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老茅山 九牛造

  “……你手裡舉著根狗尾巴草……”

  毛小元看著眼前的高大老道人，腦中嗡的一下，這句話直接擊穿了他的理智，並且不斷在腦海中回蕩。

  他，
  他看見我了！
  這不可能！

  “說話。”陸崖看著面前這個有些呆傻的年輕人，道：“你是什麽人？”

  咕咚！

  毛小元意識到對方真的能看到自己，不由的咽了口唾沫，這意味著自己的法術在對方眼中形同虛設，顯然……自己碰到了一個比自己厲害的法師了。

  當即嚇的後退一步。

  但卻也沒忘了自我介紹：

  “前輩好，晚輩毛小元，修的是老茅山，家中堂口是HB市的老茅山一派。”

  提出老茅山，這也是變相的亮出家法師承，提醒對方自己不是野法師。

  “老茅山？”

  陸崖起了興致，問道：
  “只聽過上清茅山，你這老茅山是哪一派？”

  “上清？”

  毛小元心下暗怒，覺得這老道士是在打趣自己，道：
  “上清派是道教，跟我們法教有什麽關系，我老茅山是茅山法教當中的主要一派，跟上清茅山宗沒有一點關系。”

  “茅山法教？主要一派？那其他派都有什麽?”陸崖帶笑問道。

  毛小元誤以為陸崖是在考他，從而辨別自己的師承真偽，自豪說道：“我茅山法教堂口眾多，除了我們家的老茅山以外，還有瑤池啟教、朱家教、孫家、張家、郭家、青竹教、茅山仙法、茅山佛法、六壬仙法、北傳茅山系、民茅、南傳茅山、茆山教等幾十個派系。”

  聽到毛小元口中說出來的這麽多的派系，陸崖撚須自語：“單是一個茅山法，就有如此多的派別嗎，看來這些年民間法教，的確是興起了。”

  勢頭和人員之眾，早已經蓋過了正統道教。

  毛小元見陸崖說話奇怪，便謹慎問道：“還沒請教老法師你是什麽人？”

  “貧道不是法師，是道士，家住鶴鳴山龍虎觀。”

  陸崖淡笑道：
  “我姓張。”

  “鶴鳴山龍虎觀，道士，姓張？”

  毛小元瞪大眼睛：
  “你是道教的這一代張天師？”

  “不錯。”

  毛小元更不敢置信，搖頭晃腦道：“老法師你別開玩笑了，道教自從世上沒了靈氣之後，就沒有人能夠修正統道法了，而你能夠看穿我的藏身法，顯然是個有法力的，怎麽可能是道教的人，還是張天師？”

  陸崖一聽，眸光波動，他正是為了找一個真正的法教中人詢問此事，便順水推舟道：
  “哦，你居然知道。”

  毛小元又誤以為是考校，笑道：“只要是修煉法術的人，三歲小孩都知道，正統道教的道法是需要靈氣才能施展的，所以世上沒了靈氣後，正統大教的人就不能修行了，反而我們這些早年間不練正統道法，不求長生，隻修‘法術’的左道中人，在靈氣散盡之後，還可以通過捕捉天地之間的殘留法韻，來施展法術。”

  陸崖撚須道：“照你這麽說，道教中人就不能夠如你們一般，從天地法韻之中捕捉力量，修煉出法術嗎？”

  毛小元笑道：“哪有那麽簡單，我們雖然是左道，但各家各戶修行的法術，也都是歷代祖師爺和先輩幾千年傳承總結下來的，靈氣消失到今天，不過七八十年，正統道教的人以前最看不上我們這些旁門術法，所以根本沒人研修，現在想要在七八十年間，憑空創造出來一整套的旁門法術，如何是一件易事。”

  “再加上，聽聽說當年在忍國的那一戰，佛道基督等大教的高手們，都在戰爭中死傷殆盡，剩下的大教裡頭的道士們，便都是平庸之輩，怎麽能夠創法的才情。”

