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楓花，我們走吧。”

  楚明向院前頑耍的小妖精招手。

  “啊？要去哪？”楓花一臉疑惑。

  “去天外找伊莎貝爾，你不想去嗎？”

  楓花聞言，雙眼一亮，“好呀，好呀。”

  “蘇茜，下回再玩，我要走了。”

  楚明微微一笑，敲動發杖，元素界展開，他和楓花瞬間就出現在了高空上。

  他們站立在雲層上面，大地構造的天之柱衝天而起，看不到盡頭。

  楓花好奇地往上去，只看到了一片蔚藍純淨的天空。

  她趴在楚明頭上問道：“天外是什麽樣子的，也是藍色的嗎？”

  “當然不是，天外是無盡的黑暗。”

  楚明搖頭，伸手抹向天空，蔚藍消散，戰爭紅幕顯現，猶如一層薄膜將世界包裹，而在紅幕之外，世界漆黑無比，只能隱約看見幾片星光。

  “我們走吧。”

  身軀摩擦空氣產生紅熱光芒，楚明直接突入戰爭紅幕。

  紅色逐漸退散，漆黑將兩人包圍。

  還沒楓花觀察起四周的環境，鋼鐵巨構自黑暗中出現，遮住兩人視線，上面鋼鐵山脈如小蟲般渺小，整個巨構一眼看不到盡頭。

  “好…好大！”楓花忍不住驚呼了起來。

  楚明笑著解釋道：“這是武裝神力的具象化，必要的時候它會消滅任何想要靠近因提扭特的生物。”

  楓花雙眼閃亮，內心的震撼還未消退，“那伊莎貝爾在哪，這裡黑黑的，會不會太危險了。”

  楚明飛向漆黑深處，他目光閃爍，“秩序之蛇已經停止了遊走，據那日蘇他們所說，秩序正在回歸世界，孕育秩序神座，伊莎貝爾她們現在應該還在守護秩序之蛇。”

  他伸手一扯，黑幕撕裂，金光神力布滿星空，一面閃爍著銀色金屬光澤的巨大鏡子出現在兩人面前。

  他們現在看到的只是秩序之蛇的一片蛇鱗，因為秩序回歸，秩序之蛇像是僵死在了星空中，一動不動，就連鱗片也在不斷蒸發。

  “楚明，楓花？”

  “你們怎麽來了？”

  伊莎貝爾略帶有欣喜的聲音響起，她和四位龍王閃耀神光，從黑暗中飛了出來。

  銀白色的龍軀逐漸消散，伊莎貝爾伸出白嫩的手握住了楚明的手。

  “神座。”

  四位龍王來到楚明面前，紛紛化出人形，跪地行禮。

  “諸位請起來吧，實際上我來這裡是有疑惑需要你們解答。”

  龍王們抬起頭，對視一眼，炎熱龍王奎烏克疑惑道：“神座掌控世界近半物質與靈性，應該沒有人能比您更了解世界才對。”

  楚明唏噓道：“世界之內我通曉根源，但是世界之外我一竅不通，諸位巡天已經有數千年時間，我想問問你們對這片星空有多少了解？”

  四位龍王思考一會，黃金龍王那日蘇開口道：“實際上我們對這片星空的了解也不算多。”

  “不過眾神時代曾有血脈之神離開過世界探索星空，我想想……”

  “一共是三位血脈之神，龍族厄拉·布裡特，樹王塞巴斯蒂安以及根源之蛇莫伊塞斯。”

  “三位血脈之神，其中我族的厄拉大人和樹王大人一去不複返，只有莫伊塞斯大人返回了。”

  “終末日的消息實際上也是這位大人帶回來的。”

  楚明忍不住問道：“世界之外是什麽，星空之中有什麽？”

  “世界，和因提紐特一樣的世界。”

  黃金龍王那日蘇張開手，粗糙的三維地圖具現吧出來。

  “他們或大或小，有的小如島嶼，在星空中羅列分布，有的如因提紐特一樣巨大。”

  “不過這些世界大多數已經成為了沒有生機的毀滅世界，莫伊塞斯大人猜測，這些世界應該都沒有撐過終末日，被魔神所侵蝕毀滅。”

  “只有少部分世界像因提紐特一樣，在黑暗中苦苦堅持，或是受界內邪神擾亂秩序，或是被界外魔神侵擾。”

  說著，黃金龍王那日蘇指向了眾人身後美麗遼闊的世界。

  因提紐特世界被紅幕包裹，狀如圓盤，海洋大陸座落，和楚明印象中的星體完全不同。

  “不過星空的神奇之處在於，它包容萬象，莫伊塞斯說他曾見過如球體的世界，這些世界似乎是從天上墜落下來的。”

