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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國:關家逆子,龍佑荊襄》第497章 江東的蕭何,舍你魯子敬?還有誰?
  第497章 江東的蕭何,舍你魯子敬?還有誰?
  ——馬鈞!
  當曹嬰聽爺爺曹操講起,她要嫁的人是馬鈞。

  沒錯…是嫁,而非馬鈞的入贅。

  一時間,曹嬰對這馬鈞無比好奇,接下來的幾天,她讓人去調查馬鈞,卻驚訝的發現,有關他的消息太少了,這似乎只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人物。

  還…還是個結巴!

  當即曹嬰就又去找爺爺曹操,第一句話就是,“翁翁,孫女兒不要嫁給這馬鈞,孫女兒要一輩子侍奉在爺爺身邊。”

  哪曾想,面對曹嬰的話,曹操當即甩回一句,“胡鬧——”

  這還是曹操第一次如此嚴厲的對曹嬰說話…

  曹嬰咬著唇,強忍著淚意,“翁翁是不是不喜歡嬰兒了?翁翁…是不是覺得嬰兒是拖累了!”

  聽孫女兒這聲音,見她臉色不對,曹操連忙解釋道:“嬰兒啊,翁翁給你講一個故事吧…”

  “那還是你翁翁弱冠之時,翁翁也曾遇到過一見傾心的女子,那是在太學畢業,翁翁壯遊山河,目睹了百姓淒苦一面的同時,在路上救下的一個弱女子,她姓劉…孤想娶她為妻,但孤的父親,孤的族叔,所有人都說孤怎麽能娶一個沒有身份的流亡女子?還說孤莫要學那袁本初,正室夫人未娶,卻讓一個婢女懷有身孕,被世人嘲笑!還提議讓孤迎娶丁家的長女,孤的表妹!”

  聽到這兒,曹嬰抬眼,“翁翁說的是那救下的女子是劉夫人,那丁家的女子則是丁夫人麽?”

  “沒錯!”曹操頷首,“孤為了能娶到劉夫人,便做出了妥協與讓步,讓丁家將劉夫人收為丁夫人的婢女,如此…孤就順理成章迎娶丁夫人的同時,也可以將劉夫人迎進曹府的大門…孤自以為算計的很好,哪曾想,卻是劉夫人替孤誕下兩子一女,反倒是丁夫人未有所出,從那時起,丁夫人就與孤走的越來越遠了,她的心也注定不在孤這裡了。”

  說到這兒,曹操的臉色變得有些暗沉,有些落寞。

  顯然…

  哪怕如今的曹操已經快到六十歲,可當年這件事兒依舊讓他掛懷。

  曹操的話還在繼續,語氣更加深沉。

  “後來劉夫人死了,孤的二子曹鑠也早夭…丁夫人就將曹昂…也就是你爹,和你姑母清河長公主養在膝下,視為己出…她從來對曹昂,對清河寵愛有加,卻從沒有給過孤一個笑臉,後來變故發生在宛城…”

  “因為孤的色念,引發張繡的叛亂,為了救孤,昂兒永遠的把命留在了那裡…丁夫人聽到後憤怒不已,於是與孤徹底決裂,不辭而別。孤知道是孤對不起他,於是屢次去接她,可你阿婆就是在娘家織布,也不回應孤,也不跟孤回來…後…他甚至寄信回來,讓孤給她一封休書,孤給了…也囑咐丁家,讓她再嫁一人,可丁家卻不敢,說孤的妻?誰還敢娶?”

  說到這兒,曹操的聲音已經變得沙啞。“你翁翁時常會想,你翁翁一生所作所為…自詡對得起天地、對得起君王社稷,可唯獨對不起你爹…對不起典韋,對不起曹安民,對不起孤的那匹絕影馬…倘若人死有靈,孤赴那九泉之際,昂兒在泉下問你翁翁,問他娘…在哪?翁翁又該…該如何回答?若他問翁翁,你還好麽?孤又要如何回答?”

  曹操像是因為“情緒所致”講述了一個埋藏在心頭許多年的故事。

  這個故事盡管與曹嬰的詢問…有些風馬牛不相及。

  但…曹操的話語中,飽含著的是對曹昂的愧疚,是對丁夫人的愧疚,也是對劉夫人的愧疚。

  誰年輕時沒有情竇初開過?
  誰年少輕狂時,沒有一見傾心過?
  誰的一生沒有犯過錯?

