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8章 大雨，悠閑

  第二天一早，高明程就把許多美和小旭旭送到縣裡去了，資深店員羅麗生病了，店長高淑芳獨木難支，老板娘隻好挺身而出了。

  至於老板高明程，他得回村再待兩天，等大黃恢復的差不多了，山裡的藥材也弄的差不多了，再回縣裡。

  一般來說，動物生崽，比人類生崽是好照顧些的，尤其是那些野生動物，除非遇到難產，否則都不需要他人幫助。

  大黃是家養的母狗，它本能的親近人類，需要人類的幫忙和照顧，否則一個不好，小狗崽難以存活，大黃也會身體受損。

  高明程不在家時，黑虎大黃它們歸陳大松家負責照顧喂食，之前讓張成遠家照顧，但是呢，許多玉煮飯太磨嘰，每頓飯都往後延，連狗都嫌棄，也只有張成遠不敢吭聲抱怨了。

  後來雇傭了陳家人，就索性讓陳家人照顧，高明程再另給夥食費。

  只是，跟著陳家人吃，和跟著自己吃，那夥食標準絕對是不一樣的，因此每次回村時，高明程都要進山弄兔子給三狗加餐。

  現在也不例外，大黃產仔後，高明程先是去水庫摸魚，給弄了幾頓鯽魚湯吃，後來又進山弄了野兔和牛蛙，牛蛙清水煮熟，就可以給大黃吃了，對產後的大黃極有幫助。

  一連幾天都好吃好喝的，大黃的氣色那是肉眼可見的好轉了，並且奶水很多，別說養育兩個小狗崽，就是再多兩個都綽綽有余了。

  這幾天，高明程也是天天進山采藥，只是沒有許多美在家裡給他煮飯和翻曬藥材後，難免有些不方便，於是飯去陳家吃，藥材也讓陳多福幫忙晾曬。

  這幾天，陳大松和陳多福得替他工作，但劉嬸子和陳多喜，則會進山采藥，自從他開始收藥後，每年秋季，高家村家家戶戶都能夠靠賣藥材賺十幾塊錢。

  對於村裡人來說，這筆錢，也不算少了，尤其是那些人口多，人又勤勞的家庭，一年四季都會去采收相應的藥材，然後曬乾存儲，這會兒一口氣賣了，能得更多的錢。

  十月六號的下午，突然變天下雨，大雨如瓢潑般的落下，氣溫也陡然間下降了不少，高明程穿著一件半舊的外套，坐在屋簷下看雨。

  黑虎和精靈也不能到處亂跑，也半蹲在屋簷下，和高明程一塊兒靜謐的賞雨。

  一旦下了雨，就不方便采藥和曬藥了，高明程也被困在家裡沒地兒去了。倒是大黃恢復的挺好的，兩個小黑團子也長得很好，只是這會兒還沒有睜開眼睛。

  下雨天能乾的活不多，家裡只有高明程一個，也怪無聊的，於是他撐起一把雨傘，決定去細奶奶家走走，看高壯已經收到多少藥材了。

  下雨時，空氣比較潮濕，因此得注意藥材保存問題。

  當他撐著雨傘走進雨幕中時，黑虎也一躍而起，準備跟上。

  看兩狗躍躍欲試，高明程朝它們擺手，說道：“留在家裡！”

