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0章 故事之神——洛基

  【“謝特！謝特！”莫比烏斯不顧形象地抱著頭蹲了下去，自責地揪著自己的頭髮。

  一切只因為，他調出了當時的任務詳情，看到了任務中被裁剪的小孩的樣貌。

  先前不覺得，但現在看來，這個小男孩的五官和自己有幾分相似。

  結合上自己其實是時間犯，只不過被掩蓋且修改了記憶，莫比烏斯現在哪還不能明白，當初自己之所以猶豫，是因為被掩蓋的記憶在提醒自己，這是自己的兒子！

  B15不忍地看著莫比烏斯，卻也想不出用什麽話能安慰他。

  “我……我的兒子……”莫比烏斯痛哭著：“我從未見過他，我的記憶中從來沒有他，但我現在真的好絕望！我殺死了我的兒子！”

  在虛空，沒有洛基那樣的能力，一個八歲的孩子憑什麽能活下去？
  哪怕不用艾裡奧斯出手，光是虛空那樣近乎於末日廢土的環境下，幸存的人們都不可能是什麽良善之輩，這麽久以來，他已經從一個時間守衛成為了專業的分析師，他的兒子說不定早就死了！

  “我甚至……沒法確定那是哪條時間線……”莫比烏斯痛苦地說道：“我知道，那很有可能就是我應該在的時間線，因為我不會遇上我……這也就意味著，最好的結局是我當時不在那……但哪怕那是另一條時間線，那仍然是我的兒子……”

  希爾薇轉過了頭：“時間管理局……帶來痛苦……不只是因為它讓我們沒有真正的自由，也因為它往往會為了世界的正常運轉，創造許多神聖時間線要求的悲劇……”

  “一個世界不能只有好的。”莫比烏斯強行冷靜下來：“一個世界必須有糟糕的地方……不巧的是，我就是這糟糕的一部分……”

  老歐說道：“這也是更需要尊重洛基和遺留之人的地方，遺留之人明明有著書寫世界的能力，卻只是將自己關在時間盡頭的城堡，能看到時間線上的一切，和自己也能在時間線裡生活，可是完全不一樣的概念。洛基也是，未來的他如果成為了時間之神，可以書寫一切，但他會忍住……”

  莫比烏斯咬著牙：“是啊……該死的遺留之人……安排我殺死了我的兒子……我卻還得感謝他……”

  “我覺得這一點不值得感謝。”凱西聳了聳肩：“得是多大的惡趣味，才讓一個本質上愛著自己孩子的人去殺死自己的兒子？更何況，莫比烏斯陪著洛基走到了對決艾裡奧斯之前，在遺留之人那裡，肯定不是某個星球上隨隨便便因為疾病之類的原因而死去的倒霉蛋，有著不小的存在感，但遺留之人依然這樣安排！”

  希爾薇說道：“我一直都覺得他是個混蛋。他有值得尊敬的地方，不代表他對於我們這些人來說，是可以原諒的！哪怕他安排這一段內容，或許只是為了讓洛基有所感悟而已！”】

  “多數使命其實不是光榮，而是一種負擔。”講述完了自己的故事以後，莫比烏斯認真地說道：“相信我，不要逃避你的責任，因為你根本沒法承受逃避的後果。”

  洛基問道：“那你是怎麽承受住的？”

  莫比烏斯不知道為什麽，眼前的洛基沒有其他時間犯的囂張、恐懼、迷茫，或者說，眼前洛基的迷茫，不是對於自己生死的迷茫，而是對於某種使命的迷茫：“我沒承受住，因為它已經成為了傷疤。”

  點了點頭，洛基問道：“那後來伱的那個朋友怎樣了？幫你裁剪掉那個小時間犯的朋友。”

  “她後來還不錯。”莫比烏斯坦言道：“她成了法官。”

  洛基明白了：“拉芙娜法官。”

  莫比烏斯說道：“她知道難的事情是必須要做的事情……這裡說的‘難’，其實是指不可能。有些負擔是必須要去承擔的。”

  洛基雙眼含著淚：“謝謝你，莫比烏斯。”

