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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靈召喚:只有我知道的歷史》第155章 第一次農民起義!王侯將相,寧有種
  第155章 第一次農民起義!王侯將相,寧有種乎?!(求訂閱)
  只見契靈之書上,緩緩浮現了這樣幾個選擇。

  選擇一:你少時,與人傭耕,輟耕之壟上,悵恨久之,曰:“苟富貴,勿相忘。”傭者笑而應曰:“若為傭耕,何富貴也?”你笑曰:“嗟乎,燕雀安知鴻鵠之志哉!”

  選擇二:你進京趕考,考官銳意於詩文革新,伱的清新灑脫的文風,直接將他們鎮住。策論的題目是《刑賞忠厚之至論》,你在文中寫道:“皋陶為士,將殺人。皋陶曰殺之三,堯曰宥之三。”考官皆不知此句出處,便將幫你從第一降至第二。放榜後,你謁謝,考官詢問你此句出處?你如實回答,引起考官再一次驚歎,自此名動京師,天下皆知。

  選擇三:你出身不凡,從小便聰敏過人,父親教的詩,幾次後就能準確背誦。稍大以後在父親的指導下學習古籍,通曉《孝經》《大學》及修身齊家治國之道,這一年,你的父親薨了,你成為了一名王爺,接管了王府,此後不出意外,多會如此下去,可很不巧的是…皇帝駕崩了,因為沒有後代,你被選中成了皇帝繼承人。

  這一次的選擇,並沒有太多。

  僅僅出現了三個。

  上一次八個選擇的盛況,並沒有複刻。

  蘇澈認真看著這三個選擇,不由得一愣。

  第一個選擇,不出意外,應該便是秦末時期,農民起義軍的領袖,陳勝!

  自古以來,槍打出頭鳥,第一個起義造反的人,通常很難成功,這幾乎是一個鐵律。

  他們的結局各不相同,或被朝廷消滅、或被其他豪傑吞並、或自取滅亡。

  所謂木秀於林,風必摧之,敢於第一個起義反抗朝廷的隊伍,所承受的壓力和打擊那是難以想象的。

  雖然大多數時候,也會起到一呼百應的作用,但那些響應的人多是從自己的利益出發的,真正幫忙的沒幾個。

  陳勝吳廣起義時,原六國貴族紛紛響應,可他們的目的是為了復國,陳勝吳廣還是難逃被秦軍針對的命運。

  終是成為了時代的眼淚。

  都說早起的鳥兒有蟲吃,這是建立在自身實力的情況下,而造反起義軍,一般並不是鳥兒,而是蟲子,他們的狀況是——早起的蟲兒被鳥吃。

  現實是殘酷的,第一個出頭的,必然被困難重重,為他人做了嫁衣。

  陳勝吳廣如此,他們是第一個起義造反的,最終得了天下的人,卻是劉邦。

  西漢末年王莽篡漢建立新朝之後,首先起兵的是赤眉和綠林,但是最後得到天下的是後起兵的劉秀,建立了東漢。

  東漢末年最先起兵的是黃巾,而最後是隨後起兵的孫權、劉備和曹操瓜分天下,三國鼎力。

  隋朝末年最先的是瓦崗軍,而最後得到天下的是李淵建立大唐。

  元朝末年最開始起兵的是紅巾起義,白蓮教,明教等,最後朱元璋建立的大明。

  道德經中說:不敢為天下先,故能成器長。

  第一個當出頭鳥的,總會被打。

  不過……

  也正是失敗的壯烈悲劇,才那一句響徹千古的口號:“王侯將相,寧有種乎?”變得格外震耳欲聾。

  自那以後,這句話烙印在了華夏文明的血脈之中。

  自那以後,哪怕出身卑微,也不再是恥辱。

  王的兒子不再是王,侯的兒子不再是侯,將軍的兒子不再是將軍,農民的兒子,也絕對不會再是農民!

  他們的出現,打破了自商周以來,已經被徹底固化的階級。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他們的抗爭是毋庸置疑的偉大!

