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4章 命運的恩賜

  厲兆天笑了笑，說道：“有你在煉獄，是人族之大幸。”

  話音一落，他朝著那塊環繞著烈焰的碎地，遙遙遞出了一劍。

  神劍夔魍光芒萬丈，一個巨大的“井”狀劍光風暴就此凝成，落向了被炎烈拖曳至此的火神禁地。

  “嗡嗡！”

  劍之嗡鳴，響徹於天地。

  厲兆天領悟的劍道真諦，衍化出風花雪月，四季更替，生老病死，滄海桑田。

  碎地中彌漫著劍意，劍意篡改著火神法則，割裂，撕扯著，讓碎地之焰火破滅。

  人世間的種種苦難，眾生之掙扎，也在劍光風暴中蘊藏。

  劍意為囚籠，籠罩天地。

  我自身亦是囚籠，甘願長留煉獄，不渴求天外風光。

  隻為庇護人族眾生。

  厲兆天的心中之道，借劍光風暴肆意而現。

  “井”字形狀的劍光風暴，在火神碎地轟然爆開，屬於厲兆天的劍光劍意，凌厲地切割著碎地，讓山巒炸開，讓大地碎裂。

  阿蠻嘶吼一聲，被迫從裂開的碎地逃離。

  重傷未愈的莎迦，也在阿蠻寬闊的肩膀站起。

  她手提光明神槍，又咬牙吞下一顆療傷神藥，激發心臟中的血脈奧秘。

  “嘩！”

  有無窮光明刺目而出，將她和阿蠻偉岸的身軀環繞。

  奔著阿蠻而來的劍光，被莎迦體內的光明之力消掉，幽電般熄滅於虛空。

  可那塊火神碎地，最終還是崩塌碎裂了，化為眾多隕石墜落。

  朱璣以“力”撼動炎烈的神域，讓炎烈疲於應對，厲兆天降落後只是遞出一劍，就劍斬火神碎地。

  此刻鬼母喚出“輪回池”，在第五界聚湧玄陰之力，裹挾著亡魂異力戰鬥。

  烈殃祭出“混元大日圖”戰鬥時，還被朱璣攫取太陽神火，使得與鬼母的戰鬥落於下風。

  擅於隱匿的婧紗，在鬼母眼前無所遁形，並沒有能夠在烈殃和鬼母廝殺時，一擊將鬼母重創或殺死。

  而李元禮，蔣凡，蘇綰柔，天都散人，陰姬，這些真神又在一旁虎視眈眈。

  “您，究竟在何處？怎麽還不現身？”

  莎迦心中不禁泛起疑問。

  他們至強者的數量，從來都不及人族的真神。

  當赤鋒、烏俾、鳩羅、離白相繼陣亡，而崎煦又深陷第六界之後，他們的整體力量就更弱了。

  一直以來，他們的底氣都是炎烈，和那位主宰大人。

  如今炎烈竟然被朱璣限制住了，這讓他們難以相信，於是愈發依賴那位主宰。

  洛紅煙不出，這場由他們挑起卻明顯已經失控的戰爭，他們必輸無疑。

  莎迦，阿蠻，婧紗，還有烈殃的目光，都在有意無意地看向下方的黑暗，都在期待洛紅煙的現身。

  厲兆天一劍之後，也沒著急遞出第二劍。

  他和蘇綰柔等人一樣，和那些異族至強一樣，也是眯眼瞄向那片濃烈的黑暗，也在擔心洛紅煙會突然冒頭。

  眾神殿的主宰，是強於紫墨和赫摩天的至高存在，當祂的神性全面覺醒以後，即便祂不是以真身降臨，也絕對不能小覷。

  所有人都感覺，發生在這裡的戰鬥，一定瞞不過祂。

  即使祂未現身，即使祂可能在第六界，甚至是第七界。

  連龐堅沉落第六界，如今都能順利地現身，祂自然也能。

  反正朱璣正以汙濁異力，持續消耗著炎烈的神域。

  反正汙濁異力耗去的越多，對他們就越有利，所以厲兆天等人並不著急。

  ……

  雷獄。

  李昱晴在雷瑩的帶領下，從雷公早年得道的雷神山離開，遊蕩在此方世界的不同陸地，去見識有別於煉獄的風土人情。

  龐堅放心讓她離去，是知道那三位妖神，還沒來雷神山催促他離開。

  降落詭霧中，打算在雷獄之外設伏他的那些天外神靈，應該還沒準備妥當。

  這種情況下，雙方還沒真正撕破臉。

  李昱晴有雷瑩陪著，短時間應該是安全的。

  一塊裂開的碎地，忽然映入李昱晴眼簾，她看到雜草叢生的碎地邊角，有一個破舊的廟宇。

  這裡是雷獄第二層，有六塊完整大陸，亦有不少碎地。

  她在雷瑩的陪同下，已經逛過了兩塊陸地，見到了不少雷族的族人，也看到了妖族明顯崛起的跡象。

  她停下，是因為那個廟宇引起了她的注意。

  “沒什麽好看的，以前這裡有生靈信奉一位蜻蜓之神，可那位神靈似乎死在了天外的神靈之戰中。”

