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同伴＞世界

  神已經沉寂了多久多久了呢？這點涅絲塔也不太確定了……無論她是什麽樣的人。

  無論說她是【審判者】也好，或者是【審判天使長的代行者】也好，歸根結底……

  無論有什麽樣的名號被冠於她頭上，她歸根結底都是一位短命種，對於過去的認知終究淺顯。

  但毫無疑問的，她掌握著的名為【聖裁】力量，原理是用她的力量去標記一名敵人。

  然後請求神的力量將其殲滅。

  本質上是這樣的力量，換而言之她與天使們可以非常清晰的知道……神明並沒有死去。

  光明神與白鴿神，並沒有如同震旦諸神一樣在某次爭端中隕落，這是可以確定的事情。

  可是，依舊不需要懷疑的是……

  貝爾希與七之島瀨姆，並沒有得到過兩位神祇的認可，他們絕無可能有資格發動這樣的力量。

  所以，那是似是而非的東西嗎？

  也並非是如此，就算是勇者也好，也無法去觸及某些既定的規則……那的確是某份引導沒錯。

  而且回應了這份引導的，也正是那個力量，與脖頸上的蛇骸鱗粉分庭抗禮的特殊的力量。

  來源於信徒們認可的、成就半神所必須的、區分凡人與神明的、危險而時刻可能導致迷失的……

  【信仰】

  可認可了這份引導，並以信仰的力量做出回應的，卻並非是某位神祇。

  或者說，並非是某位涅絲塔信仰著的神祇。

  ……

  而是他們自己。

  銘刻下痕跡，做出指引——“神啊，消滅這個敵人吧~”，然後自己回應自己的禱告，降下力量將敵人殺死。

  “或許……”

  涅絲塔輕聲低語著，她看著圍繞在貝爾希和七之島瀨姆雕像周圍的領民。

  或許貝爾希與七之島瀨姆並沒有這樣的自知之明。

  他們並不知道有信仰力量的存在，或許遇見的半神會和他們談論，但是也必然不會說的太清楚。

  並非是不想，而是不能……啊，並不是有什麽東西約束著他們，不讓他們說明白。

  並非是這樣。

  只是現在活躍的半神都笨笨的，嘴巴也笨笨，根本不可能解釋的清楚。

  （狐的魔王：你禮貌嗎？）
  現在，貝爾希與七之島瀨姆，並不知道這樣的攻擊，是借由大家對他們的信仰而發動的。

  而信仰之力，並非是那麽安全的東西。

  “不妙，必須要盡快的告訴她們。”

  涅絲塔有些坐不住了，但是在下一瞬間，就立刻意識到了……其實對於救世而言，這是好事。

  因為這就證明，貝爾希與七之島瀨姆，已經有了成為半神，乃至成為新神明的資格了。

  只要北地領的名字繼續響徹，系統大神的存在繼續被傳唱，影響力與名聲逐漸擴大。

  那麽他們兩位成為半神，就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

  “而且……”

  涅絲塔低吟著，她回憶著第一次看見貝爾希的時候，與第一次看見七之島瀨姆的時候。

  雖然兩人給她的感覺說不上是【惡】，但也絕不像是現在一樣，給人的第一感覺便是【善】啊……

  熟悉兩人的人，都清楚這兩人內心，那些許的混沌與有些可愛的邪惡。

  而認為兩人是【超級大好人】的，也只有這些領民了。

  貝爾希與七之島瀨姆，或許從建立北地領開始，就已經開始慢慢的受到了這些領民信仰的影響。

  開始逐漸趨近於【信仰中的模樣】了。

  興許，兩人被信仰所改變，正是救世中的一環，自己不該做多余的事情。

  對於整個世界來說，【亦正亦邪】的勇者與魔王，終究不如【絕對正義】的勇者與魔王吧？
  但那樣的話……

  真的還是他們嗎？
  “……”

  涅絲塔不確定，也不明白，她有些遲疑的看著窗外漸漸落下的雨點，看著領民們抱著頭回到他們的住宅之中。

  下雨了，而且可能並不會是小雨。

  伴隨著凌亂的雨點聲，涅絲塔的心緒更是變得一團亂麻，她有些後悔了。

  後悔為什麽自己要思考這麽多……

  如果一開始就什麽都不想的話，或許就可以當做什麽都沒有發現，什麽都不知道。

  “……”

  “喲~涅絲塔……”

  “……”

  “哇哦，好大的雨……怎麽了？在想事情？貝爾希他們果然是去幫大公主打仗了嗎？”

  “……”