  同樣也是毋庸置疑的慘烈!
  失敗的原因很簡單。

  大部分的普通人,都沒有氣吞山河的胸襟,沒有一個足夠的戰略眼光,所以他們的失敗,往往也是必然的。

  看到這個選項的時候。

  蘇澈忽然有些心動。

  他好像好久沒有造反了……

  手有點癢!

  內心深處,像是有什麽東西正在蠢蠢欲動。

  還記得當初。

  蘇澈以造反起家,成功獲得了張角的認可,成為了他的禦主,自此走上了這條武者之路,成為了名動天下的天才少年。

  可以說,沒有張角那第一次的機會,那就沒有現在的蘇澈,也不知道要磨到什麽時候,才能逐漸成長起來,或許最終也會一步步變強,成為真正的強者。

  但那就是另外一個劇本了,絕不會像是現在這樣順風順水,要多不少的坎坷。

  不過。

  雖然有些心動,但蘇澈並沒有著急確定,而是看向其他的兩個選擇。

  第二個選擇,蘇澈愣了一下,一時半會兒無法確認這到底是誰。

  光從這描述上來看,這多半是個文人,還是個驚世文人,肯定很出名……

  蘇澈猜測,這位應該是看到自己模擬了李白,所以才選擇了自己?
  不過。

  這一次,蘇澈並不打算再走一次這條路。

  蘇澈看向第三個選擇。

  這一個選擇,相對於第二個,就比較清晰明了,天潢貴胄出生,本是個王爺之子,結果因為運氣太好,不小心就當上了皇帝,這樣的傳奇經歷,縱觀歷史長河,也沒有幾個。

  這一位,蘇澈猜測,可能是明朝的嘉靖皇帝朱厚熜,這位是比較符合的。

  他是歷史上大名鼎鼎的道士皇帝,差點被宮女勒死,癡迷修仙修道,更是創造了二十多年不上朝的記錄。

  不過,他對於權術的運用,可謂是登峰造極了。

  這樣一個存在,竟然會看重自己?
  蘇澈有些意外。

  看著這三個選擇,蘇澈思索了一會兒,最終再次將目光看向第一個。

  陳勝!

  這位是農民起義的先河,造反之後,很快就被剿滅了,他的一生是極具傳奇色彩的,無論是那句“燕雀安知鴻鵠之志哉!”,還是“王侯將相,寧有種乎”,都成為了歷史長河中的名句!

  不再猶豫,蘇澈直接選擇了第一個。

  造反……

  在這個時期造反,敵人有三個,首先是百足之蟲死而不僵的秦帝國,然後是一夫能敵萬人的千古猛人項羽,最後是知人善用眼光毒辣的街道辦事處主任劉邦。

  不容蘇澈多想。

  當蘇澈選擇了第一個選項後,其他的選項紛紛消失。

  書中緩緩出現了這樣一句話。

  “燕雀安知鴻鵠之志哉?”

  蘇澈的眼前,緩緩出現這樣一個畫面。

  自己站在田埂邊上,剛剛忙完了農活,和眾人說著以後的理想,他們卻嘲笑起來,你不過是個種田的,還是個幫人種田的,連屬於自己的土地都沒有,如何能獲得富貴呢?

  這些人說得很對,幫人打工,一輩子都很難獲得大富貴,打工仔的命運就是被人當韭菜狠狠壓榨,根本獲得不了富貴。

  這是多少年前的老祖宗,就清楚明白的道理。

  可陳勝卻有自己的志向,有自己遠大的理想,他對此並不在意,只是笑著說:“燕雀安知鴻鵠之志哉?”

  其他人哄然大笑,全然不在意這一番話。

  燕雀?鴻鵠?
  我們不過是土地裡的癩蛤蟆,被人隨便一腳踩死的貨色,連飛在天上的能力都沒有,說我們是燕雀?可真是太看得起他們了!
  多謝抬舉了!
  蘇澈能清楚的感受到,這些人深入骨髓的麻木,那是一種“認命”,他們知道自己一輩子也混不出頭,也不可能混出頭。

  千百年來都是如此,他們的出生不好,不是鍾鳴鼎食之家,不是詩書簪纓之族,何來潑天的富貴?

  而陳勝那骨子裡“不認命”也同樣非常明顯!

  他不服。

  他不願意如此平凡下去!

