和萍姐越吵越凶。

  梁鑫根本不回話。

  梁老二仿佛受到他奶奶情緒的影響,這時又哭鬧起來:“嗷嗷嗷嗷~”

  江媽媽急忙道:“寶寶怎麽了?又餓了啊?玲玲,快快,先給孩子喂幾口……”

  “哦……”江玲玲不急不慢,站起來想往外走。

  這時“喵~”的一聲,湯圓從地上跳到了梁冠佳的身上。

  梁冠佳被嚇得不輕,緊跟著就嚎啕大哭:“啊~~!爸爸!我要爸爸~!”

  飛機內一時間哭天喊地。

  梁鑫苦笑看著這一幕,忙讓藍秋燕把梁冠佳從後座抱回來,他抱著大兒子,對江玲玲道:“別說什麽死死死的了,踏馬的大過年的,說點吉利話吧。這小朋友投胎到我們家,都不知道上輩子做了多少好事,咱們就當給老天爺一點面子,都多活久一點,好不好?”

  江玲玲看看梁鑫,扭頭又看看安安。

  安安抓住湯圓的一條腿,很野蠻地硬拽回了懷裡,對江玲玲道:“就是嘛,哥哥說得對!”

  江玲玲白她一眼。

  要做換是普通人家,正室見小三,早就頭髮都薅掉兩把了。

  可江玲玲受電視劇裡的封建遺毒影響深遠,壓根兒沒拿安安當小三,而是看成側室;加上安安家裡也財大氣粗的,她心想自己除了忍,還能怎麽地?
  “哼。”沒好氣地鼻孔裡發出點聲音,江玲玲從陳光建身前走過去,抱起老二,就帶著一個保姆,朝著飛機的衛生間走去。

  安安等江玲玲走遠,見狀就要去前排補位。

  梁鑫一個手指製止住她,說道:“家裡要有家裡的規矩。”

  安安嚶嚶嚶地嘟嘟嘴。藍秋燕直接站起來,一巴掌往梁鑫後腦杓一嗯,恨恨道:“你現在了不起了,真當自己是一家之主了是吧?我家安安跟你有什麽關系啊?”

  “哎呀,媽~”安安的聲音,立馬夾出了新高度。

  梁鑫摸摸腦袋,嘿嘿直笑。

  被他抱在懷裡的梁冠佳,怯生生地看著爸爸的漂亮小老婆。

  幼小的心靈逐漸扭曲,人生觀持續墮落……

  ……

  一大群人,吵吵鬧鬧,在飛機上沒消停了足足兩個小時。直到深夜十一點多,等到了首都機場附近的酒店,梁鑫把這一大家子人全都安頓下來,才終於獲得了片刻的安寧。

  可是到底怎麽睡,一時間又成了難題。

  想要三個人一起睡,那當然是不可能且違法的。

  但他當然更不可能去和安安睡……

  “老公~早點休息了……”

  江玲玲進了房間後,火速就換上了梁鑫最喜歡的那套情趣睡衣。

  “嗯……”梁鑫沉聲點點頭,卻往客廳的茶幾前一坐,拿出了筆記本電腦。

  郭沁這時也走進來,向他匯報明天的行程。

  “早上九點要去S區的首都三號東風廣場工地視察。”

  “下午兩點要去度度總部,拜訪燕虹禮女士。”

  “晚上七點,要和藍總一起去棟梁房產查帳,九點和萬華錦園的牛副總有個見面會。”

  “嗯……”梁鑫心不在焉聽著,點著頭,登上了微話。

  剛才登機之前被有關部門嚴正警告過後,梁鑫經過兩小時的思考,感覺自己不能這麽快就認慫。畢竟富貴險中求,哪有被人一罵就退縮的道理?

  他看著自己的微話首頁,最近十來天,他每天都要發一條“持續關注”。

  但今晚為了表示對有有關部門的尊重,他決定不繼續了。

  於是就改成了“拭目以待”。

  區區四個字,發出去後,不到一分鍾,底下的評論區就茫茫跟上。

  “拭目以待!”

  “拭目以待!”

  “拭目以待!”

  “梁總是我見過的,最有良心的企業家!”

  “拭目以待!”

  郭沁站在一旁看著,眼皮子都在跳。

  不怕死啊……

  這男人是真不怕啊。

  純爺們兒!

