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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國:關家逆子,龍佑荊襄》第656章 戰爭中,一粒不起眼的塵埃
  漢中,定軍山下,數十裡連營的魏軍軍寨內。

  一方軍帳之中,傳出薑維驚詫的聲音。

  “什麽?大王竟是讓我帶兵去攻洛陽城?”

  此刻站在薑維面前的是一名信使,信使手持曹操的詔令,連帶著還有一塊兒兵符。

  這是能調動魏軍二十五校共計兩萬兵馬的兵符,而這信使一股腦的將這些交給了薑維,同時言道:“大王正在秘密趕來漢中的路上,特地讓小的先一步趕來,將兵符交給薑維將軍,大王的意思是,薑維將軍回趟天水,將你父親所部一並率領,配合徐州的張遼將軍,並州的曹彰將軍一道對洛陽城進行合圍——”

  唔…

  聽著這信使的話,薑維隻覺得心頭被巨大的迷霧疑雲籠罩,但他不敢提出質疑,連忙恭恭敬敬的接過詔令與兵符,“勞煩校尉辛苦,再去稟報大王,就說薑維得令,即刻返回天水,率軍出潼關…”

  此言一出,信使再度鄭重的審視了眼薑維,然後回道:“大王就說,薑將軍年齡雖小,卻是神武有膽識,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說到這兒,信使莊重的拱手,然後告辭。

  倒是這信使剛一走…

  嘩啦啦…門外不少副將一股腦的湧了進來。

  這些都是薑維叔伯輩的將士。

  儼然,他們聽到了裡面對話,與薑維一樣,他們一個個也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為首的叔伯連忙問道:“伯約?大王這是什麽意思?你好端端的在漢中?怎麽突然喊你去攻洛陽城?”

  “我倒是聽說,大王分別致信於北境、徐州…兼之漢中曹真將軍率領的十萬兵勇,這是起二十萬大軍合圍洛陽城,要報那關麟的謀算之仇!怎麽突然…讓你去了?連兵符都送來了!”

  與這些叔伯的疑惑不同。

  短暫的思索,薑維已經猜出了些許端倪。

  他脫口道:“或許大王從來就沒有動用曹真與那十余萬雍涼兵去攻洛陽的想法…”

  啊…

  薑維這麽一說,整個大帳中所有人都大驚失色。

  薑維接著解釋道:“大王這是要明修棧道暗度陳倉,名義上是曹真帶十萬關中軍合圍洛陽,可實際上,是我帶天水部眾去…如此一來,至少能空出十萬兵馬來,曹真就可以帶這支兵馳援漢中,打那大耳賊一個措手不及。”

  說到這兒,薑維迅速的展開了關中通往漢中的簡易輿圖,他的目光掃過那數百裡的秦嶺,掃過那秦嶺間的小道,但最終,他卻伸手劃向了另外一條道。

  他斬釘截鐵的說:“這裡…”

  眾叔伯一愣,眼睛盯在那條小道上,“這裡是…子午谷?伯約,你的意思是曹真可以率大軍走子午谷秘密的潛入漢中?”

  “沒錯!”薑維重重的頷首,“敵軍的所有眼睛都集中在陳倉道,在秦嶺,惟獨這一條子午谷極其容易被忽視,我從小生長在這關中,往返漢中的路我走過無數次,這條子午谷…是長安通往漢中唯一的一條捷徑!即便是險,但…撇除那不可能出現的埋伏的話,這裡是能行軍,且十分隱秘的!”

  薑維幾乎是把他對戰局的判斷,對戰略的理解用嘴巴揉碎了,然後悉數講述出來。

  這下,所有人都懂了。

  “原來如此…”

  “原來大王的真正的目的不是洛陽的關麟,而是這漢中的劉備啊!大王便是再忌憚關麟,可他的心腹大患從未改變過,依舊是那大耳賊——劉備!”

  隨著這些叔伯的感慨。

  薑維沉吟了一下,也思索了一下,卻是搖頭。

  “也不盡然…”

  他的目光眯起,手中的兵符緩緩的移到眼前,“大王為何派我去攻洛陽,還給我這兩萬兵馬!這是因為大王知道我與那關麟的仇怨,殺父之仇,不共戴天,大王是要我率父親的天水部眾連同這兩萬兵與那關麟拚命!”

