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拒絕二次收費
  “是啊，沒錯……”

  眼前的光點正在交織成樂章，輕盈跳動的音符構成了聲響，仿佛是空靈的歌。

  這並非是一種聲音，而是一種更加【象征】的東西——

  “縱使是憑空造出凡人……嗯呐，無論是職業者還是凡人，在我的話語裡都是【凡人】，你需要認知這點。”

  “縱使是如此我也做得到，你應當知道這點，但是沒有必要的，沒有必要啊，我的朋友。”

  悅動的斑駁光點，構造成了以上的輕聲吟唱，這份虛無縹緲，就令人懷疑其存在的真實與否。

  但毫無疑問，這是真實的話語，是真實的解釋。

  而對於這些話，同樣空靈的聲音便也隨之響起，這份聲音則顯得比較熟悉了。

  而且，這回的聲音，是貨真價實的聲音，而並非是上面那些光塵的排列扭動，只是相對的……

  比較【謎語人】一些。

  “已行之跡、已過之路，便構成了【自我】，我清楚這點，也無需你提醒。”

  墨綠色的聲音這麽說著，她靜靜的坐在餐桌的副手處，說道：“但你理應知道，我渴求的【作答】並非如此，或者說……並非只是如此。”

  肉眼可見的，在這樣的餐桌上，正對著【門扉】的【主位】是空著的。

  但餐桌兩側的副手處，則分別坐著墨綠的倩影與一團聚合的，黃金般璀璨的光點、光符。

  光點躍動著，對於墨綠發絲的人影，用獨屬於她的方式作答著：

  “好吧，那我直說了……我覺得，對於他們兩人來說，多認識些人，多建立些羈絆，多湊在一起走南闖北，對於他們都有好處，那就是【錨】。”

  “……”

  “並非人人都會有相同的認知，即便你我早已無法冠上【人】的頭銜與具象。”

  換句話說，她不認同光塵的說法。

  “……”

  “這我就不管了，反正對我家的孩子來說，她多認識些朋友肯定是好的，至於你家的孩子，我懶得管他……”

  光塵發出了清脆的聲音，再說一次，這並非是常人能夠認知的【聲音】，這是更加抽象的【意義】的本身。

  而對於它的話語，有著墨綠色發絲的小姐，卻明顯表現出了不滿的情緒。

  潔白無瑕的環境與牆壁，漸漸的開始從周圍，蔓延出了一條一條墨綠色的花紋。

  要描述的話，仿若是蛇……

  牆上的花紋，仿若是從遠處遊來的蛇，以光塵的位置為中心，慢慢的將其包圍。

  “嘿，我……等等，我是說……可以好好談嗎？沒必要這麽急著動手……”

  “……”

  “那並非是【孩子】，而是【主人】，外人直呼其名亦可，但若是稱呼太過輕浮，則未免太不討喜了。”

  哈？就因為這個？
  “好好！我知道了，那我換個稱呼，是你家主人，你家主人行了吧？！”

  但是很顯然，它這樣的改口已經晚了。

  ……

  在一瞬間，整個【餐廳】的空間，就被瞬息切割而過的刃光覆蓋了。

  空間仿佛錯位了一樣，被分割成了數不勝數的，四分五裂的同時彼此交錯滑落的碎片。

  ——————————

  “還有多遠啊？”

  貝爾希這麽問著，在北港城的街道上行走著……他問著腦袋上的七之島瀨姆。

  【快了快了。】

  七之島瀨姆這麽回答著，但早在十分鍾前，貝爾希就問過她這個問題，她也做出了相同的回答。

  兩人此刻，正走在尋找【釀酒師】的路上。

  在使用了那張【定向招募憑證】之後，貝爾希和七之島瀨姆，原本以為會憑空掉下來一個人。

  畢竟手遊全都是這樣的，播放一些貌似各種新奇，實則千篇一律的動畫……

  但實際上，新穎除了新穎之外，就什麽都不是了。

  每個人還是更關心自己抽沒抽到自己想要的角色，抽到了什麽樣的角色。

  可【過程】是否真的不重要呢？
  即便其意義僅僅是那所謂的代入感。

  貝爾希不確定，七之島瀨姆也不確定，但顯然名為【代號：惡魔Project】的遊戲，在這方面做的很到位。

  因為這遊戲的抽卡其實相當的繁瑣……

  你抽到的角色其實只是一份【情報】，一份切實會願意加入你們的角色的情報。

  表現形式是實時在系統面板上顯示的具體的位置。

  而在這之後，貝爾希和七之島瀨姆，還需要千裡迢迢趕去邀請其加入……

  而且，貝爾希很懷疑，對方是否真的會願意加入北地領，這期間是不是還需要他來認真邀請。

  如果瞎搞的話，說不定抽卡券就浪費了。

  “你說，我倒時候見到我們抽到的調酒師，我直接說要把他抓來吃，對方還會願意加入嗎？”