  曹操是一個知錯、改錯,卻絕不“認錯”的人,他也唯獨會在孫女兒曹嬰身邊露出這脆弱的一面。

  而這字裡行間…

  曹嬰也感受到翁翁對她的愧疚與疼愛。

  這份愧疚與疼愛在,絕不會將她隨意嫁人,翁翁的決議…一定是有道理的。

  ——『或許,翁翁是在告訴我,情愛…本就是這世間最虛無,最縹緲,最無用的東西!』

  心念於此…

  曹嬰沒有再問那麽多…

  她默默地接受了這份婚事,也默默的扮演著這場婚禮中,需要她扮演的角色。

  心念於此,曹嬰幽幽的歎出口氣,然後不由得隔著窗子望向天。

  已經很晚了?這個時候…馬鈞該進入這洞房了吧?
  “駙馬都尉?人呢?”

  曹嬰忍不住問門外的丫鬟…

  丫鬟卻顯得有些踟躕,語氣磕磕絆絆:“駙…駙馬都尉他…他…”

  顯然,是有事兒發生。

  跟在曹操身邊多年,曹嬰也繼承了曹操那多疑的性子,“說?駙馬都尉在哪?若有隱瞞,便割了你的腦袋——”

  只是刹那間,曹嬰就從一個身著華服的新娘,變成了冷酷無情的女將軍。

  “駙馬都尉他…他沒有往洞房的方向來,他…他像是聽到了什麽消息,然後突然…突然就跑出去了,往…往城郊跑去了?”

  啊…

  丫鬟的話讓曹嬰驚愕不已。

  或者更準確的說,是這位新晉的駙馬都尉,他的行為…完全出乎常理!。

  ——『這馬鈞是瘋了嘛?還是說,他是要逃婚?』

  想到這裡,曹嬰哪裡還坐得住。

  當即拋下蒲扇…鄭重的吩咐丫鬟:“一定有人知道他去哪了,找出來!引我去尋駙馬都尉!”

  曹嬰的語氣不容置疑,其中更是帶著憤怒。

  是啊,哪個女子能忍受她的夫君在新婚之夜時就跑出去的?
  有什麽事,比洞房花燭還重要?
  而隨著曹嬰的話,整個駙馬都尉府邸的後院頓時忙亂了起來。

  這邊廂,曹嬰在一個個過問下人,有關駙馬都尉的去向,在問到是往城郊的一處山莊時,眼睛揉不得半點沙子的曹嬰都沒來得及換下華服、紅裙,就翻身上馬…帶人往那邊追了過去。

  這邊廂…曹操與一眾官員正喝到高興處。

  卻見許褚快步走到他的身旁,在他的耳中小聲嘀咕了幾句,無疑…是駙馬都尉馬鈞往山莊去了,曹嬰也追上去了。

  曹操略作沉吟,並沒有表現出十足的驚訝,他只是吩咐許褚,“讓嬰兒去吧,加派虎賁軍,將他們二人都保護好了…”

  許褚已經提前安排,小聲回應曹操:“大王放心,已經加派了五十名虎賁兵士,再加上校事府也派有人暗中保護,不會出什麽事兒。”

  “多事之秋,萬事小心…”

  曹操再度小聲囑咐了一番,心裡頭卻在想。

  ——『嬰兒去看過也好,那也就會知曉孤的苦心了!』

  心念於此,曹操就打算回到宴席處,這酒宴還未辦完…許褚卻又補上一條消息,“大王,還有一事,淮南捷報,張文遠大捷,隻用了三日他便將包括合肥在內的…淮南所有的失地悉數收回,如今我大魏的水軍已至巢湖,隨時兵發濡須口,與關羽南北夾擊廬江——”

  唔…

  無疑,這一條消息,可謂是近來大魏在風聲鶴唳、草木皆兵、烏雲籠罩的氣氛下,得到的最振奮人心、最鼓舞士氣的一條消息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當即曹操就爽然的大笑了起來。

  而他的笑也引來了整個宴席上所有人的主意。

  司馬懿最是好奇,連忙問:“不知大王何事如此大喜?”

