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世界結盟？

  褚鬱來到了夏謹言的臨時府邸。

  “校長大人，您找我。”

  “嗯，褚教授，坐下說。”夏謹言給下屬泡了杯茶，這個習慣學自張長乾，夏謹言在環形學院的辦公室裡親手種了許多茶樹，談話時不經意說一句“這是我自己種的，嘗嘗吧”，保管下屬的心裡有點小激動，無成本拉攏人心了屬於是。

  不過這個夜裡，夏校長顯然沒心思去搞這些小花招，褚鬱坐下後，夏謹言直接道：
  “褚教授，我看了遠征軍的報告和奧古斯都的情報冊子，對大部分情報都爛熟於心，不過，你是否知道些不便於寫在報告上的東西？”

  褚鬱皺著眉思考一會兒，作為夏謹言安插在遠征軍隊伍裡的“釘子”，他當然是個心思縝密且行動力超強的人，很快，褚鬱認真回道：
  “倒還真有幾個……奇怪的地方。”

  “首先，我一直覺得符拉迪斯拉夫大人的陣亡是件很難想象的事情。”他一開口就是石破天驚：
  “13門徒的事，我了解的不多，但就像大眾知道的那樣，符拉迪斯拉夫大人是門徒裡最擅長近身肉搏的戰士，既然徒手戰厲害，身體強度一定也是最高的！”

  “這樣的人被埋在地底死亡，也許並不稀奇，但令人驚訝的是，奧古斯都大人和星光羽瞳都爬上來了。”

  夏謹言倏地打斷道：
  “也許符拉迪斯拉夫在地下遇到了敵人，殊死一搏後耗盡了逃生的力氣，奧古斯都很強，爬上來是情理之中，至於星光羽瞳……我記得在報告裡，有一句[歌姬文明的智慧生命擁有強大的種族天賦]，也許那孩子膽小善良，但在危難時刻發揮了傳承下來的力量也說不定。”

  “您說的很對，校長大人。”褚鬱苦笑道：

  “所以我用的是[奇怪的地方]，而不是[疑點]，這意味著雖然可以解釋得通，但卻需要種種巧合堆砌在一起……接下來的這幾個事，也屬於這等范疇。”

  夏謹言頷首，給褚鬱添了杯茶，示意其繼續說下去。

  “第二點，就是那些突然爆發出現的[七公子]了。”

  “歌姬文明的生命，因為災難而卷入湮生之淵，惡念生物吞噬後開悟了智慧、戰力也突飛猛進，這似乎是一個真正的巧合。”

  “可如果跳出來看，我們也可以認為，湮生之淵的某些生物脫離了固定程序、加速進化了，[七公子]中，最後的勝利者將統一湮生之淵的淺層，勢力空前強大！”

  “一個有野心的新王，會去做什麽？嘿……當然是開疆擴土！”

  “這依然只是一個[奇怪的點]，也許是那幾個倒霉的歌姬偶然促成了這種變革，也許……是有人在背後操縱。”

  夏謹言再次給他添了一杯茶，這次褚鬱沒有客氣地推辭，而是一飲而盡：

  “第三個奇怪的點，就是……歌姬本身。”

  “全員女性、擁有與湮生之淵力量[完美融合]的種族特性、善良、鍾愛藝術、擁有人倫道德、外形幾乎與我們人類一模一樣、已經和湮生之淵產生了衝突……”

  “校長大人，請您誠實地告訴我，看到歌姬情報的第一眼，您想到了什麽？”

  夏謹言苦笑，直言不諱：

  “送上門來的盟友，擁有合作基礎、並且能互利互惠的朋友。”

  “沒錯。”褚鬱喟歎道：

  “同仇敵愾、有可能削弱困擾地球的惡念輻射問題、全員女性則代表著攻擊性弱……這麽好的盟友上哪找啊？”

  “然而紅顏可以知己，也可以禍水！”

  “所以，你對突然出現的星光羽瞳和歌姬文明抱有警戒心……”夏謹言端坐，正色道：

  “所以，你的判斷呢？褚教授，伱在湮生之淵與星光羽瞳相處了挺長時間，你認為，那個女孩是個什麽樣的人？”

  “我……”褚鬱頓了頓，垂頭喪氣道：

  “我覺得，她大概是沒什麽問題的，是個好姑娘，一個人的語言和肢體動作可能會騙人，但微表情和下意識的習慣卻不會。”

  “她吃飯的樣子、唱歌的神態、纏著奧麗薇亞大人講故事的表情，無一不在告訴我，她就是一個天真爛漫的小女孩，雖然身在異界，但也健康向上。”

  “所以我才認為，我說的這幾個只是[奇怪的點]，只不過都是巧合而已。”

  “蒼天垂憐我們人類，送上來一個現成的完美盟友，何樂而不為？為什麽非要想這麽多呢？”

  “人類的歷史中，這樣的幸運比比皆是。”

  “地球位於恆星外0.7天文單位到1.5天文單位的宜居帶中，受到的太陽光照不強不弱，得以存在大量的液態水，這成了生命的搖籃。”

  “在人類的祖先還在森林裡捕獵時，沒有一顆質量足夠大的小行星撞擊地球、導致物種大滅絕，看看月球上的坑坑窪窪，隕星是常有的事，只不過質量全都沒超過毀滅世界的臨界值而已。”

  “沒有全球流行的超高致死率或者毀滅生殖功能的病毒、核戰沒有爆發、科學家總能帶來一次次革命性的技術突破，化肥發明後，世界上便少有大規模的餓死事件……”

  “看吧，人類總是幸運的。”

  “與這四十六億年來的幸運相比，在異世界偶然遇到可以結為同盟的歌姬文明……真的是一件很幸運的事麽？說句實在話，也就一般幸運吧。”

  良久的沉默後，夏謹言摸著下巴，輕聲歎息道：

  “褚教授，你說……我們人類是不是太多疑了？”

  褚鬱低頭倒茶，沒有說話，他知道夏謹言不是在詢問自己，而是在思考問題，借著下意識的發問理清思路。

  夏謹言不僅是13門徒的次席，還是環形學院的院長，責任重大，褚鬱盡量避免自己干擾到他的思考。

  “呼……”倏地，夏謹言長舒一口氣：

  “表面上，我對待歌姬的態度不會發生改變，但暗地裡，還是查清楚比較好，摘掉心裡的疙瘩，對日後的結盟也有益處。”

  “所以，辛苦了，褚教授，我會再派幾個人，和你一起前往湮生之淵，找到符拉迪斯拉夫的屍體，此行動是秘密計劃，隻對我負責，也只需聽我一人的命令。”

  “當然，作為獎賞，在你歸來後，我會向聖殿請求，給予你試煉的資格。”

  褚鬱沒有猶豫，鄭重道：

  “是，校長大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