  很快。

  這樣一行字逐漸消失。

  開端的文字緩緩出現。

  【你出生在一個城中的一個落魄之家,你的父親給你起名為“勝”,希望你有謀略、有才能、希望你聰明過人。】

  【據傳你祖上是貴族,後來國破族滅,家道中落了,父親給你起這個名字,足可以看出父親對你的期許。】

  【你的父親懂得一些文字,知道一些道理,從小就開始教導你,你在父親的教導之下,逐漸識文斷字,擁有了自己的判斷。】

  【你不止一次詢問父親:我們家祖上,真的是貴族嗎?】

  【父親只是笑而不語,過了半晌,才問你:這是從哪裡聽來的謠言?】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你內心深處開始萌發野心。】

  【你希望,有朝一日,你也能成為人上人,你要一步一步走到最高!】

  【日子一天天過去,你的父母先後因為服徭役,接連去世,你的弟弟妹妹們,也都一個接著一個死了。】

  【這個家裡,只剩下你一個了。】

  【為了活下去,你只能給地主當佃農,給別人種田。】

  【像你這樣的人有很多,你們存在的唯一意義,就是給地主出苦力,成為地主的牲口,幫地主耕種出一批又一批的糧食。】

  【無論你如何努力,如何耕種,都只能混一口溫飽,你試圖存一些糧食過冬,希望地主多給一些糧食,卻被罵的狗血淋頭。】

  【你不乾,有的是人乾!我大秦最不缺的就是人!】

  【你無言以對,只能老老實實去種田乾活,對這樣日子,這樣的生活,你變得逐漸厭煩。】

  【你看著身邊的人,知道繼續這樣下去,你遲早也會認命。】

  【六月的太陽,如此的炎熱,你們忙碌完畢,在田埂間,你對眾人說:如果哪一天我們富貴了,千萬不要忘記彼此。】

  【同伴都嘲笑你說:我們不過是幫人種田的,怎麽可能會有富貴?】

  【你笑了笑:燕雀安知鴻鵠之志哉?】

  【眾人哄然大笑。】

  【這一年秋天,你拿到了屬於自己的糧食後,決心不再種田,回到了城裡,憑借祖祖輩輩傳下來的民爵,以及厚臉皮,混了個底層的官吏。】

  【這個位置,雖然辛苦了些,但至少能吃飽飯了,以後起早貪黑,也結交了不少人。】

  蘇澈看著不斷浮現的文字,不由得挑了挑眉頭,和他猜測的一樣。

  陳勝吳廣,並非是地道的農民。

  一個沒什麽文化的農民,怎麽可能平白無故當上屯長,還能說出王侯將相,寧有種乎,以及燕雀安知鴻鵠之志哉這種話語?
  他的確是窮人,但他不是農民,而是個城裡人,哪怕只是城裡的窮人,可至少也有祖傳的爵位,能憑借這個爵位,混個底層的官吏當一當。

  這也是他能成為屯長的關鍵。

  至於他不同於尋常人的野心。

  此刻選擇還未出現。

  書中文字不斷演化。

  蘇澈認真的看著。

  【這一天,你去服徭役了。】

  【按照“吏推從軍”的輪換製,你和吳廣一起被派為屯長,吳廣字叔,曾和你多次搭檔,算是比較熟悉的同事。】

  【你的任務是協助兩名軍官,運送九百名民夫送到漁陽去防守。】

  【七月盛夏,瓢潑大雨,從天而降,道路不通,已誤了到達漁陽規定的期限。】

  【按照秦律,失期當斬。】

  【誰也不知道……這只是你們二人的借口,秦律嚴苛,處罰很重,可罪不至死。】

  【可你們二人早有圖謀,決定造反,圖一個滔天富貴。】

  【你和吳廣一拍即合,先是在魚肚子裡塞布條,用丹砂在綢子上寫下:陳勝王!後又學狐狸叫……】

  【狐狸怎麽叫?】

  【大楚興,陳勝王!】

  【在你們裝神弄鬼之下,眾人逐漸認為你非同凡響,絕不是池中之物。】

  【這一天,將尉喝醉了,吳廣故意多次說想要逃跑,使將尉惱怒。】

  【將尉拔劍出鞘想殺吳廣,吳廣跳起來,奪過利劍殺了將尉。你幫助他,一起殺了另外一個將尉。】

  【隨後你號令眾人,慷慨陳詞:諸位遇上大雨,都已誤了期限,誤期是要殺頭的,假使僅能免於斬刑,可是去守衛邊塞死掉的本來也會有十分之六七。壯士不死即已,死即舉大名耳,王侯將相,寧有種乎?!】

