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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國:關家逆子,龍佑荊襄》第640章 尖銳之勢,吾亦可一人奪之!
  淮南,一場江東兵全面北擊的戰役已經打響。

  曹魏的淮南兵是驕傲的。

  因為他們經歷過那注定傳頌千年的由張文遠將軍主導的“八百破十萬”的逍遙津一戰——

  也正是基於此,即便是洛陽失陷的消息傳來,即便是面對江東兵的來勢洶洶,可許多城郡依舊選擇開城擊敵。

  似乎,在他們看來,這些不知死活的江東兵注定不堪一擊。

  他們又是以逸待勞,氣勢上不能弱!

  於是…

  一夜之間,“咚咚咚”整個淮南,數不盡的城郡都響起了震耳欲聾的擂鼓聲。

  反觀,那些北上的江東兒郎,他們的軍隊中…隱隱也開始不間斷的傳出,“鐺鐺鐺,鐺鐺鐺”的銅鑼聲。

  緊接著,進攻的一方像是炸營了一般,更像是過年。

  “我大軍已至,小小舒城還敢出城野戰?呵呵…正好,自打我等歸於漢軍以來,正缺一份站住腳的功勳!”

  賀齊指著前方那呼嘯湧出的舒城魏軍。

  蔣欽眉頭一挑,樂了,“本以為,面對我等突襲,舒城會堅壁清野,如此這般,這城…我等反而不好攻下來,故而…子敬給你、我的任務只是切斷舒城與合肥的連線,現在好了…原來,倒是子敬疏忽了,這舒城的守將是那虎癡許褚之子許儀,聽聞父亡之噩耗,看來,他已經神智錯亂了,如此正好,不用切斷了,你、我一道攻下來即可!”

  說到這裡時,蔣欽大聲咧咧,“來人,取本將軍的鏡甲與頭盔來,還有那沔水山莊送來的複合弓…本將軍正想試試這弓的威力!”

  賀齊也說,“聽聞是關將軍斬了那許褚,今日…索性你、我就斬了這許儀,也算是幫了他們一把,讓這對父子在九泉下能夠團聚!”

  賀齊與蔣欽這麽說。

  他們身後的一乾兵勇卻是在歡呼著,激動的一蹦三尺高,儼然…看到敵軍出城,他們竟是比主將更加興奮。

  事實上…

  也不怪他們如此,淮南,那是埋藏著鹽礦的地方,那裡有豐富的“石灰岩”、“白雲岩”、“磷礦”、“含鉀岩石”…

  這些東西…一旦挖掘出來,俺無疑…意味著巨大的財富!
  而如今東吳的各大族,各將門已是一個聯盟…

  為了拿下淮南,分得這些資源,他們對手下的部曲兵卒自是許以“重利”。

  一個魏卒的腦袋便是一兩金子,便是三匹布,便是半畝地。

  不過…為了防止有人搶人頭,所以采取的辦法是所有人頭一起計算,再按照先鋒軍、中軍、後軍,按照不同的職銜,不同的比例分下去。

  所以…

  廬江魏守軍四千,這哪裡是四千人哪,這特喵的是移動的四千兩黃金,是一萬兩千匹布,是兩千畝地。

  最關鍵的是,這些還只是東吳大族定下的賞賜,還不包含…關麟的賞賜、關羽的賞賜、劉備的賞賜。

  這麽算下來,這是一筆橫財啊!

  自打,江東各大族的主線任務變成了“尋找礦脈”,並且定下了巨額賞賜之後。

  整個江東的兵卒心裡苦啊。

  誰不哭呢?

  賞賜就擺在明面上,寫在告示上,可…不打仗,那就是許諾再多的賞賜,也沒有任何卵用啊!

  多沒意思啊!

  故而,各個心裡頭憋著一股勁兒,今兒總算能放手一搏了,關鍵是他們還敢出來?

  丫的,這四千人…但凡放跑了一個,他們就對不起這潑天的富貴與賞賜。

  看到身後兵卒的躍躍欲試,蔣欽心裡一驚,但他還是保持著上將軍的威儀,他放聲大吼,“冷靜點兒,不要慌,弓箭在前,連弩在中,步卒在後,等他們進入射程,先射殺一輪,再去衝鋒,誰要敢冒然向前,軍法無情!”

  蔣欽還在大吼。

  賀齊已經注意到魏軍進入射程了,這波出來的多是騎兵,儼然…他們是想用以逸待勞之勢,趁著江東兵這邊立足未穩…用騎兵發起衝擊,先聲奪人。

  只可惜…

  唉…

  賀齊不由得替魏軍遺憾,也替這位許褚的兒子許儀遺憾…

  事實上,忿怒…沒有任何卵用!
  憤怒只會讓你喪失理智,損失慘重!

