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4章 擋路石

  蘇櫟，魂遊境初期修為，師從大長老蔣冉。

  他年長眾人一截，境界也高出眾人一截，乃劍樓最為出眾的內門弟子之一。

  近期名聲鵲起的戚青松，以前面對他的時候，可謂是連連吃癟。

  莊玉妍，段靖，曾玉嵐般的四大長老子弟，也沒被他放在眼裡。

  在蘇櫟心中，一直去暗中比較的，其實是厲兆天的二弟子胡媛菲。

  此刻他站在門前，審視著一眾或是熟悉或是陌生的內門弟子，嘲弄道：“都成啞巴了？”

  戚青松面色陰沉，想著該如何開口。

  其余人，竟不敢直視他，訥訥地低著頭。

  龐堅愣了一下，他連蘇櫟的身份都沒弄明白，也隻好保持沉默。

  “蘇師兄，我們幾個是為龐師弟，說一說門內的各位長老。”

  莊玉妍站了起來，淡然道：“龐堅初來乍到，人還沒有弄清楚，我們擔心他將來見到你師傅不認識，就提點他幾句。”

  “見過蘇師兄。”

  “蘇師兄莫怪哈！”

  “我們可不敢冒犯大長老！”

  在莊玉妍開口後，其他人輕松一些，紛紛開口表態。

  “嗤！嗤嗤！”

  段靖等人，還運轉靈訣將身上酒氣剔除，迅速清醒了靈智。

  “龐堅……”

  蘇櫟一怔。

  似乎，經人提醒以後，他才注意到沒有穿劍樓藍色衣袍的龐堅。

  “蘇師兄，就是他。今日剛到，就在劍樓將源魔劍取出。”

  蘇櫟身後的那些人小聲提醒。

  “源魔劍非我劍樓之物，你以在絕天禁地得來的功勞，居然選了出自魔劍宗的不祥之物。”蘇櫟眼神銳利，如兩柄利劍扎向龐堅的臉，厲色道：“此劍控制不好，又會誕生一位邪魔異類，為劍樓惹來罵名。”

  龐堅漠然道：“我控制得住。”

  “好大的口氣！魔劍宗莫難，都未能成功降伏此劍，你憑什麽覺得你能？”蘇櫟冷笑。

  也站起來的龐堅，面對他不善的質問，搖了搖頭不予作答。

  旋即，便一屁股坐下。

  他沒清除體內的酒意，冷峻臉龐還泛著紅光，又給自己滿上一杯酒。

  旋即，他便低著頭默默飲酒，不去理睬這位大長老蔣冉的小弟子。

  “樓主親傳，果然是有些架子，進劍樓的第一天，就將自己的身份給擺正了。”蘇櫟深深看了他一眼，撂下一句話：“來日方長，我們慢慢了解。”

  他轉身離去。

  一群尾隨他而來的，許多劍樓的內門和外門弟子，驚訝地望了望龐堅也隨之離去。

  房門關閉後。

  一言不發的戚青松，豎起一杆三角形錦旗，注入靈力隔絕音波。

  這時他才皺眉道：“莊師姐，你有沒有注意到？有很多世家出身的外門弟子，最近都跟在他的身後。”

  “嗯。”

  莊玉妍輕輕點頭。

  “我們回來後，宗門內就在流傳一個說法，不知你們聽過沒有。”

  戚青松的目光，在房內幾人身上掃蕩一番，道：“說是，樓主相中了龐堅，要讓龐堅在將來執掌劍樓。而他，因煉獄局勢嚴峻，將會在短時間衝擊真神。”

  “成了，劍樓就有望重返第一界的大宗行列。”

  “失敗的話……”

  戚青松深吸一口氣，道：“以樓主追求的劍道，以他的暴脾氣，一旦失敗他勢必當場隕落！他從不給別人，也不給自己第二次的機會！”

  “他若衝擊真神失敗，劍樓恐怕又要變動格局，樓主之位……大長老興許會回來接手。”

  屋內的小團體，各自師傅都是四大長老，聞言都心情沉重。

  “我聽到了這個說法，好像是有人故意散播，逼樓主盡快封神。”宋紫荷小聲說道。

  “衝擊真神，哪裡有那麽容易？十個晉升者，失敗的有七八個之多，只有兩三人能成功。”莊玉妍苦笑，道：“魔宗那邊，已經連著有三個不朽境巔峰，在衝擊真神時失敗而亡。”

  “樓主也是沒辦法。”戚青松歎道。

  “嗯，煉獄敞開了，有外域神靈以完整形態降臨。在第五界，血脈達到十級的存在，據說每塊大陸都有一個。”莊玉妍插話，憂心忡忡道：“七位血脈達到十級的強者，就是七位真神級別的力量，再加上……洛紅煙。”

  “上頭，壓力也是很大啊。”

  “我們劍樓，向來以戰力彪悍聞名天下，樓主只要成功晉升真神，立馬就是人族這邊一股最強悍的至高戰力。”

  “他的封神，是能夠改變整個局勢的，他不去封神上頭也會逼他。”

  “……”

