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殺或被殺，這就是戰士之道！

  “……不需要，謝謝。”

  哈特曼流露出警惕的神色，展現出與其他孩童不一樣的成熟。

  正面對著伊塔雷克，哈特曼一點點向著後方退去，試圖離這個莫名其妙出現的奇怪男人遠一些。

  然而很遺憾，他的這點小心思在伊塔雷克面前什麽也不是。

  琥珀龍瞳悄然浮現。

  伴隨著一絲收斂到極限的龍威蔓延，哈特曼瞬間就感到心如擂鼓般狂跳不休，仿佛有座山嶽牢牢壓在他身上，嘶啞著嗓音艱難的試圖攝入空氣。

  “你對我做了什麽？”

  “沒做什麽，只是為你展現了一下我所擁有的力量而已。”

  伊塔雷克面帶笑意，蹲下來和藹的看向狼狽趴在地上的哈特曼。

  “怎麽樣，羨慕嗎？”

  “……我也能擁有像你這麽強大的力量嗎？”

  “不能，但讓你遠遠超過你的族人還是能輕松做到的，變強的道路可不是只有魔法。”

  伊塔雷克果斷否認。

  但他所說的話語卻已然足夠吸引哈特曼，讓精靈男孩下意識的緊緊握住拳頭，竭盡全力克制著立即答應下來的衝動，沉聲詢問道。

  “那麽我需要付出怎樣的代價呢？”

  “你會為精靈而戰嗎，或者說，當平民與貴族的利益產生衝突時，你會選擇站在哪一邊？”

  “為了凜風男爵那樣的貴族而戰？別開玩笑了，我媽媽就是被他的手下打了一頓才會變成現在這樣！”

  “很好。”

  伊塔雷克滿意的點了點頭。

  “只要這一點就足夠了，當決定命運的時刻到來，我相信你會做出我想看到的決定。”

  哈特曼滿臉的費解。

  但伊塔雷克可沒有解釋的意思，只是將龍威重新收回體內，然後安撫般的拍了拍他的腦袋。

  “珍惜現在的時光吧，以後你可沒這樣的好日子過了。”

  “我不怕吃苦，只要能讓我變強，讓我掙到很多錢，你要讓我幹什麽都可以！”

  “嘖嘖，這可是你說的。”

  伊塔雷克嘴角的微笑愈發濃鬱，猶如惡魔的誘惑在哈特曼耳邊說道。

  “如果你能完成我的訓練，我可以支付給你一筆金錢。

  用來給你母親購買藥材也好，用於改善生活也罷，只要你讓我滿意，我可以保證你的錢途會比任何人更加寬闊平坦！”

  留下讓哈特曼心神激蕩的引誘，這個在精靈男孩眼中無比神秘且剛剛認下的新老師便悄然消失了。

  直到度過了輾轉反側的夜晚。

  哈特曼懷著忐忑的心情重新來到這裡，一隻渡鴉早已等待在原地。

  在他驚奇的注視下徑直飛到他的肩膀上，然後人性化的張開翅膀指了指某個方向，一副懶得飛行的樣子。

  沒有辦法。

  哈特曼在小紫的仙人指路下一路來到了紅林鎮地段最好的一處莊園門口。

  看著那宏偉大氣的大門和裡面鳥語花香的花園，哈特曼一時間陷入無比的震撼，對伊塔雷克先前所承諾的金錢獎勵也更多了幾分期待。

  “傻站在這幹啥呢，還不快點進去。”

  “哦，好的。”

  哈特曼小心的推開大門，動作剛進行到一半，眼睛就猛然睜大，驚愕的看著自己肩膀上的渡鴉。

  “你會說話？！”

  “是啊，這可真是一件稀奇的事情呢，小地方的鄉巴佬看什麽都覺得神奇，這就是你們當地的特產麽？”