  【眾人無不熱血沸騰,願聽從你的號令。】

  【所謂師出有名,你很清楚的知道,僅僅以你自己的身份,是無法名正言順的,所以你打出了楚地抗秦名將項燕和始皇帝長子扶蘇的名頭,假說扶蘇未死,要助扶蘇誅胡亥。】

  【你崛起於阡陌之中,率疲弊之卒,以數百之眾,轉而攻秦;你斬木為兵,揭竿為旗,天下雲集響應,贏糧而景從,山東豪俊遂並起而亡秦族矣。】

  【彼時的天下,已在秦帝國的高壓政策下,已經到了極限,若是始皇帝不死,或許還會有人再觀望一陣。】

  【可始皇帝嬴政一死,天下必然大亂,不過早晚之間,你也正是看出了這一點,果斷站了出來。】

  【天下苦秦久矣!就這樣,你用一支事起倉促、毫無紀律、沒有裝備、沒有戰術可言的烏合之眾竟打出了“沛然莫之能禦”的場面。】

  【起義不過一月,便從區區數百人發展到擁有數十萬軍隊,近千輛戰車的龐然大物,你如同野火一般,燃燒了整個秦地。】

  【隨著你的起義,六國諸侯貴族趁勢而起,原本只是地方性暴動的叛亂隨即演變成了有“燎原之勢”的烈火。】

  【“侯王將相,寧有種乎?”因為這麽一句話,整個天下都沸騰了。】

  【有不少人看出大秦要亡,但誰也沒想到竟是一幫平民庶子開啟了反秦之戰,這在這個時代,是絕對不敢想象的。】

  【戰爭,向來是諸侯和貴族們之間的遊戲,政治更是上層社會的專屬,這些生活在階級最底層的螻蟻們,又哪來的資本去動世家大族,貴族豪強的天下?】

  【你也知道這樣的道理,知道這樣下去不行,你必須要更進一步,擁有上牌桌與天下豪強博弈的資格。】

  【在這樣的情況下,你的選擇是……】

  【一,自立為王,二,敕封天下,三,投降朝廷,四,親自干涉。】

  契靈之書上,文字不斷推演,很快出現這樣一幕,蘇澈看著這幾個選擇,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在原本的時間線中。

  陳勝罔顧張耳、陳余“緩稱王”的勸誡,在陳縣自立為王,國號“張楚”。

  這也就是第一個選項中的自立為王。

  這麽做被人很多人詬病,說陳勝失敗的主要原因,就是他不懂得隱忍。

  張耳、陳余這兩個人勸諫說:天下人因為秦國殘暴無道,所以跟隨你起兵造反,而現在你這麽著急稱王,豈不是暴露出了自己的私心?

  現在應該做的就是幫六國的後裔復國,增加秦朝的目標,而不是著急稱王。

  但問題是,陳勝造反的目的,就是為了稱王稱霸,又怎麽會辛辛苦苦幫別人復國?