  “哈哈哈哈…”曹操的笑聲還在繼續,一邊大笑著,一邊大聲喊道:“三日,張文遠替孤把淮南失地悉數給拿回來了,還有那合肥城,孤已經悉數收復了——”

  隨著這樣一聲。

  司馬懿反應最快,當即跪地,“大王英明神武,大魏萬歲——”

  他這麽一說,所有人悉數跪地,“大王神武,大魏萬歲——”

  “大王神武,大魏萬歲——”

  像是整個沉寂了許久,壓抑了許久的大魏,滿朝群臣…在這一刻徹底釋放。

  壞消息來的太多,也太密集了。

  大魏現如今最缺乏的就是這等振奮人心的好消息啊。

  “諸卿,孤已經讓張文遠率軍至巢湖,濡須口必克,廬江必克,孤有一種預感,他孫氏三代建立起的吳國,撐不過今年了,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隨著曹操的話音落下,曹操那魔性且激昂的大笑聲再度響徹而起,震天動地,仿佛所有人都沉浸在這種振奮的氣氛中。

  “恭喜大哥,今日先是大哥孫女兒嬰兒的大喜,又是淮南收復,今兒個是好日子啊,是雙喜臨門哪,啊…哈哈!”

  瞎了眼夏侯惇興奮之余也站起身來,朝曹操恭喜…

  “恭喜大王——”

  “恭喜大王——”

  隨著夏侯惇的恭喜、道賀,整個場面上越來越多的人加入了這場向魏王道喜的儀式。

  倒是唯獨李藐,深入敵後的凶險,迫使他比所有人都想的更遠。

  乃至於,別人想到的只是曹魏,可他李藐必須連同荊州一並考慮到。

  那麽問題來了。

  還有什麽能幫到荊州,能進一步的摧毀東吳呢?
  恍然間,李藐的眸光一定,當即拱手提議道:“臣提議…大王當向天子討一封討賊詔書,然後由重臣譜寫,將一封征討東吳孫權的討賊檄文昭告天下,以此聯合天下義士共同謀誅逆吳,誅伐無道——”

  曹操一聽,眼珠子也定住了,這討賊檄文…無疑於是壓垮孫權的最後一根稻草啊!

  他怎麽就沒想到呢?
  李藐,不愧是大魏的軍師祭酒,不愧是校事府的副統領,不愧是大魏的國士啊!

  當即,曹操鄭重的吩咐,“仲德,李先生的話,你可聽到了!”

  “李先生所言極是,臣這就去替大王向天子請詔,誅逆吳,伐無道,立檄文——”

  隨著程昱的話…

  賈詡那原本正轉動的眼珠子,突然定了下來,他緩緩站起,然後幽幽的開口,“大王,臣可聽聞那東吳的孫權竟膽大包天,無詔公然僭越稱王,此天怒人怨,當受天譴,大王是替天行道啊!”

  高明啊!
  如果說李藐是提供了一個方向;
  程昱是將這個想法付諸於實踐;
  那麽賈詡則是讓這實踐變得——出師有名!
  劫天子以令諸侯,曹操所圖,不就是一個出師有名麽?

  這在如今的這個階段,這個時代,惶惶大漢四百年基業下,天子的觀念一如既往深入人心,乃至於成為習慣的當下十分重要!
  “哈哈哈…”曹操還在笑,他看著李藐、程昱、賈詡三人,笑著感慨道:“有卿三人,大魏勢必乘風破浪,一統這紛亂的山河——”

  這話脫口…

  在司馬懿的帶頭下,眾人又跟著齊呼,“乘風破浪,一統山河…”

  “乘風破浪,一統山河——”

  誰又能想到,這本是曹嬰與馬鈞的婚禮。

  但…

  偏偏…如今的兩位主角卻不在,反倒是成為了大魏振奮人心的一夜——

  對如今的大魏與曹操彌足珍貴!
  …

  …

  襄陽城,魯肅已經在關麟面前滔滔不絕講述半天了。

  東吳的世子孫登、東吳的大才子駱統也在。
    而他們向關麟陳述的話題只有一個,那就是能不能…能不能讓關麟網開一面,饒過東吳,放過江東孫氏一把!
  魯肅那苦口婆心的話還在繼續,“雲旗啊…荊州再強,強不過逆魏,劉備再強,那也是以兩州之地對抗九州之險…凶吉莫測,東吳再弱,可也能助荊州、巴蜀一臂之力,在淮南能拖住逆魏…”

