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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生武道:從天牢獄卒開始》第162章 連破兩境,少年白發(求訂閱)
  第162章 連破兩境,少年白發(求訂閱)
  “裴將軍!”

  顧風棠騎著龍駒衝到裴風面前,看著裴風懷中的裴同,已無氣息。

  他不由握起了拳頭,狠狠對著自己臉捶打一拳。

  “是本帥的錯啊!”

  作為三軍主帥,裴同戰死與他有著直接關系。

  他應該把陸寧傳來的紙條當回事,不說三更天防敵襲,至少躲避開今夜一戰,裴同就不會隕落了。

  顧風棠太過於自信自己的作戰實力,裴同更是如此,兩人心裡都沒把陸寧的消息當回事。

  這倒不是不信任陸寧,而是人總會有自大糊塗的時候。

  實力越強的人,越是如此。

  天星樓上。

  許豐站在窗戶前,沉眉盯著夜空之上。

  一道流星掃過南方而逝,他不由輕輕歎口氣。

  “裴同雖有才能,但內心驕橫,一生沒變啊,又怎麽會聽一個少年人的話?”

  “這是屬於他的命劫,不是躲就能避開的!”

  洛天城中。

  顧風棠讓人準備好玉石棺槨,將裴同屍體放入棺槨中。

  三軍默哀片刻。

  顧風棠起身,看向裴風沉痛道:“本帥命你帶著裴將軍的遺體,速回京周,順便帶著本帥的罪書,讓陛下悄無聲息的換帥,速來洛天城。”

  裴風拿著顧風棠的罪書,面露沉痛之色,帶著黑虎騎百人,連夜從洛天城出發,前往京周而去。

  ……

  京周,裴府。

  “爹!!”

  一處寬大房間中,床榻上裴天悲滿頭大汗坐起來。

  剛才他做了一個噩夢,夢到爹爹在戰場上被萬箭射殺,慘死於黑虎之上。

  “小公子!”

  房間內忽然亮了燈光,有婢女走進房間內,見裴天悲滿頭大汗,便上前關心。

  裴天悲喉嚨上下滾動,剛才的噩夢太真實了,讓他有些分不清楚是真夢,還是爹爹真出事。

  “什麽時辰?”

  “回小公子,快卯時。”

  婢女說道,裴天悲一聽翻身起床。

  穿好飛熊服之後,掛上冬雷刀就要前往鎮魔司。

  路過一處閣樓,有一位姿色端正精致的女子,丫鬟正伺候著梳妝。

  “三姐,我上值了!”

  裴天悲悶悶不樂的喊一聲,就走了。

  “哎!還沒吃早飯……!”

  裴三姐喊一聲,走到門口時,發現弟弟已經遠去,那漸遠的背影給她一種很孤獨之感。

  鎮魔司。

  天機樓內。

  陸寧展開著一張紙條,看過之後,不由仰臉閉上了眼睛。

  洛天城的戰事,他一直關注著,不到卯時他就起床來了鎮魔司,在正義殿中坐了片刻,天機樓才傳來消息。

  想不到,裴同還是戰死了!
  將紙條焚燒後,陸寧大步走出天機樓,朝著皇宮而去。

  卯時三刻。

  早朝開始。

  女帝坐在龍椅之上,有點無精打采,張舉明作為內閣首輔,匯報著一些事情。

  如近些天徹查的官員都有什麽罪過,如鎮國公盛旻炤抵達夜州,與張林所帶領的二十萬銀甲軍周旋。

  如北莽王十萬鐵浮屠外加十萬北莽騎兵,與文興所帶領的二十萬銀甲軍周旋。

  一早上,陸寧沒有說一句話。

  女帝也沒有問。

  早朝結束後。

  陸寧獨自一人前往永樂宮。

  女帝見到他,內心忽然變得不安起來。

  因為鹿娘臉上沒有一絲笑容,看來昨夜洛天城必有戰事。

  女帝屏退宮女,隻留了白雪和白薇,她看著沉默不語的陸寧,聲顫道:“誰隕落了?”

  陸寧眸子微閃,直視女帝道:“陛下聽了莫傷心。”

  怎能不傷心?
  不論是顧風棠隕落,還是舅舅裴同,她都會傷心無比。

  “誰啊!?”