  兩狗聽懂了指令，沒有踏進雨幕中了，站在屋簷下目送高明程離去。

  大雨磅礴而下，落在地上時，發出極大的聲響，但即使是這樣的大雨，也沒能讓高明程手中的雨傘變形。

  這把油黑布的雨傘抵擋住了風雨，留給打傘人一份乾爽。

  這把油黑布的雨傘，其實也大有來頭，它是江西傘廠生產的，而江西傘廠的前身則是共大布傘廠，共大布傘廠的名氣很大，在70年時，就重點開發鋼骨布傘。

  在整個七十年代的雨傘銷量都很好，名氣也極大，產品主要是供應江西地區以及上海，當時省委省政府也用共大布傘贈送貴賓，可見其名氣之大，質量之好了。

  後來八十年代初，就改名為江西傘廠，到九十年代國有企業改製，在市場經濟下，江西傘廠沒有及時進行產品更新和開發，工廠開始不景氣，於2000年停產。

  高明程手裡的這把雨傘，已經買了兩年了，但因為耐用，還如新的般。

  似這般的雨傘，如果不追求它的外觀，那麽用個十來年，都不是問題。

  只是，雨傘抵擋了來自上方的風雨，卻難以抵擋來自地上的偷襲。

  高明程走在爛泥路上，可謂是一腳黃泥一腳水，將他下半身都浸濕透了。

  這會兒連高速公路以及國道，都還沒有全方面修好，更別提村村通的馬路了。

  高明程踩著爛泥路，花費了八分鍾的時間，才走到老村那兒。

  因為下雨的緣故，家家戶戶都在家裡呆著，老村看上去寂靜了不少，只是走在屋子與屋子之間的甬道時，能夠聽到裡面傳來的各種聲響。

  在路過高發明家時，高明程駐足停留片刻，然後順利的聽到高發明被他爸罵的聲音。

  好吧，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便是如此。

  那次他把高發明送回了家，第二天他從縣裡回村後，高發明的父母就提著東西上門來道謝了。

  高明程將東西留下，隻說對待孩子要耐心些，要相信自己的孩子，有什麽事情，也要求證之後，再做決定。

  高發明的父母當時是應著了，只是嘛……

  高明程抿嘴一笑，也沒管他人是非，繼續朝前走去。

  他走進細奶奶的院子，就看到他們一家人都坐在堂屋裡，因為下雨的緣故，屋內光線不好，有些昏暗。

  但看到高明程來了，高壯當即一拉繩子，掛在牆壁上的燈泡立即就亮了。

  “明程哥，你怎麽來了？”高壯熱情的說道，喊高明程快進來坐。

  高明程沒急著走進去，在屋簷下收好傘，然後伸出腳利用屋簷匯聚的雨水洗了洗腳，甩幹了水後，這才進屋。

  “這下雨天沒法做事，所以過來走走，高壯，你這邊已經收到多少藥材了？這下雨天，空氣潮濕，要注意藥材別弄濕了。”高明程說道。

  高壯連忙說道：“藥材都放在空房間的床上和架子上，都用袋子包扎的嚴嚴實實的，絕對不會潮濕的。今年夏天時，我就去買了一些新瓦回來，把屋頂上的碎瓦都翻撿了一下。”

  高明程聞言，滿意的點點頭。

  又問高壯手裡的貨錢還有多少，得知還有一千多塊。

  說完了正事，大家就開始閑聊。

  小圓圓在竹席上坐著玩玩具，何秀曼則在她身邊織毛線衣，看那毛線衣的大小，應該是給小圓圓織的。

  細奶奶說著村裡的一些人和事，高壯則說著一些同齡人之間的趣事。

  屋外的大雨嘩啦啦的落下，屋內的閑聊盡顯悠閑。

  閑聊了一個小時左右，何秀曼就放下手中的毛線針，起身去廚房煮飯了，細奶奶等人也留高明程在這吃飯。

  高明程自然不用假客氣，落落大方的答應了。

  不過在等著煮飯的空隙，他得去前面爸媽家坐坐，看看他奶奶恢復的怎麽樣了。
    高奶奶年事已高，加上有些缺乏營養，骨折後恢復的一般，不過只要走的慢點，倒也不礙事。

  只是高奶奶的屋內，彌漫著一股尿騷味了，原來怕她走的慢不方便，羅小華就在屋內放了一個尿桶，每天早晚倒一次。

  高明程感慨著在農村上廁所的不方便，也感慨著時光的無情，新的生命誕生後，卻在歲月的摧殘下，一點點的老去。

  在這有限的生命時光中，有人活的精彩，有人活的平庸，有人盡享幸福，有人嘗盡人間悲苦。

  高奶奶也望著屋外的雨，臉上有擔憂之色。

  不多時，戴著鬥笠，披著雨衣，將褲腳高高挽起的高遠見回來了。

  “遠見，田裡的情況怎麽樣？”高奶奶看到高遠見回來了，連忙問道。

  高遠見臉色陰沉，似乎不太開心。

  抬眼看到高明程也在時，似乎更不開心了。

  “雨太大了，田裡的稻子已經倒了一小片了，如果連續下幾天雨，只怕要減產了。”高遠見悶聲說道。

  高明程聽到這話，才想起這會兒快要收割晚稻了。

  在收割稻谷和收割麥子時，是農民最渴望天晴的時候，一旦這個時候下雨，那就完蛋了！
  只是吧，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既然天已經下雨了，那麽你再著急，再害怕，那也無用啊！
  羅小華望著瓢潑般的大雨，罵罵咧咧了一陣，最後說道：“晚上我們等著看《天氣預報》節目，看我們這邊會不會天晴。”