  “況且,即便是你與曹操聯手奪下東吳後,那你與曹操勢必在東吳有一場大戰哪…退一萬步說,即便是這一戰你打贏了,形成了南北對峙的局面,可…可東吳那複雜的局勢,你與你爹就一定能操持的穩當麽?小霸王孫伯符當年的死歷歷在目,卻也是前車之鑒哪…雲旗,雲旗…你如此睿智,你該往這邊去想想啊!想想啊——”

  “是啊…”孫登順著魯肅的話接著說,“求雲旗公子網開一面,放東吳一把吧,這一次東吳已經認識到錯誤了,偷襲也好,覬覦荊州也罷,也無疑於蚍蜉撼樹…是自取滅亡之道,父親…父親想必也一定會痛定思痛!痛改前非…”

  魯肅的話、孫登的話,還有駱統也時不時的補上幾句。

  這些話一句句的傳入關麟的耳畔,其實,從正午關麟接見他們三人起,諸如此類的話語不斷的從三人口中吟出。

  整個此間的氣氛都變得迫切、緊張、惶惶然…

  倒是關麟,始終一言不發的他,耳朵卻都快要生出繭子了。

  “雲旗…雲旗…”魯肅還想說…

  只是這次,關麟終於開口了,一開口就直接打斷了他,“子敬先生,你也講述半天了,我始終沒有開口,不是因為我認同你的話,而是因為我尊重你,敬佩你…昔日赤壁之戰,以張昭為首的主和派幾乎佔據壓倒性的優勢,唯獨你堅定了孫權主戰的決心,你告訴孫權…那裡的滿朝公卿,包括你魯肅都可以投降,但唯獨孫權不能投降,因為你們投降了,你們依舊是東吳官員,可孫權投降…還能是東吳國主麽?”

  的確…這是魯肅一生中頗為高光的時刻,也正是因為他的這番話,讓孫權堅定信心,以劍斬桌腳,提及“再言降者,猶如此案”

  …這也是關麟對魯肅佩服的地方。

  他是主戰鷹派,是老實人,卻也是個厚道人哪!

  偏偏,這樣的厚道人對“忠”字看的極重。

  但…無疑,昔日赤壁之戰的局面,又再度發生於東吳,按照魯肅的想法一定一如既往的那是那一條!
  誰都能降!

  唯獨他孫權不能降,降不起!

  “子敬先生,我開著大門…聽你勸我半日,讓往來的賓客都聽到你的聲音,這是為了將你忠、義之名傳回江東,讓世人知你、敬你,想必你這好名聲…很快就能在東吳傳揚,而我做這些,唯有一個原因,因我敬你!我既敬你,便不希望你再回江東,赴那必死之境,一整個下午,子敬先生說了一籮筐,不妨…子敬先生也聽聽我說的,聽聽我的問題!”

  這…

  面對關麟的話,魯肅沒有選擇的余地,他只能顫巍巍的伸出手,強做鎮定說出一個“請”字!

  關麟的話再度吟出。

  “首先第一條,子敬先生你如此睿智,如此明哲,如此洞悉萬物,窺探時局,難道你看不清楚局勢麽?現在的局勢,哪怕你不想承認,但就擺在那裡…無論東吳再怎樣掙扎,他孫權不可能頂得住我爹與張文遠的南北兩面夾擊!一個注定要滅亡的國,子敬先生何必堅守?何況,他已經沒有什麽可以堅守的了!”

  關麟說完一條,刻意的停頓一下,似乎是為了讓魯肅細細的吸收了這番話,方才吟出下一句。

  這次,關麟把目光從魯肅身上移動到孫登身上,又很快移回魯肅身上。

  “其次第二條,子敬先生…孫登世子,你們難道還看不清楚局勢麽?其實你們已經是東吳的棄子?我們試想一下,假使這一次…呂蒙偷襲長沙、江陵成功,那憑著我爹那嫉惡如仇的性子,怎麽可能還會留下你二人的性命?更何況,孫權的心思…呵呵,正是因為你二人在荊州,他才篤定,荊州不會防備東吳,故而行那背刺之舉,你們何止是棄子啊?你們還是孫權的刀,偏偏…這刀揮出去後,刺傷人後,他孫權還就能做到無情的將這刀遺棄!如同糟粕一般!”