  “而道士想要在這個時代憑空創造出法門來，除非，是道教的教祖爺張天師親自下凡來，或許才能做到。”

  原來是這樣，陸崖撚須，這跟他猜測的差不多。

  也比梁國民知道的更清楚一點，原來四五年的時候，道教的高手都去忍國參加大戰了，貌似全部犧牲在那裡，這犧牲與那兩顆核彈有關嗎？
  毛小元說了這麽多之後，謹慎問道：“現在，前輩可以說自己的身份了吧。”

  “你剛才也說了，道士想要在這個時代創造出法門來，除非是教祖張天師下凡。”
    陸崖笑眯眯的問道：

  “你怎的就知道，我不是教祖天師下凡？”

  毛小元哈哈一笑，道：“前輩這麽說，就更證明你不是什麽張天師了，既然您老不願意說出身份，那我也不勉強。”

  敢說自己就是教祖天師下凡，哪個道士有這樣的膽子。

  可見，這就是個喜歡跟自己開玩笑的老法師。

  不過經過這一番交流，毛小元也看出了對方似並無惡意，心中放心了一些，便問道：
  “前輩，應該也是看到了法網上的那個帖子，奔著這山裡的那頭鎮棺銅錢屍來的吧。”

  “你也是？”陸崖問道。

  毛小元連忙搖頭：“晚輩可沒那麽大本事，降服不了那個僵屍，只是看到了這個帖子，猜想若是有許多厲害的法師來這裡捉僵屍的話，必定是個大場面，就想來看看熱鬧，見見世面。”

  “其實我也是來看熱鬧的。”陸崖說道：“相逢就是有緣，同行如何。”

  毛小元聞言臉色尷尬，這老頭怎麽嘴裡一句實話都沒有，全是插科打諢的。

  他本想拒絕。

  但又想到這山中自己一個人走的話，恐怕真不安全，於是不得不答應道：

  “那好吧。”

  既然現在身邊有了個人，無論對方法力怎麽樣，總比自己一個人強，這讓本來打算下山離開的毛小元，又生出了繼續在這山裡探尋下去的心思。

  畢竟不能白跑一趟。

  於是兩個人就結伴而行，然而，毛小元卻發現這老道士一路上都在有一搭沒一搭的跟他聊著一些歷史上的事情。

  “四五年發生了什麽？你又知道多少。”

  毛小元也有一搭沒一搭的應付著，把自己所知道的大概都說了出去，一路上，邊走邊聊，他時常又會拿出來手機翻翻論壇，看看法網上的動靜。

  忽地，他看著法網上的一個帖子，大叫一聲：“有人已經找到那銅錢屍了，現在正在大戰。”

  正在他說完之後。

  轟隆！

  從兩個人站立的密林處不遠，直接傳來了一聲巨響，天空中更似乎閃過了一道金色的閃電，緊接著，是轟隆隆有什麽東西的用力踐踏大地的聲音。

  毛小元呆呆望天，道：“聽這動靜，好像是匠人法裡的‘金剪利刃法’和‘九牛造’……”

  “聽動靜也不遠。”陸崖微笑道：“過去看看吧。”

  隨後，兩個人便朝著巨大動靜的源頭靠了過去。

  不一會兒，視線之中就出現了一大片的開闊地，各種樹木好似被猛獸巨象衝撞過了一樣，倒塌下去一片一片，伴隨著這轟隆隆巨響聲。

  陸崖也看到了在那開闊樹木的其中一個位置，一個身穿迷彩褲，黑背心，身材魁梧的中年男子：

  “天浩浩，地浩浩，弟子架起九牛造，一造天地動，二造鬼神驚，三造山崩並石裂，鎮壓邪法不留情，急急如律令！”

  伴隨著這迷彩褲男子的念咒，緊接著一跺腳，只見他面前的空氣之中，居然衝出了三頭老黃牛來。

  哞~
  三聲長嘶，邁動四蹄，甩開牛尾，牛角生出寒光，猛衝出去，赫然撞擊在了黑暗之中的一個巨大的身影上頭。

  “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