  此外,陳勝自立為王,當然也有自己的原因,並非是單純的為了權利。

  他走到了現在這個地步,是大勢所趨,是眾望所歸,是無數人推著他的前進。

  下面的人為了獲得更多的封賞,為了更進一步,就算陳勝不稱王,依舊會有無數人勸他稱王。

  同時陳勝這樣的平民庶子,也迫切的希望自己來到牌桌上,擁有自己的號召力,他不願意自己的起勢,全部成全了他人。

  歷史總是有兩面性的。

  若是陳勝不稱王,此後失敗。

  可能就會流傳出這樣的文字。

  陳勝聽從了張耳、陳余這勸諫,不自立為王,反而去幫助他國後裔復國,眾將眾兵因此遠離陳勝而去,陳勝的一切努力,都為他人做了嫁衣。

  百尺竿頭卻不知道更進一步,陳勝倒在了不敢稱王這一步……

  到時候又是一番教訓,又是另外一番的總結。

  馬後炮有一萬種方式可以放。

  歷史就是如此,成王敗寇,失敗者仿佛做什麽都是錯的,而成功者說什麽似乎都是對的。

  蘇澈並不認為陳勝稱王有什麽問題,他的失敗,只是單純的實力不濟,面對秦帝國的反撲,沒能招架下來而已。

  當然了。

  蘇澈並不會直接選擇第一選項。

  他看向第二選項。

  敕封天下?

  這倒是個不錯的選擇。

  陳勝揭竿而起,用的是扶蘇的名號,用扶蘇的名義來敕封天下,倒也不失為一招妙棋,只是這一招,同樣不是一般人能玩得轉。

  很容易會出現大問題,而且扶蘇的名義一旦坐實,這必然會成為朝廷的頭號死敵。

  試想,秦二世胡亥,怎麽可能會讓一個可能存活的扶蘇公子活著?

  不把這些泥腿子反賊殺光屠盡,挫骨揚灰,讓他們死無葬身之地,才算罷休!
  這同樣也是一招險棋,收益固然也有,但風險毫無疑問更大。

  至於第三個選項。

  投降朝廷……

  這個選項看似不靠譜,但實際上反而是這三個當中最靠譜的一個。

  此刻秦國是百足之蟲死而不僵,暫時投降朝廷,讓朝廷的火力和目光,暫時轉移到其他地方,自己慢慢發展,偷偷發育,逐漸壯大起來,到時候再反秦也不遲。

  不過這樣做,也有缺陷,一旦失了大義,那就失去了很多東西。

  當然,也可以換種方式,向朝廷示好、假意投誠,反正拖延時間就是。

  可這樣做也無異於玩火自焚。

  這是一條非常危險的道路。

  蘇澈看著這三個選項,思前想後,最終將目光看向第四個。

  【親自干涉】

  眯了眯雙眼。

  蘇澈還是選擇了這一個。

  再一睜開雙眼,只見一間華麗的屋子內,兩個儒士一左一右站在蘇澈身邊,正是張耳、陳余。

  這兩個是魏國名士。

  張耳少時,曾為魏信陵君門客,後與外黃縣富家之女喜結連理,在其豐厚的財力支持下,廣交士族豪傑,號稱“千裡客”,後官至外黃縣令,頗具賢名。

  而陳余專好儒術,熟讀兵書,尤喜客遊,曾遊歷天下,數次遊歷燕趙,對趙國極為了解。

  陳余與張耳相交甚厚,互為知己,誓同生死,自稱“刎頸之交”。

  秦滅魏後,聽說張耳、陳余為魏名士,便懸重金拘捕。

  而張耳、陳余即改姓易名,逃至陳縣,充當守衛裡門的賤奴,二人患難與共,相互掩護,避過秦兵多次搜捕。

  去年始皇帝一死,秦二世元年,陳勝、吳廣就揭竿而起,一路打到了這裡。

  素懷反秦之志的張耳、陳余立即謁見陳勝,加入起義軍。

  陳勝、吳廣久聞張耳、陳余之名,對二人來投十分歡迎。

  自從陳勝據陳縣後,很多人勸其稱王,對此,陳勝正在征求張耳、陳余的意見。

  此刻二人正在勸諫陳勝。

  一番話的大概意思是——

  如今稱王,那就是成為秦國的第一個目標,應是避其鋒芒,尋六國後裔,助六國復國,如此可讓朝廷的目標分散。

  這一番話,聽起來並沒有任何問題,歷史上的陳勝,並未並未采納張耳、陳余的建議。

  此刻蘇澈親自干涉,也明白其中關鍵,看著這二人,忍不住笑出了聲。

  原因很簡單,二人這番話,聽起來冠冕堂皇,實際上卻是充滿了私心,他們作為名士,作為曾經信陵君門客,根本就看不起陳勝這個泥腿子出身的家夥!