  說到這兒,薑維的牙齒咬住嘴唇,伴隨著“呼”的一聲感歎,他言出了他最終的判斷:“大王的目的怕是這漢中的大耳賊,他要!洛陽城,那關麟的性命他也要…”

  說到這兒,薑維直接下令道:“諸位叔伯,不論如何,這對我們而言是個機會,聽方才那校尉講,距離大王發出這詔令已經三日,北境的曹彰公子,徐州的張遼將軍,想必都動了吧,這報仇雪恨,既然賈詡軍師不幫我們,那…我們就只能自己動手!諸位叔伯,伯約鬥膽問一句,我們在天水還有多少人?還有多少仁人義士能夠站出來,為我爹報仇雪恨——”

  隨著薑維的這一問。

  “我這裡還有三千人…”

  “我四千…”

  “剛剛天水致信回來,昨日以為薑囧將軍報仇之名,我們又征募了三千人…”

  隨著一個個數字的傳出。

  薑維在心中不斷的默算,似乎,算上這兵符能調動的兩萬兵,他薑伯約的這支父仇之師已經足足有四萬人了!
  如果再算上曹彰的十萬虎騎,算上張遼的數萬並州兵、淮南兵。

  這洛陽一仗,未必不能拿下——

  霎那間,薑維的眼眸眯起,他立刻抬高聲調,十足鄭重的吩咐道:“諸位叔伯,晚輩鬥膽請諸位叔伯即刻赴天水調兵,事不宜遲,我們也當出潼關,入武關,進擊那洛陽城,誅殺那惡賊關四!”

  “喏——”

  隨著薑維聲音的落下,眾人齊齊拱手回應。

  這一刻,因為那薑囧帶來的仇恨,這些天水人心緊緊的連在一起:
  ——同仇敵愾!
  ——是,同仇敵愾呀!

  …

  …

  洛陽北城門外通往北邙山,有一塊兒平整的山地。

  ——“轟!”

  在這裡,突然一聲劇烈的響動衝天而起,湛藍的晴空下,只見得北邙山的上空突然就升騰而起了濃密的白煙。

  ——“轟…”

  很快,又是爆炸之聲響徹。

  也不知道是巧合,還是有人刻意安排,這時候的薑囧正位於北邙山附近,他本是來此,想要拜見關麟的,想要問問…這位關家的四公子打算如何處置他?

  難道…就這麽一直養著他麽?

  可此時…聽到這響動,看到這白煙,心中所有的想法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莫名的讓他想到了…曾經那北邙山中的驚魂一幕。

  同樣的炸天一般的聲響,然後突然冒出的火花引燃了到處都是的白磷…從而引起那宛若火龍般的烈焰。

  這烈焰貪婪地、無情的舔弑著一切,將他…將他的兒子,將他好不容易訓練成的那支本將在大魏締造輝煌戰績的飛球軍團…一夜之間全部都毀滅!

  可哪怕時至今日,他薑囧依舊不知道,那一夜究竟發生了什麽?
  也正因為如此,薑囧像是出於本能般的向那爆炸聲響發生的地方跑去。

  出乎意料的,一路上並沒有人攔阻。

  直到那爆炸聲的附近…才有兵士戒嚴。

  薑囧原本是無法向前的,事實上,這種“實驗”也絕不會讓百姓看到,但慶幸的是,薑囧那匆匆趕來的身形“恰巧”被傅士仁看到。

  傅士仁聽到他提及,是來拜見關麟的,竟神奇般的允許他薑囧進入那戒嚴之所。

  甚至還親自帶他步入了一處哨塔之上。

  就在薑囧剛剛登上這哨塔之際,“轟”、“轟”、“轟”——

  劇烈爆炸聲再度響起,這次不是單發,而是一連幾發爆炸之聲,薑囧也是第一次站在外圍看到那“平地起驚雷”一般的景象。

  那火光閃爍,如同天邊流星劃過,那巨大的響聲震耳欲聾,仿佛天地都為之一震。

  就在眼前產生的爆炸…目睹這個過程,無疑是震撼的。
    爆炸產生的強大氣浪帶著滾滾濃煙和熾熱的火星四濺開來,整個天空都被白煙密布,仿佛白晝降臨。

  火光映照著每一個圍觀這裡的人的面頰,包括薑囧在內,他們瞪大了眼睛,無法置信地看著這突如其來的災難。

  仿佛,這一方平地,都在這爆炸的衝擊波下顫抖著,仿佛隨時都會崩塌,空氣中彌漫著硫磺和硝煙的刺鼻氣味,讓人呼吸困難。

  “這…這是?”薑囧不由得驚惶著開口。

  “這是雲旗公子委派製煉坊研製的土法炸藥,說是埋在地底,只要等敵人踏步於此間時,點燃引線…然後…”

