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1章 覺悟覺悟覺悟覺悟
  獸人的現狀……該怎麽說呢？

  簡單易懂的來說，紫羅蘭王國依舊將獸人當做是【適合成為奴隸的種族】，許多國度也是這個態度。

  落蚺森林則將其判斷成【並不強大的，很容易成為奴隸的種族】，但這已經很好了。

  換而言之，就是更加聰明的豺狼人一類。

  如果說相當糟糕的態度……

  那麽就是此刻的教廷，或者說教廷所掌握的區域……也就是將獸人視為【天生邪惡的種族之一】了。

  很顯然，這並非是什麽好事。

  而造成這樣結果的是什麽呢？是什麽讓獸人成為了這個世界上地位低下的種族呢？

  是不端的品性嗎？

  不，興許尼哥是這樣的，但這個世界的獸人並不能夠這樣將其概括……

  正確的答案是不夠強大。

  這裡的強大不是【個人的強大】這種概念，確切的說是【整體的強大】來著。

  雖然【個體的強大】也有著極端的例子，比方說巨龍，但是太過特殊所以並沒有討論的必要。

  獸人們缺少一個屬於他們自己的國度，缺少盟友種族，也缺少價值。

  是的，一個非常反常識的道理——

  如果想要地位，那麽強大是次要的，自身對於其他種族的價值才是主要的。

  而現在的獸人們，則並沒有這份價值。

  設想一下，假如說將獸人和人魚們的現狀倒過來……假如說獸人佔據著一片大海。

  然後能夠產出物美價廉的藥劑，製造獨屬於獸人的【珍珠護符系列】魔法物品。

  那麽，獸人的社會地位就不可能那麽低了。

  因為沒有朋友，所以地位低下，因為地位低下，所以沒有朋友……這是一個循環。

  而想要打破這個循環，也有著許多種辦法。

  一種是讓獸人團結，以建立獸人的國度為目的的團結，而另一種則自然就是尋找朋友。

  尋找那些同樣需要幫助的朋友。

  “大將軍說，俺們……哦，我們。”

  那些來救人魚的獸人這麽說著，其中一人解釋著：“說我們可以來救那些被人魚國王關起來的人魚。”

  “除了人魚以外，其他的海族都可以救，然後還有其他會被教廷下令驅逐的種族，我們都可以幫忙。”

  “如果他們無處可去的話，可以帶到俺們現在所在的根據地去，之後可能可以幫上我們的忙。”

  對於這些獸人的話，貝爾希出聲疑問著：“大將軍是誰？還有……你們現在的根據地又在哪裡？”

  “……”

  對於貝爾希的疑問，這些獸人面面相覷著，隨後覺得也不怎麽需要隱瞞。

  “大將軍是我們現在的領袖。”

  其中一個獸人法師這麽說著，他頓了頓：“我們現在在落蚺森林那邊……統合著我們的部落。”

  獸人的部落。

  法師少女思索著，她並不願意思考這些獸人的目標或者說夢想，她更加在意一件事。

  “你們準備怎麽救人？”

  對於法師少女的話，那幾個獸人面面相覷著，撓了撓腦袋：“我們也沒想到……沒想到隱形會被看穿。”

  “可能要等大將軍過來，聽大將軍的安排吧……”

  “嗯。”

  當時兩個獸人法師輪流開啟著隱身，結果剛進去沒幾步路就被發現了，要不是跑得快早就被逮住了。

  人魚聽到了警報聲卻沒有找到潛入的人，之後的巡邏就更加密集而警惕。

  原本其實還沒這麽警戒的。

  【感覺勉強算是可信。】

  “嗯……”

  貝爾希輕聲回應著七之島瀨姆的話，隨後歎了一口氣：“我是貝爾希，我們來自於紫羅蘭王國的北地領。”

  對於貝爾希的話，三個獸人沒什麽反應，只是點著頭表示自己知道了……看來是不認識貝爾希的。

  這也很正常，畢竟貝爾希現在只是在紫羅蘭王國內特別的出名一點，偶爾在國外也會有人認得出。

  但顯然不包括這幾位獸人。

  “我們想要救出的人是，作為我部下的海蕾·莎菲伊·淨水，與沉銳·莎菲伊·淨水，以及他們的族人。”

  貝爾希說著，用簡短的話語將事態說明：“如果你們要和我們合作的話，就需要率先將目標定為我們的同伴。”

  “……”