  涅絲塔努力理清著思緒，看向了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在她旁邊的，爐火的凱琳……看來果然是心亂了。

  就連別人接近都沒有發現。

  “凱琳嗎？來這裡做什麽？”

  對於涅絲塔的回應，凱琳笑了笑正準備說些什麽，就被涅絲塔眼中的血絲嚇了一跳：“你怎麽了？眼睛很紅。”

  “……”

  涅絲塔沉默著，揉了揉自己的雙眼，隨後搖了搖頭表示沒什麽：“你來北地領有什麽事？而且自顧自的到了我的房間裡？”

  對此，凱琳也不準備刨根問底，只是隨意靠在窗台上：“你能來北地領？我就不能來？”

  這顯然是在強詞奪理了。

  “……”

  對於涅絲塔沉默中的注視，凱琳很快的說起了正事：“趁著貝爾希他們不在，想和你聊聊他們的事情。”

  這樣嗎？那就很簡單了。

  “是的，你們的猜測沒錯。”

  涅絲塔這樣沒頭沒尾的回應著。

  “這樣嗎？雖然我們已經可以確定了，畢竟他們的存在，還有他們同伴的存在，和預言幾乎完全吻合。”

  凱琳也這樣沒頭沒尾的交流。

  而他們的話題，自然是關於【貝爾希與七之島瀨姆，是否是勇者與魔王？】的了。

  可如果有不知情的人旁聽的話……

  一定會感覺一頭霧水的吧？
  “……”

  “你有心事？”

  “……”

  涅絲塔聽著凱琳的疑問，她看著窗外越來越大的雨，在沉默了一會兒之後，問著：“你有喜歡的人嗎？”

  “噗！！！”

  凱琳幾乎要噴血……

  說實話，對於看起來不太妙的涅絲塔，凱琳有過很多猜測……例如說擔心貝爾希和七之島瀨姆的安危。

  比如和魔鬼有些恩怨。

  比如說擔憂戰場的局勢，亦或者是在思考教廷的事情，甚至是因為大雨而觸景生情的思念故鄉。

  但是，凱琳萬萬萬萬沒有想到……

  居然TMD會是這方面的話題啊？！

  涅絲塔這個人，不管從什麽角度去看，都完全不像是一個會在這方面有困難的家夥。

  “你……我……嗯嗯嗯呃~”

  在結巴了一下之後，凱琳無語的歎了一口氣：“我有過……算是懵懂時候的喜歡。”

  似乎很誠實的樣子……

  “嗯。”

  “……”
    凱琳更無語了，她一把按住涅絲塔的肩膀：“你不要光【嗯】啊！你解釋一下……你不會喜歡上誰了吧？”

  看涅絲塔這麽糾結，感覺是什麽很糟糕的人選。

  凱琳腦補了一下，琢磨著該不會是那位審判天使長大人吧？不過感覺也不現實。

  那麽難道說……

  “是大公主嗎？！”

  凱琳這麽質問著，她覺得非常的合理，畢竟上次涅絲塔和大公主一起開會了，可能在那時候一見鍾情了。

  在一瞬間，涅絲塔的表情就因為凱琳的話而變得扭曲了起來，她完全不清楚為什麽對方會得出這個結論。

  “怎麽可能……”

  涅絲塔說著，一下拍掉了凱琳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是我在思考……不，沒什麽。”

  不想多說些什麽的涅絲塔閉上了嘴巴，然後又很快的問著：“凱琳，你想過成為半神嗎？”

  對於涅絲塔的話，凱琳點了點頭後又無奈的搖了搖頭：“說沒想過是假的，但我沒那個資格啊，沒那個資格。”

  凱琳不覺得自己多值得被尊敬，也完全不覺得自己可以得到別人的信仰。

  不過，涅絲塔問這個做什麽。

  對於凱琳眼中的疑惑神色，涅絲塔並沒有言語，而是指向了遠處的那尊噴泉石雕。

  凱琳順著看去，望著被雨水衝刷的更加明亮的貝爾希與七之島瀨姆的雕塑。

  在一瞬間意識到了什麽。

  “神像？是你指使建立的？”

  凱琳這麽說著，也皺起了眉頭：“這會不會太著急了點？能收攏信仰嗎？他們才兩階……不，聽說升到三階了。”

  看來你們的消息還挺靈通的。

  不過，雕像的建立與涅絲塔無關。

  “不，不是我，是機緣巧合……而且信仰的確被收攏了，甚至被他們使用了。”

  涅絲塔說著，然後在凱琳震驚的眼神中，一字一頓的說著：“他們成功發動了【聖裁】。”