  看著原本還不怎麽配合的洛基，不僅沒有鬧事，反而讓自己想起了傷心事，現在還站起來伸出了手，莫比烏斯也站了起來，和洛基握住了手。

  可下一秒，莫比烏斯的身體，就像是受到了強大時間輻射的衝刷一樣，化作了大量的線條消失不見。

  緊接著，是周圍的環境也化作線條消失，隻留下洛基在黑暗的虛空中佇立。

  【“看來情況比我們想的還要糟糕。”看著視頻裡切換了畫面以後，在某處倉庫中仍然發生了線條化的事，尼克·福瑞凝重地說道：“這是一次比滅霸危機還要嚴重和危險的災難！滅霸只是想殺死一半的人口，達成他所謂的平衡，歸根結底還是讓很多人活了下來，但這次不一樣……”

  奧丁蒼老的聲音緩緩說道：“這是波及整個時間線……除了時間之外的人，無人可以生還的災難……哪怕躲在時間的起點，那也只是延緩了化作虛無的時間，歸根結底還是必死無疑！”

  “最終，只會剩下神聖時間線。”洛基複雜地看著莫比烏斯、B15成為時間犯以前的變體，在驚慌失措中化為線條：“一切都會被刪減……自由將再次消失……與此同時，消失的還有我們的朋友、家人、一切所愛的……哪怕是在另一條時間線……”

  托尼·斯塔克看向史蒂芬·斯特蘭奇：“一切都會毀滅，除了神聖時間線以外所有人都會死，宇宙也將不複存在，包括那些至高神……那些神沒有反應嗎？他們那樣的至高存在也會在時間的力量下隕落，化作虛無！他們就不做點什麽嗎？！”

  “不會做什麽的，只有我們自己。”史蒂芬·斯特蘭奇有些疲憊地說道：“他們不在乎時間線的存在與否……一開始就不在乎，不然遺留之人根本沒機會建立神聖時間線和時間管理局，時間守衛剛出現在時間線上，就會被那些真正的至高存在發現，並順藤摸瓜將時間管理局覆滅。”

  頓了頓，史蒂芬·斯特蘭奇說道：“要問為什麽，只是因為祂們是至高的存在，真正意義上的至高神，是概念的化身。”

  “是因為多元宇宙不會因為少量時間線的毀滅而毀滅吧。”奧丁說道：“神聖時間線只是一條時間線，哪怕有延伸出去的無限時間軸，那也只是多元宇宙的一部分……我們的多元宇宙很大……這些至高存在是相關的概念，大宇宙不滅，他們就不會真正死……找他們是沒用的，他們真的不會插手。”

  史蒂夫·羅傑斯說道：“其實他們不插手，就已經是一種幫助了，至少他們不會為了神聖時間線而滅掉我們……他們也在觀望吧？看有沒有更好的解決辦法，不然哪怕是盤點出現了，我們的時間線也會被強行糾正成神聖時間線原本的樣子。”】

  “沒有地方去了。”在一切都化作線條消失的倉庫中，希爾薇絕望地說著。

  可洛基只是一抬手，時間就停了下來，時間線的消失也在洛基的力量下中止。

  而在這樣一切都停止的世界中，除了洛基以外唯一能活動的希爾薇，不解地看著周圍的一切：“怎麽回事？”

  “我們在時間之外。”洛基說道，又控制著時間往回走了一點，可怖的線條回縮，讓周圍的環境暫時沒那麽嚇人。

  希爾薇問道：“你怎麽做到的？”

  “我掌握了時間溜脫。”洛基說道：“我回到了過去，我以為我能修補時間織造機。但它就算失效了，那一切也都會沒事，它本身就是被設計來保護神聖時間線的。”

  在只有他們兩人的世界裡，洛基說道：“我別無方法，希爾薇……讓一切都能存在，都能活下來的方法……”
    “就是我不殺死遺留之人。”希爾薇沒等洛基說完。

  看著低頭不語的洛基，希爾薇帶著一絲嘲諷地說道：“所以，你必須殺了我。如果你現在還沒動手是在等什麽的話……那我明確告訴你，我不會祝福你的。”

  “我有什麽辦法？”洛基現在也很心痛，也很無助：“只能選擇保護神聖時間線……”

  希爾薇說道：“可就算保護了神聖時間線，那也是死寂……一切都不會有自由意志。你真的想成為一個剝奪所有人自由的神嗎？”