  傅士仁開口向薑囧解釋,解釋到一半兒,他轉過頭凝視著薑囧那目瞪口呆的面頰。

  仿佛是感受到眼前的畫面比他的話語更具殺傷力…

  傅士仁這才接著說:“然後,就如你看到的這般,旦夕間…這土法炸藥上面的敵人摧古拉朽,支離破碎…”

  說到最後的摧古拉朽、支離破碎,傅士仁的語氣都有些發顫,很顯然,這個破壞力,哪怕是他…尤是心有余悸。

  反觀薑囧,他整個人都呆住了一般,這還是他第一次這麽近距離的觀察這位關四公子的“發明”,也就這麽一次…就足以被這“發明”給威懾住。

  可怕!
  太可怕了——

  “其實,這才是我三弟繪製的一項圖紙而已,更多的圖紙已經送往蜀中,諸葛夫人可是位奇女子啊!她總是能將我三弟的圖紙變為現實,然後那經過批注的圖紙會再度送來,軍械的話送到沔水山莊,火器、火藥的話送到江夏的製煉坊…也難怪,沔水山莊與製煉坊這是日日招人,可無論怎麽招都不夠用!造出這些大殺器的速度還是不夠快呀…”

  呃…

  傅士仁的話讓薑囧深深的咽下一口口水。

  如果說剛剛他是被眼前的末日景象威懾住,那麽現在,傅士仁這一番話的威力更大…

  眼前這般恐怖的“大殺器”卻只是那位關四公子繪製圖紙的冰山一角麽?

  就在這時,傅士仁撓了撓頭,然後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麽,“差點忘了,薑兄弟是來拜見雲旗公子的是吧?他就在這北邙山,不過…今兒個…還有五、六個‘大殺器’要試試呢!想來,你還得等一會兒了。”

  呃…

  “咕咚”一聲,隨著傅士仁的話,薑囧下意識的咽下一口口水。

  他努力的強作鎮定,可事實上,他的心態已經崩了。

  ——且不說這漢軍治下的政通人和,單單…單單,這一個個破壞力十足的大殺器,大魏怎麽打?拿什麽打?似乎,除了拿命去填外…大魏什麽也做不了!
  沒錯…什麽也做不了!
  …

  終於,在完成了五個“新發明”的嘗試後,也在薑囧親眼目睹了這一份份神奇後,傅士仁總算引著他去見關麟。

  一路上,薑囧始終低著頭,神色冷凝。

  其實,他的內心中無比的冷靜,從沒有一刻像是現在這樣冷靜。

  以往,他以為大魏是無敵的,大魏的資源是富饒的,是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而戰場打的是消耗,是補給…

  故而哪怕時局如此,他依舊以為魏是佔據優勢的。

  可現在,可就經過這麽幾個時辰,薑囧的三觀都顛覆了。

  他看到的這些,這都是啥呀…

  能埋藏在地底下然後突然炸開的神秘火器;
  能在與鐵槍鐵劍對砍的過程中,完全將鐵質軍械震碎的材料;

  四個輪子並進,在城池下能自由伸縮的攻城雲梯車;

  還有…那能發射出火焰的…不知叫什麽的兵器!

  還有…還有那雖然因為材質的原因,試驗的過程中遭遇失敗,但如果實現,可以遠程大范圍射出,在敵陣中炸開的…被傅士仁稱之為“火炮”的軍械。

  這都是什麽和什麽呀?

  每一次的回憶,都使得薑囧後背冷汗直流,他感覺,這些軍械,無論已經測試成功的,還是有著巨大潛力的,隨便單拎出來一個都足以改變天下時局,都夠大魏吃上一壺的。

  可最可怕的是,大漢並不是擁有其中之一,大漢是全部都有…

  這…這才是最可怕的!