  他們根本不認為陳勝能成大事,尋六國後裔,助六國復國,本質上就是想找個下家好跳槽。

  此刻二人見蘇澈笑了出來,不由得面面相覷。

  “將軍何故發笑?”

  蘇澈笑著說:“我雖出身寒微,卻也有吞天的志向,二位為何如此輕視我?為何將我當成小孩子糊弄呢?”

  蘇澈這話一出,張耳和陳余頓時大吃一驚,二人做夢也沒想到,蘇澈一眼就看穿了他們的心思,甚至將他們的輕視與鄙夷,都直接說了出來!
  他們的確看不起陳勝,這泥腿子出身的家夥,剛佔了陳縣,便急不可耐的稱王,急於享受榮華富貴,這樣的人,如何能成大事呢?
  可這種事情,他們自然不敢承認,立刻大驚失色的問:“將軍何必要這麽說呢?我們二位真心勸諫,您不聽就罷了,如何要侮辱我們?”

  蘇澈這才收起笑容,認真說道:“你們可以勸諫我不要任人唯親,勸諫我要團結可以一切團結的人,你們可以勸諫我賞罰分明,該賞的賞,該罰的罰,指出我的錯誤,直諫我不應該貪圖享樂,這些都可以!”

  “可如何能勸諫我尋六國後裔,助六國復國?”

  “這是你們在侮辱我,而不是我在侮辱你們啊!”

  這話一出,張耳和陳余頓時有些不服氣,他們搖頭說道:“將軍,商湯和周武王之戰你可知道?當年商湯滅夏,周武王滅商後,都將前代貴族的後代分封出去做諸侯,增強了自己力量,這是古人之法,都已應驗,如使不得呢?”

  蘇澈卻眯著眼睛:“古人之法,今自不能用。”

  隨後他直接站起身,開口緩緩說著:

  “第一,我不過草根起步,而商湯和周武王之所以行分封,是在他們平定天下之後,有足夠的實力掌控被分封者的情況下,才這麽做的,我立的諸侯王,又如何能掌控他們?又如何能服眾?”

  “第二,我身邊的人又如何同意?跟隨我起大事之人,無不想要改天換地,無不想要逆天改命,無不想要在日後得到一塊封地,誰不想封侯拜相?”

  “若為六國復國,讓六國複辟,那些跟在我身邊,誓死追隨我之人,他們還會繼續追隨我嗎?軍心已失,如何成大事?”

  “第三,若是我恢復六國,待分封一定,各國之人,無一不會回到自己的國家,與我分道揚鑣,也許六國會聯合起來抗秦,但他們聯合起來後,都是貴族聯合,誰會記得我一個草根呢?”

  “是啊,我不過一籍籍無名之輩,我是出身卑微低賤,但我也有侵吞天下之心,我也想創不世之偉業,又如何能讓六國複辟?如何能繼續讓這山河大地,繼續分裂?如何讓戰國持續那麽多年的戰爭,重新再現?”

  “若是那般,我不過是千古之罪人!”

  “時過境遷,山河變換,如今的天下,早就與商湯、武王的時代大有不同。”

  “若聽你們二人之計策,大事誤矣!!”

  這一番話,可謂是字字珠璣,聽得人震耳發聵,張耳和陳余之所以如此勸諫,就是因為他們認為,只有這樣做,才能戰勝暴秦,讓天下回到當初的天下,這是最直接,最有效的辦法!
  可他們還是小看了陳勝的志向與眼光,根本沒想到竟然被這般駁斥,三個理由,說得他們心服口服,說得他們啞口無言。

  這一番話語,原本的陳勝自然是不會說的,也不知道該怎麽說,大概他也能感覺到有些不對勁,可吃了沒文化的虧,根本說不過張耳和陳余!

  但蘇澈不同,他瞬間就知道這二人是什麽心思,是什麽想法,可這話直接說出來,他們自然不會承認,甚至覺得蘇澈在羞辱他們。

  所以,蘇澈便堂堂正正的辯駁他們的做法!
  此言一出,無論是張耳還是陳余,都是目瞪口呆,他們做夢也沒想到,這一番話,竟能從陳勝的嘴巴裡說出來!!