  對此，那幾個獸人猶豫了一下，隨後互相交流了一下，問著：“伱們很急嗎？我們要先出去和大將軍商量。”

  【我們也出去吧，去見見獸人大將軍。】

  貝爾希也讚同著七之島瀨姆的觀點，隨後幾人和獸人們一同暫時離開了監獄區。

  說實話，說到大將軍的話……

  雖然不知道是不是，可貝爾希首先想到的……是那次自己在北地教堂所見到的獸人。

  也就是穿著披風和戰鎧，同樣說【我】而不是【俺】的，那個聰明獸人。

  威風凜凜的，當時就給人一種將軍的感覺。

  隨後，在亞特蘭蒂斯城的酒館內，貝爾希一行人看見了，那三位獸人口中的【大將軍】，那是一個身高兩米左右的大獸人。

  “又見面了，龍與史萊姆。”

  這個獸人這麽說著，穿著華麗的戰甲的他，緩緩的從沙發上站起，威風的模樣令人熟悉。

  就如同貝爾希想的一樣，就是那天在北地教堂的地方，和涅絲塔與幾人有過合作的獸人。

  【咦？這不是一年前的那個獸人嗎？救了北地教堂被插起來的獸人的那個。】

  “又見面了啊，大將軍。”

  七之島瀨姆和貝爾希是認識對方的，但是法師少女則一頭霧水，遲疑的問著：“請問你是？”

  說實話，這個獸人給了法師少女一種與眾不同的感覺。

  額……或者說【和大家一樣】的感覺。

  和思維方式比較正常的種族比較相似，而與獸人有著明顯的區別……說話的方式顯得充滿智慧。

  “我是個尋找著出路，並嘗試幫助全部獸人尋找出路的，想要改變些什麽的家夥。”

  獸人大將軍說著，他苦笑著：“我說的話，大概很難聽得懂吧……也很難理解。”

  其實不難理解，也不難聽懂。

  無非就是想要改變獸人的現狀而已。

  “那倒不會，只是感覺有點難度。”

  貝爾希說著，他想著自己領地內的獸人：“我無法想象獸人成為【管理者】，或者進行文書工作，會發生什麽。”

  在這點上，獸人大將軍也是這麽想的。

  “我知道，因為我們獸人是天生的戰士……也只能是注定的戰士。”

  說著，獸人大將軍歎息了一聲，隨後並不在這個問題上多說些什麽：“來合作吧，貝爾希親王。”

  看來對方是知道自己的。

  “叫我貝爾希就行。”

  對於貝爾希的話，獸人大將軍也點了點頭：“那麽我這邊也一樣，我的名字是【第一戰將】。”
    “……”

  【……】

  “這個命名方式……”

  法師少女說著，她總覺得很熟悉，遲疑的她開口說著：“那麽，你認識二將……第二戰將和第三戰將嗎？他們也是獸人，經常提到他們的兄長。”

  “……”

  “！！！”

  ——————————

  “冕下，並非是我想要打擾你和你的孫女……你只有在現在這段時間，才能夠能與我合理的溝通。”

  大衛·梅根說著，與教皇那已經變成了蛇的雙眸對視著：“先前你認為神能救世，隨後又思考著由自己來救世……但你們都沒有那份資格。”

  “……”

  教皇沉默著，這個老人並沒有說什麽，只是靜靜等待著大衛·梅根的說辭。

  而涅絲塔看著身上還帶著些海草的大衛·梅根，她說著：“你女兒說要殺了你。”

  大衛：“呃呃呃……”

  說實話，大衛·梅根已經有心理準備了：“我之後不會出現在████面前的。”

  “……”

  “什麽？”

  涅絲塔疑問著，總覺得大衛·梅根話語中有一段聽不清楚的東西……切實的說出聲了，但是聽不清。

  “哼……是我的女兒。”

  大衛·梅根說著，再度的開口：“聽不清楚對吧？我女兒的名字——████·梅根。”

  “……”

  是的，聽不清楚。

  涅絲塔除了知道是【四個音節】的名字之外，完全不知道大衛在說的是什麽，她看向了自己的爺爺。

  但是回應她的也只有慢慢的搖頭。

  說明即便是教皇也聽不清那個名字，或者說是……沒有資格去聽那個名字。

  “所以，她已經有資格成為貝爾希的同伴了，就如同你一樣有資格啊……雙神共選的神選者。”

