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超凡與現代武器的第一次交鋒

  這個夜晚黑暗陰沉，薄霧和烏雲共同阻攔著月光和星光，幾乎伸手不見五指。

  砰！砰！嘎吱！

  超高功率的探照燈相繼調整角度，直射山裡深處。

  一條“線”從白漁山內起始，以急速向作戰指揮中心的營地襲來，那是被怪力推倒的樹木和激起的煙塵！

  警報聲在作戰中心各處響起，槍械上膛，火炮就位，直升機飛到半空盤旋，重型機槍在探照燈的照射下迸出冰冷的毫光。

  張長乾在這個時候顯得多余，他是搞情報和把握大方向的一把好手，可這種千鈞一發的武力衝突是職業軍人更擅長的事，白漁山作戰事先已經做了近乎完美的預案，此刻危機降臨，士兵和特工們都站在了自己的崗位上，根本不需要督促。

  很快，營地的裝甲車也啟動了，這些沙色的陸戰之王排成堡壘，間隔十米，中間以厚度十公分的金屬掩體連接，戰士們躲在掩體後面，槍管依次伸出，對準山林深處。

  山體昏暗渾濁，指揮營地卻亮如白晝，二者以士兵和裝甲車為分隔線，涇渭分明。

  煙塵愈加近了，在衝下白漁山的同時，它的速度越來越快，帶著慘烈的氣勢向人類一方逼近。

  他確實認得這兩個東西，在魔法文明與毀滅命運的漫長的抗爭期間，“噬螟”曾短暫地出現過，它對魔法文明造成了一定破壞，但最終被快速鎮壓。

  勝利來的太突然，但仔細一想，很多人也琢磨過味來了：

  可馬上，陸淵又坐不住了。

  這麽說吧，魔法世界的小貓咪都能弄死一大堆。

  黑夜中，怪物在哀嚎。

  在煉金眼鏡的視界中，那怪物死得透透的，成為了一團模糊血肉。

  短短數秒中，千枚子彈轟擊，超過七十枚炮彈直接命中！別說這玩意，就是大樓也能給轟塌了！
  氣氛慢慢松懈下來，不複一開始那麽緊張。

  長三米、寬三米的血肉塊，怎麽可能抵擋得住鋼鐵暴雨？

  終於，煙塵在山腳處炸開，怪物衝出密集的林地，在探照燈的照射下瘋狂嘶吼，它沒有減速，也沒有半分停滯或者逃跑的念頭，而是向著裝甲與槍械組成的防線衝鋒！

  沒有人發出質疑，沒有人選擇後退。

  “停！停！”

  這個怪物，在短短幾天時間，幾乎變成了另一個模樣。

  如此看來，這些武裝到牙齒的戰士怎麽著也得帶兩件超凡武器，或者營地內有超自然戰力鎮壓，預防不測什麽的。

  依然是類人型，背生雙翅，渾身漆黑有煙霧繚繞，但它此時已經變得極端臃腫，整體長度與寬度幾乎一致，肉、血管、骨骼堆積在它身上，畸形而詭異，仿佛一個不斷滴落惡心黏液的肉球。

  誰都知道，這場戰鬥的勝利者是誰。

  好找、好殺，魔法文明很快就平定了這場動亂。

  “糟了……”

  因為他發現，那幫人似乎看不見噬螟，也感覺不到噬螟。

  這怪物是厲害，塊頭大速度猛，長的也嚇人，可終歸是血肉之軀。

  ——有槍有炮有炸藥，怕個球啊？

  “進攻！火力全開！”

  亦或者，
  “遇到令人恐懼的生物，將其殺死是一勞永逸的好方法”這個觀念，已經被深深刻在了人類的基因中，只是人類已經征服自然界太久，漸漸忘記了這嗜血的殺欲。

  但是現實情況狠狠給了陸淵一個耳光。

  “我尼瑪……這是噬螟啊！”

  原因很簡單，噬螟這種吞食生機的蟲子，有一個非常致命的缺點，那就是“極容易被觀測到”和“非常好殺”！
  只需要孩童的玩具“阿爾科利亞的眼鏡”這種煉金小玩意就能看到。

  軍工工業製造的殺戮武器無情轟擊著怪物，鋒銳的金屬子彈刺穿它的皮膚，牢牢扎進它的內髒，一枚枚炮彈在撞擊的瞬間爆炸，火焰和加速到每秒千米的鋼鐵碎片共同撕扯著怪物的血肉之軀。

  ——那怪物已經被打成一灘爛泥，再繼續都快成血水了，不停手的話去哪搞研究材料？
  摧枯拉朽，絕對碾壓。

  陸淵倒吸一口涼氣。

  它臃腫醜惡的肉被火焰燒灼，它的骨骼被金屬槍彈擊穿，血液汽化，怪力的所有基礎，幾乎被瞬間摧毀。

  ——你都要討伐怪物了，怎麽都要準備點聖水或者黃符吧？

  陸淵冷汗都下來了。

  不過營地裡的士兵和特工不知道的是，遠在八公裡外的小樹下，陸淵急的差點從輪椅上站起來。

  不過在這個夜晚，人類冷酷的本能被激發出來，傾瀉在了這怪物身上。

  回憶起這些知識，陸淵漸漸冷靜了下來，坐等著營地的人們施展雷霆手段，徹底打贏這場戰。

  在張長乾看到怪物的瞬間，他就明白為何它有翅膀而不飛了。

  按照他的理解，上面疏散民眾，又是武裝直升機又是大炮的，耗費這麽大勁，很明顯就是飽和式進攻，獅子搏兔，不惜一切代價，調動巨量資源，先弄死怪物再說。

  負責戰場指揮的軍官很明智地沒有選擇活捉，在他說完這句話後，不到半秒，炮彈和機槍齊鳴，密集的火線似是金色的鐵雨，無情地轟擊在怪物身上。

  隻用提起羽毛同等大小的魔力就能輕松殺死。

  生死之間有大恐怖，亦能激起大勇氣！

  這可是第一手資料！科研價值巨大！這些被血染紅的土壤也要帶回去！

  張長乾大吼，士兵聽命地停手。

  怪物已成爛泥的眼珠、筋骨、舌頭、毛發，每一寸肌膚，都有半個指甲蓋大小的黑色蟲子，它們帶著和怪物相同的陰鬱黑煙和黏液，爬出失去了生機的怪物身體，踩在了地面上，接著……又向興高采烈的人們爬去。

  砰砰砰砰砰……

  他們高高興興地收集失去了生機的怪物血塊，殊不知一個個黑色的潮蟲已經爬滿了他們的身體，有的甚至還試圖鑽進口鼻、進入血管髒器之中。

  在確認那怪物絕對站不起身後，眾人紛紛圍了上去，張長乾和幾名研究學者一馬當先，毫不顧忌滿地的血塊。

  可眼鏡自帶的奇特電流和棉絮，卻在瘋狂亂竄，最終組成了另一幅畫面：
  血肉之中，無數黑色的潮蟲爬了出來。

  吼——隆！！！

  他們真的想用大炮轟鬼魂，物理驅魔！

  陸淵哭笑不得地閉上眼睛，得出了一個令他膽戰心驚的結論：

  地球……很有可能第一次接觸超自然事件。

  壞了，合著這事就我一個人扛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