  蘇澈冷笑一聲,若是一般人,了解了這段歷史的人,或許還真會聽從二人的建議,為六國復國,然後“高築牆,廣積糧,緩稱王”。

  但問題是,此一時,彼一時,作為造反頭子,大勢在此,就絕對不能此刻停下腳步!
  蘇澈看著啞口無言的二人,再次問著:“二位覺得如何?還想再複立六國嗎?”

  張耳和陳余連忙行禮,恭敬說著:“是我二人考慮不周,冒然獻策了!”

  他們承認了自己的錯誤。

  蘇澈連忙將二人扶起,認真說著:“智者千慮必有一失,愚者千慮亦有一得!”

  “二位都是智者,考慮太多,偶有失誤,我這個愚人,考慮太多,偶有所得,不足道哉!”

  二人被扶起來後,早已被這一番話說得心悅誠服,他們當然知道,蘇澈這是給他們面子,給他們台階下,甚至不惜自損。

  他們此前為什麽沒發現將軍竟然還有這樣一面呢?

  這一刻,原本他們的輕視之心,此刻已煙消雲散。

  蘇澈又說:“大丈夫在世,當立不世之功,王侯將相,寧有種乎?二位不用憂慮,我有吞天之志,亦有容忍之能!”

  “當下楚王之位,不立也得立,可立了自有諸多麻煩,秦軍悍勇,一時之功,不足為道,必須得趁他們無力回防,一舉攻下!我欲輕率大軍攻鹹陽,直搗秦都!”

  “二位能否效後勤之勞?”

  聽著蘇澈這話,張耳和陳余連忙行禮,應道:“大將軍如此信任我等,自當恭敬不如從命!!”

  隨後蘇澈和張耳、陳余二人促膝長談。

  現如今秦國兵力中空,這是直搗黃龍的最好機會,遲一步便是滿盤皆輸。

  秦國那幾十萬邊防軍,可不是吃素的。

  且不說坐鎮嶺南的邊防軍,就光九原郡的北伐軍足足有二十多萬人。

  如果等這二十萬大軍南下,起義軍就算有一百萬人,也不夠人家塞牙縫的!
  到時候,便是真正的絕望了。

  所以,就目前的形式來說,一波梭哈,直搗黃龍,畢其功於一役,才是最好的辦法。

  可問題還是那個問題,秦軍絕對不是吃素的……

  哪怕實力中空,也不好打啊。

  秦是虎狼之師,哪怕在這個年代,依舊如此。

  蘇澈想翻盤,那就只有一個辦法。

  秦國是怎麽做的,蘇澈便怎麽做!
  漢承秦製,原原本本的抄了過來,以此得了天下,以此治了天下,蘇澈也不矜持,將其原原本本抄了過來。

  軍功製?
  拿來吧你!

  秦的軍法?

  拿來吧你!

  為了最終的勝利,必然要不擇手段,哪怕打著反暴秦的名號,用著暴秦的軍功製,用著暴秦的軍法,那也是值得的!
  秦當初就是用這套吞並了天下,這是已經被實踐過的正確之路,既然如此,還有什麽值得顧慮的呢?

  這一天。

  蘇澈在陳縣自立為楚王,搞起了誓師大會,封賞大會,有功勞的無一例外全部封賞。

  一通封賞之後,再次搬出秦朝的軍功製,這是稍微修改過的軍功製,可整體來說,卻是大差不差。

  農民軍中,有不少人覺得這套軍功製有點眼熟啊!
  但他們不敢說,也不敢問……

  再說了,眼熟又如何呢?

  這套軍功製,諸多好處,可是實實在在的給出去,只要為蘇澈建功立業,那就能吃香的,喝辣的!

  大肆封賞,穩定軍心。

  軍功製一出,軍心更甚。

  這兩套拿出來後,蘇澈便站出來畫餅了。

  早在很久之前。

  蘇澈就清楚的知道,權利這東西,本質是自下而上,而不是自上而下!

  如果沒有人支持你,哪怕你再怎麽威高權重,你也沒有權利,沒有底層人的支持,絕對不會長遠。

  所以,籠絡高層,許以各種好處,威逼利誘,讓他們協助自己的統治,用絕對的權勢掌控底層人,這是和人民群眾背道而馳!這是在背叛最開始的農民起義軍!
  只有深入群眾,賞罰分明,獲得人民的支持,才能更加強大起來!