  “哎呀呀…”傅士仁還在說著看似輕松,可在薑囧心中猶如一記記重錘的話語,“薑兄弟啊,你說說這以後打仗該是什麽樣子啊?按照我三弟這般圖紙的繪製下去,那以後攻城?還用什麽雲梯,先登個啥?等那粗管子能承受住這火器的威力,直接這一輪輪火炮下去,再堅固的城也沒了!以後,咱們這些為將的還衝鋒陷陣個錘子啊,喝著茶,唱著歌,一座城就打下來了,你說說看…是不是這麽個道理啊?”

  傅士仁的話讓薑囧隻覺得扎心…

  除了哀婉於大魏的不幸,是啊,有這麽一個“發明”層出不窮,妖孽一般的關麟,曹操便是幸運的大半輩子,闖下了這份江山,可大魏的氣運卻已經從這裡徹底絕了!
  毫無轉圜余地的絕了!絕了!

  想到這兒,薑囧的心情從驚怖,到恐懼,到最後…變成了深深的擔憂。

  這不是對大魏的擔憂,而是…而是對他兒子的擔憂啊!

  大魏…便是十萬、二十萬、三十萬驍騎,可在這深埋於地底的恐怖火藥的掩埋之下,只需要旦夕間,一切就都會化為烏有!

  他的兒子若是…若是也在其中,怕是也…也…

  這邊,薑囧汗都要留下來了。

  可傅士仁的聲調卻愈發的輕松,“我估摸著以後也就不用打仗了,就把這些威力不俗的軍械往陣前一放,任何敵人怕也只有投子認輸的份兒,或許,這便是我那三弟曾經提及的,學武救不了大漢!但…無疑,真要說救大漢的話,這些全新的發明創造…我覺得可以啊!啊…哈哈哈!”

  咯噔…

  薑囧的心在“咯噔”、“咯噔”的響,殺人誅心…傅士仁的話更像是殺人誅心!
  毫不誇張的說,此刻的薑囧,已是戰意全無。

  他隻想找到他的兒子,然後帶他的兒子遠離這戰場,哪怕平凡…哪怕一輩子庸庸碌碌,也好過淪為這戰爭中的一粒不起眼的塵埃!
  至少,不能與這樣可怕的一個對手再打下去了,打不過…無論再怎麽努力,也打不過!
  唉…唉…

  薑囧尤在深深的歎氣。

  這時,傅士仁已經將薑囧引到了關麟的軍帳前。

  麋路真要通報…

  卻見得大帳的門簾掀開,是周倉主動掀開的,而從這門子裡,一個頭戴綠帽,一身衣袍,紅臉長髯的威武將軍從其中走出。

  這副模樣,這些顯著的特點,薑囧如何認不出來,這位多半便是義薄雲天的關羽關雲長!

  傅士仁與薑囧;

  關羽與周倉,他們一進一出,各自都帶著不同的目的,他們本不會碰見,卻機緣巧合之下,在這裡撞見。

  傅士仁與關羽的眼神對視,倒是薑囧像是被關羽的氣勢所迫,有些微微的低頭。

  反觀關羽,他特地留意了薑囧一眼,然後錯身而過,快步走遠…

  待得傅士仁與薑囧進入那軍帳時,關羽的腳步方才一頓,他問周倉,“那人便是雲旗提及的薑囧是麽?”

  周倉頷首,“是,今日安排的軍械的試演,就是為了讓他看的…”

  唔…關羽的丹鳳眼漸漸的眯起,轉過身,再去回望方才與薑囧錯身而過的位置。

  只是,那裡哪還有人?
  看著那空蕩蕩的一方之地,關羽淡淡的說,“雲旗方才提及,這薑囧將是壓死曹操的最後一根稻草!方才看來,似乎不像啊!”

  “二將軍怕是記錯了…”周倉連忙提醒道:“四公子的原話是,這薑囧的兒子薑維將是壓死逆魏的最後一根稻草!似乎…有消息傳來,似乎是因為曹操以為薑囧死在了北邙山,故而,他那兒子薑維如今在曹操身邊可是頗受重用啊!”

  “呵…”周倉的話把關羽說樂了,他難得笑出聲來,一邊捋著胡須,一邊道:“雲旗這手段還真是陳舊啊,只不過…不得不佩服的是,這等手段…無論是東吳還是曹魏,呵呵,都是屢試不爽啊——”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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