  “國舅裴同!”

  “朕的舅舅……!”

  女帝眼睛瞬間紅了,她沒有哭出聲來,問道:“他們應該得到你的消息,為什麽……!?”

  “可能是命中劫難吧。”陸寧也不太清楚。

  按說消息傳到洛天城,顧風棠是一定能看到的,作為三軍主帥應該避免今夜一戰。

  但裴同還是隕落,則只有一個解釋。

  命劫,躲不開。

  女帝紅著眼,憋著哭聲,快步回了內殿。

  白雪和白薇迅速跟上。

  片刻,白雪出來道:“陸大人,陛下讓你先回去。”

  陸寧深吸口氣。

  戰場之上,瞬息萬變,很多時候並不是一張紙條所能改變戰局,改變某個人的命運。

  更多還是看主帥的軍事才能和獨特判斷力。

  走出宮殿,陸寧目光深邃的注視著遠方,他好似看到了顧風棠的沮喪模樣。

  輕輕歎口氣,若是牧延為帥,或許更好一些吧。

  經驗:18600萬點
  回鎮魔司的路上,陸寧掃一眼天罰圖錄。

  一看經驗過1.8億,登時激動一下,金剛神拳終於可以完美了。

  接下來只需要積累經驗,讓金雷寺一品神通《金雷佛》完美。

  功法:一品金雷佛(750萬/2500萬)
  達到初學境界,也就需要不到兩千萬的境界,一天的事。

  鎮魔司,正義殿。

  陸寧安排好陳虎五人任務之後,一個人悄悄朝著北正司而去。

  只見顧無雙安排好任務,王定等人都高興而去。

  只有裴天悲一個人獨自走在後面,悶悶不樂。

  陸寧眸子微閃,心想要不要告訴裴天悲,他爹已經去世了。

  “陸哥……陸大人!”

  見到陸寧,裴天悲下意識喊聲陸哥,接著就憨笑著改了口。

  陸寧輕笑一聲:“今兒準伱叫我陸哥。”

  裴天悲一聽,又咧嘴笑了起來:“陸哥,要上戰場了,你開心嗎?”

  陸寧搖頭:“不開心。”

  裴天悲撇撇嘴巴道:“要上戰場,我們能並肩殺敵了啊,你怎麽能不開心呢?”

  陸寧歎口氣:“唉!我去不了啊!”

  裴天悲一聽:“為啥啊?是不是鎮魔司,你走不開?”

  陸寧看他一眼,點頭道:“是的,我走不開。”

  一聽這話,裴天悲登時悶悶不樂:“太可惜了,竟然不能與陸哥一起並肩作戰。”

  陸寧笑笑,拍著他肩膀道:“有機會的……”

  說著,四下看一眼道:“走,找地兒喝酒去。”

  “哈哈哈……我正有此意呢!”

  裴天悲一聽,咧嘴大笑了起來。

  自從被噩夢驚醒,他內心好像堵了一塊石頭,壓抑的有點喘不過氣。

  這種感覺,從小到大,他一共經歷過兩次。

  上一次,還是十二年前他爹將他扔在大佛寺,不想今兒又遇到這種情況。

  喝酒,唯有痛快喝一頓酒,那種壓抑的感覺就會消失。

  兩人沒在醉武樓喝酒,而是拎著酒壇、菜肴來到一處山峰上,尋找一處大石頭,愜意的坐在陰涼處。

  喝著酒,吃著肉。

  “陸哥,我都很久沒這麽開心過了!”

  裴天悲笑的像個五歲孩子一樣,笑容燦爛如春光。

  陸寧原本想借著酒勁兒,告訴裴天悲他爹爹戰死了。

  看到後者笑容如此燦爛,他也就憋住了。

  時光總是在人不經意間悄然流逝。

  兩人吃吃喝喝,談笑風生。

  轉眼一個時辰過去。

  裴天悲人醉心不醉,他爬上大石頭,喊道:“喂……老天爺,你能聽到我的呼喊麽?”

  “哈哈哈……我裴天悲要上戰場啦,很快,很快我就能持槍殺敵了!”

  “那是我畢生的夢想……喂,老天爺,你聽到了嗎?”