  幾人七嘴八舌地討論。

  身為厲兆天關門弟子的龐堅，腦中不由浮現出那個霸烈狂傲的壯碩身影，他沒想到厲兆天的壓力如此之大。

  更沒想到，厲兆天居然如此看好他，有意讓他在將來扛鼎劍樓。

  “好了不聊了。”

  “掃興的家夥，壞了我們的興致。”

  大家後面聊天的興致都淡了許多，從莊玉妍起，幾人相繼離開。

  直到包房中，只剩下龐堅和戚青松兩人時。

  又喝的暈暈乎乎的戚青松，才突然冷聲道：“我曾差點死在蘇櫟手中！”

  龐堅一驚。

  “在參加八卦城的試煉前，劍樓內部組織了一波獵殺凶獸的禁地之行。就在聖靈大陸周邊，一塊名為緣起的碎地，而蘇櫟是召集者之一。”

  “那塊碎地凶獸沒有靈智，等級較低，只是用來磨礪門內弟子戰鬥技藝的。”

  “當時，我已經不是內門弟子。”

  “蘇櫟身為召集者，安排一塊區域給我那支隊伍，我們全都是洗髓境，卻遇到了好幾頭四級凶獸。”

  “除我之外，那支小隊的所有人都死了。”

  戚青松露出心有余悸的表情，道：“我能活下來，是因為我雖然淪為外門弟子，我師父還是賜予了我保命之物。事後，我從聽命於蘇櫟的外門弟子口中得知，他早就知道那塊區域的凶獸，根本不是我們能處理的。”

  “龐堅，你記得宗門內鬥，要比凶獸更為可怕，一個不小心就被自己人給坑害了。”

  “那蘇櫟，還有他的大師兄周文昊，和他倆的師傅蔣冉，會是你在劍樓的長久阻礙。”

  龐堅輕輕點頭。

  ……

  第二日，清晨。

  龐堅一早就來到磨劍峰，看著一棟棟名為書樓、器具樓、丹樓的灰石宮殿，他直奔書樓而去。

  書樓門前。

  “我找大造化聖體的後部分靈訣，還有壺天養氣訣，凝神境之後的修行典籍。”

  龐堅出示劍令道明目的。

  “我查看一下！”

  端坐門樓前潘正，顯然認得龐堅的身份，他立即忙碌起來，以自己手中劍令翻查書樓的各層典籍庫。

  俄頃，潘正面色古怪，道：“這兩本靈訣的後部分，一起只需九十功勳值，就能查閱一天。”

  “我功勳值不夠？”龐堅奇道。

  “夠。你的功勳值綽綽有余，只是……很不巧。”

  潘正很是無奈，“兩本靈訣的後部分，在你抵達劍樓的當天，確切地說是你來劍樓前的兩個時辰，就被同一人拿去參悟了。”

  “靈訣典籍，雖不可離開書樓，但一般人幾個時辰就能全部背熟。”

  “可他，目前尚未出來。”

  潘正好言好語，道：“這樣，你先回去等消息，他若是出來了，我會派人第一時間告訴你。”

  “能否告知我他的姓名？”龐堅詢問。

  “白川，也是內門弟子，師從陸笑林。”潘正道。

  “知道了。”

  龐堅轉身離去，握著劍令和戚青松溝通一番，說了說情況。

  “陸笑林，是沒有實權的長老，他是大長老蔣冉那邊的人。白川，就是蘇櫟的狗腿子，他早就知道你要過來，也知道你缺什麽！”戚青松罵道：“那兩本典籍法訣，以前就不被在意，所需的功勳值也不多。我就知道他會擋你的路！”

  龐堅心情陰鬱。

  之後幾天，潘正一直沒派人過來，使得他忍不住再去書樓谘詢。

  得到的答覆還是一樣。

  因白川沒有從書樓出來，那兩本龐堅急缺的修煉靈訣，他就是遲遲無法拿到手。

  ……

  縹緲峰。

  一間山體內部的岩洞中。

  同樣出自這一峰的潘正，愁眉不展地匯報工作：“白川說他參悟壺天養氣訣時，遭受邪魔侵蝕心靈，導致走火入魔之下，將壺天養氣訣和大造化聖體的下部分典籍爆滅為灰燼。”

  儒生裝扮，不苟言笑的廣禾，喝道：“走火入魔？”

  “嗯。”

  潘正苦笑。

  他師傅和廣禾師傅，都是縹緲峰一脈，兩人從小關系就好，也不藏著掖著，道：“那兩本典籍，恰恰是龐堅來劍樓尋求之物。”

  廣禾詢問：“白川何時索要的典籍？”

  “就在龐堅進劍樓前。”

  一問一答後，廣禾冷聲道：“白川是蘇櫟的人，以前磨劍峰的所有事宜，都是由大長老負責。那兩本被毀的典籍，只是拓印版，正本還在大長老手中。”

  “他以長久在外遊歷為由，不受我們的管控，那兩本經書想拿到有點麻煩。”

  廣禾哼了一聲：“分明就是在針對龐堅。”

  “兩本典籍姑且不談，白川的說法是……龐堅控制不了源魔劍，使得源魔暗中作祟。”潘正歎了一口氣，“這才是真正麻煩的地方。”

  廣禾一驚。

  “後面，針對龐堅的事情還會發生。”潘正揉了揉乾澀的眼睛，道：“等著看吧。”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