  心念於此,賀齊深吸了一口,然後,他神氣活現的大吼,“拉滿弦,弓箭手,射——”

  嗖嗖嗖——

  破空之聲響徹,沔水山莊送來的“複合大弓”…注定在這一夜:
  ——將大方異彩!

  …

  …

  六安郡,這個在合肥以西,壽春正南,以水路可貫穿而上直抵徐州的城郡。

  這一夜…也正在經受著一場無比凶險的突襲。

  夜黑風高殺人夜——

  依舊是這一夜…周循、周峻的周家船隊直擊合肥外的曹魏水軍,在“施水”展開大戰。

  正當合肥全力以赴阻擊這些從巢湖、濡須而來的江東水軍時。

  另一支兵卒自廬江而上,繞過舒城直擊合肥以西的六安!

  六安的守將也算是赫赫有名,乃是昔日古之惡來典韋之子——典滿!
  面對江東軍突然的奇襲…典滿也如他父親一般沒有選擇據守,而是直接硬鋼。

  “今日,死於我雙戟下的,一百五十個——”

  他的眼裡,殺氣騰騰。

  身旁的一乾兵勇俱是欽佩的看著典滿…卻無一人對他的話有半點質疑。

  畢竟有一個古之惡來的父親,又是身處這曾經八百勇士創造前無古人後無來者戰績的淮南,底氣…還是在的。

  反觀,另一邊…孫紹與太史享默默的關注著戰場。

  也看到了那六安郡的城門洞開,典滿帶著一乾魏軍衝殺出來。

  “聽說敵將是古之惡來典韋之子,名喚典滿…呵呵,萬夫不當之勇的名將之子啊!”

  孫紹感慨道。

  太史享冷哼一聲,繼而提起了自己的戰戟,淡淡的說,“說得好像誰父親不是萬夫不當之勇似的?”

  是啊…

  你是古之惡來典韋之子,這邊倆…他們的父親還是小霸王孫伯符,是東吳戰神、是江東第一神射手的太史慈呢!

  “別激動…”孫紹勸太史享,“讓這典滿再深入一些…他就要進包圍圈了!”

  聽著孫紹的話,太史享眯著眼,嘴角露出了幾許譏諷的味道。

  “跟他爹一樣,不過是個匹夫,不足掛齒…”

  很快…

  魏軍兵士進入了包圍圈,幾乎等同兵力的江東子弟也悉數殺了出來。

  也正因為兵力相同…故而包圍的作用並不明顯,可謂是狹路相逢。

  可…

  與那邊賀齊、蔣欽的兵馬一模一樣,這邊的江東子弟,也一個個“嗷嗷叫”一般,仿佛渾身上下的所有肌肉都在跳躍,腦袋裡“嗡嗡嗡”的響,莫名的…有一種就要發財了的感覺。

  金子啊;
  地啊;

  布匹啊——

  這些實實在在的東西,讓每一個江東子弟就要激動壞了。

  典滿也很激動,他雖有古之惡來名聲的父親,可這些年,他在曹魏中的表現平平無奇,他缺的是功勳哪!

  如果在洛陽潰敗這個大前提下,他能擊退這些江東鼠輩,那無疑…他將被魏王重用,再不會隻作為一個守將,委派於地方。

  呼…呼…

  粗重的呼氣聲傳出,典滿也撲哧撲哧的喘著粗氣。

  就在這時…

  “殺——”

  伴隨著四周樹叢一道聲音,江東軍開始了突擊,大戰一觸即發。

  這處戰場因為是樹林,故而弓弩手的作用並不大,兵對兵、將對將,這是雙方硬實力的對比。

  “建功立業,就在今日…”

  孫紹一聲令下,太史享一馬當先…

  江東子弟們自是完全忽略了“建功立業”這四個字。

  事實上,這種時候,這類的大餅遠遠比不上每個人頭對應的“獎賞”來的實在。

  ——『金子、地、布…』

  心頭暢想著,拿緊握矛戈的手都更有力氣了。

  想著這些實實在在的獎賞,一時間,這些江東兒郎對這片淮南之地的畏懼與惶恐都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雙雙綠油油的光芒。