  “我裴天悲,將來一定能當上大將軍,征戰天下,讓四方來朝……”

  “陸哥,是不是啊,我一定能做到的……!”

  “對,你一定能做到!”

  陸寧站在大石頭下面,微微抬頭看著那意氣風發的少年,目光如此的堅定,聲音擲地有聲,有一瞬間陸寧腦中閃過一個名字,霍去病。

  霍去病,十七出征,十八歲封冠軍侯,二十二歲封狼居胥。

  生命雖然短暫,卻璀璨如流星。

  影響著華夏歷史兩千余年。

  面前的裴天悲,如今還不到十八周歲,即將要上戰場,與那霍去病一樣的年紀,風華正茂。

  陸寧一閃來到大石頭上,與裴天悲並肩而站,說道:“憨子,大將軍可不好當啊,不僅要有勇武,還要有謀略啊!”

  裴天悲拍了拍自己腦袋道:“陸哥,你不相信我啊,我有腦子啊!”

  陸寧:“……!!”

  就怕你這麽說啊!

  他看著黑洞洞的西南方道:“憨子,你爹是黑虎騎將主吧?”

  裴天悲點頭咧嘴笑道:“對啊陸哥,我爹可厲害了,他一直是我心中最大的偶像!”

  聞言,陸寧不由把後面的話憋了回去。

  想了想,他道:“若是有一天,你心中最大偶像戰死沙場,你會傷心嗎?”

  裴天悲咧嘴笑道:“怎麽可能呢,我心中最大偶像是不可能戰死的,他就如陸哥一樣,英勇神武,永遠不會戰敗,永遠不會戰死!”

  ……陸寧整的不知道怎麽接話。

  他沉吟下道:“我說如果……!”

  裴天悲笑道:“陸哥,沒有如果,我軍必勝,我的偶像必能奇虎歸來,繼續守護大周億萬人民。”

  聞言,陸寧心裡輕歎一聲。

  最開始認識裴天悲時,後者對江湖,對戰場就非常的執著。

  特別是戰場,裴天悲說起來,必然熱血澎湃。

  目前裴同戰死的消息。

  除了他,也就是女帝、白雪、白薇他們四人知道。

  眾人們想聽到消息,肯定要等到裴風帶著裴同的棺槨回到京周。

  至少得兩天。

  是夜。

  陸寧在城南老道觀旁的山坳中,將金剛神拳突破至完美境。

  完美境的金剛神拳,從威力上來講,是之前爐火境時百倍之強。

  陸寧有信心,不用春秋劍,隻憑借完美境的金剛神拳以及二品修為,能與半步一品的玄陰教主打成平局。

  若是動用春秋劍,很可能擊殺玄陰教主。

  翌日。

  五月十八日。

  經驗:2150萬點。

  陸寧沒有猶豫,把經驗加在一品神通《金雷佛》上。

  一瞬間,他周身金光閃爍,金色雷電滋啦而起,掌心一抬,金雷澎湃。

  不僅如此,氣息都增強很多。

  掃一眼圖錄。

  功法:金雷佛(初學、0/5000萬點)

  經驗:400萬點。

  達到登堂需要5000萬點經驗,也有是三天時間。

  陸寧起床洗漱,吃點早飯去上早朝,結果今日不上早朝。

  他回到鎮魔司查看消息,但沒有給陳虎等人分派任何任務。

  因為他隱隱察覺到,很快,鎮魔司六萬八千鎮魔人就要上戰場。

  目前最為主要的事情,還是訓練馬背上攻伐之術。

  畢竟鎮魔人並不太擅長坐在馬背上戰鬥,但這習慣必須要改過來。

  陸寧閑來無事,北正司轉轉、南正司、西正司、東正司、中正司都去轉轉,眾人都身披鎧甲,腰間懸掛著重劍、冬雷刀,手中還持著一根精鋼打造的紫黑色長槍。

  每個人都勇猛無比。

  陸寧在北正司多停留一會兒,顧無雙尋找很多戰術方面的書籍,給上萬鎮魔人講解。

  裴天悲咧嘴笑道:“顧大人,不要怪屬下插話,戰場上瞬息萬變,任何戰術都是狗屁,只有隨著環境、戰況、局勢的變化而應萬變,才是好戰術。”

  “真正的軍事天才,不是紙上談兵,而是實戰打出來的!”