  這…

  無疑,關麟的這一番話說到了魯肅與孫登的痛點。

  這讓兩人膝蓋處一個顫粟,下意識的均向後退了一步。

  關麟一如既往的給他們時間去思考,任憑他們思索了一會兒後,這才鄭重其事、一絲不苟的將第三條說出。

  “子敬先生,其實…你比我更清楚,如今的局勢下,勸我罷戰…這或許是東吳的最優解,但一定不是你魯子敬的最優解,你的最優解是…任憑我將你忠義的名聲傳揚出去,卻對東吳那邊的戰事充耳不聞,借被困於荊州,任憑局勢的發展…如此這般,真的有一天東吳滅國,孫氏一族覆滅,那時候…天下的局勢便是南北對峙…”

  說到這裡時,關麟的語氣突然加重,“而那時…我大伯若想成事,若想要北伐戰勝曹操,固然需要像法正、徐庶這樣的‘張子房’,但也需要…你這樣的‘蕭何’啊!南北對峙,三處戰場,蜀中的蕭何是諸葛孔明,荊州的蕭何是白眉馬良,江東的蕭何…舍你魯子敬外?還能有誰?子敬先生,東吳大勢已去了,愚忠…只會讓歷史將你埋沒,贏下這南北對峙,還這紛亂的山河一個一統,建立一個我大伯與諸葛軍師心目中的安樂邦…這難道不是超脫於忠義之上的仁嘛?”

  說到這兒,關麟的聲音變得洪亮:“仁人所在人心萃,魚爵叢淵固自歸。天命到頭還不外,東征西怨豈容違。此所謂…所謂——仁者無敵!”

  這…

  這…

  無疑,隨著關麟的話,魯肅整個人怔住了,孫登、駱統也怔住了。

  他們不得不佩服關麟的口才以及窺探人心的能力。

  他們心頭不自禁的喃喃:

  ——『仁者無敵…這關雲旗是畫出了…畫出了…好大的一張餅啊!』

  …

  從古至今,原創一個東西很難,但跟風、模仿一個東西卻很容易。

  更何況是曹魏的大發明家——馬鈞!
  此刻。

  許都城郊一處空曠的山莊內,當曹嬰親眼目睹…她的駙馬都尉馬鈞,正站立在一個巨大飛球下的藤筐內,指揮著一乾工匠隔斷連接飛球與地面的繩索時。

  曹嬰承認,她的心情已經緊張到了極點,甚至有一種無法呼吸的感覺。

  但緊接著,她目睹了不可思議的一幕,她的這位駙馬都尉竟站在藤筐中,任憑那巨大的球體將他帶往天穹。

  這畫面…超級壯觀——

  “小姐,駙馬都尉好像…好像飛起來了!”

  有持劍侍女指著那已經飛在天穹中的馬鈞,然後驚訝的張口。

  另一個持劍侍女則道:“之前只聽聞…那荊州的關四…在一個山莊內製造了一種會飛的球體,沒曾想,駙馬都尉竟也會飛…駙馬都尉他…他真的飛起來了。”

  有關前線…敵人飛球漫天的消息,是有一些傳到了許都,也傳到了曹嬰的耳中。

  但…哪怕是“飛”這等驚慌、匪夷所思的事兒,可聽在耳中與出現在眼瞳裡,那是截然不同的概念。

  截然不同的震驚!
  曹嬰已經有些瞠目結舌,目瞪口呆。

  沉吟了半天,她方才喃喃:“他…他是真的飛起來了麽?”

  恍然間…曹嬰的腦海中閃過了翁翁曹操幾天前講述給她的一句:
  ——『當此大魏危難之際,嫁給這個人…更遠勝過決戰沙場,就已經是在為大魏建功立業,還是最大、最耀眼的那份功勳!』

  那時候,曹嬰還不能理解,為什麽嫁給一個名不見經傳的結巴,就…就是建功立業,就是最耀眼功勳了。

  可現在…看著那飛球緩緩騰空,她懂了…

  她意識到她要嫁給的這位駙馬都尉,或許是大魏百年難得一遇的人才,或許與那荊州的關四是一種人,至少…在軍工的發明與製造上,他能讓大魏如虎添翼!不…並不是如虎添翼,而是…而是化解危機,而是與那關四能在軍工上…立足於對等的位置!
  “原來…是這樣!”