  “蜻蜓之神不再回應信徒，也就沒人繼續信仰祂，導致碎地撕裂了，廟宇也破爛了。”

  雷瑩隨口解釋。

  李昱晴“唔”了一聲，在腦海中忽然看到一幕畫面。

  這幕畫面是她在那個破舊的廟宇中，站在斷裂為三截的蜻蜓之神的木質神像旁，以手摸著被蜻蜓含在嘴裡的一顆石珠。

  這會是在不久之後發生的事。
    這是她的將來。

  她很少很少能夠看到自己的將來，尤其是她明明沒有動用命運之力，沒有調集她感悟的命運術法。

  有某種力量促使了她觀望自己的將來，這力量藏在廟宇裡，在蜻蜓之神的口中。

  是那顆石珠！
  李昱晴翩然飛向腳下碎地，進入蛛網叢生的殘破廟宇，看到了那個斷成了三截，以木頭雕刻的綠色蜻蜓。

  也一眼看到了那顆灰白石珠。

  沒有任何遲疑，她伸手就按向了那個石珠，將剛剛預見的畫面變為事實。

  她注入自己的力量進入。

  她將她對命運的感受理解，將她孤身在煉獄天地揣摩命運真諦的經歷，全都凝為畫面流入石珠。

  “轟！”

  她在石珠中猛然看到一個無比恢弘的殿堂，整個殿堂似乎以奇異的命運之石堆砌，充斥著肅穆森嚴感。

  此殿堂巋然立於未知星河，附近星光閃爍。

  可它卻不在任何一顆星辰表面。

  它獨立存在，懸浮於神秘星空，透著浩渺、廣博的氣息。

  天外的眾生，包括眾神，皆知它的存在，皆渴望能夠瞻仰它，卻沒有多少人有幸碰見。

  李昱晴凝望著它，感受著它散逸的氣息，忽然聆聽到一個聲音。

  這個聲音似乎對眾生一視同仁，不仇視某一個族群，也不偏愛某個物種，漠視著一切。

  “你是誰？”

  “李昱晴。”

  “你在何處？”

  “雷獄。”

  “伱能感受命運？”

  “生來就能。”

  “好。”

  恢弘神秘的殿堂中，有一縷縷流光飛了出來，記載著命運的知識，烙印著神通秘術，無視重重空間阻礙，注入到那個石珠中。

  祂沒有問李昱晴的族群，沒問李昱晴的經歷，也沒有要求李昱晴承諾保證什麽。

  祂只是給。

  和命運相關的大道奧義，屬於祂的命運之力，祂一起給。

  不求任何回報地給。

  祂稱之為……賜予，吾之同路人，可觀想吾之道，可獲取恩澤。

  在無邊廣大的星河中，偶然碰到一個與自己一樣的悟道者，是多麽大的幸運啊，祂不管對方的種族經歷。

  祂只是想看到同類者冒頭。

  祂想看到如祂一般，天生知曉命運，卻又蹉跎於命運的生靈，能夠以一條相對平穩的路徑繼續往下走。

  同路人實在太少了，祂感到孤獨。

  ……

  雷獄中，小小的廟宇內，李昱晴淚流滿面。

  她不知道自己為何會哭。

  她只是按著那個石珠，就被天外的某個神秘存在，無私地給予厚愛。

  命運術法，命運之力，還有這塊瞬間成了命運神器的石珠。

  對方簡單問了幾句話，確認了一下她當真能感悟命運之力，就二話不說地賜予能賜予的一切。

  不問族群，不問出處，不用她擔任何責任。

  如此厚愛，如此大愛，讓她心生莫大感動。

  這種感動令她哭了出來。

  在此之前，她是仇視一切天外神靈的。

  她從小接受的教育，讓她覺得所有天外的神靈，都對他們煉獄的人族充滿惡意，都想讓人族滅絕死盡。

  一直以來，她是將天外神靈視為心中大敵對待的，想著未來衝入天外星河屠神。

  神靈，是人族的天敵，此觀念根深蒂固。

  而今發生改變。

  那位不知來歷的神靈，對人族沒有偏見惡意，對眾生也沒偏見。

  身為人族的她，得到了那位的巨大恩賜，她收獲了和命運相關的海量知識，她體內充盈著難以計量的命運之力。

  這些知識，這股命運之力，能夠令她在短時間發生天翻地覆的蛻變！
  值此人族危難之際，她看著龐堅先以氣運凝成真神，又發現龐堅牽扯一股汙濁精粹，第二次鑄就出神格。

  她其實是有些頹喪的，她感覺越來越追不上龐堅的步伐，感覺被漸漸甩開了。

  她知道自己掌握的命運之力非常神奇，也知道她的將來不可限量，可煉獄局勢變幻太快了，她怕沒有那麽多的時間給她。

  她怕自己等不來鑄就真神，煉獄的格局就被顛覆，怕人族已經滅亡。

  她怎麽都沒想到，她無意間來到雷獄，無意間遊蕩至此，那蜻蜓之神口中的石珠，竟然引發了她體內命運之力的異動。

  她的命運長河，於這一刻發生巨變！
  真神之路，對她而言不再遙遠，更高的層次似乎也變得觸手可及了。

  ……

  ps:抱歉，上午有點事，被耽擱了，今天便一章了，拱手作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