  一連串辛辣的諷刺嗆得哈特曼直翻白眼。

  深吸一口氣後，哈特曼東張西望的走進莊園，一邊還不忘與小紫聊著天，試圖套出些情報出來。

  左彎右繞過後，哈特曼終於在地下室見到了伊塔雷克的身影。

  雖說是地下室，但這片寬敞的訓練場說是別有洞天也毫不為過。

  各種各樣的武器擺在一旁的鐵架上，森森寒光透著凜冽冷意，看得哈特曼挪不開眼睛。

  “去上面挑一把吧，接下來你會用到的。”

  “所有的都可以選嗎？”

  “當然。”

  懷著虔誠的情緒，哈特曼在斟酌再三後取下了一把散發著幽冷氣息的彎刀。

  剛握上刀柄的那一刻，哈特曼就深深的愛上了手裡的這把武器。

  吹毛斷發的凌厲刃口呈現出優雅的弧線，光可鑒人的刀面清晰的倒映出哈特曼自己閃閃發光的眼睛，隨意揮舞兩下，手感流暢沒有半點生澀的阻礙感！
  “別站在那傻樂了，來吧，讓我教你幾招。”

  伊塔雷克取下矮人煙鬥，往裡面填滿煙草後輕松點燃，手上不知何時也拿了一把同樣的彎刀。

  哈特曼趕忙擺好架勢，認真的聽著伊塔雷克講解要點，第一次體會到何為醍醐灌頂的暢快！
  枯燥的訓練持續了一整個上午。

  哈特曼很珍惜這次來之不易的機會，縱使高強度的鍛煉下來渾身酸痛他也沒有要求休息的意思。

  中午的飯食都是肉類，香氣騰騰的肉香讓幾乎從未吃飽過的哈特曼眼冒綠光，但依舊等到伊塔雷克開口後才大快朵頤起來。

  也正是因為這次吃飯。

  哈特曼這才發現，其實別墅除了一人一鳥以外還有一位很漂亮的精靈少女生活在這裡，而她正是自己老師的妻子。

  用完餐，伊塔雷克便命令哈特曼全身浸泡在某種綠油油的藥浴中，水面上還能看到一些魔法植物的莖乾和葉片。

  滾燙的藥浴中蘊含著不知名的神秘物質，讓哈特曼渾身酥麻，情不自禁浮現享受的神色。

  當他重新站起身來上午積累的疲憊已然一掃而空，充斥在哈特曼體內的唯有仿佛用不完的充沛活力！

  “好了，教程過了，裝備也發了，現在就去屠個龍吧！”

  哈特曼：“……”

  空氣陷入了尷尬的死寂。

  足足過了許久，哈特曼哆嗦著嘴皮子確認了一遍：“屠龍？”

  “對啊，屠龍嘍。”

  “為什麽你能夠這麽淡定啊老師，那可是巨龍啊，巨龍——！！我們這樣的小身板，他們隨隨便便動下爪子就會讓我們屍骨無存的吧！而且怎麽看我的第一個敵人都不該是這麽強大的對手啊？！”

  “咦，你竟然知道巨龍是什麽啊，我還以為這麽偏遠的地方不會有人知曉呢。”

  “……距離紅林鎮最近的巨岩城就有一座巨龍銀行，當初他們開業的時候還往我們這裡撒過錢呢。”

  “這樣啊，難怪連你都會知道，還真是一種簡單粗暴的宣傳手段。”

  “這不是重點吧，老師，像我這樣的家夥怎麽可能對付的了一頭巨龍啊？”

  “那你覺得需要變成什麽樣子，你自己才能夠和巨龍相提並論呢？”

  伊塔雷克平靜的反問道。

  面對哈特曼那看向自己的，猶如面對一個瘋子的難以置信的目光，黑龍領主的聲音如同有魔力般讓哈特曼不由自主的聽下去。

  “物競天擇，個體的強大是絕對的，然而種族的強大卻並非如此。

  這個世界上並沒有一個完美到沒有缺陷的種族，無論是精靈還是巨龍都是如此，而既然存在缺點，那就意味著巨龍也絕非不可戰勝！
  而且隨著時代的發展，曾經可以憑借強悍的天賦橫掃一切的巨龍也早已不再無敵於世。