  一如——猛虎出籠!
  …

  …

  合肥已東,肥東郡。

  這裡是由呂岱、孫皎、蘇飛指揮攻城…除了他們外,會稽四大家族虞、魏、孔、謝的部曲軍團亦是齊至。

  ——圍三缺一…

  依舊是老生常談的攻城方略,呂岱、孫皎、蘇飛進攻正門,虞、魏兩家進攻西門,孔、謝兩家則攻取東門。

  大都督魯肅也在這邊,親自掛帥指揮。
    夜幕降臨,天邊的余暉被濃重的硝煙所遮蔽,整個城池被一片肅殺之氣所籠罩。

  攻城戰已經持續了半日,城牆上的守軍已經疲憊不堪,但他們依然堅守著陣地,用生命捍衛著城池的安全。

  只是…

  城外,江東軍的攻勢愈發猛烈。

  戰鼓聲、呐喊聲、箭矢的“嗖嗖”聲交織在一起,構成了一曲曲攝人心魄的樂篇。

  攻城車、雲梯、投石車、呂公車、霹靂八牛弩…

  一系列的攻城器械…不斷的投入戰場,不斷向城牆逼近。

  “咚,咚,咚——”

  鼓聲如雷!

  “咣當,咣當…”

  衝車的撞木…在城門處的每一次撞擊,都讓城牆上的守軍感到一陣心悸。

  這裡的守將是個謹慎的將軍,面對敵人的突襲,他沒有選擇利用敵人的立足未穩,主動出擊,先發多人…

  他采取保守的守勢。

  只是,哪怕守軍們奮力抵抗,揮舞著兵器,不斷的投擲著滾木礌石,試圖阻止江東的進攻。

  然而,敵軍的數量實在太多,他們像潮水一樣湧來,一波又一波,仿佛永無止境。

  戰鬥也進入了愈發白熱化階段…

  城外,中軍之處。

  “大都督…”

  有傳令兵向魯肅稟報,“將近一日的急攻,三路城門均未告破,我軍損失…亦…亦不可謂不慘重!”

  是啊…

  哪怕是有沔水山莊提供的全新的“攻城器械”,可自古以來,攻城戰…從來都不好打!
  呂岱聽著這戰報,不由得凝眉,“大都督,是不是咱們緩緩再打,讓將士們撤下來,休整一日…”

  “不!”魯肅眯著眼,凝視著那無數火把下搖搖欲墜的肥東城,他斬釘截鐵般的說道:“我們攻城很艱難,敵人守城亦是無比艱難,你傳令給東、西兩門的四大家族族長,就說…誰的部曲先登破城…我魯子敬一定如實稟報給雲旗公子,這淮南一隅的鹽礦、奇石,他們家族佔的份額能再多一倍!”

  “諾——”

  隨著魯肅的吩咐,傳令兵…立刻駕馬離去。

  魯肅則繼續吩咐道:“呂范將軍,你接替下蘇飛、孫皎將軍…這主城門的壓力必須持續給到,直至城破之時!”

  “是…”呂岱拱手,正要點兵去最前線,突的想到了什麽,他連忙轉身,“大都督,若是我這兵先登破城?那…淮南一隅的鹽礦、奇石,我家也得多一份啊!”

  面對呂岱的話,魯肅的面頰上…表情沒有一絲一毫的變化,他只是揮手,“這個,好說,我能替雲旗公子答應下來!”

  “好嘞——”

  這下,呂岱別提多起勁兒了。

  是啊,在這個時代…部曲都是明碼標價的,只要有錢,有糧食,有資源,這種強壯的部曲,想買多少就能買多少。

  可…淮南的鹽礦、石灰岩、白雲岩、磷礦…這些玩意可是無價的呀,那就是一個聚寶盆哪!
  今兒個…為達目的,就是死再多人,也得拿下——

  拿下,拿下——

  就在呂范走後不久。

  “報…”

  又一名傳訊兵傳來消息,“大都督,東西兩門…各大族幾乎是全力出擊,再無保留…”

  “正門呢?”魯肅連忙問。

  “呂岱將軍親自稱作呂公車,身先士卒前去攻城…大軍士氣被感染,敵軍就要抵擋不住了!”

  隨著這最後一句話傳來…

  呼——

  魯肅不由得如釋重負般的喘氣,他的眼睛眯起,依舊眺望著那主戰場,可心頭卻是在喃喃。

  『雲旗啊,你是不懂兵法韜略,可你懂人心,更懂得人的貪心哪!』

  其實…

  何止是人的貪心,關麟更懂得是,人…在很長的一段時間內,往往都還會伴隨著一顆不甘心!