  “想要戰無不勝,攻無不克,就必須要親臨戰場。”

  聞言,顧無雙狠狠瞥裴天悲一眼,你憨子懂什麽?竟胡說八道,前輩們總結的戰術,難道還有錯了?

  但不遠處陸寧眸子微亮,盯著裴天悲暗自點頭。

  這憨子,看著憨,論道行軍打仗,可是一點不憨啊,還知道戰場之上瞬息萬變,以局勢之變而應萬變。

  前輩們的戰術僅供學習與參考,並不一定就能用在戰場上。

  同一片戰場,不同的主帥能打出不同的戰術。

  然而真正精髓,在於靈活變通。

  而不是依葫蘆畫瓢。

  顧無雙瞥裴天悲一眼:“誰告訴你的?”

  裴天悲撓撓頭笑道:“我師父啊!老和尚……”

  顧無雙沒好氣道:“你別說話了,不想聽,一邊練槍法去。”

  裴天悲無語瞥撇撇嘴巴:“怎還不相信我呢?”

  裴天悲不由騎著烈馬,朝著遠處武場上狂奔而去,一路奔走,一路揮動長槍,槍槍如龍,氣勢如虹。

  王定等人詫異的瞥那意氣風發,縱馬狂奔的少年一眼,看著憨,心中還有一股桀驁不馴的憨勁兒。

  陸寧笑笑,朝著遠處走去。

  當天傍晚。

  陸寧將裴天悲單獨叫到正義殿,將鎮魔鐵衣放到裴天悲手中,道:“暫時借你穿了。”

  “陸哥,真給我穿啊?”

  “穿去吧,上了戰場,切莫辜負了這一身鎮魔鐵衣。”

  陸寧拍著裴天悲的肩頭,微笑說道。

  聞言,裴天悲興奮不已。

  有這一身鎮魔鐵衣,他好似看到自己在戰場上所向無敵的樣子。

  嘴巴不由咧到了耳根處,哈哈笑道:“陸哥,我去了。”

  ……

  五月十九日。

  正午。

  京周城南門,守城將士一臉震驚的看著裴風將軍拉著玉棺槨,帶著百十黑虎騎走進城門。

  眾人一臉嚴肅朝著內城而去。

  京周街道上,人們看到這一幕,紛紛讓開道路。

  不知道玉棺槨中躺著是誰。

  但消息很快,傳遍整個京周,乃至皇宮。

  女帝正在永樂宮中《天下要略》,聽到消息,立即起身,帶著白雪、白薇、侍衛方學武等人朝著大周門而去。

  “陛下!”

  見到女帝那一刻,裴風滿臉悲痛的從黑虎翻身而下,對著女帝行禮。

  女帝鳳眸紅潤,一步步朝著玉棺槨走去。
    不多時,張舉明、施瑞、康郎才、燕國公燕昌、榮國公等一乾老臣,紛紛來到大周門口。

  “舅舅……!”

  女帝摸著玉棺槨,痛哭流涕起來。

  張舉明等人沉默著,但眼睛都紅了。

  鎮魔司。

  北正司的武場上,裴天悲騎著烈馬,縱橫武場,身影矯健如龍,迎來一片掌聲。

  不多時,劉巡快馬而來,喊道:“裴千戶,您過來一下!”

  “來了!”

  裴天悲縱馬躍過十米遠的距離,出現在劉巡面前笑道:“劉百戶,什麽事?”

  劉巡臉色難看道:“司正大人喚你,讓你隨著他一起前往皇宮,他在門口等您。”

  “好嘞!”

  裴天悲二話沒說,提著長槍縱馬而去。

  劉巡看著他的背影,面色無比複雜。

  顧無雙等人走來,問道:“陸大人叫他什麽事?”

  劉巡回頭看眾人一眼:“你們還沒聽說麽,國舅爺裴尚書,戰死洛天城。”

  “什麽??”

  聞言,顧無雙等人瞬間驚呆住了。

  特別是顧無雙,一把將劉巡從烈馬上抓下來道:“你在胡說八道什麽?”