  “球體世界？！”

  楚明內心一震，這說的不就是天體嗎？
  他追問道：“這些星球上是否存在生靈？”

  眾龍王雖然很奇怪為什麽楚明會將球體世界取名為星球，但還是老實回答道：“目前為止，未發現存在生靈的星球，似乎這些從天上墜落下來的世界都是死物一般。”

  楚明心神一動，這已經是他第二次在龍王們口中聽到天上一詞了，“這星空難道還分天上天下的嗎？”

  蔚藍龍王羅姆奈伸手點向虛空，一個圓錐體出現放大，“應該是分的。”

  “我們也無法確定，不過智慧神座曾暢想過星空的模樣。”

  “神座您應該知道靈性深淵為什麽叫做深淵吧。”

  楚明點頭，這世界萬物都由物質與靈性構成，連生靈也不另外。

  活生生的生靈與石頭的區別只不過是靈性的多少而已，因此世界上經常會出現一些神石蘇醒成為生命，正是因為它們擁有的靈性超越了一般生靈。

  生靈的一生從誕生到死亡，其實也是靈性不斷變動的過程。

  生靈死亡後，大多數靈性都會被世界的靈性漩渦吸引無法逃脫，只有少部分靈性會墜落地下，到達名為靈性深淵的地方。

  靈性深淵才是死亡的真正歸處，並且靈性一旦進入其中，世界的靈性就會永遠缺少這一部分。

  見楚明點頭，蔚藍龍王羅姆奈指向了圓錐光柱的底部，“智慧曾猜想過，星空之下是靈性深淵，也是萬物的終點，最終的歸處，因此也被我們稱為此世天下。”

  “此世天下……”楚明仔細咀嚼著幾個字，“那天上又是什麽？”

  蔚藍龍王羅姆奈指向圓錐體的尖頂，“您可想過世界的物質與靈性是從何而來的？”

  “物質與靈性是不會憑空出現的，有就有，沒有就是沒有，哪怕神明也是其掌控者，稱不上創造者。”

  楚明心神一動，“難道說是來自天上？”

  黃金龍王那日蘇嚴肅道：“理論上來說應該是這樣。”

  “世界無法自我誕生靈性和物質，卻又被靈性深淵牽扯，如果沒有外界補充，早就已經被靈性深淵吞沒了，根本不會出現生靈。”

  “那就只有一個可能，靈性與物質源自於一個起點，它位於我們無法觸及的天上。”
    “智慧將靈性與物質的起點稱之為智識上界，位於此世天上。”

  “一些神明曾經猜測過，世界之所以是圓盤狀的，正是因為圓盤狀的世界展開的面積足夠大，能夠承接更多從智識上界墜落下來的靈性與物質，才會誕生出生靈。”

  “而那些星球之所以如此死寂，正是因為它們承接的靈性不夠多，誕生不出生靈。”

  似乎是有道理……但藍星又是怎麽一回事，上面可是生活數十億生靈。

  不對，藍星好像並不在這一世界體系之中。

  但這樣一想，新的問題又出現了，藍星和因提紐特不在同一世界體系中又是怎麽連接在一起的？

  楚明越想事情就越往複雜的方向發展，他強行冷靜下來，“應該是有什麽是我沒考慮到的。”

  他抬頭問道：“那些星球真的誕生不出生靈嗎？”

  蔚藍龍王羅姆奈聞言，遲疑了一下，“倒也不是不可能，雖然還未有神明探索過，但我對此有一些研究。”

  他再次放大手中的圓錐體模型，“神座請看，這圓錐體模型我稱之為智識錐體。”

  “如果所有靈性與物質來自於智識上界，當靈性與物質墜落向靈性深淵時必然會誕生出時間尺度。”

  “比如說靈性與物質從頂端墜落到靈性深淵的距離為十，從十墜落到零就需要漫長的時間，我們所在的世界可能位於靈性與物質比較貧瘠的下層，也就是數字一到五之間，所以才需要圓盤世界承接靈性與物質才能誕出生靈。”

  “而在六至十之間的世界，可能會因為靈性與物質特別豐富，哪怕是球形世界也能輕松誕生出生靈。”

  楚明聞言，腦海豁然開朗。

  如果羅姆奈的上層下層理論能夠被論證成功，藍星確實有可能存在於上層，甚至整個藍星宇宙都在上層之中。

  不過這樣一來，又誕生出了一個新問題。

  位於下層的因提紐特能夠誕生出超凡者與神明，而位於上層的藍星則在黑暗和歲月古樹出現之前不存在任何超凡力量，這是為什麽？
  按照理論來說，上層所擁有的靈性與物質應該很豐富才對。

  楚明沉思好一會都沒有思考出所以然來，不過他將羅姆奈所講的智識錐體體系牢牢地記在了心中。

  “感謝幾位。”