  “可如果大家都死了，那要自由有何用？”洛基反問道。

  希爾薇並不認同：“那你憑什麽覺得我們不能為此一試？憑什麽覺得我們不能為了自由而死？你是要用噩夢取代噩夢！洛基，我是在末日中長大的，我見過很多災難，所以我很清楚，當你要保護某樣東西的時候，有時候必須要摧毀另一樣東西。”

  希爾薇的意思很明顯，不過是很多時候都需要取舍而已。

  只有很少的情況下，才能有兩全其美的選擇。

  洛基所面臨的情況就是一個取舍問題。

  自由還是生命？

  不同的人對於兩者的傾向不一樣，可從兩方都有大量支持者來看，這兩種東西的重要程度是一樣的。

  但洛基卻產生了不同的理解，使用時間溜脫離開了這裡，回到了維克多·泰姆利要進行任務之前。

  深深地看了一眼控制室裡經歷過無數次生死的朋友以後，洛基露出了一個苦澀的笑容。

  看著莫名其妙走向銜接室的洛基，莫比烏斯喊道：“洛基？你怎麽了？”

  希爾薇也是不知所謂地跟了上去，但洛基先一步關閉了銜接室的門，將自己和朋友愛人們隔開。

  “洛基？你要幹什麽？”希爾薇心中有猜測，但因為猜測過於大膽，一時間竟然不敢真的往那方面想。

  站在厚重的時間輻射隔離門前，洛基一臉哀傷地轉過身，看著莫比烏斯和希爾薇說道：“我知道我要什麽，我知道我需要成為哪種神……為了你們，為了我們所有人。”

  “不！洛基！”希爾薇和莫比烏斯哪能不知道，洛基是想自己進入被時間輻射瘋狂老化的另一邊。

  他們並不知道洛基已經掌握了時間溜脫，隻覺得他是要去送死，迫切地想要打開他們這邊的隔離門。

  但已經太晚了，下定決心的洛基已經強行打開了厚重的輻射隔離門，直面著席卷而來的大量時間輻射。

  雖然洛基此時是處於時間之外的狀態，時間輻射無法將洛基老化，也沒法把他變成一條條線，但仍然衝刷得洛基很不好受。

  走在長長的舷梯上，時間輻射雖然沒法將洛基怎麽樣，但卻將洛基的衣服化作了虛無。

  也不至於要赤身，洛基用自己的神力構建出了墨綠色的衣物。

  鬥篷在時間輻射的吹拂下飄揚著，洛基奮力將時間織造機給摧毀。

  大量時間線由於爆炸而漂浮得到處都是，洛基伸手抓住了一根，用神力確認以後，抓取著更多奄奄一息的時間線，用自己的力量給無數的時間線續命。

  再次回頭看了一眼莫比烏斯和希爾薇等人，洛基愈發決定要犧牲自己。

  往前一步，洛基踏上了無形的登神階梯，一路上不斷抓去時間線，用自己的力量維系時間線的存在，緩緩走向了另一邊的時間盡頭，原本遺留之人所在的地方。

  洛基自己也數不清走了多遠，好在繩索一樣的外觀只是時間線的一種顯現模式，不然洛基此時已經握住了的無數時間線，早就已經是山嶽一般巨大的體積。

  扯動著無數的時間線，洛基此時已經走到了時間盡頭的王座之前。

  時間線在洛基的力量下，全都變成了墨綠色，和洛基用神力具現的衣物一樣，仿佛是洛基自己神力的延伸！

  大量類似黃金的物質攀上了時間盡頭的王座，將黑灰色的王座染成金色，原本遺留之人有關的一切都慢慢消失。

  而洛基也在這時候，緩緩坐在了王座之上。

  用盡全身的力量，兩邊的時間線被洛基強行拉扯在一起。

  遠超洛基本身容量的神力，以極快的速度流過時間線，雜亂無章的時間線，在洛基的神力整理下，飛快變得條理清晰。

  鏡頭快速遠離，直到將所有時間線都收入眼底才停止。

  而此時，已經能清晰地看見，所有的時間線，都染上了洛基的綠色，無數的時間線交織在一起，構成了一顆難以想象的巨樹。

  一邊是樹冠，一邊是樹根，分別象征著無數時間線的起點與終點。

  從現在開始，多元宇宙的無數時間線，有了各自不同的起點，也有了各自不同的終點，所有人、所有生靈、哪怕是一塊小石頭，都有了自己的自由！
  而他們都——洛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