  劉巡滿臉苦笑道:“顧大人,屬下倒是想胡說八道啊,國舅爺的棺槨都拉回皇宮了。”

  轟!
  顧無雙一聽,整個人踉蹌後退一步。

  好似心口被人用大石猛擊一下,難受無比。

  她不僅痛心裴同戰死洛天城,同時也無比擔心她爹。

  “怎麽會這樣?”

  “怎麽會這樣啊?”

  ……

  鎮魔司門口。

  裴天悲笑著縱馬而來。

  陸寧瞥他一眼:“你怎麽披甲持槍?算了,走吧!”

  裴天悲低頭看了看自己的鎮魔鐵衣,又看了看手中紫黑長槍,笑笑便隨著陸寧一起快馬朝著皇宮而去。

  “陸哥,什麽事啊,如此著急?”

  “你叔叔裴風回宮了。”

  “是麽,一定是捷報。”

  “不是,你喪報。”

  “啊!?”

  裴天悲吃一驚,心情猛地不好了,問道:“陸哥,誰的喪報啊!?”

  陸寧沒有答話,快馬直奔皇宮。

  裴天悲微微壓了壓眉頭,心情一瞬間壓抑到了極點。

  他憋著沒再問話,跟在陸寧身後直奔皇宮。

  太極殿前。

  女帝吩咐承宣司太監,帶著宮女們開始掛縞素,國舅戰死,屬於國喪,全城皆白。

  當陸寧和裴天悲衝來時,在場人不論是女帝、張舉明等人全部身著縞素。

  裴天悲一句話沒問,隨著陸寧一起大步走到前方來。

  盯著那一尊玉棺槨。

  在玉棺槨旁邊,小叔裴風、母親、二哥、三姐全都身著縞素,哭成淚人。

  裴天悲再憨也明白了過來。

  他竄過陸寧,直奔那玉棺槨而去。

  當著女帝的面,就要開棺槨。

  “天悲……!”

  裴風忙去阻止,棺槨已合上,就不能再開了。

  張舉明等人也要攔人。

  砰!
  手中紫黑色長槍猛地插在大地中,堅硬的玉石地板瞬間被震裂開。

  恐怖的真氣如滔天巨浪席卷而開。

  他沉喝一聲:“誰敢攔我?”

  聲如雷霆。

  無人敢攔。

  女帝鳳眸微抬,道:“莫攔他,開棺讓他看。”

  “女帝姐姐,我自己來!”

  裴天悲面無表情,一步到了玉棺槨面前,雙手用力一推。

  石棺蓋子轟隆一聲打開。

  因為天氣酷熱,石棺蓋子裡存放著寒冰,一股冷氣翻滾而出。

  裴天悲癡癡的盯著石棺中,安靜躺著的裴同,裴同的臉面是蒼白的,不失剛毅。

  女帝、裴風、國舅夫人等人趁機也看向石棺中,望著裴同遺體,他們的心情更加悲痛。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一刹那間,裴天悲那撕心裂肺的痛苦吼聲。

  貫穿九霄雲層,回蕩在天地之間。

  這一刻,他從頭到腳都是崩潰的,而在他悲痛的時候,身體中傳出‘哢哢哢’的聲音,好似一道道枷鎖桎梏崩斷。

  一股滔天的氣息從其身體中席卷而開。

  少年一句話不說,他雙眼血紅,臉紅脖子粗,對著棺槨: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

  “啊啊啊……!”

  直到淚水從眼眶中崩出,他才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僅是片刻間,一頭黑色長發以肉眼可見速度變白。

  一眨眼間,滿頭白發。

  全場動容。

  “啊啊啊……”

  直到嗓音嘶啞,再也發出聲音來,他跪在地上,咚咚咚磕著頭。

  “爹,爹啊……為什麽啊……您睜眼啊……”

  “啊……咳咳!!”

  “悲兒。”

  裴夫人見兒子一刹那間白頭,定是傷心萬分,怕傷其肺腑,痛哭一聲撲過去抱住了兒子。

  “娘,爹他死了啊!”

  裴天悲抱著母親痛哭起來,或許是心中那片天突然崩塌,讓他有種萬念俱灰。

  陸寧遠遠地看著,心情無比難受。

  更是沒想到裴天悲會因痛苦迅速白頭,腦海中不停閃過那開朗愛笑的少年。

  以前笑的有多麽開心,這一刻,他就有多麽的悲痛。

  “我要上戰場!”