  …

  …

  合肥城,衙署之中,一份碩大的地圖展開。

  張遼、薛悌…還有一乾大魏淮南的文武齊聚於此,每個人神色無比凝重,每個人的眼瞳都死死的盯著那輿圖中,一個個標記著的“交火”的地方。

  天哪…

  誰能想到,原本橫於長江之畔,蟄伏了數月之久的江東軍、江東戰船突然在一夜之間向整個淮南發動奇襲。

  無論是廬江以北的六安、德陽、舒城,還是合肥以東的肥東、東城、全椒…超過七個郡,超過三十個縣,一夜之間全面告急。

  就連巢湖通往合肥施水水道。

  戰船密布,江東水軍正在向他大魏的水軍發動總攻…戰況激烈,戰局糜爛。

  “報…張將軍,六安附近發現了敵軍的蹤跡…”

  “報,張將軍,全椒城失陷…”

  “報,張將軍,肥東城請求馳援,說是發現了敵軍的主力,若無支援,怕是堅持不了多久啊…”

  “報…張將軍…”

  一條條軍報如同雨後春筍一般的冒出,讓張遼應接不暇,而包括中護軍薛悌在內的一乾副將亦是神色凝重。

  說起來,大魏在淮南布防的兵馬不過六、七萬人,可按照現有的情報,江東出動的怕是絕不止十萬人了!
  十萬?

  自打孫權逍遙津一戰後,江東從來都沒有集結出十萬兵馬。

  單單,那些江東的大族就不會配合!這也是曹魏這邊佔據淮南一直有恃無恐的原因…

  可現在不同了!

  鬼知道,江東怎麽就在東吳亡國後,這麽短的時間集結出這麽多的人馬,這麽短的時間讓這麽多的大族勠力同心,悉數聽從他關麟的調遣…

  怎麽就能讓江東那群鼠輩突然就有勇氣了,就敢再踏上這淮南的征程?

  他們不怕了麽?
  逍遙津的夢魘?他們過去了麽?
  他?他關麟到底是用了什麽妖術?解決了江東所有的問題?

  一系列的疑問自張遼的腦海中傳出…

  他無從尋覓到答案,他唯只能感慨:
  ——『妖孽…太妖孽了!』

  呼…呼…

  伴隨著這一條條的急報報送過來,張遼始終在喘氣。

  一口一口的大氣…不斷的吐出。

  可他,又是此間的統領,他必須表現出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的樣子…

  他深吸一口氣,定了定神兒,然後問:“我們的援軍呢?早在江東出兵前,本將軍不是就發出急件,讓徐州、讓豫州、讓南陽、讓兗州那邊派遣援軍前來支援麽?江東從出擊到現在,已經過了整整兩日,可我們的援軍呢?”

  “援軍…怕是不會來了。”薛悌咬著牙,神色極其難看,他無奈的解釋道:“洛陽已經丟了,關羽與荊州軍已經屯駐於洛陽,下一步…他怕就要取虎牢關,就要進攻兗州、豫州、徐州…如今這時候,此三州我大魏之將人人自危,誰還會來馳援?文遠哪…文遠將軍哪,現在這淮南,我們…我們只能靠自己了!”

  這…

  這…

  薛悌的話雖然不好聽,可毋庸置疑,這就是事實。

  張遼也必須接受這個事實,淮南之地…他們只能靠自己了。

  “那…”

  張遼張開口,想要說些什麽,可話到了嘴邊,所有的言語…還是悉數咽回了肚子裡。

  還能說什麽呢?

  唯有拚死一搏了!

  “文遠將軍…”薛悌再度張口,“為今之局勢,將軍可要提前做好準備,若…我的意思是,若是淮南守不住,那將軍需得提前部署撤退之路,盡可能的保留住更多的兵馬!不可…不可再做無謂的犧牲啊!”

  呼…

  伴隨著一聲粗重的聲音,薛悌的話…猶如一座大山一般,狠狠的壓在他張遼的身上,這使得他有些喘不過氣來。

  可…

  即便是按照薛悌的話,退?他們又能退到哪呢?
  若是合肥失陷,那壽春還能保住麽?整個淮南一丟?徐州、兗州、豫州…將徹底的暴露在江東北伐的兵戈之下。

  那…那整個大魏就從這裡開始,從這最薄弱的環節,被捅出一個巨大的窟窿了!
  到時候…到時候勢必是狂瀾既倒,大廈將傾!
  呼…呼…

  想到這兒,張遼的呼氣聲更用力了,心緒也更繁雜了。

  他根本沒辦法往深入去想…

  真要這麽一想,魏…就完了!

  終於,在短暫的沉吟過後,張遼昂頭挺胸,他的目光堅毅,他的聲調斬釘截鐵,“在大王的詔令下達之前,這淮南不能丟…”

  “這群江東鼠輩,他們想要佔據淮南之地,除非從我張遼的屍體上踏過去——”

  絕然…

  張遼這最後的一番話宛若臨終訣別之言一般,堅毅、果敢、無畏!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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