  對於貝爾希的話，七之島瀨姆顯得很猶豫，說道：【按系統的說法，對方是一定會加入的，但我琢磨著……應該不至於吧？】

  是啊，那樣就太離譜了，完全是心智操控的范疇了。

  “哦，這不是北地領的龍龍老大嗎？”

  此時，一個路人將貝爾希認了出來，高興的上來打著招呼：“上上次熔融的時候，多虧你們救了我。”

  事實上，和他一樣認識貝爾希的並不算少……

  貝爾希在北部區域裡，已經算是個比較有名氣的人（龍）了，但就是這個稱呼……

  是的，貝爾希出名的，是他的【善】，換而言之就很類似於【十裡八鄉出了名的俊後生】的程度。

  距離貝爾希心中的【北地之災】、【猩紅之龍】、【深淵主宰】之類的稱呼相去甚遠。

  “龍……龍……行吧，唉。”

  歎著氣的貝爾希，依舊點著頭算是回應了對方，在敷衍了幾句之後再目送著對方遠去。

  在這之後，貝爾希來到了一個路口。

  本該看一眼數據，確定朝左還是朝右的七之島瀨姆卻突然沉默了，隨後發出了：【誒？誒？】的聲音。

  “怎了？”

  【卡了，面板白屏了，顯示不出來。】

  “？？？”

  貝爾希有些吃驚，以他看這麽多年網絡小說的經驗，還是第一次看見有誰的【系統】會卡的。

  這系統是不是有些太拉胯了啊？
  貝爾希開始有些擔心了，畢竟現在的北地領完全就是基於七之島瀨姆的系統面板發展的。

  如果某一天系統宕機了……領地的發展就會停滯。

  現在已有的農田和建築也不知道會不會受影響，

  【好了，頁面刷新出來了，朝左拐……還有600英尺，我算不太清是多少米。】

  對於七之島瀨姆的話，貝爾希稍稍的換算了一下，說道：“除三不就完了……差不多兩百米不到。”

  不過也不需要換算了，貝爾希拐過去就看見了……

  一個奴隸市場。

  無數奴隸商人，展示著被關在籠子裡的奴隸，展示著被拴在柱子上的奴隸，用以換取財富。

  有著若有若無的血腥味和些許的惡臭，兩人陷入了沉默。

  【……】

  “……”

  【我可能知道，為什麽系統面板說“招募確定能加入領地的角色”了。】

  “我可能也知道了……”

  從目前的情況來看，七之島瀨姆系統面板上的指引，毫無疑問就是指引向某位奴隸的。

  某位奴隸，就是他們所需的釀酒師。

  所以，只要貝爾希他們去找到他/她，就可以毫無疑問的將其招募進北地領。

  但……

  【那是不是說明，我們還要花金幣來買啊？怎麽這個招募券還要花兩份錢的啊？】

  七之島瀨姆這麽吐槽著，按著系統面板上的標識，指示著：【大哥，停一停，就是右邊那個攤位。】

  右邊的攤位……攤位？
  貝爾希一邊好奇為什麽七之島瀨姆會使用這樣的措辭，一邊看向了右邊的方向。

  隨後，映襯在他面前的，是一個貨真價實的【攤位】了，一群群隻穿著粗布衣物和褲子的奴隸，如同商品一趟被陳列在地毯上。

  該慶幸他們不是直接躺在冰冷的地面上嗎？

  隨後，貝爾希按照七之島瀨姆的指示，停留在了一個渾身髒兮兮的，有著栗色波浪法的女性面前。

  貝爾希有些沉默的與躺著的奴隸女子對視著，明顯的看到了其眼中那滿溢的屈辱與怒火。

  當然，在看見貝爾希是龍的時候，她的表情也變成了短暫的錯愕。

  是女的，這點貝爾希在靠過來的時候，就差不多猜到了……畢竟，這邊賣的都是女奴隸。

  這樣躺在地毯上的姿勢，便是用來最大程度的展現奴隸身材，以此賣個好價錢的。

  【應該就是她吧……奧莎娜·金穗，父親叫做艾維爾·金穗，是小國家的戰俘，世代都是釀酒家族。】

  七之島瀨姆一板一眼的念著顯示的，抽卡界面的資料，隨後又將界面關掉，進行了一下偵查：【讓我看看她的個人面板，看看名字吻合不吻合。】

  不過，其實也沒有這個必要了。

  因為即便對方身上充滿傷痕，也髒的離譜，但貝爾希依舊能夠聞到一種揮之不去的酒精味。

  對方要麽是最近喝了酒，要麽就是已經被醃入味了。

  在這種情況下，貝爾希覺得是後者。

  “請問，你是釀酒師嗎？”