  曹嬰口中喃喃,眼眸則止不住一直望向那緩緩飛上天穹的球體…還有那藤筐,突然,她就對

  馬鈞這個駙馬都尉在乎了起來。

  或許…曹嬰不是在乎馬鈞,她是在乎大魏啊!
  “飛吧,飛吧…”曹嬰口中喃喃,這一刻,她仿佛已經能與翁翁曹操感同身受。

  哪曾想…就在這時,變故發生了。

  那還未升高的飛球,突然球體破了一塊兒,原本只是很小的一塊兒,但很快…巨大的風流,

  將這口子越撕越大,乃至於…飛球已經完全不受控制,朝一邊栽了下去。

  這一幕的發生讓曹嬰瞠目結舌,她瘋了一般的往那飛球墜落的地方跑去。

  一旁的持劍侍女沒有反應過來,可暗中的虎賁兵士連忙伸手將曹嬰攔在了身後,“小姐,不能去——”

  “可…駙馬都尉?”曹嬰還來不及驚愕,為何身旁會有虎賁兵士。

  此刻她的心…

  滿滿的心…已經全部系於那正在迅速墜落的…藤筐裡的馬鈞的身上。

  “救他呀…救他呀…救駙馬都尉呀…”曹嬰一把抓住一名虎賁軍士的衣袖,她的語氣充滿了迫切。

  “小姐放心,已經有虎賁軍士和校事府的人去了——”

  隨著這一名虎賁軍士的話…

  只聽得“咚”的一聲,那熱氣球墜落在一處空曠之所,激蕩起了滾滾塵煙,而肉眼可見的,無數火把亮起,數不清的工匠、侍衛、校事、虎賁兵士都衝向了那邊。

  這一刻,馬鈞的安危牽扯著這裡每一個人的每一根神經…

  甚至不誇張的說,牽扯著這裡每一個人的身家性命!

  ——駙馬都尉洞房花燭之夜若慘死於城郊,這…這還不知道大王曹操一怒之下,要殺多少人!
  “你讓開…”

  曹嬰再也按捺不住,她掙脫了兩名虎賁軍,當即朝那飛球墜落處跑去。

  “踏踏…踏踏…”

  伴隨著她沉重的步伐,終於,她在塵煙中看到了馬鈞…此刻的馬鈞渾身是血,被兩個大漢抬著往外走,早有醫者等在那邊…

  但馬鈞還有意識…

  甚至,曹嬰能聽到,他盡管表情很痛苦,像是受傷很重,但他…卻是在笑。

  “哈哈…哈…咳咳…哈哈哈——”

  一邊笑,馬鈞一邊張口,“我找到了,我找到我這飛球飛不高的原因了,是球體…是球體…是球體的破損與漏氣!”

  “我…我…我…我想到…辦…辦…辦法了…我咳咳…咳咳咳…我…我…我想到辦…辦法了——”

  仿佛,切身感受了這墜落一次…

  讓馬鈞體會到了什麽,或者說,讓他找到了他飛球瓶頸、無法突破的地方,乃至於他已經有了全新的思路。

  這…

  看著馬鈞如此虛弱、受傷的模樣,聽著他那結巴、磕絆、咳聲與笑聲交織在一處的話語。

  曹嬰悲憤交加,她忍不住走到馬鈞的身前,她帶著哭腔喊道:“你…你是個呆子麽?你是個傻子麽?你…你不要命了!”

  似乎是因為曹嬰那新服與紅裙太過惹眼,使得馬鈞注意到了她,也認出了她。

  “公…曹…曹…曹嬰公主——”

  “你喚我公主?”曹嬰的面頰滿是擔憂,她抿著唇,“你…你不僅是傻子、呆子…還是個憨

  子…憨子!”

  盡管嘴上這麽說,可曹嬰心頭的擔心溢於言表。

  “憨子…就…就…就…就憨…憨…憨子吧——”

  馬鈞艱難的開口,可他一如既往還是在笑。

  這種突破了飛球升空瓶頸的感覺,比他娶妻…比他成為曹操的女婿更值得他驚喜、亢奮、高
  興!
  自古以來,大發明家、大科學家,很多都是傻子、呆子、憨子——

  …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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