  當然……

  如果沒有前面這兩波的話,就算蘇澈如何畫餅,再如何親民,也不可能服眾。

  沒好處,沒利益,誰願意跟你造反呢?
  但現在不同,此刻軍心可用,蘇澈再站出來畫餅,效果簡直不能再好!
  “諸位!王侯將相,寧有種乎?!!”

  這話一出,數十萬士兵頓時安靜下來。

  不少士兵都是瘦骨嶙峋,手裡隻拿著一根被削尖的木棍當做武器,他們的衣服破破爛爛,根本不像是個士兵,反而像是一個乞丐。

  但就是這樣一群人,一路橫推到了這裡,就像是一股洪流,誰也無法阻擋他們!

  此時他們聽著陳勝這簡單的話語,一個個心中燃起熊熊烈火。

  而蘇澈認真盯著眾人,看著眾人眼神中的目光,繼續大聲說道:
  “我陳勝不過是個泥腿子,不過是崛起於阡陌之中的農民,我受到了太多的暴秦的壓迫,我痛恨暴秦的統治!”

  “我痛恨那永無止境的徭役!我痛恨那該死的連坐製,因為鄰居犯法,就被牽連其中!”

  “我痛恨成為那被侮辱的底層人!我痛恨那些天生讓我沒有尊嚴,必須得給別人做牛做馬的人!”

  “我痛恨那田賦、口賦、雜賦!我痛恨那永遠也交不起的稅賦!我痛恨那明明辛苦耕種一年,卻得不到吃飽的糧食!”

  “我痛恨那些乘機兼並我們土地之人,不得不以“見稅什五“的苛刻條件耕種豪民之田!”

  “我痛恨這一切!”

  “在暴秦的統治之下,我們穿牛馬之衣,吃犬彘之食,在暴吏酷刑的逼迫下逃往山林,就是為了活著!”

  “難道黔首,愚夫,布衣,百姓,就應該一輩子被這樣壓榨,一輩子生活在這樣的困苦之中嗎?”

  “不!!!”

  “我不希望如此!”

  “我永遠也不希望我的子孫後代,自成年開始,便一直要服徭役,直到死為止!終其一生,都要在徭役中度過!”

  “我永遠也不希望我的子孫後代,辛苦耕種,連飯都吃不飽,要給別人當牛做馬,才能勉強的活下去!”

  “我永遠也不希望我的子孫後代,重複這永無止境的悲劇,重複這永無止境的痛苦!!”

  “天下人苦暴秦久矣!”

  “這世道太苦了!太苦了!!”

  “我揭竿而起,不是為了榮華富貴,不是為了成為第二個施暴的統治者!”

  “我要改天換地,我要讓天下再無苛政,我要讓天下再無這麽繁重的徭役,我要讓天下所有農民都活得有尊嚴,能吃飽飯!”

  “為有犧牲多壯志?敢叫日月換青天!”

  蘇澈這一番戰前總動員,可謂是將畫餅畫到了極致——榮華富貴又如何?當侯當相又如何?改天換地,使得天下清明,這才是最終極的夢想!這才是真正的天下大事!

  其他人沒資格說這種話,項羽沒資格,那些順勢而起的六國貴族更沒資格,而他陳勝有這個資格,他當過雇農,吃過苦,混跡過底層,服過徭役!

  他可以這麽說!

  此前的陳勝,一直避諱自己的出身問題,一直想給自己一個合法統治者的身份,因為在這個時代的人看來,只有尊貴的貴族,才有資格統禦民眾!才能讓民眾畏懼,才能獲得最終的成功!

  這是時代的慣性。

  陳勝這麽做很正常,其他人都是這麽做的。

  但蘇澈不同。

  隨著他揭開自己的傷疤,數十萬的民眾,不少人直接熱淚盈眶,他們的眼神變得格外堅定,一個個逐漸生出了無與倫比的鬥志!

  天空中。

  無數難以用肉眼看到的力量,逐漸匯聚到蘇澈的身體內,這是一種前所未有的力量!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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