  “梁總……”郭沁欲言又止,想誇又想製止。

  再扭頭看看都已經穿上侍寢戰袍的江玲玲,她便想告退回去,早點休息了。

  可就在這時,梁鑫這條微話發出來不到三分鍾,郭沁包裡的一部手機忽然響起。

  她拿起手機,一看上面的號碼,瞬間臉色一白。

  “老板……你看。”

  梁鑫扭頭一看號碼,心頭也是陡然一動。

  他趕忙想把剛發出去的微話刪了。

  可手剛抓住鼠標,又放了開來。

  “接。”他沉聲道。

  郭沁喉嚨一動,咽了口口水,緊張地接起了電話。

  “喂,您好,我是梁總的秘書,他……”

  梁鑫搖搖頭。

  郭沁馬上道:“他已經休息了,需要喊他起床嗎?對,我們剛下飛機,剛到首都……哦,好,好……嗯。啊?真的?好好好!我待會兒就告訴我們梁總!好好,謝謝您了!”

  郭沁的聲音由驚喜迅速轉到驚訝。

  片刻後,她掛斷電話,很高興地對梁鑫說道:“老板!鹿鹿鹿的案子,再過幾天就判決了!過年之前一定出判決結果。”

  “哦。”梁鑫點點頭,“好。”

  然後轉過頭,一本正經在自己的微話上又敲下四個字。

  “相信國家。”

  下一秒,底下繼續排隊。

  而且聲勢浩大。

  在左邊看來,梁鑫這是改過自新。

  在右邊看來,梁鑫這是上線催命。

  還有遠在阿姆利克的某些人,也饒有趣味地關注著這場持續了一百多天的中國網絡大案——由中國最大互聯網媒體社交平台的老板發起,有關部門作為被被攻擊的一方,鹿鹿鹿作為工具,到底是誰勝出,那邊的自由派精英們,對這個結果充滿期待。

  梁鑫發完這條微話,就把郭沁趕了出去。

  隨後幾天,梁鑫天天早上起來被江玲玲折騰一遍,晚上睡前再被榨取一遍。然後到處開會、到處串門、到處視察,並且每天都在有關部門的憤怒中,堅持“拭目以待”和“相信國家”。

  如是這般,到了1月22日,大年二十七,除夕節前三天,國內有關機構,終於在萬眾期盼中,宣判了鹿鹿鹿一案。案件主要負責人,高齡70多歲的集團負責人,被判處20年刑期,其余相關責任人,全都依法被問責、免職、判決……

  消息一出,梁鑫立馬又發一條微話,稱道:“這是人民的勝利。”

  有關部門看得很惱火。

  可微話網的流量,卻結結實實地爆了表。

  “國內還有什麽網站,能比微話網能自由,更民主,更勇敢?我想不出來。可能我們一直期盼的這個社會,馬上就會到來了吧?為什麽我的眼裡含著淚水,因為我終於看見了光明。若乾年後,我相信梁鑫這個名字,不會僅局限於互聯網這一方世界。我敢斷言。”某日後的著名公共知識分子,迫不及待地跳出來,要給梁總搖旗呐喊。

  梁鑫都被他搞得挺不好意思,“踏馬的,我他媽只是為了搞死浪站啊……”看著微話上,滿屏的公知體彩虹屁,梁鑫心情大好,又拿起電話,撥出了一個號碼。

  “Roger,我在BJ,你馬上過來一下,我想跟你聊點事情,當面聊,今晚能到嗎?”

  “沒問題。”

  “好,我等你。”梁鑫笑著把電話一掛,然後又讓郭沁,給某部門的領導打過去。電話一通,他立馬換上孫子一樣的語氣,跟那邊道歉道:“……都是我的錯,有什麽得罪的地方,還請您原諒。微話網這邊,我們給貴單位弄了個藍V公務帳號,編號零零一的,永久免費!貴單位以後有什麽需要我們做的,我們保證不打折扣,堅決執行!
  ……不是!我當然不是!我絕對沒有那種傾向!我怎麽說也是生在新中國,長在紅旗下,是有底線的,心是向著自己國家的。是,是,我知道阿姆利克那邊一直在轉發我的微話,他們想看我們笑話嘛,道理我當然懂的。我這次主要也是上頭了,純粹是站在一個普通老百姓的立場上,看到這麽不像話的事情,實在是義憤填膺!

  現在好了,正義雖然遲到,但是絕對不會缺席!

  啊?這句話怎麽的?放到你們你們的微話上?頭條宣傳?行行,沒問題,沒問題,我讓我們市場部做個大專題。沒必要?也行,也行,我們聽領導的……”

  梁鑫一通電話打完,嘴角微微一揚。

  做人是他,做鬼也是他。

  裡外都體面,我可真棒~!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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