  貝爾希這麽向，這位躺在這裡的栗色波浪發女子問著……而這樣的發展屬實很神秘。

  “？？？”

  把名為奧莎娜·金穗的奴隸女子都整懵了……她不是很明白這是什麽邏輯。

  按理來說，不就看個身材、看個長相，再看看奴隸的性格對不對胃口嗎？

  問她是不是釀酒師做什麽？
  “？？？”

  而一旁的奴隸商人也是蒙的，他剛剛還樂著呢……畢竟這頭龍對某個奴隸很感興趣的樣子，停留了很久。

  要知道，這可是巨龍，巨龍是啥？

  是有錢的代名詞啊！

  巨龍寶庫懂不懂？！

  “……”

  結果，剛準備介紹一下這個奴隸怎麽怎麽樣，準備說些【洗乾淨絕對漂亮】之類的套話。

  結果對方第一句就是問對方是不是釀酒師……

  這這這……這他也不知道啊……

  *嗅嗅*
  好像的確有點酒味，大概是釀酒師吧？

  “那肯定的，尊敬的龍客人，這位……”

  奴隸商人自告奮勇的推銷著，瞄了一眼奴隸清單，說道：“奧莎娜·金穗，世世代代都是釀酒家族，而且釀的都是皇家特供！這就是水平！”

  好像是在亂吹的樣子，為了把奴隸賣掉……而且，居然真給他吹了點真實內容出來。

  貝爾希瞄了他一眼，裝作很隨意的樣子，開口說道：“那麽，她多少錢？”

  在貝爾希的話語中，這個奴隸商人很高興的將滿臉不情願的奧莎娜·金穗拉起，粗暴的拍著她臉上的土。

  “這我可就要好好說道說道了，你看這臉……多漂亮，看著身材……成長空間很大！”

  “還有這屁股！哎……”

  這個奴隸商人，很社牛的向貝爾希一頭巨龍推銷著奴隸，但很快就意識到了一個問題。

  “等等，請問龍先生您今年多大？”

  “……”

  是的，看起來，這位奴隸商人意識到了最嚴重的問題，對此貝爾希回應著——

  “今年一歲，不諳男女世事。”

  “……”

  啊這……啊這……

  難怪問是不是釀酒師了，居然真的就是單純的嘴饞想要喝酒嗎？那這價錢就不好抬了。

  這麽想著，奴隸商人很失落的樣子，但是也不算特別失落……因為這批奴隸是存貨。

  本來就賣的不怎麽好的那種……

  說漂亮的話，也不是很漂亮，而說有什麽才藝的話……都是類似奧莎娜·金穗這種。

  有著很苛刻的要求的才藝。

  釀酒……那至少要有水果和糧食吧？需要釀酒的場地吧？還需要時間。

  雖然要是能釀出酒來的確很好。

  但說實話，王國這種到處都是酒館的地方，這種不保證成品質量的才藝，真算不了什麽。

  更何況，這批奴隸他還需要養著……出不掉的話，就需要一直養，隨後爛在手裡。

  比起那三瓜兩棗，還不如賣這位巨龍一個人情。

  “這樣的話，龍老大您就看著給點吧，這位會釀酒的奴隸就半賣半送的給您了，當然她也真不一定擅長釀酒……嗨，權當交個朋友了。”

  “……”

  對於這位看起來很大方的奴隸商人，貝爾希和七之島瀨姆對視了一眼，他遲疑了一下：
  “不用，還是按正常價位成交吧……”

  對於貝爾希的話，奴隸商人也沒有太堅持，點著頭說著：“那就十銀幣吧，市場價。”

  貝爾希換算了一下……

  喂，這也太便宜了吧！
  【這麽便宜？一萬日元都不到？這就是……這個世界裡，奴隸的價值嗎？】

  在七之島瀨姆的感慨之中，貝爾希將七之島瀨姆塞給他的銀幣遞給了這位奴隸商人。

  而奴隸商人也很自然的伸手，準備從貝爾希的手中拿錢，就如同以往做交易一樣。

  “……”

  但是不知道為什麽，他的手伸到一半就停住了……萬千的思緒開始湧現到他的腦中。

  在頭腦風暴之下，他開始認真的思索……

  這五枚銀幣真的重要嗎？

  ……

  重要嗎？嗯……

  感覺沒必要啊，只是個賠錢的奴隸而已……沒必要收這位龍老大的錢。

  “嗨呀，不用了不用了，我突然想到……這奴隸我根本賣不掉，還是送您吧！以後多照顧我生意就行。”

  “哈哈哈！當然了，下次您來了，我一樣送！”

  “……”

  系統……該不會可以把NPC的心智扭曲吧？

  這就有些讓人膽寒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