  不過，凱琳當場就樂了。

  “這是好事啊！這樣的話，他們成為半神的可能性大大提升了，真的……有機會到達十階！”

  “……”

  “……”

  看著沉默不語的涅絲塔，凱琳有些遲疑了，她問著：“有什麽不對嗎？”

  隨後，在這麽說完的瞬間，凱琳就已經有所猜測了：“等等，他們的身上有穩定的【錨】嗎？”

  “……”

  是啊，就是因為這個，所以涅絲塔才會這麽糾結。

  “我不確定，他們是否有足夠有特殊的【經歷】，時刻提醒他們的【特殊】，我不知道他們會不會被信仰同化。”

  這麽說的涅絲塔，眼中充滿著迷茫：“不過，他們大概的確受到了影響……或許只是微乎其微，但我不知道是否會愈演愈烈。”

  雖然涅絲塔看起來很猶豫，整個人都鬱結住了，但是凱琳倒是沒太在意。

  “這也不是你需要考慮的事情吧……等他們回來，將信仰之力的利弊與他們說清楚，讓他們自己考慮嘍？”

  凱琳撐著下巴思索著，她完全不明白為什麽涅絲塔會因為這個而猶豫這麽久。

  “……”

  “或許你說的對。”

  涅絲塔說著，她歎息著，不知道是說給凱琳聽的，還是說給自己聽的：“我會和他們說明白的。”

  “這個世界如果注定要被拯救，那麽無論我說不說都可以得救，如果注定走向終點，那麽我就更應該讓他們兩個始終只是他們自己。”

  涅絲塔說著，看著露出錯愕表情的凱琳，整個人在想通之後變得沒那麽鬱結了：“比起遙不可及的世界，還是更關心近在咫尺的同伴比較好，凱琳你也這麽想吧？”

  凱琳：“……”

  為什麽會和救世與否扯上關系啊？！
  “等等！先等等！涅絲塔你給我解釋清楚！”

  ——————————

  “鐺鐺鐺鐺~這個給你！”

  【哇！居然是是M1911史密斯韋森！】

  “……”

  “是你個頭啊……”

  貝爾希有些無語，他用聖光凝聚出了一柄柄光槍，大量的懸停在自己的腦袋上。

  這些可以給七之島瀨姆投擲用。

  之前已經試驗過了，只要在貝爾希飛行過程中利用慣性投擲而出的話。

  就算七之島瀨姆的力量屬性不太夠，也依舊可以保證穿透力，擊中目標後的爆炸威力也很不俗。

  之後別人和貝爾希打架，估計就感覺自己像是在打團戰，會被各式各樣的攻擊圍攻。

  又是龍息、又是近戰搏擊、又是聖光攻擊、又是光槍飛射、又是觸手控制。

  感覺打個十分鍾，不被打死也被累死了。

  更何況……

  “咳咳……”

  【咳咳咳……】

  “接下來，我們要回房間睡大覺了。”

  【睡大覺了睡大覺了。】

  貝爾希和七之島瀨姆這麽宣布著，在法師少女和塞布貝莉亞她們不解的眼神中，走進了臨時營地的房間之中。

  這個世界的【臨時營地】不是帳篷、營帳之類的東西。

  而是直接讓木元素、土元素之類的，製造出來的【房子】甚至是【房間】，雖然只能持續不長的時間。

  但是作為戰場上的住所和壁壘來說，肯定是合格的。

  “……”

  幾人覺得貝爾希和七之島瀨姆有些反常，這種反常的感覺，在貝爾希探頭出來說“你們不要進來哦~”的時候。

  到達了一種頂峰。

  “……”

  法師少女當即決定起身，然後躡手躡腳的準備去偷看……塞布貝莉亞遲疑了一下，還是沒選擇阻止。

  當法師少女準備將眼睛湊近門縫的時候……

  卻看見一位漆黑的，身材姣好的外骨骼鎧甲人，擋在了她的面前。

  “三老大……很抱歉，我不能讓你過去。”

  這麽說著的，正是貝爾希忠誠的赫裡琳德。

  ……

  “啊這，就讓我看一看吧~”

  “休想。”

  “就看一下，就看一下！”

  “主人有令，不允許偷看。”

  法師少女：“……”

  赫裡琳德：“……”

  “這樣啊……那就沒辦法了，我走了。”

  法師少女乖巧的放棄了，隨後離開了這個大廳，也讓赫裡琳德放松了下來……說實話，如果法師少女硬闖的話，她還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

  赫裡琳德看著走出了大廳後，突然開始飛奔的法師少女，稍顯疑惑的愣了愣。

  “……”

  “……”

  “不好！是陽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