  譬如奧術帝國，任何一個掌控浮空城的傳奇法師都能完成對成年龍的壓製，這就是知識的力量。”

  “但我聽說，就連大名鼎鼎的星空法師巴爾蒙德，都不是那兩個曾經造訪我們的巨龍對手……”

  “那是因為他們是特例，即便放眼整個巨龍族群都是佼佼者的存在。”

  聽著自己老師的輕笑聲，哈特曼不知為何覺得其中有著些許意味深長的古怪感覺。

  而伊塔雷克接下來的話語，也總算讓哈特曼大大松了口氣。

  “屠龍的對象也未必是巨龍，每一頭雌性巨龍生出來的龍蛋都有一定概率出現次品，出現孵出來的是沒有智慧的‘龍獸’的情況。

  它們是參雜部分龍血的野獸。

  實力固然強悍，但其中最弱小的一部分很適合成為你的練手對象，讓你充分體會到真正的戰鬥是何種感覺。”

  “……那就讓我試試看吧，我會盡量保證不會一上來就被秒殺的。”

  “用不著這樣悲觀，我會提前準備好能夠促進身體快速愈合的藥浴，只要你還有一口氣在，我就能把你從死神手中搶過來。

  而且如果你能成功戰勝那頭龍獸，我可以贈送給你一萬枚金幣，希望這麽做能提升下你的士氣。”

  “多少？！”

  哈特曼眼珠子都突出來了。

  雖然早就料到伊塔雷克一定會很慷慨，但大方到這種程度仍舊遠遠突破了哈特曼那匱乏的想象！

  而一想到這樣一筆自己直到老死都賺不到的巨款，就如此輕易地擺在面前，哈特曼瞬間覺得別說是龍獸了，哪怕是真的巨龍他也敢提刀砍給老師看看！

  “你的眼神很有自信，但願你真的做好了面對地獄的準備。”

  伊塔雷克揮了揮手。

  不等哈特曼反應過來二人便在傳送中來到了一處陰冷的岩洞內，濕漉漉的空氣帶著一股霉味。

  “這是哪？”

  哈特曼大開眼界，傳送帶來的暈眩感讓他有些想吐。

  “你接下來的角鬥場，看到下面的那處盆地了沒，那裡有我為你準備好的龍獸，絕對是同類裡最弱小的一隻。”

  “好，我一定會殺了它，拿下那一萬金幣的巨款！”

  哈特曼顯得乾勁十足。

  伊塔雷克也不囉嗦，只是最後意味深長的說道。

  “你這輩子都釋放不出法術，但沒關系，我可以讓你成為世界上最好的精靈戰士。

  最後再問你一遍，你準備好邁出踏入戰士之道的第一步了麽？”

  腦海裡浮現臥病在床的母親面容，哈特曼神情嚴肅，低沉的回復道。

  “來吧，我準備好了！”

  砰！
  一腳踹在哈特曼的屁股上，精靈男孩頓時滾落到凹陷進地面的盆地中。

  來不及腹誹自己老師的所作所為，眼前驀然出現的猙獰黑影和腥臭的味道一下子就讓哈特曼神經緊繃！
  握緊彎刀。

  哈特曼全神貫注戒備的同時快速思索著如何真刀實槍的戰鬥，以往諸多訓練的刻苦畫面迅速閃過。

  但好像只是一個恍惚。

  ‘地牙龍蜥’那鋒利的利爪便頓時掠過了哈特曼的脖頸，讓他在天旋地轉中愕然陷入了黑暗！
  ……我要死了？
  而直到這個時候，伊塔雷克幽幽的聲音才傳入哈特曼耳中。

  “傻孩子，殺或被殺，這就是戰士之道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