  從80年7月7日起，就有了第一檔電視天氣預報節目，每天晚上七點播放完《新聞聯播》後，就是《天氣預報》的節目了。

  這會兒的人們，不能通過智能手機，隨時隨地的查看當地的天氣，唯一能夠得知未來天氣的途徑，就是守在電視機前，觀看《天氣預報》節目了。

  高遠見聽了這話，認可的點點頭，但因為心底的焦慮，他拿出一根煙，點火抽了起來。

  高明程見他們個個都因為田裡的稻谷焦急，也不好在這裡久待了，招呼了聲，還是回到細奶奶家。

  回去時，他看到細奶奶正在逗小圓圓玩，絲毫不像是擔憂的樣子，於是說道：“剛才我爸去田裡看過了，說是雨太大，稻子都伏倒了一小片。”

  細奶奶聞言，望了一眼外面的風雨，卻是了然的歎息，說道：“這麽大的雨，怎麽可能不伏倒？但也沒辦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我們田裡的稻谷還沒有完全成熟，再過七八天，才能夠收割，希望那會兒是好天氣。”

  同樣的情況下，細奶奶表現的豁達一些。

  高明程回想著今年的天氣情況，只是他也不記得今年是什麽天氣了，隻記得今年冬天會比較冷，然後……似乎也沒聽說稻谷漲價，既然稻谷沒有漲價，那麽肯定就沒有減產。

  這麽想著，他也放松了不少，笑著說道：“我看這雨下不了多久，也許明天就停了。”

  細奶奶期待的說道：“那樣就好。”

  沒了無謂的焦慮後，生活的氛圍就輕松歡快許多，高明程也加入到逗小圓圓的過程中，一大一小還玩的蠻開心的。

  直到何秀曼煮了一桌子飯菜出來，大家才上桌吃飯。

  今天比平常吃的早，那是為了照顧高明程，怕他太晚了回去天黑不好走路。

  因此高明程吃過飯後，就沒有多停留，撐著他那把油黑布雨傘，又走進了風雨中。

  隨著他的遠去，風雨將之裹挾，站在屋簷下的高壯，很快就看不見高明程的背影了。

  高明程回到家中，簡單的洗了個澡，然後就拿出那兩張金箔紙，開始打坐練功了。

  許多美的離去，帶給他生活上的些許不方便，但也方便他修煉了。

  半夜時分，他心有所感，於入定中醒來了。

  修煉過後的他，身體狀態和精神狀態，都達到了巔峰，隻覺得體內氣血充沛，五感也更為敏銳。

  他推門而出，果然看到雨已經停了。

  只是天穹之上，仍然陰雲密布，阻擋了星光灑落而下。

  凌晨四點半，天地間一片漆黑。

  由於剛下過雨，空氣中的濕度很大，風從山崗那邊吹來，涼意襲人。

  高明程沒有到山中去練拳，因為下了一場雨後，山路泥濘不堪，不是練拳的好地方了。

  於是他就在自家院子裡練拳。

  這個時候，水泥路面的好處就顯露出來了，哪怕低窪處有積水，也不會使人打滑。

  趁著體內氣血充沛，高明程開始練拳。

  他發出的動靜，驚醒了屋內的三狗，大黃醒來後，又繼續睡下了，倒是黑虎和精靈半趴在狗窩裡，一雙狗眼緊盯著那道練拳的身影。

  它們看的認真，卻不知道它們是否能真的看懂。

  東方魚白時，濃重的黑暗逐漸散去，還天地光明。

  在陰冷的寒風中，隻穿著一件背心的高明程卻冒著熱汗，身上都有熱氣上湧。

  他快步來到廚房，開始淘米煮粥，在大火煮開粥米的過程中，他已經吃了一些餅乾墊肚了。

  兩個水煮蛋，一碗粥，便是他的早餐了。

  三狗待遇一樣，俱是一碗粥和一個雞蛋。

  最近家裡的雞蛋多的很，高明程也就大方的給三狗加餐了。

  只是，養狗多日，用狗一時！
  待它們吃飽後，高明程找出了那把前不久磨過的標槍，說道：“孩兒們，隨我進山打獵！”

  雨後不方便狩獵，因為山路難行，但高明程不在乎，他下盤很穩，不易摔倒。

  黑虎和精靈當即衝出，氣勢洶洶的朝山裡跑去。

  (本章完)