  炎熱龍王奎烏克大笑，“哈哈哈，神座不用客氣，雖然我聽不懂你們的話題。”

  “對了，神座您來這裡應該不只是想問我們問題吧。”

  眾龍王聞言，表情略微變得嚴肅，看向了楚明。

  楚明點頭，“確實，我有一些未來的規劃想和你們商量，順便驗證一下我的想法是否能實現。”

  “諸位，你們應該能夠感知到世界的大部分靈性和物質都被我掌控了吧。”

  炎熱龍王奎烏克撓頭疑惑道：“難道這不是好事嗎？”

  “神座大人您的神力越強，那些魔神就越不敢靠近我們的世界。”

  楚明搖頭，“是好事也是壞事。”

  “我佔據了大部分靈性與物質後，世界目前只剩下兩座空余的神位，根本不夠剩下的生靈分。”

  炎熱龍王奎烏克還是有些不理解，“那又如何，只要有永恆神座就夠了。”

  蔚藍龍王羅姆奈無奈瞥了他一眼，問道：“難道神座大人你還在擔心黑暗嗎？”

  楚明看向無盡黑暗，沉聲道：“面對黑暗，不進步便是退步，黑暗的宏偉超出你們的想象，哪怕我的感知遍布這附近的星空，也依舊看不到黑暗的盡頭。”

  “我擔心黑暗星空之中，可能隱藏著超越至高魔神的力量，擁有永恆神座一樣的宏偉神力，甚至是超越我。”

  “因提紐特一共經歷三次紀元，但第一紀元和第二紀元都已經被埋沒於歲月塵埃之中，很難想象他們到底在面對什麽樣的敵人。”

  炎熱龍王奎烏克聽到這裡，終於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額頭冒出了一滴冷汗。

  黃金龍王那日蘇思索道：“神座您的擔憂也無不道理。”

  “我還在小的時候就曾聽族裡的長輩提起過前紀元。”

  “據說在上一紀元的因提紐特遠比現在要遼闊寬廣，只是經歷了多次神戰後，世界崩裂，只剩下主大陸和黑紅大陸。”

  “上古世界如此遼闊，靈性與物質豐富，必然誕生過了不起的神靈，但就算是他們也沒撐過去……”

  一旁安靜聽著眾人討論的伊莎貝爾突然開口道：“我殘余的記憶印象中告訴我，第二紀元是一個很可怕的時代。”

  “僅有七神座走出了那個紀元，然後開啟了鼎盛的眾神時代。”

  “如果想了解前紀元的話，可以去詢問生命，它應該還有一些關於上古紀元的記錄。”

  “我明白了。”楚明握緊了她的手。

  沉默許久的黑鱗龍王赫伯特開口道：“神座您準備怎麽做，世界靈性與物質就這麽些，除非上界的靈性與物質再次墜落。”

  楚明嘴角上揚，輕笑道：“誰說一定要等待上界靈性與物質墜落的。”

  “為什麽我們不主動出擊，將靈性與物質掠奪回來。”

  “神座您的意思是去星空……？！”

  眾龍王反應過來，全都露出了驚訝的表情。

  “沒錯。”楚明望向浩瀚漆黑的星空，眼中閃爍著奇異的光芒。

  “星空之中靈性與物質數不清，算不盡，如深埋的寶藏等待我們去挖掘。”

  “那我們為何不開辟域外戰場，主動從黑暗魔物和魔神手中搶奪靈性與物質。”

  “至此之後，將登神之路蔓延至星空之外，讓生靈自己尋求出路，找到成神需要的靈性與物質。”

  四位龍王被這宏偉且大膽的想法震撼地說不出話來了，他們深受黑暗困擾這麽多年，從未想過會有主動出擊的一天。

  眾人震驚之余，冷靜下來後，內心湧出了擔憂的情緒。

  就連穩重的蔚藍龍王羅姆奈罕見猶豫了起來，“可是……神座大人，星空如此危險，就連神明也會迷失在其中，讓生靈進入星空，會不會太危險了。”

  楚明臉色平靜道：“當然會很危險，所以這就需要我們的力量了。”

  “法則神座與信仰之神無法離開世界，只有血脈神明才脫離世界踏上星空。”

  “我們需要更多血脈神明帶領生靈踏入星空，探索星圖。”

  “不過世界血脈神明的神職尚未明確，就像一盤散沙，現在還好，隨著神明數量增多，必然會出現神職混亂的問題，不利於星空開拓。”

  “所以神座您的想法是？”眾龍王等待楚明的回答。

  楚明掃視眾人一眼，淡淡道：“建立眾神殿，記錄神位，明確神職。”

  “眾神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