  大衛·梅根這麽說著，看向了眼睛瞪得非常大的涅絲塔：“背負著，讓那兩位神祇解脫的使命，感覺如何？”

  “？！”

  涅絲塔不知道眼前這個男人是怎麽知道的，她看向了同樣睜大了眼睛的爺爺。

  要知道，這個秘密她連自己的爺爺都沒有告訴過。

  “涅絲塔？”

  教皇有些不解的問著，隨後頓了頓之後又搖了搖頭，決定不去在意這個問題了。

  蒼老的教皇，看向了這個仿佛知道著很多的男人：“你先前說，我的道路……反而會是救世的阻礙？”

  比起自己的孫女背負的使命，還有兩位神祇究竟怎麽了，他更希望自己的疑問得到解答。

  “因為，十階……和蛇骸鱗粉是互斥的。”

  大衛·梅根這麽說著，看著教皇，解答著：“使用蛇蛻！掌握蛇蛻！駕馭蛇蛻的人，自然可以到達世界，但是【變成蛇蛻】的人，是不能夠到達第十階的！”

  “你想要被同化成為蛇骸鱗粉，也就是蛇蛻的碎片，的確不會因為信仰而瘋狂、迷失了……但那對於救世毫無意義！”

  “你們不了解十階，不明白那是什麽……那和之前全部的九個階級都不一樣。”

  大衛·梅根說著，說著不知道從何而來的消息來源：“即便只是一階，也可以跨越到十階。”

  “就算是弱小而無力的零階，只需要在一瞬間明悟，只需要保留那份執念、執著就可以。”

  “無需成神啊……沒必要的。”

  大衛·梅根說著，看著露出了懷疑表情的教皇，他歎息著：“十階這個稱呼，果然就不該存在。”

  “那不是十階……那是一百階，一千階！”

  “到達那個【境】，需要的不是力量，而是覺悟……覺悟覺悟覺悟覺悟覺悟。”

  重複著這個詞的大衛·梅根，看著依舊不相信的教皇，他也沒有什麽辦法了：“你沒有那份覺悟的，冕下。”

  對於他的話，教皇皺起了眉頭。

  “如果你說的是……救世的覺悟……我是有的。”

  看著慢慢說著的教皇，大衛·梅根笑了笑：“有嗎？那我要問你，你有沒有曾經某個時刻……哪怕是一瞬間。”

  “想過【世界真的能得救嗎？】或者是【我選擇的救世之路，真的正確嗎？】這樣？”

  “……”

  開玩笑，怎麽可能沒有……這個世界上，怎麽可能有人沒有想過這樣的內容。

  教皇皺著眉，他的表情說明了一切。

  “那你沒有資格了，你並沒有那份覺悟。”

  這麽說著的大衛·梅根，坐在教堂的椅子上，仿佛正在被教皇布道的信徒。

  但是，此刻正在布道的人反而是他。

  “就算想著【世界決不可能被拯救！】的人，都比你更有機會到達十階……只要他足夠堅定。”

  大衛·梅根，看著教堂上方的彩色玻璃，看著透過玻璃的光輝照耀在這個教堂之中。

  “讓我來告訴你，真正的【救主】是什麽樣的。”

  這麽訴說著的他，輕輕的複述著幾人都覺得耳熟的話語：“那是似乎從未迷茫的人。”

  “是面對【救世】不需要理由的人。”

  “是會因為一些可笑的理由來拯救世界的人。”

  說著說著，無數次輪回之中的不同話語，由同一頭龍的口中訴說……映襯在大衛的思緒之中。

  【為什麽要救世？因為世界就在那裡。】

  【啊？你問我……我也在尋找問題的答案呢，我只是一個路過的勇者而已。】

  【因為黑魔女大姐說希望我救救看。】

  【我不救世我幹嘛？】

  【獄警不在，小救一下。】

  “……”

  “真正充斥著覺悟的人，是絕不會將那份東西掛在嘴邊的！而是僅僅因為想要【感謝】尊重，就去救世了！”

  大衛·梅根說著，將手指向了涅絲塔。

  “……”

  “……”

  “……”

  “或許吧……”

  教皇慢慢的說著，他不得不承認，自己被名為大衛的小家夥辯倒了……或者，他已經老了。

  不願意去和目的地一致的小輩爭辯了。

  “我不會放棄我現在的想法……但如果有一天，充滿【覺悟】的孩子站在了我的面前……”

  “我這個老家夥，讓路就是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