  陸寧正想著,耳邊傳來裴天悲滔天的怒意。

  “你不能上戰場!”

  就在裴天悲怒氣衝天時,裴風站起來喝道。

  裴天悲紅眼盯著裴風:“叔叔,這是為何?”

  裴風沉聲道:“你爹,臨終前的遺言,不準你上戰場。”

  轟!
  聞言,裴天悲連退數步,但下一刻他就握起拳頭:“不,我要上戰場為我爹報仇。”

  噗通!
  他快步來到女帝面前跪下,將石板都給震裂開。

  “女帝姐姐,我要上戰場,殺敵為我爹報仇,我要上戰場,我現在就要去,你快下命令……”

  砰!
  一記掌刀擊在裴天悲的後頸上,裴天悲愣一下,紅著眼回頭看向陸寧:“陸、陸哥……!”

  說著,他腦一暈朝地上倒去。

  陸寧一把接住他,將其抱起,看一眼棺槨中裴同遺體,深深鞠躬一禮。

  然後抱著裴天悲看女帝一眼,朝著皇宮外走去。

  “我陸長安給他作保,請求女帝,允他上戰場。”

  “朕,允!”

  女帝鳳眸一閃,聲如九天鳳鳴,席卷而開。

  “陛下……!”

  裴風大驚失色,剛才女帝都答應了他,不會答應裴天悲上戰場,這一刻,怎麽改變主意了啊!

  女帝看向裴風,目光不容置疑道:“裴將軍,朕相信他,給他一次機會。”

  聞言,裴風重重歎口氣。

  一日之間,全城縞素。

  傍晚時分。

  皇宮大周門,一個身穿黃金色戰甲,頭盔上有著面具,只露出一雙目光的牧延,攜帶著六萬八千鎮魔人,前往洛天城支援。

  裴天悲醒來時,大軍已經出發。

  “陸哥……!”

  裴天悲翻身而起,發現陸寧坐在他床邊,當即道:“大軍呢,大軍走了嗎?”

  “走了!”

  “啊啊啊啊啊……”

  裴天悲怒吼一聲,從床上翻滾而起。

  下一刻就被陸寧給壓住了肩膀。

  “急什麽!”

  陸寧喝斥他一聲:“你明天傍晚再走。”

  “我急著去跟我爹報仇呢!”裴天悲滿臉生氣,在他看來,不是陸寧將他打暈,他肯定跟著大軍一起走了。

  陸寧沒好氣道:“你知不知道自己達到三品修為?”

  裴天悲登時愣住了!

  仔細感受一下,發現氣海丹田中真是真元,但經脈斷了。

  “我……!”

  裴天悲有些發呆,我怎麽達到了三品修為?
  至於裴天悲怎麽達到三品修為的,陸寧也沒有想明白,或許悟空那老和尚,一直封印著裴天悲的修為實力吧。

  當即從身上摸出一枚丹藥,這枚丹藥是金灰色,秦忠死時,天罰圖錄獎勵的天脈丹。

  此丹一共三枚,不僅能修複斷裂的經脈,還能強化經脈,壯大經脈。

  裴天悲蘇醒,正好可以服食,然後運轉經脈,將經脈壯大。

  “服下!”

  陸寧將丹藥遞過去。

  裴天悲悶著頭也沒有問,直接吞吃了。

  “明天上午,你爹葬於大周皇陵,入葬之後,再走也不遲。”陸寧沉聲說道。

  聞言,裴天悲才想起來這事,忙點點頭。

  “坐下吧。”

  裴天悲坐在盤膝坐在床上,陸寧在其背後催動真力,幫助裴天悲快速修複經脈,並借助丹藥淬煉經脈。

  翌日。

  全城悲痛,不論是達官顯貴,還是富商平民,身披縞素,守在大周門外等著出殯隊伍。

  裴同的棺槨從太極殿出發,前往大周皇陵。

  能葬入皇陵,守護大周皇陵,可謂是裴家最高榮耀。

  加上全城人身披縞素相送,畫面極為讓人感動。

  裴天悲一路上,仍舊悲痛無比,一句話不說。

  裴風、佩夫人、裴三姐以及裴天悲的二哥瞥裴天章都是滿臉痛苦。

  陸寧、張舉明、康郎才、施瑞等人陪同著女帝一起,送裴同入皇陵。

  陣仗肯定沒有明武帝時壯觀,但也是極為榮耀。

  結束後。

  裴天悲就亟不可待,片刻都不想在京周皇城呆著。

  “入了三品?”

  裴風滿臉震驚,昨天時,裴天悲嘶吼,他就覺得裴天悲氣息有問題。

  此刻,他仔細注意裴天悲,後者竟然入了上三品?

  “叔叔,這下你不用擔心了吧。”裴天悲一手握著長槍,沉眉說道。

  裴風深吸口氣,上三品修為,在在場上的確很強,但也不是無敵。

  畢竟戰場上不是比拚個人實力的,而是比拚的整體實力。

  你一個人再強,麾下大軍被敵方如割麥子一樣斬殺,最終你還是打不贏別人。

  城南門外。

  陸寧背負雙手,看著裴天悲,還有裴風等人。

  “記住你自己說過的話,戰場上瞬息萬變,一定要學會審時度勢,以變應萬變。”

  “陸哥,我懂的!”

  “去吧!”

  陸寧擺擺手。

  “陸哥,等我凱旋歸來,與你把酒言歡!”

  裴天悲大叫一聲,縱馬而去,那一頭如雪的白發,在背後飛揚。

  殘陽如血。

  照耀在他獨孤身影上。

  彷如披上一身赤金色的戰衣。

  一騎絕塵而去。

  裴風等人騎著黑虎,在後面緊追不舍。

  陸寧搖頭一笑:“等你凱旋歸來,我必提酒相迎。”

  陸寧轉身來到城樓上,遠挑著殘陽。

  沿著護城牆走動。

  如今京周城中,徹底空虛了。

  僅有一萬五守城軍,以及皇宮中六千禁軍,加八百多內侍。

  還有鎮魔司兩千預備鎮魔人。

  安山王要是派十萬將士攻打京周,除了開啟十方絕殺陣,別無他法。

  轉到城東門的時候,陸寧的目光落在東聖山脈上,那最高的正天峰。

  “夫子院。”

  陸寧喃喃一聲,可惜那兵聖快入一品之境,肯定是上不得戰場啊。

  但兵聖的弟子可以啊!
  “小妹?”

  陸寧眼眸微亮,跟著兵聖學習快半年,也不知道小妹水平達到什麽地步?
  五月二十一日。

  早朝結束。

  陸寧單獨找到女帝:“陛下,夜州傳來兩個消息,一個壞消息,一個好消息,不知道陛下想先聽哪個?”

  女帝沉眉道:“先說壞消息吧。”

  再壞的消息能有國舅爺戰死壞嗎?

  她能承受住。

  陸寧沉眉道:
  “鎮國公的金刀衛與文興的銀甲軍相拒鳳梧山。”

  “鎮國公盛旻炤吃了敗仗,受了傷,年老體邁,傷勢不輕,雖然守住鳳梧山,怕是撐不住三天。”

  聞言,女帝鳳眸微閃,道:“立即傳令鎮南侯,支援鎮國公,一定要頂住文興的銀甲軍。”

  “讓夜州太守余從安,把夜州還沒降的守城將士,給調往鳳梧山。”

  “令讓金刀衛副將仝山暫代主將一職,配合鎮南侯,守住鳳梧山,只要守住就算勝利。”

  陸寧一聽點點頭,這安排確實妥當,可見女帝心中還是有主見的。

  女帝秀眉一挑道:“不是還有一個好消息麽,是什麽?”

  陸寧嘴角微揚:“好消息,來自秋山書院。”

  聞言,女帝鳳眸微亮,她已經很久沒有聽到秋山書院的消息。

  主要也是最近半年一直忙於朝政,加上永山王鼓動亂民一事,焦心不已,倒是忘了秋山書院的齊貴妃。

  陸寧道:“秋山書院的齊貴妃,禦醫診斷,二十天左右,貴妃娘娘必會臨月。”

  ……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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